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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微草堂笔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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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蛇尾垂其胸臆间,长二尺余云。

有两塾师邻村居,皆以道学自任。一日相邀会讲,生徒侍坐者十余人,方辩论性天,剖析理欲,严词正色,如对圣贤。忽微风飒然,吹片纸落阶下,旋舞不止,生徒拾视之,则二人谋夺一寡妇田,往来密商之札也。此或神恶其伪,故巧发其奸欤?然操此术者众矣,固未尝一一败也,闻此札既露,其计不行,寡妇之田竟得保。当由茕嫠苦节,感动幽冥,故示是灵异,以阴为阿护云尔。

李孝廉存其言,蠡县有凶宅,一耆儒与数客宿其中,夜间窗外拨剌声,耆儒叱曰:邪不干正,妖不胜德,余讲道学三十年,何畏于汝。窗外似有女子语曰:君讲道学,闻之久矣,余虽异类,亦颇涉儒书。大学扼要在诚意,诚意扼要在慎独,君一言一动,必循古礼,果为修己计乎?抑犹有几微近名者在乎?君作语录,累累于诸儒辩,果为明道计乎?抑犹有几微好胜者在乎?夫修己明道,天理也,近名好胜,则人欲之私也。私欲之不能克,所讲何学乎?此事不以口舌争,君扪心清夜,先自问其何如,则邪之敢干与否,妖之能胜与否,已了然自知矣,何必以声色相加乎?耆儒汗下如雨,瑟缩不能对,徐闻窗外微哂曰:君不敢答,犹能不欺其本心,姑让君寝。又拨剌一声,掠屋檐而去。

某公之卒也,所积古器,寡妇孤儿不知其值,乞其友估之,友故高其价,使久不售,俟其窘极,乃以贱价取之。越二载,此友亦卒,所积古器,寡妇孤儿亦不知其价,复有所契之友效其故智,取之去。或曰:天道好还,无往不复,效其智者罪宜减,余谓此快心之谈,不可以立训也。盗有罪矣,从而盗之,可曰罪减于盗乎?

屠者许方,即前所记夜逢醉鬼者也。其屠驴,先凿地为堑,置板其上,穴板四周为四孔,陷驴足其中,有买肉者,随所买多少,以壶注沸汤,沃驴身使毛脱肉熟,乃刳而取之,云必如是,始脆美。越一两日,肉尽乃死。当未死时,箝其口不能作声,目光怒突,炯炯如两炬,惨不可视。而许恬然不介意。后患病,遍身溃烂,无完肤。形状一如所屠之驴,宛转茵褥,求死不得,哀号四五十日乃绝。病中痛自悔责,嘱其子志学急改业。方死之后,志学乃改而屠豕。余幼时尚见之,今不闻其有子孙,意已殄绝久矣。

边随园征君言,有入冥者,见一老儒立庑下,意甚惶遽,一冥吏似是其故人,揖与寒温毕,拱手对之笑曰:先生平日持无鬼论,不知先生今日果是何物?诸鬼皆灿然,老儒癿缩而已。

东光马大还,尝夏夜裸卧资胜寺藏经阁,觉有人發其臂曰:起起,勿亵佛经。醒见一老人在旁,问汝为谁,曰:我守藏神也。大还天性疏旷,亦不恐怖,时月明如昼,因呼坐对谈,曰:君何故守此藏,曰:天所命也。问:儒书汗牛充栋,不闻有神为之守,天其偏重佛经耶?曰:佛以神道设教,众生或信或不信,故守之以神;儒以人道设教,凡人皆当敬守之,亦凡人皆知敬守之,故不烦神力,非偏重佛经也。问:然则天视三教如一乎?曰:儒以修己为体,以治人为用;道以静为体,以柔为用;佛以定为体,以慈为用。其宗旨各别,不能一也。至教人为善,则无异;于物有济,亦无异。其归宿则略同。天固不能不并存也。然儒为生民立命,而操其本于身;释道皆自为之学,而以余力及于物。故以明人道者为主,明神道者则辅之,亦不能专以释道治天下,此其不一而一,一而不一者也。盖儒如五谷,一日不良则饥,数日则必死;释道如药饵,死生得失之关,喜怒哀乐之感,用以解释冤愆,消除拂郁,较儒家为最捷。其祸福因果之说,用以悚动下愚,亦较儒家为易入。特中病则止,不可专服常服,致偏胜为患耳。儒者或空谈心性,与瞿昙老聃混而为一,或排击二氏,如御寇仇,皆一隅之见也。问黄冠缁徒,恣为妖妄,不力攻之,不贻患于世道乎?曰:此论其本原耳。若其末流,岂特释道贻患,儒之贻患岂少哉?即公醉而裸眠,恐亦未必周公孔子之礼法也。大还愧谢,因纵谈至晓,乃别去,竟不知为何神,或曰:狐也。

百工技艺,各祠一神为祖:倡族祀管仲,以女闾三百也;伶人祀唐玄宗,以梨园子弟也。此皆最典。胥吏祀萧何曹参,木工祀鲁班,此犹有义。至靴工祀孙膑,铁工祀老君之类,则荒诞不可诘矣。长随所祀曰钟三郎。闭门夜奠,讳之甚深,竟不知为何神。曲阜颜介子曰:必中山狼之转音也。先姚安公曰:是不必然,亦不必不然。郢书燕说,固未为无益。

先叔仪庵公,有质库在西城中。一小楼为狐所据,夜恒闻其语声,然不为人害,久亦相安。一夜,楼上诟谇鞭笞声甚厉,群往听之,忽闻负痛疾呼曰:楼下诸公,皆当明理,世有妇挞夫者耶?适中一人方为妇挞,面上爪痕犹未愈,众哄然一笑曰:是固有之,不足为怪。楼上群狐,亦哄然一笑,其斗遂解。闻者无不绝倒,仪庵公曰:此狐以一笑霁威,犹可以为善。

田村徐四,农夫也,父殁,继母生一弟,极凶悖,家有田百余亩,析产时,弟以赡母为词,取其十之八,曲从之。弟又择其膏腴者,亦曲从之。后弟所分荡尽,复从兄需素,乃举所分全付之,而自佃田以耕,意恬如也。一夜自邻村醉归,道经枣林,遇群鬼抛掷泥土,栗不敢行。群鬼啾啾渐逼近,比及觌面,皆悚然辟易曰:乃是让产徐四兄,倏化黑烟四散。

白衣庵僧明玉言,昔五台一僧,夜恒梦至地狱,见种种变相,有老宿教以精意诵经,其梦弥甚,遂渐至委顿。又一老宿曰:是必汝未出家前,曾造恶业,出家后渐明因果,自知必堕地狱,生恐怖心,以恐怖心,造成诸相,故诵经弥笃,幻象弥增。夫佛法广大,容人忏悔,一切恶业,应念皆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汝不闻之乎?是僧闻言,即对佛发愿,勇猛精进,自是宴然无梦矣。

沈观察夫妇并故,幼子寄食亲戚家。贫窭无人状。其妾嫁于史太常家,闻而心恻。时阴使婢媪与以衣物,后太常知之,曰:此尚在人情天理中,亦勿禁也。钱塘季沧洲因言,有孀妇病卧,不能自炊,哀呼邻媪代炊,亦不能时至。忽一少女排闼入曰:吾新来邻家女也。闻姊困苦乏食,意恒不忍,今告于父母,愿为姊具食,且侍疾。自是日来其家,凡三四月。孀妇病愈,将诣门谢其父母。女泫然曰:不敢欺,我实狐也。与郎君在日最相昵,今感念旧情,又悯姊之苦节,是以托名而来耳。置白金数铤于床,呜咽而去。二事颇相类。然则琵琶别抱,掉首无情,非惟不及此妾,乃并不及此狐。

吴侍读颉云言,癸丑一前辈偶忘其姓,似是王言敷先生,忆不甚真也。尝僦居海丰寺街,宅后破屋三楹,云有鬼,不可居,然不出为祟,但偶闻音响而已。一夕,屋中有诟谇声,伏墙隅听之,乃两妻争坐位,一称先来,一称年长,哓哓然不止。前辈不觉太息曰:死尚不休耶?再听之遂寂。夫妻妾同居,隐忍相安者,十或一焉;欢然相得者,千百或一焉。以尚有名分相摄也,至于两妻并立,则从来无一相得者,亦从来无一相安者,无名分以摄之,则两不相下,固其所矣。又何怪于嚣争哉。



卷五 滦阳消夏录五

卷五滦阳消夏录五(1)

郑五,不知何许人,携母妻流寓河涧,以木工自给。病将死,嘱其妻曰:我本无立锥地,汝又拙于女红,度老母必以冻馁死,今与汝约,有能为我养母者,汝即嫁之,我死不恨也。妻如所约,母藉以存活。或奉事稍怠,则室中有声,如碎磁折竹。一岁棉衣未成,母泣号寒,忽大声如钟鼓殷动墙壁,如是七八年,母死后乃寂。

佃户曹自立,粗识字,不能多也。偶患寒疾,昏愦中为一役引去,途遇一役,审为误拘,互诟良久,俾送还。经过一处,以石为垣,周里许,其内浓烟坌涌,紫焰赫然,门额六字,巨如斗,不能尽识。但记其点画而归,据所记偏旁推之,似是负心背德之狱也。

世称殇子为债鬼,是固有之。卢南石言,朱元亭一子病瘵,绵时,呻吟自语曰:是尚欠我十九金。俄医者投以人参,煎成未饮而逝。其价恰得十九金。此近日事也。或曰四海之中,一日之内,殇子不知其凡几,前生逋负者,安得如许之众?夫死生转毂,因果循环,如恒河之沙,积数不可以测算;如太空之云,变态不可以思议,是诚难拘一格。然计其大势,则冤愆纠结,生于财货者居多。老子曰: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人之一生,盖无不役志于是者。顾天地生财,只有此数。此得则彼失,此盈则彼亏。机械于是而生,恩仇于是而起,业缘报复,延及三生。观谋利者之多,可知索偿者之不少矣。史迁有言,怨毒之于人,甚矣哉!君子宁信其有,或可发人深省也。

里妇新寡,狂且赂邻媪挑之,夜入其闼,阖扉将寝,忽灯光绿黯,缩小如豆,俄爆然一声,红焰四射,圆如二尺许,大如镜。中现人面,乃其故夫也。男女并然仆榻下,家人惊视,其事遂败。或疑嫠妇堕节者众,何以此鬼独有灵?余谓鬼有强弱,人有盛衰,此本强鬼,又值二人之衰,故能为厉耳。其他茹恨黄泉,冤缠数世者,不知凡几。非竟神随形灭也。或又疑妖物所凭,作此变怪。是或有之,然妖不自兴,因人而兴,亦幽魂怨毒之气,阴相感召,邪魅乃乘而假借之。不然,陶婴之室,何未闻黎邱之鬼哉。

罗仰山通政,在礼曹时,为同官所轧,动辄掣肘,步步如行荆棘中,性素迂滞,渐恚愤成疾。一日郁郁枯坐,忽梦至一山,花放水流,风日清旷,觉神思开朗,垒块顿消。沿溪散步,得一茅舍,有老翁延入小坐,言论颇洽,老翁问何以有病容,罗具陈所苦。老翁太息曰:此有夙因,君所未解。君七百年前为宋黄筌,某即南唐徐熙也。徐之画品,本居黄上。黄恐夺供奉之宠,巧词排抑,使沉沦困顿,衔恨以终。其后辗转轮回,未能相遇,今世业缘凑合,乃得一快其宿仇。彼之加于君者,即君之曾加于彼者也,君又何憾焉。大抵无往不复者,天之道;有施必报者,人之情。既已种因,终当结果。其气机之感,如磁之引针,不近则已,近则吸而不解;其怨毒之结,如石之含火,不触则已,触则激而立生;其终不消释,如疾病之隐伏,必有骤发之日;其终相遇合,如日月之旋转,必有交会之缠。然则种种害人之术,适有自害而已矣。吾过去生中,与君有旧,因君未悟,故为述忧患之由。君与彼已结果矣,自今以往,慎勿造因可也。罗洒然有省,胜负之心顿尽。数日之内,宿疾全除。此余十许岁时,闻霍易书先生言。或曰:是卫公延璞事,先生偶误记也。未知其审,皀附识之。

田白岩言,康熙中江南有征漕之案,官吏伏法者数人,数年后有一人降乩,于其友人家,自言方在冥司讼某公。友人骇曰:某公循吏,且其总督两江,在此案前十余年,何以无故讼之?乩又书曰:此案非一日之故矣。方其初萌,褫一官,窜流一二吏,即可消患于未萌。某公博忠厚之名,养痈不治,久而溃裂,吾辈遂逅其难。吾辈病民蛊国,不能仇现在之执法者也。追原祸本,不某公之讼而谁讼欤?书讫,乩遂不动,迄不知九幽之下,定谳如何。金人铭曰:涓涓不壅,终为江河,毫末不札,将寻斧柯,古圣人所见远矣。此鬼所言,要不为无理也。

里有姜某者将死,嘱其妇勿嫁。妇泣诺,后有艳妇之色者,以重价购为妾。方靓妆登车,所蓄犬忽人立怒号,两爪抱持啮妇面,裂其鼻准,并盲其一目,妇容既毁,买者委之去。后亦更无觊觎者。此康熙甲午乙未间事,故老尚有目睹者。皆曰:义哉此犬,爱主人以德;智哉此犬,能攻病之本。余谓犬断不能见及此,此其亡夫厉鬼所凭也。

爱堂先生,尝饮酒夜归,马忽惊逸,草树翳荟,沟塍凹凸,几蹶者三四,俄有人自道左出,一手挽辔,一手掖之下,曰:老母昔蒙拯济,今救君断骨之厄也。问其姓名,转瞬已失所在矣。先生自忆生平未有是事,不知鬼何以云然,佛经所谓无心布施,功德最大者欤。

张福,杜林镇人也,以负贩为业,一日与里豪争路,豪挥扑推堕石桥下。时河冰方结,觚棱如锋刃,颅骨破裂,仅奄奄存一息。里胥故皁豪,遽闻于官,官利其财,狱颇急。福阴遣母谓豪曰:君偿我命,与我何益。能为我养老母幼子,则乘我未绝,我到官言失足堕桥下。豪诺之,福粗知字义,尚能忍痛自书状。生供凿凿,官吏无如何也。福死之后,豪竟负约。其母屡控于官,终以生供有据,不能直,豪后乘醉夜行,亦马蹶堕桥死。皆曰:是负福之报矣。先姚安公曰:甚哉治狱之难也,而命案尤难。有顶凶者,甘为人代死;有贿和者,甘鬻其所亲。斯已猝不易诘矣,至于被杀之人,手书供状云非是人之所杀,此虽皋陶听之,不能入其罪也。倘非负约不偿,致遭鬼殛,则竟以财免矣。讼情万变,何所不有!司刑者可据理率断哉!

姚安公言,有孙天球者,以财为命,徒手积累至千金,虽妻子冻饿,视如陌路,亦自忍冻饿,不轻用一钱。病革时,陈所积于枕前,一一手自抚摩,曰:尔竟非我有乎?呜咽而殁。孙未殁以前,为狐所嬲。每摄其财货去,使窘急欲死,乃于他所复得之,如是者不一。又有刘某者,亦以财为命,亦为狐所嬲,一岁除夕,凡刘亲友之贫者,悉馈数金。讶不类其平日所为,旋闻刘床前私箧为狐盗去二百余金,而得谢柬数十纸。盖孙财乃辛苦所得,狐怪其悭啬,特戏之而已。刘财多由机巧剥削而来,故狐竟散之。其处置也顾得宜也。

余督学闽中时,幕友钟忻湖言,其友昔在某公幕,因会勘,宿古寺中。月色朦胧,见某公窗下有人影,徘徊良久,冉冉上钟楼去,心知为鬼魅,然素有胆,竟蹑往寻之。至则楼门锁闭,楼上似有二人语。其一曰:君何以空返?其一曰:此地罕有官吏至,今幸两官共宿,将俟人静讼吾冤。顷窃听所言,非揣摩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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