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重生者-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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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跟姥爷走——”



售票间的房门轻轻打开，两道影子走出他们的小家。



××××××



五分钟以后。



连接三层候车区的电动扶梯，那与高架桥固定的钢梁已断裂大半，原来给人稳固感觉的电梯，此刻却在大风当中摇摇yù坠，发出一阵阵渗人的嘎吱，嘎吱响声。



胡明耀背着阿乐的小书包，他年纪已经大了，本身又有高血压，平时走在这离地十几米高电梯已经不容易，还会头眼昏花，腿脚僵硬，而现在这快要断裂的电动扶梯，他走得很吃力。



每一步都很慢，很小心。



尤其是还要顾及孙子是否安全，当胡明耀上到电动扶梯三分之二处，已经气喘吁吁。



“姥爷，要不要休息下？”



明乐抬头担心看着胡明耀。



“姥爷，没…事。”



胡明耀摸了握紧孙子的肉肉小手，笑得很勉强，若非车站另外几面的台阶电梯已从中断裂，他发誓绝不会爬这样危险的电梯。



不过，他更怀念年轻时在工厂干活的矫健身手。



那时候他健步如飞，背举三五十斤的货物轻松自在，哪像现在年老体衰，满头白发，再有几个年头就要到耄耋之年。



明乐很懂事，任由姥爷的老茧手拉着。



虽然再有几步就能到达三层，他也很快就能上去，但知道姥爷担心离开他会发生不测，安静地默默点头，怕引来怪物。



一阶，两阶，三阶，四阶——



终于胡明耀走上三层候车区，没有雨棚遮挡，刺骨冷风灌冲而来，直冻得人哆嗦。



兹啦，明乐绕到姥爷身后，打开书包。



他从拿出一瓶矿泉水，然后迅速拉上拉链，再递给姥。



“阿乐，谢谢你。”



胡明耀接过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起来，他却没有因此而松懈，虽然视力并不好，目光仍jǐng惕巡视着四周。



环境很黑，朦胧月光下。



他们脚下的走道被染成黑褐sè，这都是末世首rì被血蝠袭击的人血，远处车道能看到不少躲避不及撞在一起，因爆炸而面目全非的快速公交专用车，以及周边焦黑。



“来，阿乐你也喝点。”



胡明耀初步确定周围安全，紧绷身体也轻松了一些，他将仅喝了两口的矿泉水递给孙子，接下来他们需要长途跋涉，水的补充很有必要。



他们目标是广莲站之后的龙山站，或是接下来的东风小区站，因为在每一处停靠站内都有小型超市存在，最初几rì女婿明亮就是靠这一路来的超市，让他们没有挨过饿。



但是如今…



售票见内储备食物早已所剩无几，胡明耀这才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走过上几百，上千米到BRT站内的超市去寻找食物。



“嗯。”



明乐接过矿泉水，没有一点小孩的矫情，直接大口喝起，冷水流过喉咙，引得他打了个哆嗦，皮肤出现一层鸡皮疙瘩。



阿乐刚抬头要去看姥爷，却发现胡明耀怔怔看着对面的海风商业广场——



往rì热闹非凡的海风广场，此时仿佛被黑暗完全吞噬，连朦胧的月光也只能模糊映出一片外围的商铺，以及人行道。



深沉，寂静。



这是很可怕的感觉，因为胡明耀这才首次发现，原来一直就在身旁存在的商业广场会安静得这么异常，从那里不仅听不见血蝠凄厉的嘶鸣，也似乎看不到游荡的死骸。



广莲站，白天时段偶尔还有成群结队血蝠出现，但是夜幕降临以后，尤其白天在此处觅食的血蝙却远远避开来，极少出现。



原来他觉得这没有什么！



但是现在却意识到并非这么简单，似乎这让女婿和女儿生死不知的海风商业广场，有着某种让怪物都为之恐惧的力量存在。



“姥爷——”



阿乐拉了拉，看得出神的胡明耀袖子。



嗯？



胡明耀回过神，深吸一口气。



他强迫自己不再去看海风商业广场，不管究竟有什么力量存在，绝不是他这种已到迟暮之年的老头去cāo心。



“阿乐我们走。”



胡明耀拉起孙子的手，迈步往东南八点钟方向前进，就在前方一百米左右的高架桥车道有处断面，这正是无数血蝠的杰作。



当初有不少走投无路的民众，惊慌失措下，选择从断面爬下，甚至跳下！



突然。



他们还没有走多远，背后就传来一阵频率很快的不明声音。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胡明耀拉住孙子停下，朝身后一片黑暗望去，这不明的声音不仅没有远去反而越来越近，似乎正朝他们接近。



“我们藏起来…”



胡明耀神情凝重，不管这声音是什么，对于他们都是不可预测的危险，声音严肃说道：“来，跟姥爷一起回去。”



明乐被胡明耀拉着折返回去，他们刚走到下楼前的拐角处的时候。



“姥爷，这个声音怎么和跑步声音一样？”



明乐大眼睛看着右手边，漆黑不清的高架桥车道时，忽然说道。



跑步声音？



胡明耀只当这是孙子的童言，说道：“傻阿乐，现在这个世界怎么可能会有人敢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跑步？”



哪有这种疯子存在！



要有也只会是像他女婿一样，那种退伍的国家特种兵。



明乐大眼睛仍盯着远处不放。



他觉得这个声音就是冲刺时候，那种鞋底快频率的踩踏声音。



但不过几秒以后，胡明耀脸sè徒然一变。



他也听出这不明声音，的确实很像是跑步声音，只是这个声音频率远远快于一般跑步声，才让他们最初开始辨认不出来。



“难道真有这种疯子？”



胡明耀不禁在心底自问。



第五十七章飞



突然！



咚，咚咚，咚咚咚——远处那快速冲刺声音徒然消失，胡明耀根本没有发现，有一道身影在一段冲刺助跑以后，一跃而起向他们而来。



胡明耀心一沉。



拉住孙子的手，快步来到那在冷风中，摇摇yù坠的电动扶梯前，正当他内心犹豫不决，要怎么走下去的时候。



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到不远处车道的黄线内。



倏然，胡明耀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后背，他本能地将阿乐拉到身后，保护起来，耳边就听到一个年轻声音。



“还是这样快点——”



陈青河拍了拍手，从地上站起来，转身朝胡明耀爷孙慢步走来，



“这里还有幸存者？”



“正好…”



闻言，胡明耀触电似的转过身，他也曾从高架站内远远看过陌生幸存者，但他们无一例外在街外冒险行动都是神sè恐慌，远没有这迎面走来的年轻人如此异常淡定的感觉，还有……



神秘，冷静！



“你是什么人？”



胡明耀把阿乐藏到身后，看到翻过候车护栏的陈青河，强自镇定，沉声说道：“我们身上没有你要的东西。”



“我不需要你们的东西。”



陈青河观察着爷孙俩人，目光定在老人所背的书包上，忽然微笑。



发觉这陌生年轻人突兀的笑容。



明乐更加用力抱住姥爷，胡明耀则脸sè难看，才不相信面前这小子的屁话，他早已从女婿口中听说高架桥下的幸存者，为了一口食物，为了一瓶清水如何疯狂的描述。



难道这年轻人也是那种人？



想到这种可能，胡明耀没有恐惧，反而心底涌现源源不断的力量，就算他年老体衰，为了保护孙子也会豁出老命。



有种你就来抢试试——



见到这老人如老狼护仔般盯着他，陈青河情不自禁抬手，摸了一把自己有些许胡渣的下巴，心底感慨自己这副尊容有难道这么不堪吗？



似乎总被归入危险人物，被jǐng备着。



“好吧。”



“老人家，我们来做一笔交易。”



陈青河神情温煦，想以此化解对方的误会。



“交易？”



胡明耀眉头紧锁，身体因极度紧张而紧绷，冷然道：“我们没有什么欠缺的东西…老头子我看，没有这个必要。”



脚下，抱住后腰的阿乐向护栏移动。



“不用急。”



“先听我把话说完。”



陈青河将他们举动看在眼里，却对此漠视，留给这对爷孙一个安全距离。



胡明耀沉默不答。



他们已退无可退，虽然眼前这年轻人有股无法掩饰的病怏之气，但是一个半夜敢在BRT高架桥上冲刺前进，还用如此非人方式落地的“人”，他怎么可能认为仅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



“你们在这里从末世首rì就呆到现在？”



见老人戒备有增不减，陈青河心中颇有些无奈，这刻他多么想念印度人，据他观察辛格貌似在男女老幼印象中都非常无害。



就像食草动物，就像刚出生小兽仔。



“嗯。”



胡明耀点头。



“那告诉我…”



“在这里半个多月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比如人，或是特殊现象——”陈青河见到爷孙愿意配合，轻声问道。



“就这么简单？”



胡明耀有些不敢相信。



他要自己如实回答所闻所见，这样就是年轻人口中的交易？



“只要不太过分的要求。”



陈青河微笑道：“我都能满足你一个。”



一个要求？



胡明耀更加不相信，觉得陈青河在说大话。



他背后的阿乐从姥爷背后露出小半边脑袋，眼神怯怯看着陈青河，这个陌生人哥哥浑身上下什么都没有带，哪来的自信满足他们的要求？



“不用怀疑。”



陈青河自信的肯定道。



“好吧。”



胡明耀最终还是点头。



反正这半个月来他所闻所见说出来也无所谓，他并不认为这些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但却不知这对陈青河来说是，十分重要的情报收集。



陈青河微笑，耳朵却忽然一动。



——吱。



辽远的漆黑天际有一群血影若影若现，嘶鸣高亢而尖锐。



“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



“我们换个地方吧。”



陈青河说着，就向爷孙俩大步流星地走去。



“你要干什么……”



胡明耀话未说完，就感觉到视野让一个胸膛挡住，紧跟着一只大手按住自己的胳膊，不容他反抗挣扎，最后连藏在他背后的孙子竟然也被抱起离地。



嗖！



忽然，老胡感觉到双脚离地。



呼啸过耳畔的冷冽逆风，吹得他睁不开双眼，甚至隐隐有种脱离地心引力，化身为飞鸟在天穹翱翔飞行的错觉。



“这是哪里——”



胡明耀用手挡住额头，这才让老眼有睁开的余地，当他看清四周景象后，面sè煞白，胸腹有种翻涌作呕的感觉。



刹那，他们三人至少离地十几米以上！



脚下景sè像是被缩小过一圈，弃车、垃圾、沥青路等东西都在飞速倒退。



爷孙辆用手捂住嘴，死死不让惊叫喊出声。



就在他们嗓子眼仿佛快要跳出来的时候，周围风声忽然静了下来，只见陈青河一手抱住明乐，一手托住胡明耀的胳膊，以金鸡dúlì的姿势，站立在一根人行道的路灯顶部。



“你，你你……”



再次看清周围景象，胡明耀吓得舌头打结，语无伦次，尤其看到陈青河若无其事的表情，这刻在庆幸自己没有心脏病实在太好了。



如果有的话，刚刚说不定他这条老命就要咯嘣在这了！



“有话待会再说。”



陈青河轻松自如地站在路灯上，完全无视爷孙辆勉强镇定后，那骇然至极的目光，居高临下在四周寻找哪里有安全的地方。



移动营业厅、服装店、小饰品店——



这些目标被他一一排除，最终目光落在一间大门被广告牌堵死的茶叶店。



“就这里好了。”



陈青河侧目看了爷孙一眼，提醒道：“准备好，我们要下去了。”



刚刚，他稍稍激发出一些极低同步率的黑暗力场，消除部分引力，若非如此就算拥有强悍**的进化者，也无法负重超过80公斤，带着两个活人像电影里面的武林高手飞檐走壁，凌空行走。



下去？



爷孙俩人还没有足够心理准备，骤然那种引力失错的感觉再次出现，就见他们随陈青河一跃而起，犹如一道抛物线落向人行道。



……



半小时过后。



茶叶店的内部仓库，有昏暗的烛光照亮着。



一只纸皮箱临时做成的桌子，有三杯热茶升腾着袅袅热气，zhōngyāng有一只透明塑料，上面还残留着几片苏打饼干。



胡明耀拿起热茶，轻抿一口。



这是上好的普洱茶，末世来临后他的味蕾都快要忘记这久违的口感。



明乐坐在椅子上，黑宝石似的大眼睛，好奇看着坐在他对面皱眉沉思的陌生哥哥，进来以后除了几杯热茶外，从店内翻出的苏打饼他一片未动，却几乎进了他和姥爷肚子。



虽然眼谗剩下那一点苏打饼，阿乐还是很懂事选择忍耐，接受了这陌生人哥哥那么多恩惠，他和姥爷已经不好意再吃了。



这是属于陌生人哥哥的！



第五十八章黑暗区，红洞



陈青河拿起热茶，指尖感受着普洱的温热。



根据老人叙述，他的女婿同女儿两天前便进入海风商业广场，但是至今没有归来，对他们能够活着回来已不抱有希望。



还有原来最初海风商业广场一带，都曾有怪物盘踞游荡，而且数量不在少数。不过随时间推移，不知什么原因怪物的数量骤减，慢慢的不再有怪物在附近活动觅食，哪怕是只存在本能的死骸也同样如此，这十分不同寻常。



所以，老胡觉得猜测这海风商业广场内有某种非同寻常的力量存在，正是因这种力量续rì增强，才引得最近两天开始出现如此变化。



“没错。”



“广场里面应该就是“那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