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山源-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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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瓶威士忌，来一瓶法国葡萄干红，再上一盘“金枪不倒飞刀薄片”，来一“枸杞慢炖山羊外腰”火锅儿，“牛鞭驴胜”女孩儿不爱吃，就免了，来一盘“鞭打绣球”算了，牛的羊的宝贝东西都有了。哎，男士补足了，女士也要照顾到啊，不然说我男尊女卑了。服务员，这样吧，来一盘儿富婆女士的补品，“生命之门”吧，清蒸清淡一些，人家怕长成苹果身材，腰里束游泳“救生圈”。其实，女孩肥臀大｜乳更好看些。唐朝不是就崇尚丰满丰盈吗？环肥燕瘦都是美，只要有气质，征服男人眼球就是本事。

　　花局，卞哥：小妹学疏才浅，你还没有解释菜名呢！密斯熊和小米望着花局点的菜名儿，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装蒜。

　　哦，这些都是常见菜肴。“金枪片”嘛，就是你我属性那个动物的“棒棒；“山羊外腰”，嘛，就是山公羊俩后退之间夹的两个肉疙瘩；“鞭打绣球”嘛，就是公牛和公羊的家伙儿“联合体”，是为了简化程序，合二为一。“清蒸生命之门”呢，这是这家酒店为了迎合富婆儿，隆重推出的一道贵族新菜，主料是正宗南阳母牛的“褡裢”，最大功效是提高女性的荷尔蒙分泌，提高床上兴趣，专治冷阴。

　　瞧哥哥越说越斜乎，哪个学校进修的那么大的学问？啥叫“牛褡裢”呀？

　　咳，直说吧，或者叫直译吧，就是母牛后面那个东西，“生命之门”，羊马比君子，你们二位也设备齐全呀。美国以前的总统尼克松就是因为那个事件出的丑闻，“水门”。

　　嘻嘻，哈哈，嘻嘻哈哈……

　　吃蛋糕前，点上蜡烛，小熊闭上眼睛许愿：明年的生日，争取在花局正在装修的情侣小区的别墅“爱巢”里举行。唱罢“生日快乐”，相互敬过红酒，享受过牛的、羊的棒棒阴囊之后，密斯熊和女友绯红着脸颊，说还不尽兴，提议到龙风阁鸳鸯池游泳，得到了一致赞同。

　　游泳池就在餐厅右侧不远的一楼。池水清澈，水温宜人。中间是一个大池，供酒足饭饱营养过剩的潇洒男女畅游戏水。大池周围，便是隔成单间的情人屋，鸳鸯池，龙凤阁，喜鹊桥，牛郎织女泉，专供青年男女、真假情人、野合鸳鸯或者夫妻二人享用。一男二女，花局身着超短游泳裤头儿，二女身着比基尼三点式泳装，在大池里如鱼得水纵情嬉戏。游戏一会儿，嫌人多眼杂不方便，大众化的场合也不够“贵族”，于是就商议着进了一个鸳鸯池。这里有沙发，搓背用的简易小床，供二人洗浴的小池，淋浴什么的，也一应俱全。顾名思义，鸳鸯池就是供二人享用，可一男二女，明显多出一只雌鸳鸯。据说，鸳鸯成双成对，爱情忠贞不渝，一只早亡，另一只不再新配，更没有第三者插足那一说。这伙“品胎”野鸟，在这个小天地里，谁也不笑话谁，相互欣赏着对方的酮体和曲线，夸耀着情人的阳刚之美和阴柔之秀，打情骂俏，嬉戏玩耍，享受着动物最原始最本能的欢乐，小房子内不断爆发出细微的呻吟和放荡的淫笑，吸引着大池众男众女的眼球和耳膜。……

　　不一会儿，一位女服务员模样的中年妇女敲开鸳鸯池的小门儿，说你们这样有伤风化，不可以三个人同时进男女二人池的。最好放尊重点儿，这里是公众场所，扫黄打非联防队不断来治理整顿。

　　花局久经花间情场，不怕这个小儿科，说，我们在你们酒店里长期包房，掏钱消费，是你们不可说“不”的上帝。再说，不就洗个澡，游个泳吗？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反对共产党。不费油，不费电，自己的设备自己干，不违反国家宪法，不损害他人利益。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有什么了不起？那一条党纪，那一条国法，规定不能三人洗澡？

　　几句话，噎得中年妇女还不出价钱，只好悻悻走了。

　　且说一男二女嬉戏玩耍够了，穿衣又回到了8888房间。在纵情放荡时，被一位中年妇女和酒店保安领着两位警察敲开了门。来人先亮了工作证，说我们执行公务，请配合！映入来人眼帘的，是三条赤身裸体，污秽不堪的场面。领头的说，大白天胡乱鬼混，不知羞耻。扫黄打非专治野鸡乱配。快穿上你们的兽皮，跟我们去派出所“扫换办”接受审查处理。说着，来人不约而同地背过脸。

　　叫什么名字？哪里人？什么职业？来到车站派出所，警察的问话换来了一阵沉默。一名警察打开花局的黑色牛皮公文包，发现除了几沓子现金以外，还有随身携带的“伟哥”，“爱沙酮”，保险套等用品。还吸毒吗？说吧，哪里的，什么名字？职业？职务？

　　我是卞德华，琼山的，交管系统的。哎呀！我被你们吓得要拉稀屎，病毒性痢疾，传染性很大，到卫生间解决内急问题可以吗；，领导？

　　去吧！常言说：管天管地，管不住屙屎放屁！快去快来。保安自作主张下达了“指示”。而为首的警察则拨通了主管社会治安的副局长的手机，拉个背场通了话。

　　约莫一刻钟，花局捂着肚子进了询问室，说洗澡水太凉了，肚子疼得不能行。

　　你们的行为，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处罚法》的有关条款，需要治安拘留和罚款。我们已经汇报给主管局长了。一会儿法制室审查后就确定拘留天数和罚款数额。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愿意接受罚款处理，三个人的一块拿，一次交清，不拖欠，不回扣，不打白条。实在不行，我出双份儿，只要不拘留就中。进入第四季度了，你们工资都不高，苦拉拉的。你们的工作也要以经济为中心，讲实惠，讲效益嘛！

　　少废话，等领导决定了依法处理！

　　什么？通知县里领人了？罚款定下数额了？好啊！……什么？又变卦了？咋这么快？“大背头”、“黄金牙”、“夏桑兰”、“封韧佩”几位名流都出头求情了？还有“四大金刚”也说话了？那好，按局座的意见办，给穷庙化点儿斋算了。中，中中，中，请局座放心。老卞呀，算你走运，也算你能耐大，手眼儿通天。我们费气不力逮住乱配野鸳鸯，你冒充拉稀，几个手机找到了“三大脑油”和“下三癞”，三下五去二，把事儿摆平了，你效率高着呢！要不，你至少得蹲半月拘留所。嫖娼一次一人五千。三个人，三五一万五。不拘留，拿双份，这个数！警察伸出右手仨指头。真他妈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人也能使他妈磨推鬼呀！

　　哎，那不至多也是半个月吗？本人早想歇歇了。至于银子，你比划的五指翻三番，咱也不在乎，有的是糟钱。本人穷得光剩钱了，和台湾阿扁曾读过一本书一模一样，不过他是在台北监狱里读的，我是在实践行动中读的。阿扁还很喜欢这本书呢！花局毕竟是吃过大盘荆芥的主儿，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比拉稀前胆子大多了。

　　……

　　花局回到琼山以后，已日落西山，天将麻子眼儿了。通往县城的路灯，第一次发出了亮光。老百姓说沾了上级检查验收“创三优”的光了。要不，这些亭亭玉立的电线杆子，不是伸着长臂，挑着常年不亮的路灯，就是一面明，一面灭，半拉脸儿阴阳模样、鸳鸯脸儿工作，或者上级检查、节假日露露笑脸儿。他给阎金照打手机，说到上边跑项目回来了，想预约个时间向领导专门汇报一下，看什么时间有空儿。领导说，你玩的什么鬼花样？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好事呀！没把琼山的人丢苦是不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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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事呀领导？没见面儿，您就龙颜大怒。不就是事情仓促，外出没来得及请假吗？我走那会儿您还没起床呢，也许正做好梦吧。下不为例就是了。

　　大白天，嫖宿，一男二女，一伙三个，逮个正着。怎么回事？人家提名道姓，让书记到公安局找警察领卞得华局长，怎么回事？辛甘市几百万人，不会有第二个“花局长”吧，并且是交管系统的局长！

　　领导您甭急，消消贵气。常言说，怒伤肝，肝淤则气滞，气滞则横伤脾胃，脾胃不和则阴阳失调，阴阳失调则损五脏……

　　你少罗嗦，你是中医吗？瞎说！

　　俺上辈从医，悬壶济世，治病救人……

　　你没完了？让人家扣盆子，影响招商引资和三优形象！回头等候处理吧！

　　领导，您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您想，要真是我做了没脸没腮、没屁股眼儿的窝囊事儿，我能承认是琼山的卞德华吗？要是那样，这不是给自己，给琼山，给您头上扣屎盆——不，扣柿子筐吗？您觉得您的下属智商有那么低下吗？您觉得我干得出来那样的“棉袄”（窝囊的意思——著者注）事情吗？现在假冒伪劣货多的是。一个说唱团的演员，冒充将军，说自己是总参预备役司令部的首长，搞假司令部，假军衔，假联欢会，假招生，骗过好多老板大款儿呢。最后总参保卫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破案呢！有人冒充我，说明咱琼山有一定的知名度，未必就是坏事。你不是给我们常讲相对论吗？这一相对，一辨证，就好理解了。您说，是吗，领导？

　　回头见面再说吧。看来三寸之舌，关键时刻，胜过雄兵百万。自称料事如神的阎书记，都被能说会道的下级蒙得一愣一愣的。

　　按下不表。卞在街上吃点儿小吃儿，回家里问老婆钟艺秀，蒲市那俩业务员的事儿办得咋样，有没有后遗症？妻子说，你把他们送的二十万拿走了，我就按照你的意思，找野猪还愿，把床头柜里牛皮纸包的一捆给他们了。

　　你没数多少？他们也没查？

　　我没数，你也没让我数。他们撕开口看看，掂量一下重量，走了。

　　咳，糟了，一句没交代清楚，你就叫我破财呀！当面银子对面钱，亲爹亲娘也要当面呀！你知道那一捆是多少？三十万啊！难怪人家掂量重量后没吭声，看着俩小子胡子拉茬的庄稼气不下，原来是公牛锤了蛋子儿——老家儿（去过势的公牛——著者注）。

　　花局常年在外，走南闯北，被滑人哄怕了，也变得如同油锅里的西瓜皮——又“尖”（煎）又滑，自打记事儿，从没有吃过这样的哑巴亏。一把泥糊到他娘的隐秘处，说不能说，抓不能抓，挠不能挠，事到如今，无可挽回，只好认晦气。面对失掉十万巨款，局座一辨证：丢钱消灾，反正不是工资所攒，小意思，儿科。真是染坊的石头——经过大棒槌了。

　　妻子被人多拿了钱，反而不觉得后悔，好象拆除了一枚定时炸弹。于是也少有地放松了紧张的心情。

　　算了，钱是孬孙，丢了再拼。堤内损失堤外补吧，羊毛还得出在羊身上。跑了一天项目，累死我了。一室两制，各自安歇，不表。

　　……

　　话分两头，梅开二枝。却说在县里大会上，马主任被验明正身清理出去，还被无端地奚落一番，又没处诉苦，哑巴吃黄连——有苦倒不出来，甚至像钻进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越想越觉得窝囊。他悻悻走出会场，骑着电动车思忖：通知局领导来开会，通知个球吧！临上轿裹脚，来得及吗？再说了，还不知道一把儿正在哪里快活呢！他越想越气，一拐弯，到山坡下看斗狗去！

　　这是一个用玻璃钢瓦搭建起来的中型斗狗场，可容纳一千多名观众。四周设有座位，围栏以内是搏杀战场。战场有道红色中线，用做开战前双方所在位置的分界。这里分明战斗犹酣：一对高大凶悍的不知什么品种的雄狗，正互相掐咬得难解难分。浑身黑明的雄犬“贝利”，一只耳朵被残忍地撕掉半拉，另一只花白相间的“狐狸”，脖子上提留着一块狗肉，双方都是血淋淋的，大有不怕牺牲，浴血奋战的冲天狗气。据观看并且下注的看客介绍，决战双方重量相等，有点儿像人间的体育比赛，也要区分多少公斤级。下注者最少一张伟人票，多了不限，有下千元万元的不等，反正输赢风险各半，背着扛着一样沉，全靠眼力和运气。马大杭主任到场时，赛程已进行了一半，正是热闹瓦时刻。当“狐狸”“贝利”双方势均力敌不相上下时，裁判吹响哨子，拉开俩狗，稍息片刻。这个当儿，双方狗主见缝插针，给自己的爱犬补充香肠、牛奶、脑白金等营养成分，喷水洗脸降温，按摩松肩捶背解除疲劳，以利再战。至于说是否有人暗地里使用兴奋剂了，赛场里还暂时没有检测设备，只能靠自觉，任凭观众的猜测了。

　　裁判再次哨响，双方狗主各自向前猛推自己的战斗员，以期一鼓作气，克敌制胜的效果。但双方俩狗好像心有灵犀相互商量似的，临近红线都停止了进攻，就地休息喘气。狗主人好不尴尬，裁判员啼笑皆非，观众哄堂大笑。裁判员再次哨响，双方主人再次用力猛推自己的选手儿，一些观众也激｜情喷涌，好像自己比狗还用力用心，急得头上出小人儿，大有世界杯足球决赛即将射门的气氛。“狐狸加油”，“贝利加油”！“哇塞”！由于下注对象不同，也都各自为自己的一方助威鼓劲儿，倾向性十分明显，“狗迷”一点儿也不亚于“球迷”，因为狗的输赢，直接关系着下注者的输赢。……

　　次日，太阳照样儿给崇山峻岭洒满了金色的阳光，琼山县照例忙活在迎接“创三优”检查验收之中。各单位除了按昨天大会的布置进行准备外，接到电话通知另行安排：县里要模拟上级检查验收，十点钟开始，务必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八点钟至九点半之间，副县级包路段儿，要害路段儿拣干净烟头儿纸屑等杂物，检查时发现一个，给所负责单位罚款一百元，年终考核时倒扣三分。正局级包街道，副局级包机关大院和下属二级机构，后备领导苗子包街道门市门前。一个单位挑选一名精明干练的干部化妆成一般老百姓，应答上级领导提问和随团记者的采访。发言要有爱县主义精神，不可漏嘴跑风。如哪个单位的人说错了话，有损于琼山的形象，年底考核分数挂钩，一年内不得评奖评先，主要领导成员不得提拔重用。，预计市检查验收团必到之处，提前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