撒旦之子 光之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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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都米亚殿……”我碰了碰他，他的生理节律却很快平和下来──他真的进入了类睡眠的冥想状态。
　　我无法下床──因为他的小手抓著我衣襟，我怕我离开会吵醒他。
　　我仍然不知道他究竟是来做什麽的，我甚至不知道对此该采取什麽措施。
　　无奈和不知所措使我陷入了一种麻木的刻板状态，我上下打量他。他在地狱七君中有个绰号──小骨头。其实我想这并不是说他平日看起来像瘦骨嶙峋。他的骨头很小很细──他虽然极高（应已在一米八以上），脸儿和身体却像个孩子，软软的、性别感很模糊。
　　他的屁股不大，但呈婴儿状趴著，那里是翘著的。他的裤子薄薄的──他的臀瓣看起来真诱人──
　　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捏。
　　他没醒。
　　我又捏。
　　再捏。
　　我的手腕被抓住了──被他柔柔软软的小手。他眨著眼睛看我，睫毛忽闪忽闪的。
　　“啊……”
　　“嘻。”他又笑了，扑倒我挠痒。
　　“你想做什麽？”我捏他那漂亮的脸蛋。
　　“找妈妈。”
　　“找妈妈……”换作别人说出这话来，我一定会万分困窘满头的黑线。但小伊的话，却不会。一时间我觉得自己爱死了他。同时当然也忘了恐惧。
　　我的床是口大棺材──於是我们两个就在其上翻滚。
　　这绝对只是纯洁的翻滚和互相挠痒打闹──我对他的感情唯有单纯的怜爱，他太可爱了。不过，我仍深深的为他是主上妃子这件事感到不安。
　　他倒是没什麽不安的。
　　“主上送给我的，好看吗？”当我们停下来，他拿出颈上的项链坠给我瞧。
　　我说好看。

　　此时有谁在敲窗子。
　　伊都米亚跳下床将其打开，一缕晨光射入。
　　“哦？”沙利叶跳进来，抬眉看同伴。
　　“沙殿！”伊都米亚将之扑住，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瞧他，好似在说──“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结果这句话却是被沙利叶说出来的。
　　我看向沙利叶，他立刻体察到我的疑惑，於是解释道──洛夫寇已回魔界，小伊奉命前来人间“换班”。按说这小鬼两周前就应该到了，可始终不见踪影。直到刚刚他在周遭散步时体察到小伊的气息……
　　“原来小伊一直都在荣格身边吗？”沙利叶看看我凌乱的床铺，笑问。
　　“我──这个……我刚刚醒来……看见小伊他……”我抬起手，想详细解释一下，可是实在又不知该怎麽解释。
　　“我看了荣格大人两周。”小伊阴郁苍白的脸微露笑容，点点头。
　　两……两周？──我哑然──这个无声息的苍白的家夥两周来一直站在棺材旁边看我？我不寒而栗。
　　小伊垂头，卷著一缕头发。喃喃：“不好意思打扰。只好等。”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这儿，否则会早一点醒来。但你要等我醒来是要做什麽？”我唇边抽搐，问道。
　　小伊又卷头发，过了半晌，说：“问路。”
　　“问……问路？”我说。
　　小伊点头：“我迷路了，只记得你这里。”
　　我顿时倒在棺材中。


２、


　　“我迷路了……”
　　“原来是这样啊，你这小可怜。”沙利叶抱著小伊，注视他道。
　　“乖，现在好了，沙利哥哥带你回去吧，主上也很想你呢。”沙利叶说，但小伊却又爬到我床上。
　　“嗯？还要再玩一会儿吗？”沙利叶跟在他後面，默默梳理他头发。沙利叶对小孩子真的很有耐心。
　　半晌後，伊都米亚又抱起我那棺材床上的骷髅抱枕，“我喜欢这床。”
　　“哦，是啊，这种精致的棺材是血族独特的工艺呢，魔界也很少见的。”沙利叶摸摸床沿。
　　“殿下，”伊都米亚抬头──我注视他，一时间震惊了──晨光的浸润下，那双眼竟美丽得如此绝望；他翘起唇边，柔情的微笑，“为我打一口小棺材吧。”
　　我看沙利叶，他似乎也为小伊的言语和行为有所震动，双眸中出现不易察觉的波澜。停顿了那麽十分之一秒，沙利叶又笑了：“好。”

　　“六爹……”──就在这会儿，艾利戈也自窗口爬进来了，“你怎麽在荣格这儿？……啊？七爹也在？你们都不去看妈咪那金蛋吗？它快孵化了耶。”
　　沙利叶回过头去：“这麽快？”
　　伊都米亚眨眨那小鹿一般的大眼睛。
　　“对，他胸部忽然……那个了。蛋的气息又有异样，所以基本可以断定了呢。”艾利戈道，我想所谓的“那个”是指产乳……主上那乳汁丰富却平坦之极的胸部啊……他身体就是那麽不可思议。
　　“总之妈咪说要找个阳光普照的地方让它完成孵化──最好还有圣光。一行魔已经向某个公园出发了，作为爹们你们也要积极点嘛，”艾利戈看著他俩爹，“荣格也一起来吧？”
　　我思索著，想找个合适的理由推脱掉。
　　“一起。”小伊不由分说的拉住我手腕，一路将我带出。而沙利叶和艾利戈紧跟在後。
　　这一阵骚动引来了小弥、小媛和我的父亲Ｄ领主──他们此前都未发觉小伊的气息，即使他已在我棺材旁站了整整两周。

　　“啊……”小弥和小媛初见貌美无比的小伊，都被震住了。
　　父亲朝那魔界三父子略欠了欠身，说不知殿下们来此，真是怠慢了之类之类。
　　艾利戈对父亲解释蛋要孵化之事，说想邀请我和我的朋友去观摩。既是王子亲自提出，父亲大人也不好推辞，他看看我。
　　“作为血族……白天出去的话……”我迟疑道。
　　“自从跟主上逛街之後，阳光对你一点影响都没有了吧？荣格大人。”──平淡的声音传来，我朝门口一瞧，险些坐在地板上，那是……
　　……巴……
　　“大爹。”艾利戈呼唤道。
　　“额，巴兄怎麽也来了？”沙利叶说。
　　“我来可是打扰了你们？”巴抬眉，微笑。
　　父亲忙说不敢不敢。然後上前去，单膝跪地吻了巴的手指──尊贵的父亲竟会如此，可见巴在魔界的地位并不是其他妃子可相提并论的……
　　我的压力更大了。
　　沙利叶温暖的手扶住我肩膀，显然又打算为我说些什麽。但可恶的小弥抢在了他前面。
　　“教父，既然魔君们亲自邀请，我们不如就去吧。”
　　“小弥！”我狠狠的看他，他却无动於衷。
　　“顺便也看看啊，那个人的孩子……”小弥低喃，“梅费斯特。”
　　半晌的寂静。
　　之後是可怕的巨响。
　　小弥被小伊压在地板上──後者又撕又抓，颇有想把他身上的肉一条条的弄下来只剩一副血淋淋骨架的气势。
　　“不是梅哥，是我的。”小伊柔和低沈道，“我的……”
　　我们大家都愣了一下──这个魔君一向是让人捉摸不透的。
　　接著，沙利叶、艾利戈、小媛、我去拉小伊，我们发现这很困难。虽然瘦瘦的，但那孩子力气是如此之大──
　　他不再说话，垂著眼睛，美丽瞳眸中的光柔和却又可怕……他到底在想什麽啊？──
　　“伊都米亚──”巴这低低沈沈的一嗓子，小伊立刻停下来，“既然要去，就立刻起程吧，不要让主上等太久。”
　　“喔。”小伊垂著头，站起。
　　之後大家都大家乖乖的跟著巴，我当然也不例外。出门前我回望了一眼父亲，我真担心自己会连累到他。

　　就如同巴所说，自那次主上摸了我头顶，我就再也不怕阳光了。所以如今天虽越来越亮，除了心理压抑，我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小伊挽著沙利叶的手臂蹦蹦跳跳的──他虽不说话，不过时而蹭蹭沙利叶肩膀，时而拉其看路过小店的橱窗，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而巴似乎也知道大家一看他就会神经紧张，所以走到了最前方，远远的离开我们。

　　“喔？他就是那位有名的死亡魔君伊都米亚吧？”小媛瞧著小伊，低声与小弥道。
　　“应该是吧。”小弥心不在焉的说。
　　“果然就像爹所言……这个伊都米亚，沈默内向，性情古怪。乍看之下行为表现都像个孩子，战场上却从没缺乏过谋略，是个深藏不露的危险对手呢。”小媛说。
　　“是嘛。”
　　“你觉得呢？”
　　“不管怎麽说，长得非常不错是真的。”小弥揉揉被小伊抓过的自己的颈项，笑道，“如果胸部不是这样的平、如果屁股再少少大点，就可以打满分了……”
　　“胸部屁股？呵，他本来就是男的。”
　　“哈？”
　　“你不要告诉我……你没看出来吧？”
　　“是……不……不知道，嗳，其实去过你们的天界以後，我已经觉得这一点无所谓了。”
　　“我们的天界原来这麽囧？”小媛僵硬的一笑，“不过说来，因为自幼生活在那个地方，我分辨伪男和真女的能力确是超过常人的。”
　　“不管怎麽说啊……”小弥揉揉被小伊掐过的脖子，叹息道，“他刚刚为什麽要叫著‘是他的不是梅费的’来杀我啊？”
　　“他是指颗卵。”艾利戈不知何时窜上小弥肩膀，“主上怀孕时大爹二爹都在人类世界，没可能做父亲──”
　　“所以那颗卵的父亲是伊都米亚？”小弥说。
　　“经过基因鉴定，确切的说它是妈咪和剌哈三爹、三角四爹、宓五爹、沙六爹和小伊七爹共同的孩子──虽然卵里面只有一个个体──，而我则是在此五个爹的基础上又加了巴大爹和梅大爹的成分。”艾利戈注视了僵直在那儿的两个朋友半晌，又补充：“我们家的问题有点复杂，据说是无法用寻常逻辑来诠释的。”
　　“好吧……我想，我懂得了。”小弥嘴角抽搐了两下。

　　“你们在磨蹭什麽？”此时，巴忽然又喊道。
　　再看前方，公园入口处，小伊正奔向某个身影。
　　那是──
　　那是露西弗主上。


3、


　　小伊迅速、轻盈而又猛烈的扑入主上怀中，以至於我不知该用箭还是小鸟来形容他。他双臂紧紧抱著主上、仰头，微笑著在说什麽。他的身体轻轻扭动、擦蹭主上，好似小孩子撒娇，但其中也包含了某种性冲动。
　　沙在他们身边，小伊背对著他。
　　小伊像是在表述一种强烈的独占欲。虽只短短一段时间不见，但他那模样就像是久别重逢──他要独自缠著主上。
　　“好吧。”我听见沙利叶微笑道──於是我再一次感到，他的脾气可真好。

　　“喂，小媛啊。”这一边，小弥用手肘拱了拱同伴。
　　我方发觉小媛已愣住，他痴痴的、痴痴的注视著主上，一副陷入无与伦比的美梦中的神情。
　　“啊……果然，名不虚传啊，比我老爸还美……啊，这种美貌怎麽可能属於一个魔王呢？……啊，对了，他曾经可是天界最高位的长天使。”小媛发出三段感叹。
　　这实属於一个生物最寻常不过的感叹，想我当年第一次见到主上时，又何尝没有感到同样的震撼？但巴的存在让我替小媛担忧。悄然看他，那双淡定冰冷的眼睛也在注视我。
　　“那是当然的。”不想，巴只留下这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待小媛的花痴状态有所缓解，我们一行四生物又朝门旁走去。
　　小伊开始变本加厉，狠狠的吻起主上来。
　　“伊都米亚──”巴拖长声音，低沈道。而这一次他也没能震住小伊。此时，树丛中走出另个身影。
　　“梅费斯特。”小弥忽然蹙眉。
　　不错，那正是梅费斯特，他怀中抱著那颗宝贵的卵。
　　主上放下恋恋不舍的伊都米亚，张开手臂，微笑著对我们说欢迎。
　　“主上。”我朝他鞠躬，却发觉那小媛已单膝跪在他膝下。
　　“百闻不如一见，今次能够一睹芳容，就算死掉一百回也了无遗憾。”小媛花痴道。
　　顿时，周遭一片的安静──我恨不得立刻钻到地底下去。
　　十余秒锺之後，梅费斯特才艰难的打开口，说：“……好雷。”
　　“是啊，如今这世上多了不少的花痴孩子。”巴垂下眼睛，淡漠道。
　　“喂，能讲出这般富有才华和诗意的言语，想必是受过天界迈克殿下的熏陶的。”梅费斯特摸摸下巴，“喂，巴哥，你怎麽让一个天界小孩跟著你？”
　　“是啊，沙利叶，这状况你怎麽解释？”巴转而质问起沙利叶。後者却注视著伊都米亚沈思什麽。
　　“哦？”半晌，沙终於抬起头，“初步估计，应该不是我的私生子。”
　　他这答复让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好。

　　主上打断了这一场纠结，他看著我们，缓缓道：“很久不见……漂亮的荣格，从天界来的一睹芳容君，以及亲爱的情敌大人──”
　　小弥轻轻鞠躬，并不说话。小媛摇摇晃晃的站起，仍在花痴。而艾利戈跳上了妈咪身体。
　　“啊，都来吧。”主上揽住我们三个，脖子上卷著笑眯眯的艾利戈，朝公园中走去。
　　“我想还会更多的。”进入公园中时，他又低喃。

　　由於主上将注意力转移到小弥、小媛和我身上，妃子们似乎都颇为不快。小伊那双梅花鹿似的大眼睛里发射出无数道怨念光束，看得我的心拔凉拔凉的。而梅费斯特和巴虽在不以为然的聊天，其实也不难想象他们心里很不满。

　　我们在一块阳光普照的草坪中停下。主上、巴和梅费斯特拿出餐布及点心水果，那颗卵被放在正中央，就好像是主菜。
　　我们围餐布随意而坐，环顾四周，这里风景优美，令人心旷神怡。由於公园位置偏远，且又赶上工作日，并不见人来散步。偶尔骑车或跑著匆匆经过的几个青年，也不会太注意我们──这世上奇怪的人太多了嘛。
　　选择在这地方等待卵的孵化再合适不过。
　　主上半坐半卧，用一只太阳能茶壶为我们煮茶。
　　“野餐？”小伊借机又蜷缩进主上怀里，蹭著他撒著娇。
　　“是啊，你想吃什麽？”主上垂头，柔和的问道。
　　小伊简洁而直接的说：“奶。”
　　他他他……
　　我的脸顿时涨红──血族究竟为什麽会脸红？
　　而他越加的过分，就那麽在主上怀中翻来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