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之光脑神官-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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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个麻醉都没有……姜君明现在无比怀念那些麻醉师们。就算是没有全麻。给自己点局麻的盐酸利多卡因也要比拿着刀子硬生生剜肉强多了。

“怎么了？”莱卡斯忒维尔见姜君明开始犹豫起来。问道。

“我要是动手医治你的旧伤，会很疼，你一定要忍耐住，千万不要动。”姜君明谨慎的看着莱卡斯忒维尔的胸口，说道。自己说的简单，但又有谁真的能做到？关怀女神的神殿里空空荡荡的，莱卡斯忒维尔也没有带着仆人来，现在就算是找个人按住莱卡斯忒维尔都做不到。真要是动手术的时候。莱卡斯忒维尔来回乱动，不小心伤到心脏的话。可就糟糕了。

“要不……”姜君明有些迟疑，说道：“要不我去找几个人按住你，你看怎么样？”

莱卡斯忒维尔脸上的笑意更盛，看着姜君明，像是在看一个小丑在自己面前做着种种搞笑的举动。因为优雅，他的笑容里戏谑更被放大了许多。姜君明很无奈的看着他，那种戏谑就像是在无言的嘲弄自己。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姜君明对莱卡斯忒维尔的表情和举动很是不理解。要说他不相信，大可以站起来直接走。可是莱卡斯忒维尔还是坐在那里，看着自己手里拿着银刀，没有一丝的畏惧。可是说他相信自己，这种想法，姜君明自己都不相信。

“不行，你找个毛巾咬住，别咬伤了自己。”姜君明无奈，莱卡斯忒维尔也不多说什么，只好继续说下去。在莱卡斯忒维尔的目光下，姜君明觉得自己像是做错了什么似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莱卡斯忒维尔说道：“不用，这点疼，我还能忍得住。”

他真的行？莱卡斯忒维尔说的确定，姜君明有些震惊。

伤口就摆在眼前，腐烂的很厉害，虽然在外表看上去切掉腐肉，剜出留在莱卡斯忒维尔身体里的箭头就行了，但是事情要是真有这么简单该多好。姜君明知道，这种体内的异物会随着肌肉、血流游走，几乎不会在体表的伤口下面。手术的过程中自己要在切除腐肉之后，再在莱卡斯忒维尔的胸部寻找箭头。光是想一想，姜君明就觉得疼的厉害，这个手术可不是几秒钟就能解决问题的，要是复杂一些，一两个小时都有可能。

“动手吧，比割开伤口的痛苦更高无数倍的折磨我都能忍得住，这点小事不算什么，你放心好了。”莱卡斯忒维尔见姜君明迟迟不动手，便淡淡的说道。

这还不算什么？姜君明愕然的看着莱卡斯忒维尔，要是没亲眼见到这个伤口，姜君明肯定会以为莱卡斯忒维尔在逞强。可是见到那伤口之后，姜君明知道莱卡斯忒维尔说的都有可能是真的。或许他在战场上吃过许多苦头吧，姜君明猜想到。这个时代缺医少药，要是在战场上受了伤之后，得不到神官的救治，光是凭着身体熬过去，中间要经历多少磨难，可想而知。

也难怪莱卡斯忒维尔的表情和动作不像是姜君明接触过的其他贵族一样虚伪，无聊。经历过生死，受到过无数次的苦痛煎熬，的确能让人变的成熟起来，内心平和而强大。

姜君明点了点头，开始洗手，用沾了提神药剂的布擦拭莱卡斯忒维尔胸部的伤口，做消毒用。提神药剂并不浓，只是消毒而已，没有必要消耗太多的提神药剂。但是当姜君明拿着那块沾满了被稀释的提神药剂的布放到莱卡斯忒维尔的身体上之后，姜君明隐约感觉到提神药剂像是被滴到烙铁上的清水一样，“嘶嘶”的被蒸发掉。虽然隔着一层布，依然感觉到莱卡斯忒维尔肌肤之间灼热的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似地。

局部红肿热痛，这是正常的反应，姜君明也不觉得有什么诧异，或许莱卡斯忒维尔正在发烧也说不定。

消毒之后便开始用银刀切开莱卡斯忒维尔身上的肌肤，专心致志的剜去他胸部伤口的腐肉。

从沾满了提神药剂的布落在身上之后，莱卡斯忒维尔的表情淡漠，冷冷的看着姜君明的一举一动，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关怀女神神殿的灯火在神殿里面映照出来，把莱卡斯忒维尔的身影拖曳的极为巨大。灯火的光芒稳定的投射，但落在院子里，莱卡斯忒维尔的身影却无时无刻不在扭曲，蠕动，仿佛那道身影有自己的生命似地，开始活了过来。

姜君明在全神贯注的切掉莱卡斯忒维尔胸部伤口的腐肉，莱卡斯忒维尔的身子稳定，没有一丝颤抖，银刀在身上切割，腐肉一块块的落下，仿佛都是别人的事情，和他没什么关系。只是被灯火投射到地面上的影子不断的在变化着，变成了一只巨兽，头上长着犀利的尖角，一双翅膀无声无息的展开，下一刻它就会从地面上爬起来，把暮色城所有的人都吞吃掉。

莱卡斯忒维尔还真是能忍耐疼痛，姜君明没有发现周围出现的变化，知道莱卡斯忒维尔在忍受着疼痛，一动不动，心里感慨了一句。右手坚实而稳定的拿着银刀切割腐肉，左手把切掉的腐肉扔到水盆里。姜君明的动作很快，每一次落刀都有条不紊，很快就把莱卡斯忒维尔身上的腐肉切干净。切完腐肉，姜君明知道手术在这时候刚刚开始。因为腐肉里的神经已经腐烂，或许不会很疼。可是自己随后要切掉一部分新鲜的肉，保证没有腐烂的病菌之类的东西遗留在伤口里。

刮骨疗毒的痛苦，似乎也赶不上现在莱卡斯忒维尔经受的痛苦吧。姜君明没有想太多的问题，手术已经开始，就不会再有回头的可能。自己做的越快，莱卡斯忒维尔受到的痛苦就越少。所以，加快速度吧！

开始切割新鲜的机体组织的时候，姜君明觉得有些奇怪，基本没有血流出来，好像自己手里的银刀带着极高的温度似地，仿佛是一把自己在上一世医学院附属医院里用过的电烧一样，一边切割，一边止住了鲜血的流出。

难道说自己在光脑中学习的解剖学已经强大到了这种程度？这可不是体表的毛细血管，而且出血量也太少一些了吧。姜君明虽然心里有疑问，但在这个时候，他却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想这些问题。每一分，每一秒，莱卡斯忒维尔都在忍受着痛苦煎熬，自己能早结束，那怕只有一秒钟，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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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欠你人情（六更第一更！）

莱卡斯忒维尔低着头，看着姜君明，脸上戏谑的表情荡然无存，有的只是诧异。他能感觉到腐肉正在被这个关怀女神的见习神官切除。真的是在给自己治病？看他那副专注的样子，一点都没意识到只要他一个动作不对，自己就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杀掉。关怀女神？救死扶伤？这些在莱卡斯忒维尔看来只是一个笑话，只是这个见习神官似乎真的有点意思。

切开莱卡斯忒维尔胸口新鲜的肌肉组织之后，姜君明用银刀和手指顿性分离肌肉，这时候他的心情非常紧张。如果那枚留在莱卡斯忒维尔身体里的箭头游走到了别的地方，甚至穿透胸膜进入胸腔，那自己要做的手术必然会变的异常困难。

还好！姜君明分离开莱卡斯忒维尔的肌肉组织之后，见到一枚小指粗细，晶莹剔透像是玉石打造的箭头就在伤口的下面。估计莱卡斯忒维尔受伤的时间并不长，所以箭头才没有离开原来的位置吧。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好事。姜君明用左手撑开莱卡斯忒维尔的肌肉组织，右手持银刀，轻轻的碰触了一下那枚箭头，想要看看箭头有没有镶嵌在骨头上，有没有被周围的机体组织包裹。

看着那枚箭头，姜君明感觉到箭头带着一种神圣感。通体晶莹剔透，仿佛只是一滴水，或是冰，能透过箭头看见下面的腐肉在微微的动着。没有包裹，箭头也没有嵌在骨头上。在箭头周围的肌肉、结缔组织腐烂的尤为严重。银刀轻轻敲在箭头上，姜君明就觉察到了这一切。随着银刀敲打，一股污秽的脓水渗出来。姜君明马上用右手拇指、食指把银刀勾在手心里。其他三根手指捻起一块沾了提神药剂的布擦拭干净污秽的脓水。

剩下的就没什么难度了，箭头很松，不用太大的力气就被姜君明剜了出来。

姜君明瞥了一眼箭头，这枚留在莱卡斯忒维尔身体里的箭头呈六棱型，打造的极为精美。与其说是一件武器的话，还不如说是一件工艺品更加贴切。每一个棱形下面都带有倒钩，只要射入身体里。想要取出来的话的确非常难。如果莱卡斯忒维尔不是切断了箭杆，而是在受伤的时候强行拔出，他胸部的创口会被撕掉许多肌肉。光是出血就足以致命。

箭头很干净，没有沾染上污秽的脓血。六棱型的箭头反射着光芒，璀璨的像是一枚宝石。光芒在宝石中流动着，流光溢彩像是一道清泉般轻轻的波动。姜君明叹了口气。杀人的武器，有必要这么精致吗？再怎么，这也是一件凶器，无论它看上去多么圣洁。

姜君明把箭头扔到水盆里，然后开始继续清理莱卡斯忒维尔胸部箭头周围的腐肉。取出了箭头，姜君明紧张的心情开始放松下来，莱卡斯忒维尔很配合，果然像是他所说的那样。这种剜肉的疼痛他的确能忍得住。

箭头被取出之后，姜君明注意到在莱卡斯忒维尔的创口中。自己切掉一片腐肉后，露出新鲜的机体组织，马上就会愈合，速度极快，甚至要比大神官的神术的治愈效果还要好上一些。姜君明有些奇怪，虽然自己在光脑中学习了解剖学之后，手术刀切割患者的伤口后，伤口可以愈合，但也不会有这么快的速度吧，难道说自己手术刀上的恢复加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强了？

看着莱卡斯忒维尔胸部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姜君明觉得这中愈合的速度快到了离谱的程度。而且自己刚刚切割莱卡斯忒维尔伤口的腐肉，并没有出现愈合的迹象，怎么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不用施放治疗神术，不用提神药剂里的神力治疗，自行就愈合了？中间的道理姜君明不管怎么想也想不懂。切割完莱卡斯忒维尔胸部的腐肉之后，姜君明就眼睁睁的看着伤口自行愈合，奇幻无比。不知道是光脑厉害还是这个世界有太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姜君明见莱卡斯忒维尔的伤口很快已经完全愈合，连一道伤疤都看不见，一切都像是没发生似地。

莱卡斯忒维尔惊愕的看着姜君明，眼神深邃，那种若有若无的讥讽和戏谑的神情消失的无影无踪，再次上下打量着姜君明，仿佛有什么事情莱卡斯忒维尔也想不明白。

见姜君明开始洗手，收拾刚才用过的东西，莱卡斯忒维尔缓缓的问道：“你的力量为什么会对我没有伤害？”

力量？伤害？姜君明听莱卡斯忒维尔这么说，一边忙碌着，一边笑了笑说道：“我都说了，我是关怀女神的信徒，我要做的是治病救人，怎么会对你造成伤害呢？”

莱卡斯忒维尔注视着姜君明，但姜君明没有感觉到在此之前的那种让自己如坠冰窟，寒冰彻骨的危机感。莱卡斯忒维尔变的温和，不再有敌意，只是好奇的看着姜君明。

听到姜君明这么说，莱卡斯忒维尔喃喃的说道：“这不应该，即便是完全中立的力量也不可能达到这一点，更何况你的力量还不是中立的力量。”

缓缓的把黑色红边的礼服穿好，莱卡斯忒维尔优雅无比，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知道自己已经完全康复。莱卡斯忒维尔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摆脱箭头旧伤的折磨，冷静如莱卡斯忒维尔也难免有些喜悦。忽然，莱卡斯忒维尔像是想起了什么，盯着姜君明说道：“不对，你的力量并不是完全的来源于她，难道和你体内的奇怪有关？”

莱卡斯忒维尔自顾自的说着，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已经把姜君明看穿，看见了他身体里连姜君明都不知道在何处的光脑。姜君明听到莱卡斯忒维尔自言自语的话，大惊失色，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光脑是自己的秘密，也是自己在这个世界里能活的更好的本钱。按照光脑的说法是，它应该和自己的精神力结合在一起，只是一种意识形的存在，可为什么莱卡斯忒维尔会发现？

被人发现了，姜君明倒不是怕被人夺走光脑，而是怕那些神官会认为自己信奉的是邪神。说来也怪，不管是在月光城还是在暮色城，连晨光教会、公平和正义教会的主教都没有发现光脑的秘密，莱卡斯忒维尔这么一个商人竟然发现了？

“神术是祈祷，然后获得神力才施放出去的。可是你自己身上就储存有神力，奇怪，这不符合任何一个教会的教义。”莱卡斯忒维尔看着姜君明，困惑不解的说道：“要不是因为你居然还真是她的信徒，我会因为你是亵渎牧师。还真是想不懂你这个关怀教会的见习小神官。”

听莱卡斯忒维尔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继续说下去，姜君明微微放心。莱卡斯忒维尔并不是知道自己身体或是精神力里有光脑存在，而是开始想到了其他方面，比如说自己身体里携带神力。但要真是被人当成亵渎牧师的话，怕是自己也没什么好下场。

光脑吸收的优质能量和亵渎牧师所做的事情一样，都是不信神，用某种办法偷窃来神力，储藏在自己身体里，随时施放神力。这个指责……姜君明想着莱卡斯忒维尔所说的话，额头、鬓角的汗水便流了下来。这种指责并不比说自己是亡灵法师要好多少，甚至还不如说自己是亡灵法师。如果有人指责自己是亡灵法师，关怀女神教会的伊莱娜神官还能为自己辩解，可是莱卡斯忒维尔的这种说法，完全可以说自己蒙蔽了伊莱娜神官，伪装成信仰关怀女神的神官，窃取神力，储藏在自己身体里，随时施法。

莱卡斯忒维尔自言自语的说了两句之后，见姜君明一张脸都吓白了，微微有些诧异，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笑呵呵的说道：“你这个见习神官还真是古怪，不过你不用害怕。你帮我治好了我的旧伤，我欠你人情，有些事情我是不会说的，你尽管放心好了。”

姜君明见莱卡斯忒维尔说的坦诚，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去。不管是光脑还是亵渎牧师，无论哪一个要是让别人知道都是自己无法承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