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首之怒-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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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苏耶鸿图却没有这个顾忌，将这个惨淡的事实毫无保留的揭露出来，鲜血淋漓。

原来，那个将苏耶西斯逼迫到不得不选择服毒慢性自杀的人，竟是他自己，虽然只是出于本能，但这个答案却无限接近于事实。

可笑的是，对于自己迷雾般的身世，以前的他还一直傻傻分不清楚，最开始时，他以为自己不过是个倒霉的星际勘探的家庭出生，而之后到了首都星圈，他以为自己是三阀五姓中石家的大少爷，再到了帝国，莉雅却告诉他自己的母亲竟是和帝国的前皇帝苏耶西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直到现在，原来自己才是一切的元凶，原来某种意义上，他连纯种的人类都算不上。

难道出生即是原罪？

看着那台机甲如遭雷击一般停止了挣扎，苏耶鸿图露出快意的笑容，“你难道在痛苦，痛苦于自己的来源，又亦或是痛苦于自己才是致使西斯死去的元凶？你根本。。。”

砰！

一颗子弹穿越了磁暴场，自苏耶鸿图的肩头擦过，射在其身后一台机甲的机械腿上，爆出一道火花，顿时让身周的黑石士兵们如临大敌。

可惜子弹在穿越磁暴场时因为电离和磁场的干扰偏离了预定的轨道，否则这颗子弹足以将苏耶鸿图的脑袋爆成一颗烂西瓜。

“石辰！别听那个老杂种的！”

身后忽然传来莉雅的声音，就见已经因为开启超负荷模式而‘瘦’了一圈的磐石机甲用突击步枪指着火箭发射平台上的苏耶鸿图。

就听莉雅掷地有声道：“没有任何人能够决定自己的出生！也没有任何事物的诞生便是注定罪恶的！你是你母亲于泰坦四区妇幼保健医院诞下的，你是你父母含辛茹苦养大的！你有自己的思想，有独立的人格，有自我的意志！有同学，有兄弟，有女朋友，也有自己的理想和为之奋斗的目标！这样的你，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你原本应该还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可这一切，都被苏耶鸿图给毁了！”

顿了顿，她看着面色阴晴不定的苏耶鸿图道：“只因他当年没能用自己的忠诚守护住自己的妹妹，所以他将这一切，都归咎在你父亲的身上，归咎在你的身上！他只是个只会迁怒他人懦夫，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试问这样的人渣，有什么资格来指责你？有什么资格，不被追究仇恨？”

第四五九章谁能否定！

关于自己身世的问题就像是一个死循环般的不断在石辰的脑海中冲突，如果自己才是一切的原罪，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又有何意义？

然而就在这时，莉雅的话语，却像是破灭后的一缕清风，黑暗中的一盏明灯，照亮了的他迷惘的路。

是啊，没有任何人能够决定自己的出生，也没有任何事物的诞生便是注定罪恶的。

自己同样有爱自己的父母，有原本美好的家庭，和普通人一样接受联邦义务教育，有时也为成绩的跌落而烦恼，因为自己的长相而自卑，看见别人受欺负也会心生怜悯，也会因为手头拮据而不得不去黑矿场打工，接受一些黑心商人的剥削。

记得帮徐秋生那个满脑子肌肉的家伙打了一架后，满身是伤的他反而被毫发无伤的对方背回面馆，为了见证这场友谊，请自己吃了一碗白面。

那时天真的少年询问着各自的理想。

徐秋生说看上了一个仇家的女儿，问他该怎么办？

当时他就说了，仇恨和爱情是两码事儿，当然某种程度上也可以是一码事儿，如果把仇家的女儿日了，不就是最快意的复仇吗？

徐秋生怒拍大腿，大赞！

也不知那夯货成功了没有。

而他去往首都星圈娶叶梦祈做老婆的理想却是成了他高中时代的黑历史，被徐秋生取笑了一遍又一遍，可恐怕当时两个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却是因为一个不速之客，在几年后趋近于实现。

在莉雅的帮助下，石辰真的来到了首都星圈，更是因为某些原因，和叶梦祈成了邻居。后来更是阴差阳错的成了他的绯闻女友。

而在去往帝国的那一夜，叶梦祈吻了自己，也许是因为感谢，但每每想到那一夜，那一刻唇上柔软的触感，他都会激动的夜不能寐。

他的朋友很少，但每一个都是他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憨厚耿直却大智若愚的徐秋生，清纯可人的夏丽，睿智风趣的陈风笑。自信且自强的苏耶苍娜，有些受虐倾向却爱自己的苏耶雅颜，妩媚迷人却有些天真的叶梦祈，精灵古怪的伍琉璃，带着女神范儿的伊莎、为理想而孤独奋斗的苏伦，刻板却负责的南宫池月老师，拜金剩女的古美妍律师，做事直率的白尚、勇猛精进的马御名、至今也猜不透她想法的女银行家芙兰朵，还有她那患有孤僻阵的妹妹蕾米亚。。。

许许多多的笑颜在他的脑海中如同幻灯片滑过。这些任何事，都是他珍贵的回忆，也是他生命中留下的印记，而他也从未对任何人产生过莫须有的恶意。

人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他都拥有。这就是他的人生，这就是他的一切，真实而确切，凭什么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否定？

如果这些都被否定的话。那么他还剩下什么，那样的话，才真的失去了一切意义。

想到这些。石辰原本混乱的脑海就像是骤雨顾后的湖面，一片平静，有的，只有心中祥和的心潭。

但在下一刻，这潭水却忽然翻涌起来。

是啊，如此美好的一切，如此的人生，凭什么被否定，还是被与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来否定？这个无耻的侩子手！只会迁怒他人的伪君子。

先前他似乎说自己的父亲是个无耻之人？还骂自己是杂种？

怦咚！

那似乎是他的心跳声，而这心跳声是如此的密集，血流都在这宛若发动机般的心脏跳动中骤然加快，石辰甚至能够听到血液在血管中奔驰的摩擦的沙沙响声。

就像是有什么约束了他很久的枷锁，突然崩裂开来，一股前所有为的力量从四肢百骸中涌出。

“警报！宿主基因链崩解速率达到437％！染色体极速转化中！”

整个大厅内沉寂了一瞬，就见磁暴场中原本一动不动的机甲忽然抬起头来，传出石辰怒不可止的声音：“苏耶鸿图你个老杂种！我干//你娘亲！”

就见机甲的座舱忽然被轰开，而一道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穿越了狂暴的磁暴场，朝着合金门后电射而去！

眼看着石辰竟是以人类之躯穿越了足以让机甲瘫痪的磁暴场，所有黑石军官俱是一惊，然后扣动了扳机，不断在石辰身后的地板上留下恐怖的弹坑，也留下了斑驳的血痕。

虽然石辰的速速已经快到极致，却依旧难以在枪林弹雨中片点不沾，仅仅是瞬间，他身上就中了十四弹，若不是防护服起到了一定的防御作用，恐怕此刻已经被射成筛子了。

但即使是身受重伤，石辰依旧执着的冲到了近前，怒意勃发，骤然一声怒吼，右腿抬至头顶，朝着苏耶鸿图的脑袋上怒劈而至。

苏耶鸿图同样暴喝一声，身上肌肉贲张，原本看上去干瘦的身体竟是瞬间魁梧坚实了许多，他双足踞地，以双肘迎上了石辰居高临下砸来的一击！

两人肢体相接的刹那，传入周遭黑石军官们耳中的是郁雷般的闷响，以及噼噼啪啪好似金属板断裂的杂音，整个大地仿佛都颤动了一下。

许多军官甚至都在怀疑自己出现了错觉，因为看上去石辰和苏耶鸿图在原地相持着，动都没有动，但是却好象离自己越来越远。

只有某些感觉敏锐的军官，在这一瞬间才能知道自己的双脚其实已经离开了地面，而且身体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狂暴气流力量推得向后飘去，惊恐之下就端起枪支，指向半空中的石辰。

然而还未待他们开枪，枪声却是先行响彻了起来，就见磁暴场的对面，莉雅操控的那台磐石半蹲于地面，两只机械臂平执步枪，谁举起枪，子弹便射向谁。

而这一刻很多人本能的举起了枪，于是莉雅手中的突击步枪没有一刻歇火，子弹弹道偏移在她计算过后，准确的擦着石辰的身侧，射进他们身后的人群密集的火箭发射平台里。

一时间，血肉飞溅，到处都是惨嚎闷哼声响起。

而石辰和苏耶鸿图脚下以及周围的地面在交击的一刹那，整个突然沉了下去，下沉足有半米！整个合金地板都出现蛛网般的裂痕！瞬间在大厅中出现了一个直径七八米的浅坑，坑周的碎屑都在狂暴的风中吹拂出去，似乎两人周围有一个无形力场一样。

苏耶鸿图脸色越来越是威严，嘴角不断下垂，双眼周围的线条如同刀削般锋利。

两人相持只有半秒钟。

就在这半秒钟内，石辰头发根根竖起，额头迸起了一道道的青筋，腿上的防护服都已被贲起的肌肉撑裂，一圈圈化作飞灰随风飘去。

苏耶鸿图骤然遭此完全非人类力量的恐怖一击，也不太好受，两臂都发出骨裂的咔嚓声，下垂的嘴角涌出猩红的鲜血，但即使如此，他的嘴角流露出一丝讥嘲的笑，忽然大喝一声，“石辰！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凭什么能将自己归于为人？”

他浑身肌肉贲张的更加夸张，双臂一挣，摊开了石辰，然后一肘子向石辰的胸腹挥击！

石辰甚至听到了空中传来的噼噼啪啪的爆裂杂音。

他体内某段基因链虽然因为情绪的激荡仿佛打破了某种枷锁，给他原本干涸的身体注入了狂暴的力量，但也相应的给他的身体带来了强烈的负荷。

“去死！！！”石辰的双眼中遍布血丝，两只瞳孔更是涌现出一抹妖异的暗金色，狂吼一声，全身上下血管迸裂，十余道细细的血线飙射。

在临空的刹那，借着骤然的发力，他腾出了右手，一拳对上了苏耶鸿图的肘击！

然后，石辰听到了沉闷的骨裂声，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

但没有着力点的他却是在这股狂暴的力量对撞下整个人倒飞了出去，而苏耶鸿图同样如遭重击，踉跄后退，直至砸在身后的一台机甲上方才止步。

石辰刚刚落地，整个人宛若张开的长弓，再次朝着对方弹射而去。

击退石辰，苏耶鸿图喷出一团白气，看着极速飞掠而来的石辰，掩去眼底的那抹惊骇，自机甲的腰间抽住一枚重型高爆榴弹朝着合金门外的深坑中砸去。

石辰瞳孔骤缩，抬起双臂做十字封，同时双腿猛蹬地面，止住冲势。

爆裂的轰鸣伴随着恐怖的戳热气流袭来，原本便已经裂开的合金地板在这爆炸下直接塌陷下去，石辰也不慎随之跌落下去，落入了研究所底层，透过满是火光的坑洞，就看到火箭发射平台那扇合金门在机甲的推动下缓缓关闭。

在彻底闭合的一刹那，苏耶鸿图看着双眼通红的石辰沉声道：“这里，才该是你的归宿。”

说完这句话，那扇微微变形的合金门彻底关闭挡住了两人相互仇视的目光。

而苏耶鸿图的离去，也让石辰几近被仇恨所左右的情绪平静了下来。

苏耶鸿图他们顺利离开研究所登上战舰后，一定会引爆这里的核弹，即使这需要一段时间，从研究所上方涌来的变异生物也会来临，失去了发射井的逃生通道，他和莉雅该何去何从。

就在石辰陷入迷惘中时，一道虚弱却带着颤抖的声音却是传入他的耳中，“你为什么又回到了这里，我的孩子。。。”

第四六零章原初的使徒

黑暗的空间中忽然传来陌生女人的声音，让石辰悚然抬头，顿时瞳孔骤缩，沉声问道：“你是谁？”

地球沦为这般地狱的光景已经多少年了，足有上千年过去了，石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碰到活着的人，亦或是，眼前的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原本石辰还以为火箭发射平台便是这座研究所的最后一层，可眼前的景象似乎表明并不是这样，借着火光可以看到半个巨大的脑袋，确切说，这一层的空间只能容纳那件事物半个脑袋，而其下竟是还有三十多层，俱是由某种合金架构起来。

而眼前的事物石辰也极为熟悉，这是一台战争使徒。

但唯一不同的是，这台战争使徒的头顶上，却是有着一处凸起。

那是一个只有半截身躯的女人，就像是从战争使徒的脑袋上长出来的一般，两者链接处还有许多粗大的血管和变异的淋巴结，随着心脏的跳动一鼓一鼓的，看上去有些渗人。

女人的身体是赤//裸，金发披肩，五官姣好，只是面色有些苍白，四颗米许长的钢钉自她两只纤细的手腕和肩胛骨钉入，整个人都被钉在那堵金属墙壁的十字架上，动弹不得，更有无数透明的管子自一些复杂的仪器延伸而出，刺入女人的肌体。

这些管道原本应该是输送某种药水，但随着地球的破败，中控系统的停转，早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功用。

而先前那道充满复杂情感的声音，便是自这个女人口中传出。

听到石辰的问题，女人愣了愣，露出凄然的笑容，“上次问出这个问题的时间，过去多久了？几十年了吧。再往前算，我都快记不清了。”

女人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然后面容重新归于平静，诉说着某个事实，“我叫娜塔莎。兰迪斯坦，同时某种意义上，我也是你的母体。”

石辰虽然已经知晓了自己的来历，心中依旧有些难以接受，可是骤然听到兰迪斯坦这个姓氏，却是突然想到了千年前那个一手垫底了人类星际文明基石的伟人。他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问：“兰迪斯坦？你和阿道夫。兰迪斯坦是什么关系？”

历史上仿佛只有阿道夫。兰迪斯坦，石辰却从未听说过娜塔莎。兰迪斯坦这个名字，而对方却是出现在虚空研究所里，这就令人思量了？

“阿道夫！”娜塔莎听到这个名字，原本平静的双眼忽然犀利起来，盯着石辰，“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能够听到我那弟弟的名字。他很有名吗？”

石辰看着对方的表情，便已经知道他们之间一定有着密切的关系，也有着鲜为人知的故事，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关系。

“不错。阿道夫。兰迪斯坦，曲率引擎的发明者、人工智能之父、基因构件理论的缔造者，星际时代的奠基人，历史书上讲的。”石辰回答道。

女人忽然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直至有些神经质的癫狂，直至笑出了眼泪。

然而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