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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世通言-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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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欲要说他不好,难以悔笔。也罢,如今再题四句,等人酌量而行。”就在粉

墙《西江月》之后,又挥一首:

“饮酒不醉最为高,好色不乱乃英豪,无义之财君莫取,忍气饶人祸自消。”

这段评话,虽说酒色财气一般有过,细看起来,酒也不会饮的,气也有耐得

的,无如财色二字害事。但是贪财好色的又免不得吃几杯酒,免不得淘几场气,

酒气二者又总括在财色里面了。今日说一桩异闻,单为财色二字弄出天大的祸来。

后来悲欢离合,做了锦片一场佳话,正是:

说时惊破奸人胆,话出伤残义士心。

却说国初永乐年间,北直隶涿州,有个兄弟二人,姓苏,其兄名云,其弟名

雨。父亲早丧,单有母亲张氏在堂。那苏云自小攻书,学业淹贯,二十四岁上,

一举登科,殿试二甲,除授浙江金华府兰溪县大尹。苏云回家,住了数月,凭限

已到,不免择日起身赴任。苏云对夫人郑氏说道:“我早登科甲,初任牧民,立

心愿为好官,此去止饮兰溪一杯水。所有家财,尽数收拾,将十分之三留为母亲

供膳,其馀带去任所使用。”当日拜别了老母,嘱咐兄弟苏雨:“好生侍养高堂,

为兄的若不得罪于地方,到三年考满,又得相见。”说罢,不觉惨然泪下。苏雨

道:“哥哥荣任是美事,家中自有兄弟支持,不必挂怀。前程万里,须自保重!”

苏雨又送了一程方别。苏云同夫人郑氏,带了苏胜夫妻二人,伏事登途,到张家

湾地方,苏胜禀道:“此去是水路,该用船只,偶有顺便回头的官座,老爷坐去

稳便。”苏知县道:“甚好。”原来坐船有个规矩,但是顺便回家,不论客货私

货,都装载得满满的,却去揽一位官人乘坐,借其名号,免他一路税课,不要那

官人的船钱,反出几十两银子送他,为孝顺之礼,谓之坐舱钱。苏知县是个老实

的人,何曾晓得恁样规矩,闻说不要他船钱,已自勾了,还想甚么坐舱钱。那苏

胜私下得了他四五两银子酒钱,喜出望外,从旁撺掇。苏知县同家小下了官舱,

一路都是下水,渡了黄河,过了扬州广陵驿,将近仪真。因船是年远的,又带货

太重,发起漏来,满船人都慌了。苏知县叫快快拢岸,一时间将家眷行李都搬上

岸来。只因搬这一番,有分教苏知县全家受祸。正合着二句古语,道是:漫藏诲

盗,冶容诲淫。

却说仪真县有人惯做私商的人,姓徐名能,在五坝上街居住。久揽山东王尚

书府中一只大客船,装载客人,南来北往,每年纳还船租银两。他合着一班水手,

叫做赵三、翁鼻涕、杨辣嘴、范剥皮、沈胡子,这一班都不是个良善之辈。又有

一房家人,叫做姚大。时常揽了载,约莫有些油水看得入眼时,半夜三更悄地将

船移动,到僻静去处,把客人谋害,劫了财帛。如此十馀年,徐能也做了些家事。

这些伙计,一个个羹香饭熟,饱食暖衣,正所谓“为富不仁,为仁不富”。你道

徐能是仪真县人,如何却揽山东王尚书府中的船只?况且私商起家千金,自家难

道打不起一只船?是有个缘故,王尚书初任南京为官,曾在扬州娶了一位小奶奶,

后来小奶奶父母却移家于仪真居住,王尚书时常周给。后因路遥不便,打这只船

与他,教他赁租用度。船上竖的是山东王尚书府的水牌,下水时,就是徐能包揽

去了。徐能因为做那私商的道路,到不好用自家的船,要借尚书府的名色,又有

势头,人又不疑心他,所以一向不致败露。

今日也是苏知县合当有事,恰好徐能的船空闲在家。徐能正在岸上寻主顾,

听说官船发漏,忙走来看,看见搬下许多箱笼囊箧,心中早有七分动火。结末又

走个娇娇滴滴少年美貌的奶奶上来,徐能是个贪财好色的都头,不觉心窝发痒,

眼睛里迸出火来。又见苏胜搬运行李,料是个仆人,在人丛中将苏胜背后衣袂一

扯。苏胜回头,徐能陪个笑脸问道:“是那里去的老爷,莫非要换船么?”苏胜

道:“家老爷是新科进士,选了兰溪县知县,如今却到任,因船发了漏,权时上

岸,若就个好船换得,省得又落主人家。”徐能指着河里道:“这山东尚书府中

水牌在上的,就是小人的船,新修整得好,又坚固又干净,惯走浙直水路,水手

又都是得力的。今晚若下船时,明早祭了神福,等一阵顺风,不几日就吹到了。”

苏胜欢喜,便将这话禀知家主。苏知县叫苏胜先去看了舱口,就议定了船钱。因

家眷在上,不许搭载一人。徐能俱依允了。当下先秤了一半船钱,那一半直待到

县时找足。苏知县家眷行李重复移下了船。徐能慌忙去寻那一班不做好事的帮手,

赵三等都齐了,只有翁、范二人不到。买了神福,正要开船,岸上又有一个汉子

跳下船来道:“我也相帮你们去!”徐能看见,呆了半晌。原来徐能有一个兄弟,

叫做徐用,班中都称为徐大哥、徐二哥。真个是有性善有性不善,徐能惯做私商,

徐用偏好善,但是徐用在船上,徐能要动手脚,往往被兄弟阻住,十遍到有八九

遍做不成,所以今日徐能瞒了兄弟不去叫他。那徐用却自有心,听得说有个少年

知县换船到任,写了哥子的船,又见哥哥去唤这一班如狼似虎的人,不对他说,

心下有些疑惑,故意要来船上相帮。徐能却怕兄弟阻挡他这番稳善的生意,心中

嘿嘿不喜。正是:

泾渭自分清共浊,薰莸不混臭和香。

却说苏知县临欲开船,又见一个汉子赶将下来,心中到有些疑虑,只道是趁

船的,叫苏胜:“你问那方才来的是甚么人?”苏胜去问了来,回复道:“船头

叫做徐能,方才来的叫做徐用,就是徐能的亲弟。”苏知县想道:“这便是一家

了。”是日开船,约有数里,徐能就将船泊岸,说道:“风还不顺,众弟兄且吃

神福酒。”徐能饮酒中间,只推出恭上岸,招兄弟徐用对他说道:“我看苏知县

行李沉重,不下千金,跟随的又止一房家人,这场好买卖不可挫过,你却不要阻

挡我。”徐用道;“哥哥,此事断然不可!他若任所回来,盈囊满箧,必是贪赃

所致,不义之财,取之无碍。如今方才赴任,不过家中带来几两盘费,那有千金?

况且少年科甲,也是天上一位星宿,哥哥若害了他,天理也不容,后来必然懊悔。”

徐能道:“财采到不打紧,还有一事,好一个标致奶奶!你哥正死了嫂嫂,房中

没有个得意掌家的,这是天付姻缘,兄弟这番须作成做哥的则个!”徐用又道:

“从来相女配夫。既是奶奶,必然也是宦家之女,把他好夫好妇拆散了,强逼他

成亲,到底也不和顺,此事一发不可。”这里兄弟二人正在唧唧哝哝,船艄上赵

三望见了,正不知他商议甚事,一跳跳上岸来。徐用见赵三上岸,洋洋的到走开

了。赵三问徐能:“适才与二哥说甚么?”徐能附耳述了一遍。赵三道:“既然

二哥不从,到不要与他说了,只消兄弟一人便与你完成其事。今夜须如此如此,

这般这般。”徐能大喜道:“不枉叫做赵一刀。”原来赵三为人粗暴,动不动自

夸道:“我是一刀两段的性子,不学那粘皮带骨。”因此起个异名,叫做赵一刀。

当下众人饮酒散了,权时歇息。看看天晚,苏知县夫妇都睡了。约至一更时分,

闻得船上起身,收拾篷索。叫苏胜问时,说道:“江船全靠顺风,趁这一夜风使

去,明早便到南京了。老爷们睡稳莫要开口,等我自行。”那苏知县是北方人,

不知水面的勾当,听得这话,就不问他了。

却说徐能撑开船头,见风色不顺,正中其意,拽起满篷,倒使转向黄天荡去。

那黄天荡是极野去处,船到荡中,四望无际。姚大便去抛铁锚,杨辣嘴把定头舱

门口,沈胡子守舵,赵三当先提着一口泼风刀,徐能手执板斧随后,只不叫徐用

一人。却说苏胜打铺睡在舱口,听得有人推门进来,便从被窝里钻出头向外张望,

赵三看得真,一刀砍去,正劈着脖子,苏胜只叫得一声:“有贼!”又复一刀砍

杀,拖出舱口,向水里撺下去了。苏胜的老婆和衣睡在那里,听得嚷,摸将出来,

也被徐能一斧劈倒。姚大点起火把,照得舱中通亮。慌得苏知县双膝跪下,叫道:

“大王,行李分毫不要了,只求饶命!”徐能道:“饶你不得!”举斧照顶门砍

下,却被一人拦腰抱住道:“使不得!”却便似:秋深逢赦至,病笃遇仙来!你

道是谁?正是徐能的亲弟徐用,晓得众人动掸,不干好事,走进舱来,却好抱住

了哥哥,扯在一边,不容他动手。徐能道:“兄第,今日骑虎之势,罢不得手了。”

徐用道:“他中了一场进士,不曾做得一日官,今日劫了他财帛,占了他妻小,

杀了他家人,又教他刀下身亡,也忒罪过。”徐能道:“兄弟,别事听得你,这

一件听不得你,留了他便是祸根,我等性命难保,放了手!”徐用越抱得紧了,

便道:“哥哥,既然放他不得,抛在湖中,也得个全尸而死。”徐能道:“便依

了兄弟言语。”徐用道:“哥哥撇下手中凶器,兄弟方好放手。”徐能果然把板

斧撇下,徐用放了手。徐能对苏知县道:“免便免你一斧,只是松你不得。”便

将棕缆捆做一团,如一只馄饨相似,向水面扑通的撺将下去。眼见得苏知县不活

了,夫人郑氏只叫得苦,便欲跳水。徐能那里容他,把舱门关闭,拨回船头,将

篷扯满,又使转来。原来江湖中除了顶头大逆风,往来都使得篷。

仪真至邵伯湖,不过五十馀里,到天明,仍到了五坝口上。徐能回家,唤了

乘肩舆,教管家的朱婆先扶了奶奶上轿,一路哭哭啼啼,竟到了徐能家里。徐能

分付朱婆:“你好生劝慰奶奶:‘到此地位,不由不顺从,不要愁烦。今夜若肯

从顺,还你终身富贵,强似跟那穷官。’说得成时,重重有赏。”朱婆领命,引

着奶奶归房。徐能叫众人将船中箱笼,尽数搬运上岸,打开看了,作六分均分。

杀倒一口猪,烧利市纸,连翁鼻涕、范剥皮都请将来,做庆贺筵席。徐用心中甚

是不忍,想着哥哥不仁,到夜来必然去逼苏奶奶,若不从他,性命难保,若从时,

可不坏了他名节。虽在席中,如坐针毡。众人大酒大肉,直吃到夜。徐用心生一

计,将大折碗满斟热酒,碗内约有斤许。徐用捧了这碗酒,到徐能面前跪下。徐

能慌忙来搀道:“兄弟为何如此?”徐用道:“夜来船中之事,做兄弟的违拗了

兄长,必然见怪。若果然不怪,可饮兄弟这瓯酒。”徐能虽是强盗,兄弟之间,

到也和睦,只恐徐用疑心,将酒一饮而尽。众人见徐用劝了酒,都起身把盏道:

“今日徐大哥娶了新嫂,是个大喜,我等一人庆一杯。”此时徐能七八已醉,欲

推不饮,众人道:“徐二哥是弟兄,我们异姓,偏不是弟兄?”徐能被缠不过,

只得每人陪过,吃得酩酊大醉。徐用见哥哥坐在椅上打瞌睡,只推出恭,提了灯

笼,走出大门,从后门来,门却锁了。徐用从墙上跳进屋里,将后门锁裂开,取

灯笼藏了。厨房下两个丫头在那里烫酒,徐用不顾,径到房前。只见房门掩着,

里面说话声响,徐用侧耳而听,却是朱婆劝郑夫人成亲,正不知劝过几多言语了,

郑夫人不允,只是啼哭。朱婆道:“奶奶既立意不顺从,何不就船中寻个自尽?

今日到此,那里有地孔钻去?”郑夫人哭道:“妈妈,不是奴家贪生怕死,只为

有九个月身孕在身,若死了不打紧,我丈夫就绝后了。”朱婆道:“奶奶,你就

生下儿女来,谁容你存留?老身又是妇道家,做不得程婴、杵臼,也是枉然。”

徐用听到这句话,一脚把房门踢开,吓得郑夫人魂不附体,连朱婆也都慌了。徐

用道:“不要忙,我是来救你的。我哥哥已醉,乘此机会,送你出后门去逃命,

异日相会,须记的不干我徐用之事。”郑夫人叩头称谢。朱婆因说了半日,也十

分可怜郑夫人,情愿与他作伴逃走。徐用身边取出十两银子,付与朱婆做盘缠,

引二人出后门,又送了他出了大街,嘱付“小心在意”,说罢,自去了。好似:

捶碎玉笼飞彩凤,掣开金锁走蛟龙。

单说朱婆与郑夫人寻思黑夜无路投奔,信步而行,只拣僻静处走去,顾不得

鞋弓步窄。约行十五六里,苏奶奶心中着忙,到也不怕脚痛,那朱婆却走不动了。

没奈何,彼此相扶,又捱了十馀里,天还未明。朱婆原有个气急的症候,走了许

多路,发喘起来,道:“奶奶,不是老身有始无终,其实寸步难移,恐怕反拖累

奶奶。且喜天色微明,奶奶前去,好寻个安身之外。老身在此处途路还熟,不消

挂念。”郑夫人道:“奴家患难之际,只得相撇了,只是妈妈遇着他人,休得漏

了奴家消息!”朱婆道:“奶奶尊便,老身不误你的事。”郑夫人才回得身,朱

婆叹口气想道:“没处安身,索性做个干净好人。”望着路旁有口义井,将一双

旧鞋脱下,投井而死。郑夫人眼中流泪,只得前行。又行了十里,共三十馀里之

程,渐觉腹痛难忍。此时天色将明,望见路傍有一茅庵,其门尚闭。郑夫人叩门,

意欲借庵中暂歇。庵内答应开门。郑夫人抬头看见,惊上加惊,想道:“我来错

了,原来是僧人!闻得南边和尚们最不学好,躲了强盗,又撞了和尚,却不晦气。

千死万死,左右一死,且进门观其动静。”那僧人看见郑夫人丰姿服色,不像个

以下之人,甚相敬重,请入净室问讯。叙话起来,方知是尼僧。郑夫人方才心定,

将黄天荡遇盗之事,叙了一遍。那老尼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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