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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世血仇-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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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我就知道当家的心思!”赵金喜满脸微笑:“元霜,赶紧拿过来。我们当家的,要穿你手中的那一套!”

“妹子,我们这是去谈生意吗?”白书杰穿好灰色西服,蹬上从牟金义那里打劫来的黑色皮鞋,这才向赵金喜说道:“你们这个样子,不像是谈生意,倒象是准备出席酒会啊!我们都赤手空拳,万一碰到紧急情况怎么办?”

“勃朗宁手枪,我和秦月芳一人一支都在后腰插着,匣子枪在手提包里放着,你自己的双枪自然也能够插在后腰上,杨桂华她们的手枪都在包里。”赵金喜点点头说道:“史连城和崔三儿那是明面上的跟班,他们的双枪根本不需要遮掩,就明目张胆地挂在外面才对。这种火力你还担心个啥?”

白书杰仔细测算一下,有了十四支驳壳枪当做冲锋枪使唤,一般人还真不一定能够挡得住,因此也就没有继续废话。

经过赵金喜带着几女一番收拾,白书杰已经像换了一个人。一套灰色西服,那是师傅林黑儿给他量身定做的。梅花镖紧贴着身体两侧,加上后腰的两支手枪,都被西服罩着,如果不用心也不能看出来。头上一顶黑色礼帽,就差手中来一根文明棍了。

史连城和崔三儿也都是黑色劲装,腰间一根牛皮带,上面插了两支二十响,彻头彻尾的贴身保镖打扮。

张翔等人并没有送出多远,因为赵金喜已经甩臂摇臀,挎着白书杰的左臂扬长而去了。

随后就是秦月芳、杨桂华等六女,提着小手袋,犹如细柳临风,摇曳生姿。如果手提袋里放的是小梳子、小镜子的话,那这六女绝对都是大大的淑女。可惜包里啥都没有,都是一支驳壳枪!

史连城和崔三儿两个小家伙也是精神十足,紧跟在后面履行自己的保镖职责。

刚走到半山腰,白书杰就发现山脚下停着一辆带蓬的大车。看起来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傻了吧?是不是觉得很熟悉?”赵金喜轻笑着说道:“还记得你把我从日华书院拉出来的那一辆大洋车吗?程世杰他们觉着可惜,就弄回来了。后来经过改造,就成了就这样一辆篷车。平时就藏在山洞里,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你骑马,史连城和崔三儿驾辕赶车,我们姐妹就在车里了。”

一路无话,天擦黑的时候,白书杰等人终于赶到了奉天城。

这一次,他们的目的不同,所以按照白书杰的指令直奔北市场。在他的印象中,北市场号称“汇集五行八作。辐揍商贾游人。”如果想做生意,除了北市场也没地儿可去了。

“就这家了!”白书杰勒住马匹说道:“天和客栈,这名字不错。前面不远就是中央大戏院,还有钟表店、照相店、服装店应有尽有。”

“掌柜的,有没有独立跨院?如果没有的话,就来四间上房。”史连城在奉天城当了三年小叫化,自然知道如何应付这些只认钱不认人的东西。

“有,有有有!”

掌柜的五十多岁,正在低头翻着什么,眼角瞥见一个半大小子进来,本来没当回事。等走到柜台附近的时候,他终于看清了。半大小子是不错的,关键在于腰里的东西实在不是善茬。

对付这样的客人,你必须什么都得有,没有也得有!

“掌柜的,你也没有必要太紧张!”史连城这才抓出一把大洋扔在柜台上:“瞧见没,骑大马的是我家少爷,大洋车里太太就有七位!房间要临街,被褥要干净。店饭帐不用担心,不会少你半文!愣着干啥,还不赶紧的准备去!”

还好,这位小大爷还真给钱,真是谢天谢地!阿弥陀佛!

掌柜的终于放下了一半的心,赶紧吩咐两个小厮收拾房间,他自己亲自迎到大门口:“哎呀,大爷太太们能够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快快请下车!来人呐,赶紧把牲口和大车安置好!”

等到赵金喜、秦月芳七人下车,掌柜的不由得看傻了眼:“我的个娘哎,难道七仙女儿一起下凡了不成么?”

经过一阵忙碌,一座独立的跨院终于收拾出来。大车停在廊下,两匹骡子自然有店家安顿。按照史连城的要求,东厢房刚好临街,推开窗户就能够看见北市场上面的情况。

很明显,西厢房应该是女客的房间,东厢房临街就是男客的住所,这样比较安全。可是,赵大小姐反其道而行之,她要住东厢房。秦月芳她们六个,也巴不得有的窗户可以看热闹。

“史连城,把箱子都搬到西厢房,我们住那边!”白书杰自己本来也想看看街上的热闹,可现在希望破灭,因此没好气的说道:“动作快点儿,一点儿眼力劲都没有!”

对于一般的小毛贼,白书杰并不担心。东厢房里并不是什么好相与,而是七条母大虫。如果出现不安全,肯定是小毛贼不安全了。

女人事多,这永远都不会错的。

白书杰早饿得前心贴到后脊梁骨了,可是七位仙女儿,愣是从七点多钟整到九点钟才出来。看着她们蓬松的头发,新换的旗袍,肯定是洗澡换衣服了。

“洗个澡,换个衣服,也没有必要整两个钟头啊,我五分钟就搞定了!”

这话只能放在心里头,绝对不能说出来。白书杰赶紧笑脸相迎:“饿了吧,赶紧过来吃饭。我可是让柜上准备了好吃的!”

八人来到中间客厅,史连城赶紧大声招呼:“掌柜的,饭菜赶紧上来,太太们要吃饭啦!”

“来了,您那!”

刹那间,那家馆白肉血肠、铁岭李记坛肉、老山记海城馅饼等名吃,在四个小厮的忙碌下,流水一般端了上来。

听小厮报一个菜名儿,白书杰就吞一次口水。这些玩意儿从来只听说过,这次终于有机会品尝了。

赵金喜、秦月芳七位仙女儿,看起来那真是窈窕淑女,比淑女还淑女。可是小厮刚刚退出去,她们就已经运箸如飞。拖盘的拖盘,换碗的换碗。那吃的叫一个忙碌,仿佛走马灯似的,也就饿死鬼转世才能相提并论。

什么风度、什么端庄,那都是书本上的东西,桌子上是看不见了!

“呃!终于吃饱了!”赵金喜拍拍高耸的胸脯:“还别说,味道真的不错。咦,你们三个怎么不吃,难道不饿?”

“只要你们吃饱了就行,我们,还真的不饿!”

白书杰、史连城和崔三儿整个吃饭过程,就拿着筷子看着,根本就没有机会动手。现在嘛,餐桌上好像啥都没有了,那还吃啥!

好不容易送走了仙女儿,白书杰这才摇摇头,吩咐史连城重新到柜上订了三份熏肉大饼,又要了三碗老边饺子对付了一餐。

一宿无话,天色已经大亮。

北市场的确非常热闹。

上午九点多钟的样子,白书杰带着众人开始逛街,他的主要目的就是想看看如今的奉天城,到底和传说中有什么不同。

逛街,那是女人们的特权。七个姑娘在前面叽叽喳喳,现在白书杰已经被赵金喜丢到脑后。他只能带着史连城和崔三儿在后面当保镖,打扰女人逛街的兴致,那是非常不明智的。

“密斯杨,真的是你吗?”

就白书杰东看西瞄的时候,前面突然传来一个蹩脚的声音。他循声望去,赵金喜她们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金发蓝眼的高个子。他打招呼的对象,赫然正是杨桂华!

杨桂华越众而出,来到汤姆面前略一施礼,然后彬彬有礼地说道:“汤姆先生,真是幸会,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

汤姆张开双臂,夸张的叫道:“哦,买糕的,密斯杨!三年不见,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杨桂华微笑着说道:“谢谢汤姆先生的夸奖!你不是在天津的吗,怎么来到了奉天?”

汤姆使劲的摇摇头:“哦,该死,那边天天打仗,生意没法做了!所以,我去年就到奉天了。密斯杨,你现在在什么地方高就,父亲还好吗?”

“哦,汤姆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新东家,你们之间应该有生意可做!”杨桂华领着汤姆来到白书杰面前说道:“这位白先生,就是我现在的东家。他这次来,就是希望找到贸易的伙伴。白先生,这位汤姆先生来自瑞士,他可是神通广大。原本是做电报生意的,现在啊,什么生意都做,你们认识一下!”

杨桂华给白书杰使了个眼色,在“什么生意都做”这几个字上面,还特别加重了语气。

汤姆摘下礼帽,抚胸躬身,上来就是一个贵族礼节:“哦,亲爱的白先生,认识你真高兴!”

“你就是汤姆先生,我是白书杰,认识你真的很荣幸!”白书杰伸出右手和汤姆握了一下手:“找个地方喝一杯怎么样?”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052、军火买卖

听白书杰说喝一杯,汤姆闻言兴奋地说道:“哦,买糕的,我正要到弗兰德酒吧,那就一起去吧!”

众人来到包厢坐定,杨桂华点了一些点心,来了一瓶红酒。双方慢慢进入正题。

汤姆看样子也是直来直去的人:“白先生,杨小姐说你可能有一笔业务要做,可以和我具体说说吗?”

“汤姆先生,我和你一样也是刚到奉天不久。”白书杰不知道眼前这个家伙到底有什么神通:“我在军中有些朋友。你也知道,中国现在到处打仗。所以,最好做的当然就是军火生意。不知道汤姆先生有没有什么兴趣?”

“No!No!”汤姆赶紧摆手:“你们那边有个什么冯大将军,哦,冯玉祥,我给他一千支毛瑟手枪,五十万发子弹,三年都没有付钱。在中国,军火生意很好,收钱太困难了!”

“汤姆先生,你搞错对象了。冯大将军,是我们中国最穷的将军!”白书杰嗖的一声,就把牟金义五十六万大洋的存条拍在汤姆面前:“汤姆先生,只要你能够满足我的条件,这就是定金!”

汤姆一扫桌面,顿时惊呼道:“哦,买糕的!亲爱的白先生,这可是五十六万大洋,你没有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嘛,这可是通存通兑的。”白书杰微笑着说道:“关键问题是,亲爱的汤姆先生,你到底能够给我什么?”

紧盯着桌上的五十六万大洋,汤姆皱着眉头沉思了很久,这才抬起头来说道:“亲爱的白先生,请你原谅,我并没有贬低你祖国的意思在内。就目前来说,中国战场上出现的东西,我都能弄到!当然,飞机、坦克和军舰,我还是没有这个能力。”

“亲爱的汤姆先生,你的善意我非常感谢!我的国家内乱日趋严重,所以我希望得到一批军火,做一个中国人应该做的事情。”白书杰摇摇头说道:“我不需要飞机和坦克,就算是大炮我现在也用不上。我需要步兵武器,能够加强战斗班的持续火力。因此,我希望在这方面得到一些汤姆先生的建议。”

汤姆看着脸色阴沉的白书杰,试探性地问道:“毛瑟步枪、毛瑟手枪,这都是目前中国战场上最常见的武器,不知道白先生需要哪一种?”

“亲爱的汤姆先生,我需要原产的ZB…26捷克轻机枪。”白书杰有些激愤地说道:“美国人搞的那个解决中国内战的和平方案,到今年已经整整十年了。中国被限制了发展,欧洲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反倒是美国人发了大财。难道汤姆先生没有这种感觉吗?”

“白先生说的不错,美国人后来居上,在中国得到了巨大的利益,反过来又把自己当成救世主!”汤姆点点头,接着不断轻敲着桌面说道:“不过,ZB…26轻机枪也在武器禁运目录当中,而且是管得比较紧的一种啊,这个只怕有些困难呢。”

“我相信亲爱的汤姆先生肯定有办法。”白书杰对于汤姆的抬价策略见怪不怪:“一挺机枪配备六根枪管,十二个弹夹,两万发子弹,汤姆先生报个价给我听听。”

“这个,走私这种违禁物资是有很大风险的,我希望到时候现金提货。”汤姆脸色潮红:“亲爱的白先生,想必你已经早有计划了,按照这个配置,一挺ZB…26起码也得16000大洋。”

“价格不是问题,但是,亲爱的汤姆先生,我希望在今年底以前,能够看见100挺ZB…26出现在十里河火车站!”白书杰微笑着说道:“对于你能够得到多少利润,我心中有数。你既然做生意,那当然应该赚钱。不过,为了我们的友谊,我希望汤姆先生能够送我两部电报机,也能够方便我们今后彼此联系,不是吗?”

“OK,成交,干杯!”汤姆没想到白书杰这么好说话,赶紧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不不!别着急,亲爱的汤姆先生!”白书杰摆摆手说道:“这单生意就这样了,没有任何变化。但是,我希望你的电报机,是我想得到的能够两个人带走的移动电台,你可别给我弄一些汽车都拉不动的老古董。”

“这个啊,亲爱的白先生,我需要补充一下。”汤姆一听,赶紧坐下:“移动电台,亲爱的白先生,这可是最新产品,我没办法送给你。当然,如果亲爱的白先生能够定一批货的话,我倒可以找朋友帮帮忙。”

“对啊,我觉着还有生意可做。”白书杰笑了笑:“电池和手摇两用的十瓦、三十瓦各两台,一百瓦一台。亲爱的汤姆先生,你看看什么价位比较合适?当然,我说的是包括备用电池和手摇发电机。另外,军用瞄准镜,亲爱的汤姆先生,十倍的瞄准镜我需要二十个。”

“军用瞄准镜?哦,买糕的!”汤姆摇摇头说道:“亲爱的白先生,你是怎么知道刚刚研制出来的军用瞄准镜?这太困难了,十倍?实在是太困难了!”

“我想你肯定有办法的,亲爱的汤姆先生!”白书杰懒得看汤姆演戏:“我手中有你们生产的水准仪,亲爱的汤姆先生,那上面已经是十五倍的望远镜!”

“哦,该死的!”汤姆颓然坐下:“十五倍的水准仪,只有日本猴子得到过为数不多的几台,亲爱的白先生,你是怎么得到的?”

“我是怎么得到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十五倍以上的望远镜,带标尺的望远镜已经批量生产了!”白书杰微笑着说道:“我希望看到这些东西能够一起过来,然后我们就可以开始下一批订单的生意了。当然,这五十六万就是定金,我从来说话算数。”

汤姆显得有些痛心疾首:“好吧,好吧,你真是个魔鬼,亲爱的白先生,一口价,两百万大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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