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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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不容发的，一群人都已经冲了上来。　
“无杳……”眼见的殷无杳就要陷入重围，穆亦玄提起自己仅剩不多的真气，推开殷无杳。苗帮大汉一记重重的铁棍打在了穆亦玄的肩上，疼得他闷哼出声。　
“你这是干什么？”殷无杳看着穆亦玄，口气中已经没有往昔那中充斥着的心疼，而是一种不解与责怪。“现在可不是你侬我侬的时候。”　
穆亦玄看着殷无杳，那双曾经让他心动的美目中，竟然冰冷如刀。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恋，有的只是不屑与藐视。　
“我说过会保护你。”　
“这就是你说的保护？把人都推进深渊之后在假充善人？躲开！”　
穆亦玄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殷无杳的表情，是愤怒，更是绝望。　
推开穆亦玄，一瞬间飞沙走石，使人睁不开眼。　
风沙过后，满屋狼藉之中的，是那一帮人横尸遍地以及混着土石的鲜血。剩下活着的，只有殷无杳、穆亦玄和身受重伤的百毒仙子。　
那一式，是江湖是上称为绝学的，内力与暗器并用之功——“大孔雀翔”。　
“你的武功修为竟然……”百毒仙子说不出话了，他根本就想不到，只是勉强从苗帮逃跑的殷无杳，能够在十几年不见之后，拥有匹敌武林盟主的武功。　
“我说过，你死的时候，我会在你身边，而且特别服务，还是在离你最近的地方。”说着，殷无杳又向百毒仙子凑过去。　
犹如看见夺命的鬼魅一般，百毒仙子向后本能的退着。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紧走几步，殷无杳抓住百毒仙子的衣襟，绝美的面容笑着，却有一种冷冽与绝望。“千方百计想让我成为你的人的，不就是你么？我说过，自己从不说谎。所以，我现在就兑现自己的诺言——”　
手起刀落，百毒仙子的人头滚到了地上。执起那苍白的人头，殷无杳轻轻将嘴唇贴在了她已经尽失血色的嘴唇上。　
“这般人间绝色，确心如毒蝎。如果美的是心就好了，那样，我今生的最爱，或许就是你了。因为，你是我第一个见到的女子，也是第一个对我笑的女子。”　
像是失去兴趣一样，殷无杳把那人头又丢到地上。　


白色的衣袂上，飞溅着的鲜血就像一朵朵红得想要燃烧起来的彼岸花。脸上沾着的血，也像一片片飞散的花瓣一样，带着生命尽头的热烈。　
被鲜血染脏的殷无杳缓缓回过头来，过分艳丽的面容此刻有一种魔魅般的诱惑，但这抹诱惑，却让人从心里感觉到恐惧。　
“穆亦玄。”依然清朗的声音，却让人有一种冷彻心扉的寒意。　
一步步向这穆亦玄走近，殷无杳的脸上依然挂着那种牲畜无害的微笑，只是那笑容，并没有显现在眼里。　
“二十三年前，河南发生灭顶大灾。那灾祸不是旁的，是那无法抑制的瘟疫。大富之家穆氏，全家老小上下身染重疾，唯剩嫡子穆氏亦玄仍未染病。穆夫人拿了家中祖传宝剑‘青龙剑’，把嫡子送出家门弃留在荒野，为保一命。尔后，全家上下，皆纵火自焚。”殷无杳一字一句地说着，“嫡子穆氏亦玄”，这确确实实就是穆亦玄。　
“这是何意？”穆亦玄不敢相信，这来自于血雨腥风之后的真相，竟然只是一场瘟疫。他这二十多年，为了报仇是怎样挺过来的。而如今，却告诉他……　
“苗帮上上下下能喘气的，没剩下几个了。就算能剩下的，也都是些喽罗，不足畏惧。”说着，殷无杳在废墟中左下，从百毒仙子尸身边捡回自己防身用的匕首，划开自己纤纤的手腕，向着穆亦玄笑了一笑，道：“穆亦玄，我说过，决不说过头话。你在秦淮河上救过我一命，今日里，我把这命还给你。而且，我还一并把你的身世也告诉你。从此以后，你我再无瓜葛。”　
“无杳……”　
“别叫得如此亲热！你到底喝是不喝？还是要我封了你的穴道，逼你喝？”　
看着那只淌出鲜血的手，穆亦玄闭上眼，把手腕贴到了自己口上，开始拼命的吸吮着。　
渐渐的，他发现清醒愈加的远离自己。昏昏欲睡的，他抓住殷无杳得手，喃喃道：“无杳，别离开我。”　
“送君一支勿忘我，愿君将吾放心窝。春回大地燕归去，吾似微风心湖过。”一滴泪水地到了穆亦玄手背上，而被他握住的手，并没有松开。　


看着穆亦玄沉睡的俊彦，殷无杳又一次将嘴唇贴在他的唇上。　
“玄，自明日起，半年内你会记不起我。你的伤并不重，把你一个人放在此处我也还算是放心，因为等到明早，定会有人来找你。如果你忘了我，请你不要再想起我。”把穆亦玄的手放在脸上，殷无杳轻轻的笑了，“等到江湖上要追杀我之时，你不要对我手下留情才好。”　
笑了一下，“再见，青龙君，我们很快会再见。”　


PS：　
谢谢一夏大人、末回大人、京大人，以及所有给我回帖的大人。我并不是非要出名才去写文的，我也想要大家都知道我的故事。只是，我希望能够有人回应我的故事，想要听我讲下去。我只要知道有人在听我的故事，有人愿意听我的故事，这就够了。　
再一次谢谢大家。　

第31章

三（31）　
冷得让人心里打颤的隆冬已经过去，青龙门上上下下才终于松了口气。这青龙君穆亦玄不知为何跑到了苗帮重地，然后气血紊乱的倒在一片狼藉中，样子实在是怕人。　
据苗帮残剩下的喽罗们说，这青龙君是因为不慎中了苗帮剧毒“血月飘零”而特来向苗帮讨要解药。而苗帮上上下下的一片狼藉，却是那麒麟君殷无杳所为。为何着殷无杳会一举几乎灭了苗帮的门？江湖上众说纷纭，却都没有一个人敢跑到麒麟门去问问，究竟原委何故。这原因无他，自然是因为单就殷无杳一人就能让苗帮上下大失元气，如果单枪匹马的跑过去，一旦惹火了他，定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而问那刚刚恢复身子的穆亦玄，那从鬼门关闯过来的人竟然说他压根就不认识什么“麒麟君”。这一头雾水的糊涂帐，看来只能是等到众家英雄聚首之后，一同去找那殷无杳方可问个明白。　


心里空落落的，穆亦玄自从醒过来之后，就觉得自己仿佛失却了什么。究竟是什么呢？他无法告诉自己，也想不通。隐隐的，觉得如果是另外的一个人，定然能够告诉他，他到底是怎么了。而那个人是谁？他自己也不知道，就是自己心里这么想着。　
“麒麟君殷无杳”，这个词没来由的让穆亦玄觉得熟悉，是不是因为总有人在自己耳边提起呢？“无杳”，他每次在说的时候，总是喜欢这样叫麒麟君，但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如此熟悉与亲密——甚至有一点点，他想去见麒麟君。　
芙蓉儿总是会对他笑，在出事之前，他每当看见芙蓉儿的笑脸，都会在心头涌上一种很甜很青涩的感觉。但是现在，他看见芙蓉儿的笑容和看见他师母的笑容无二。很奇怪，每当看见这样的笑容的时候，他的心里就会隐隐的出现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那样美丽的像他笑着——可他不知道那是谁，更看不清那人的相貌——但他每每想起这样的笑，心头就会涌上一种痛苦的酸涩。　
难道这从鬼门关闯过来，就会是这个样子？忘记以前的一切七情六欲？他清楚，自己记忆落差的一年左右时光，一定发生过什么重大的事情。他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包括他父母的事，他不明白的，他都要清楚。　
前几天众家英雄送过来信函，要在本月底去麒麟君所在的麒麟门一问究竟。到那个时候，或许就会明了了。　


“公子爷，多穿一件衣服吧。”荷花看着又在对那满丛的迎春花出神的殷无杳，轻轻的叫唤着。　
回过头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却不经意的带着一抹微笑。像是没有看出来对方是谁一样，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过来。”殷无杳向着荷花伸出手。　
荷花愣愣的走过去，她不知道殷无杳的样子为何总是怪怪的。　
拉住荷花的手，对荷花露出从来没有过的温柔笑容。“荷花，多大了？”　
“二八年华，和公子爷捡我回来那时一样年纪。”　
对着荷花的脸，殷无杳又开始出神。“已经六年了，过得相当平稳呢。我是不是……在无事生非呢？”　
他就这样一个人喃喃自语着，全然没有发现荷花已经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回，而且已经跑回了屋子里。　
荷花感到害怕，彻骨的恐惧着这样的殷无杳。　
她第一次见到殷无杳，和那日殷无杳跑回麒麟门时是一样的——身上、脸上染着鲜血，即使染满鲜血的样子也是一样如人间绝色一般的美貌。　
但是，虽然那时的殷无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对他和小琪说，不想死就和他走。那时的殷无杳很美，虽然没有表情却含着一种生气。而现在的殷无杳，那天从门口进来就一头栽倒地上，直到现在，除了说一些没有人能够明白的话语以外，他很少说话。坐在院子里，看着雪，等雪化了之后，又看着一点点长出来的迎春花。这样一坐就是一整天，什么都不干，什么表情都没有。　
是不是青龙君出了什么事呢？荷花这样想着，但她没敢问。就像要破碎掉一样，刚刚殷无杳的笑容，就像大限之日即将来临一样，有一种凄然、安然的美。荷花害怕这样笑着的殷无杳，她不敢想象殷无杳会就要死去，更不敢想象殷无杳是不是真的失去了青龙君。　
暗自里摸了一把眼泪，荷花就张罗着为殷无杳做饭去了。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眼泪，荷花觉得还是生为女儿身好，至少在自己伤心欲绝的时候还可以痛痛快快得哭上一场。而男人，只能在自己最信任的人面前才会放松地留下最无助的眼泪，如果失去的，是那个人的话，那他……　


“荷花，你快过来！”小琪从门口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紧张的连汗都出来了。　
把手指放在嘴上，荷花丛院子里快步走了出来。“小琪，小点声，别吵着公子爷，好不容易才睡着了。”　
清秀的脸上露出很紧张又兴奋的表情，“我刚才打柴的时候，看见大道上来了很多人。”　
“没见过人不成？”最近因为殷无杳的事，荷花的心情也很不好。　
“不是。”本来就拙嘴笨舌的小琪，一下子说话有点结巴了，“是、是、里面有、有青龙君！”　
“真的？”　
看见小琪一个劲的点头，荷花欣喜若狂的跑到院子里，摇着殷无杳，一个劲的叫：“公子爷！公子爷！青龙君！”　
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荷花一张兴奋得通红的脸孔，不慌不忙的露出一个温和的浅笑，伸出手用衣袖为荷花擦拭着额头上的汗，也抹抹小琪脸上的灰尘，温和的开口：“慢慢说，有什么事？”　
“青龙君！青龙君就离这里不远了！”荷花嘴快，一下子就说了出来。　
托起下巴，殷无杳又眺望着那丛就要凋谢了迎春花，自言自语着：“终于来了么？果不出我所料。”　
“公子爷，你别傻坐着了！快去迎接他嘛！”拉着殷无杳的衣袖，荷花就要拖着殷无杳出门。　
回报一个安然的笑容，殷无杳拉下荷花的手。看着小琪，又看着荷花。　
“你们已经跟了我六年了，我从来没有和谁一起呆过这么久，你们就像是我的家人一样，就像是我的弟妹，看着你们长大、看着你们懂事。凭良心说，我对你们好吗？”　
殷无杳的笑容，就像剥除了一切的感情最后只剩一幅躯壳。荷花看着殷无杳，隐隐的觉得，会有不测发生。　
“公子爷，你待我们情同家人，当然是好。”小琪说着，不禁从眼里流出眼泪。　
“小琪，男子汉不兴哭的哦。”殷无杳笑着替他擦去眼泪，“既然我这六年对你们尚好，那你们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只要是公子爷说的，我们都会照做。”　
“离开这麒麟门，永远都不再回来，永远都不要对任何说你们是麒麟门的人，像普通人一样的过一辈子。可以么？”　
听到这话，荷花立刻哭开了。“公子爷，我们要是都走了，你一个人怎么办？”　
“傻丫头。”宠溺的笑着，殷无杳的笑容勉强可以称得上幸福，“我没有你们的那十六年不也过得挺好的。你们说过的，我说的事无论怎样都答应，不许反悔的。”然后，他笑着看向小琪，“我就把荷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懂了么？”　
然后，殷无杳拉着不情不愿的两人走向一到小门那里，把门打开，指着门外的青草地。　
“走吧，现在就走，我的银子都在你们身上，当作盘缠好了。”　
“公子爷……”　
“走！”殷无杳用力把他们推出门，用力合上门。　
荷花和小琪哭了，最后一刻，他们最后见到殷无杳的，是殷无杳的眼泪……　


看着一丛丛迎春花，殷无杳静静的绽放出一个比花更灿烂的笑脸。　
“又要见面了，这次，你会杀了我吧？”　


PS：　
这次我才发现，是第一次让他们分隔两地，以前都是分开很快就会见面，这次却是一整节都没有写他们在一起的场面。　
不知为什么，写这节的时候，我又哭了。很傻吧？我有点心疼殷无杳，以为他下一节会更惨。多多回帖吧，大人们，在这种会很痛苦的时候，没有你们的帮助，我就真的写不下去了。　

第32章

四（32）　
“麒麟门”三个大字，映着眩目的阳光，竟炫的青龙君有点睁不开眼。为何自己一见到这样的字竟然会觉得有一种仿佛锥心的痛，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次定能问问那麒麟君到底要做些什么了！真是的，明明自己就是麒麟君还装样子！不过殷无杳长得倒是好看！”性子相较江湖上险恶的人而言还算单纯的朱雀君莫云卿，把朱雀长鞭把玩在手中，兴致勃勃地说。　
“云卿。”白虎君拉了他一把，“我觉得这里定然有文章。”　
“能有什么文章？我去叫门！”说着，莫云卿拍了拍门板，朗声道：“有人没有？我乃朱雀君，和众家英雄有事求见麒麟君。”　
莫云卿的话说完很久，根本就没有人应。气急，莫云卿作势就要踢门而入，白虎君柳尘冉眼疾手快又一把拉住他，自己又叫了一边门，却还是没有人应。　
“青龙君，你看这是……”柳尘冉问向穆亦玄，这江湖五君，除了玄武君之外，最年长的就是穆亦玄，而且这麒麟君好歹也和他有些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