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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情计-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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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说尽量把风寒治愈,至于毒,还是要请神医来看。”
  “你师从何人?”关孝山又问道。
  年轻大夫缓缓的转过身,他扬起一抹笑容,“在下姓仇,单名一个善字,师从没有,只是一个人看书看的,这次我也是要去四空岛,也是想找神医陈子岳。”
  “你找他做什么?”
  “拜师。”仇善的话让关孝山半信半疑,只是若是仇善的话是真的,便不能轻易放了仇善,黑子已经病重两日,眼瞧着就清瘦了不少,但是若仇善心怀不轨,那么让他给黑子看病会不会对黑子有害?关孝山真是处于两难了,却见仇善轻轻的摇了摇头,“既然大爷如此猜忌,那在下只好告退了,临走之前在下送大爷一语,这病重的小哥若是再不诊治,怕难过今夜。”
  “你等等!”话从关孝山的口出迸发,若是以前他才不会信陌生人的警告,只是黑子的病让他慌乱了,他决定先让仇善诊治下再做打算。
23。
  仇善坐在黑子的床边,号了下他的脉搏,侧脸看关孝山的表情,仇善轻问,“敢问这位小哥是大爷的弟弟?”
  “内人。”关孝山冷冷的回答道。
  “内人?”仇善脸上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环顾船舱,“近期倒是听闻这富可敌国的关家堡堡主娶了一位男夫人,据说这男夫人貌丑又无家无名,在下妄加猜测,大爷难道就是关家堡堡主?”
  “正是。”关孝山往前走了一步,身上杀气渐露,“我夫人怎样?”
  “关堡主这摸样可不像是在寻医问诊,倒像是要杀了在下。”仇善松开手站起身,他和关孝山面对面的瞧着,那气势却一点也不输给关孝山,“既然是关堡主,那么在下就有话直说了,令夫人的风寒我有把握治愈,毒还是要找神医来看。只是~~既然知道是为关夫人诊病,我也就厚着脸皮加价了。”仇善说到这里停顿了下,他昂了昂下巴,倒是一副自视颇高的摸样,“在下听闻关堡主和神医陈子岳有些交情,既然如此,我帮尊夫人诊病所要的诊金就是关堡主要带我一起到四空岛,并且将我引荐给陈子岳,如何?”
  仇善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他是真的如他表面所说还是另有图谋,其实此时很多事情已经不能让关孝山有太多的迟疑了,他微微眯起双眼,“好,我姑且信你,你立即给我夫人诊病,如果我夫人有任何的差池,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那是自然,伤了关堡主心爱的人,我还能有命吗?”仇善自嘲道,他走到桌前,把身上的布袋放下,从里面拿出一套银针来,关孝山也随之跟了过来,仇善坐于桌前,“先拿来笔墨纸砚,我先开个药方,让铁蛋儿小兄弟下船去抓药。”
  铁蛋儿拿着药方出去了,关孝山也追了出去,他把药方拿来看,镜宁师太医术虽然和陈子岳相比要稍逊一筹,不过也是相当了得的,当年关孝山随镜宁师太学艺,也跟随学过不少,只是高深的医术就不行了,他大略看了看药方,并没有什么问题,便交代铁蛋儿抓药的时候要小心。
  关孝山进得船舱来,正瞧见仇善在给黑子脱衣裳,他跑过来一把抓住仇善的手臂,“你要做什么?”
  仇善摊摊手,“自然是针灸。”关孝山瞥了眼在床边排开的针灸包,他松开了手,抿着嘴坐到床尾看着,仇善把黑子的衣裳解开,露出他的胸膛,除了黑色的毒斑之外,还有一块块青青紫紫,仇善不禁摇了摇头,“在下刚才还以为夫人这风寒是因为受了凉,却原来是因为床第之欢,关堡主,恕在下直言,虽然同为男子,也不能粗暴蛮横,而是要温柔体贴的对待承受一方,若不如此,很容易让对方受伤。”
  关孝山脸色难看,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大夫教训令他很不舒服,只是仇善说的又是事实,关孝山也回不了嘴。
  仇善在黑子身上扎了不少针,“我刚才是在为夫人疏通筋脉,他身上这毒真是凌烈,而且像是被武功高强之人以内力注入,真是阴狠。风寒遇上寒毒,也让病情来势汹汹,现下我要翻身给夫人做热灸。”仇善边说着边把黑子的身子翻转过来,在他背上的几个大穴按了按,又拢开他的头发,在后脑上扎了几针。
  “仇善,怎么了?”关孝山见仇善手顿了顿,他不禁问道。
  “没事,在下只是在想着有什么办法能够克制夫人这毒。”仇善随口说道,他确实走了下心神,因为他摸到了黑子天柱和风池两处穴位被人动了手脚,仇善侧手掩饰着又摸了摸,心里嘀咕着,‘这是梅花钉?能用这梅花钉的人~~’仇善只想到了一个人~~
  看着黑子身上微微的升起了薄汗,关孝山赶忙站起身摸了摸黑子的额头,“他怎么样?”
  “关堡主别着急,热灸只是驱驱寒而已,一会儿再配上汤药,想来今夜能稍微睡个好觉。”仇善收拾银针,“不过在下有一事不明,看夫人这毒想是会经常发作,每次发作以什么药抵抗?”
  “每夜发作,一夜不落,至于药~~我的内力就是药。”关孝山一边给黑子系上衣裳带子一边说道,他轻柔的把被子盖在黑子的身上,“也许这就是缘~~”
  仇善看着关孝山对黑子含情脉脉的眼神,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缘~~如果神医能够治愈夫人,堡主会不会治愈他呢?若是治愈了夫人,堡主的走火入魔又怎么办?”
  仇善这话一出,关孝山抬起脸看向仇善,那双眸子散着寒光,就见仇善不紧不慢的又说道,“太阳和阳白两穴鼓起,这是阳气太盛,武林中人阳气太盛,走火入魔是在下最先想到了。”
  “是,没错,我走火入魔了,所以我夫人也是我的药。”
  “只是,这却不是长久之计。”仇善已经收拾好了针包,他又走到桌前展开纸,“我再开几个药方,趁着船在码头,先把药抓了以备不时之需。”
  “你为何不说为我医病?”关孝山坐到仇善对面,他定睛瞧着仇善,不想漏掉一个他也许会露出的破绽。
  “你的病自己医治就好,只需要自废武功。”仇善把药方推给关孝山,“过目。”
  关孝山攥起拳头,他此时却没心思看药方,因为仇善的‘自废武功’四个字让他惊诧了,“你说自废武功?”
  “是,在下敢打赌,就是到了四空岛见了神医,他也会告诉你这个答案,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仇善的面容冷静,话语干脆,他站起身背着布袋往外走,“在下先回去收拾些东西,明日天亮便会过来。”关孝山并未理会仇善的话,仇善也没等他的回答就出了船舱。
  关孝山身子打了个冷颤,想到镜宁师太的话,又看向躺在床上的黑子,当初他抵不住逆寒气的诱惑,种下了如此的苦果,却也成就了与黑子的这份缘,好坏之间,已经没有实际的衡量,本来抱着就算是走火入魔也不怕,只要能够杀了冉洪林就好的心思,此时却因为黑子而有了想要和他一起生活的念头,仇善的问话很直接,那是关孝山曾经的一闪而念却又不敢继续想的事情,若是陈子岳能够救黑子,他是否愿意呢?是看着黑子每夜受着痛苦?还是自废武功来成全了黑子?一向果断的关孝山,头一回没了主意。
  将最后一口药渡进黑子的口中,时辰也差不多该是他寒毒发作的时候了,关孝山脱去衣裳上床抱住黑子,黑子自从被仇善施针之后,好似有了些好转,关孝山将黑子紧紧的抱进怀中,他想,如果有一天他没了武功,如果有一天黑子毒解了,那么黑子也许会离开他吧!想到此,关孝山不禁叹了口气,他手握住黑子的手,拉到唇边吻了下,在不知不觉中,原来自己已经不想离开黑子了,又也许,当他武功尽失,黑子毒解,黑子会留下,关孝山想到这儿,笑着又摇了摇头,“你这么恨我?怎会心甘情愿留下呢?”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仇善就到了码头,他说是回去收拾东西,却也是只多了个纸鸢,铁蛋儿站在船头对着仇善招手,“仇大夫!”
  “这么早就站在船头,小心受了凉。”仇善笑道,他跳上船,就有船手收了浮桥。
  “是堡主让我等你的,说你上了船就开船走。”
  仇善笑了笑,“行了,我现在上了船,可以开船了。”铁蛋儿听仇善这么说,忙跑到船尾去找掌舵人了。
  仇善则站在船头,随着船慢慢的驶离码头,小镇也在雾霭中渐渐消逝,这是他呆了一年的地方,此时倒是有些舍不得了。
  “仇大夫,我带你先去休息下吧!早饭还在做。”铁蛋儿跑了来,“不过要委屈仇大夫和我们几个下人住在一起了,会有点挤。”
  “没关系,有个地方窝着就行。”仇善随着铁蛋儿往船舱里走,“你家夫人怎么样了?”
  “不知道,想来应该是仇大夫医术高明,所以这会儿还在睡吧!”铁蛋儿说着回头对着仇善笑了笑,“您可不知道,前两天夫人病重,堡主是没日没夜的守着,弄得我们也跟着守着,昨个大伙才睡个安生觉。”
  “你们堡主是真疼爱你们夫人啊!”
  铁蛋儿想了想点了点头,“那可不是,夫人冷言冷语还什么都给最好的!所以说,男人啊!都是贱骨头!”
  “哈哈~~你这小子,不也是男人?”
  “嘿嘿~~”铁蛋儿不好意思抓抓脑门,“春香阁的小翠也说我是贱骨头。”仇善听铁蛋儿这么说,脸上扬起笑容。
24。
  “还没好利索,怎么出来吹风?”黑子听到身后有人在说话,他回头瞧,就看到了仇善,今早醒来关孝山就和他说有个年轻轻的大夫治了他的病,黑子上下打量着仇善,想应该就是他了,“在下仇善。”仇善脸上是善意的笑容,他手上拎着个纸鸢走到黑子身边,“关堡主呢?”
  “我让他离我远点。”黑子冷冷的回答道。
  “哦?虽然才几日的相处,不过在下看来关堡主应该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摆布的,夫人能够让关堡主说遁就遁,看来这若是有事相求关堡主,还是要来求夫人。”
  “不要叫我夫人,我不喜欢。”
  “好,那叫黑子?!我听铁蛋儿说的。”仇善观察着黑子的表情,见他算是默许了这个称呼就又说道,“看黑子你好像不高兴?”
  “没什么。”
  黑子不说,仇善也不再问,他扬了扬手上的纸鸢,“这是一个小姑娘送我的,怎么样?”
  黑子瞄了眼纸鸢,纸鸢上画的花很难看,“画工真差。”
  仇善认同的点了下头,“才七、八岁的小姑娘,又没学过,随心而画倒是真诚。她爹是做纸鸢的,我那次在路上遇到了晕倒的她爹,就帮着背回了家,小姑娘感激我,就送了这个纸鸢。”
  “你是好人。”
  “黑子,你这么简单就说我是好人?难道不怕我骗你?”
  “你能图我什么?”黑子说到这里惨淡一下,“我是谁?我谁都不是。”
  “你现在是关堡主的夫人,不是吗?”
  “也并非我所愿。”
  仇善却只是摇了摇头,“俗世情缘,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心在何处?人又在何方?”黑子听着仇善这话,不明白他为何要说这般话,却见仇善住了口,扬了扬手里的纸鸢,“帮我个忙可好?”
  “做什么?”
  “放纸鸢啊!”
  “在船上?”黑子不禁问道,他从没看过在船上放纸鸢的事情。
  “船上不能放么?”仇善狡黠一笑,顺手把纸鸢塞到黑子手里,而后抓着线往后退了退,“我喊撒手,你就撒手!”黑子看看手里的纸鸢,呆呆的点了下头。
  纸鸢在天空飞着,黑子看着纸鸢的线想到了自己,“纸鸢看起来自由自在,却还是被人牵着,都是假相。”
  “被牵着的时候,纸鸢向往自由自在,可是如果自由自在了,它是否会怀念被人牵着?”仇善扯着纸鸢的线,抖抖手,纸鸢飞得更高。
  “不管纸鸢怎么想,总要让它有个自己的打算。”
  “黑子!你的打算是什么?让关堡主哪天找个理由把我杀了?”仇善笑道。
  “仇大夫的话,我不明白。”
  “看二楼栏杆,关堡主那双眼睛真是毒啊!”仇善说着扬起手对着关孝山摆摆,“关堡主,我要去撒尿,能不能帮我来抓着点线!”仇善这话刚落,关孝山就从二楼跳了下来,仇善把风筝线递给关孝山,“关堡主好是心急!”
  关孝山有些窘迫,他刚才站在二楼看着黑子和仇善说笑确实很生气,但是想到黑子病刚好,他又不想逆了黑子的意,只好远远的守着他,所以当听到仇善叫他,自然立即就跳了下来。
  仇善对黑子善意一笑,“很多事情别太执着,想着以前无用,想着以后无用,过着当前才是正经。”而后又拍了拍关孝山的肩膀,关孝山眉头皱了下,嫌恶的闪开肩膀,仇善看看自己的手,嘴角一丝嘲讽,“别介意,就是拍拍而已,堡主大爷,这娘子不管是女的还是男的,都是要哄着,既然喜欢着就该让人家知道心疼他,别真真假假的让人家误会。得了!我去撒尿!”
  关孝山目视着仇善走了,他奇怪,这仇善为什么替他说好话?萍水相逢罢了,难道就真是这么好心?
  “你给了他多少好处来给你说好话?”黑子冷哼。
  “实在话,是一锭银子也没给,你的病他也没要诊金,就是想随着咱们一道去四空岛而已,想去拜陈子岳为师。”
  “难怪替你说好话,是为了巴结你啊!”黑子说着瞄了眼天上的纸鸢,“纸鸢要掉了!”
  关孝山赶忙扯了扯风筝线,“待会儿就进船舱吧!别再染了风寒。”
  黑子不理关孝山,他将身子靠在船栏杆上,昂着头看着天上飞着的纸鸢,关孝山也不再多话,只是静静的放着纸鸢,耳边是轻风拂过,吹来岸两边的芦苇香。
  黑子窝在关孝山的怀里背靠着他的心怀,他心里有些好奇,自从他病好了,夜里关孝山竟然不再对他动手动脚,最多就是亲亲他的脸,黑子想关孝山又在打什么主意?
  抽抽被关孝山捏来捏去的手,就听关孝山道,“捏疼了?”
  “没~~”黑子轻声答道,但是还是又拽了拽,只是关孝山就是不撒手。
  “没捏疼就让我捏着。”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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