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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上君下by而我知道-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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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岸带领着自己的“舞队”,趾高气昂地来到篝火边,那里已经里三圈外三圈地围满了人。
  嘿哈节的司仪是全镇最壮实嗓音最嘹亮的小伙,一是西项崇奉武力,二是做不到声如洪钟没人听得见他在说什么。
  司仪看了看天色与越发密集的人群,深吸一口气,一声令下:“来吧!亲爱的乡亲们!让我们以最高的热情迎接最美的未来!我们是?!”
  “大地的孩子!”
  “我们是?!”
  “苍天的子民!”
  “来吧!告诉我!我们要做什么?!”
  “嘿哈舞!”众人嘶吼!
  “奏乐!”
  “嘿!哈!”
  熟悉的口号一出,顾岸与他的三人组们顿时热血沸腾了,多久没有听到这个来自家乡的声音了,多久没有听到这声来自故乡的呐喊了!
  顾岸身临其境,情不自禁地跟着嘿哈声乱吼,投入地晃动着身躯,感动得眼睛都要喷出泪花。
  尚武帝:……
  清莲:……
  小太子:……
  小多子:……
  “嘿嘿哈!嘿嘿哈!嘿嘿哈哟!”随着前奏结束,伴奏声渐入佳境,全场的人们都开始了尽情的舞动,顾岸这才发现僵直在身后的众人。
  动了真火的顾岸可是连尚武帝都要退让三分,更加上周围乡亲们投来的异样目光,众人终于迫于压力伴着节奏扭动起来。
  然而渐渐的,所有人都忘却了一切。
  嘿哈舞就是有这样的魅力,上千人如邪教一般恣意摇摆,连尚武帝清莲都深深投入进了众人齐舞的魔力中。
  明明没有酒要做出狂饮的豪态,明明没有马要骑出驰聘的潇洒,明明没有肉要吃出饕餮的疯狂。
  “要结束了!跟着我一起喊——!”顾岸形象尽失地冲他的舞队声嘶力竭地狂吼。
  顾岸,尚武帝,清莲,武一,小太子,小多子纷纷蹲出标准的马步,齐齐仰头朝天发出响彻云霄的呐喊。
  “嘿哈!”
  


☆、贰拾玖 终是离别时

  尚武帝做了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梦。
  换了地点,换了时间。却是同一个床榻,同一个枕边人。从梦的那个梦中惊醒时,身侧冰冷,空无一人,只有一封信,是张诀别书。
  随后便真真正正地苏醒了。
  宿醉的脑袋疼得他有一刻睁不开眼,胸闷地几乎窒息。
  “宝宝……”尚武帝呓语。
  没有人回应,尚武帝蓦地清醒过来,惊慌地喊道:“小多子!”
  “陛下您醒了?”
  “顾岸呢?!”
  “顾公子一早就出去了。”
  “他去哪了?……不必说了,朕知道他去哪……”
  尚武帝头疼得厉害,被小多子灌了一杯不知什么东西舒服了一些,便匆匆忙忙披上外衣,走出客栈。
  天阴阴沉沉地下着薄雨,眼前的路变得灰蒙看不清晰,但尚武帝的脚步简直带着记忆,一步一步往镇外走去。
  几年来,顾岸不仅一次带尚武帝去过师傅的坟前,那时候的顾岸尚武帝还记忆犹新。不像他的顾岸宝宝,严肃地近乎是另一个人。
  第一次来的时候,顾岸站在师傅坟前一直到天黑,滴水未进。尚武帝陪在他身边一句话未说,但那一刻才真切地感觉到这个男人认真地接受了他。
  雨下得绵密,眼睫上沾满了细细的水珠,尚武帝抹了抹眼睛,那熟悉的墓碑前赫然站着他的爱人。
  小多子替他撑着一柄油纸伞,他没有走上前,就这样看着顾岸安静的背影,和早已被蕴湿的发丝。
  时光仿若倒回到若干年前,他沉默地缅怀,他便静静地相伴。
  不知过了多久,尚武帝几乎快忘却了时间,突然听到顾岸在说话,声音很轻,却一字不落地,如一颗颗雨珠滚入尚武帝耳中。
  “师傅,您曾告诉徒儿,别人对我好一份,我不需还人家十分。但是……”顾岸说着顿了顿, “但是师傅,宗淮对徒儿有十分的好,徒儿该怎么办?”
  尚武帝有些不明白顾岸的话,但双腿似乎生了根,如何也挪不动一步。
  许久,他才听见顾岸重新开口。那声音不似先前的迷茫,反而带着一份微不可察的决绝,仿佛在这段时间内暗自做下了一个决定。
  “师傅,徒儿不忠不义不孝。”
  说罢,他听见顾岸跪倒在地的声音,认真地磕了三个响头,每一声都如沉重的石头砸在地面。
  他继续道:“师傅最疼徒儿了,肯定不会怪罪徒儿的,对吧。”
  顾岸一直跪着便没有再起来,尚武帝虽然不明白顾岸心里究竟想了什么,但与自己一定脱不了干系。看着心爱的人跪在潮湿的泥土上久久不起,尚武帝的眼圈不知不觉湿润了。
  心疼,又恨自己无能。
  深夜的时候尚武帝还是吩咐小多子做了一碗蛋羹,亲自端到那个撑着脑袋看窗外的人面前。
  顾岸转头看见尚武帝捧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碗,下意识地弯了眼。
  顾岸笑得弧度不大,却莫名带着些缱绻,清清冷冷的人顿时流露出柔情。
  尚武帝扛不住地低下微微有点发热的脸,舀了一勺带着虾仁的蛋:“宝宝,吃点东西。”
  顾岸就着尚武帝的手吞下,蛋羹入口即化,虾仁弹滑爽口,唇齿留香,撒上几滴香油,更是令人口舌生津,胃口大开。
  顾岸却没再咽下第二口,反而一把抓住尚武帝的领口,用力一扯,那腹上有一道新鲜的,刚刚愈合的伤疤。
  尚武帝惊慌地扯弄着衣服,但被顾岸抓住的衣物纹丝不动。顾岸垂着眼帘,尚武帝看不清他的神情,越发的慌张起来。
  “陛下是个笨蛋。”
  尚武帝尚未反应过来,突然被顾岸一把抱住,他听出自家宝宝今日的一丝与众不同,还有声音中那几乎察觉不到的不稳。
  或许因为是这家伙最敬重的人的祭日,从来不露悲伤的他由此变得格外脆弱。
  尚武帝微笑着抚着顾岸的背,安慰宝贝一般轻声道:“没关系,朕在这里,朕会保护你的。”
  顾岸沉默不语,藏在尚武帝颈后的嘴唇缓缓抿在了一起。
  笨蛋,明明是我没保护好你。
  ===
  快乐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不知不觉便到了道别的日子。
  X梅竹菊三人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望着顾岸,那模样仿佛是生死离别一般。
  顾岸尴尬道:“你……你们别这样,若是你们还在都城的话,我会出宫来看你们的。”
  尚武帝偷偷捏了他一把。
  三人组还是抽泣个不停。
  顾岸改口道:“或者,或者你们进宫来吧,虽然宫里也没什么好玩的……”
  “好!就这么说定了!”三人异口同声地打断顾岸的话,最后情深意重地与他一一拥抱才终是不舍地离去。
  “哎。”坐在马车上,顾岸轻声地叹了口气。
  尚武帝蹙了蹙眉,没说话。
  行礼都搬上了马车,马夫正准备挥鞭赶路,突然一声震天的吼叫截住了他的动作:“慢着!”
  顾岸一愣,随即眼角眉梢柔和起来:“春春来了啊。”
  尚武帝翻白眼。
  顾岸撩起马车的帘子,蹦出去,笑着看那巨型犬一样的大汉飞驰到面前,停住,抬起手去摸摸他的头。
  刘春来一脸享受地顶了顶脑袋,不一会儿就哭丧了一张脸:“你,你不走行不行?”
  顾岸放下手,摇摇头。
  刘春来眼泪都要流出来:“老子不想你走啊。”
  顾岸不知道怎么接话,被刘春来一把抓住了手,肥肥的大掌异常厚实:“老子等了你二十年,你怎么说走就走了……”
  顾岸偏头想了想,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早晨藏好的馒头,递给他:“有空我会来看你。”
  刘春来一看那雪白的面团就再也忍不住了,彪悍的汉子顿时哭了个稀里哗啦。
  顾岸不知所措地捧着那个馒头,拿着也不是,收走也不是。
  刘春来狠狠得抹了两把眼泪,两只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小心翼翼地接过那颗馒头,感动得一塌糊涂。
  “当马贼也要做个好马贼,不能欺负平民百姓。”
  刘春来重重地点头:“老子从来不干伤天害理的事!”
  顾岸笑了笑,刘春来眼睛都直了。顾岸把手收回来,眉眼弯弯地道:“回去吧,乖了。”
  刘春来闻言,难以掩饰他的悲伤,低下头有些怯怯抬起眼皮,看顾岸还是笑笑的,一壮胆虎头虎脑地冲过去将他抱了个结结实实。
  顾岸吓了一大跳,还没等反应过来,刘春来就忽的松开了,一弹身躲了老远,挥着手赶他,小声道:“你快走吧。”
  刘春来偏着头不看他,顾岸无奈地转身上了马车,从窗内望去,那家伙还站在原地偷偷瞟他的马车。
  尚武帝伸手一把放下帘子,遮去顾岸的视线。
  顾岸没有反抗,转头看见尚武帝一脸讪讪的表情,微微一笑,然后满意地看见陛下生了两秒闷气,又凑了过来,与自己十指相扣。
  顾岸彻底把目光从外界转移到马车内小小的内室,眼中再无一丝留恋。
  从成亲开始,自饮下“长相厮守”之后,他要学会扼杀一切可能威胁未来的危险,同样学会断绝所有的优柔寡断。
  


☆、叁拾 信任与取舍

  危险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马车一个大前倾,尚武帝和顾岸几乎都快滚出车去,随后两辆马车的顶如开了花似的裂成四瓣,“轰”地一声炸开。
  尚武帝神色大变,寻常刺客多数寻着他一人疏于防备时展开攻击,但这次毫不顾忌的架势竟有赶尽杀绝的兆头。
  尚武帝心凉了一大半,饶是暗卫武艺高强,来者并不是好相与的货色。
  “宝宝!”尚武帝惊呼一声,被侍卫护着便要拉了顾岸走,一直相扣的掌心却被甩开,尚武帝眼睁睁地看着顾岸飞身跳起,而自己被越拉越远。
  大风吹起顾岸的乌发,此刻的他立于高处,一脱往日憨态,面无表情的脸上透着森然威严。
  “宝宝!”尚武帝声嘶力竭地喊道。
  “主子有令!顾岸活捉!其余一个不留!”领头的黑衣人突然厉声道。
  尚武帝挣扎的动作忽的一顿,随即又拼了命地想回去。
  顾岸毫不理会那人的话,沉声命令道:“小多子,武一,带殿下清莲走。”
  清莲闻言一怔,突然一脚踹向武一屁股,把他踢到顾岸身边,叫道:“如果顾岸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
  一向纵容清莲的顾岸这次却从上向他投了一个清清冷冷的眼神,清莲倏地僵住了身躯。顾岸拔出剑,看也不看武一,淡淡道:“搞清楚谁是你主子。”
  随后顾岸随手捻起方才捡入手中的一颗石子,激射而下,尚武帝眼前一黑,便晕倒在侍卫身上。
  训练有素的侍卫迅速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即使人数不多,不消多时,在顾岸的断后下,飞快消失在视野里。
  黑衣人头头咬牙切齿地盯着顾岸,眼中快喷出了火,使出致命的杀招,高呼一声:“活捉了他!”
  顾岸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轻而易举挑落了一人的武器,剑锋一转,侧身刺入背后袭击之人的腹部,随后纵身一跃,躲去黑衣人从天而降的一砍。
  黑衣人头使出了十成的功力快速飞近顾岸,带着划破风声的力度直取顾岸心口。
  然而顾岸只是疾退三尺,并不闪躲,从容地从袖子掏出一块东西,亮于身前。
  黑衣人见那东西大惊失色,使出去的狠招硬生生收了回来,受不住内力反噬,呕出一口鲜血。
  十几名黑衣人纷纷揭下面罩,跪倒在地:“主子!”
  顾岸冷哼一声,从高处飞落。
  顾岸看了看手中的物事,道:“传令下去,尚武帝回途中不许再出现一次刺杀。”
  黑衣头抬起脑袋,为难道:“可是……”
  顾岸睨着他。
  “是!属下遵命!”那人发出一声尖利的长啸,随即一只不大的红隼在天上盘旋两周,落在黑衣头肩上。
  黑衣头模拟鸟类的声音说了几句暗语,那红隼像是通人性一般点了点脑袋,飞快地消失在天空中。
  黑衣头毕恭毕敬地跪着,不敢有丝毫差池:“属下已发出信号,主子请放心。”
  顾岸点点头。
  “属下不明白。”黑衣头忍不住开口,“回途是尚武帝保护最薄弱的时候,主子也一直想趁此机会一举杀了尚武帝,为何又……”
  顾岸勾起一边嘴角:“哦?我一直想杀了宗淮?我怎么不知道?”
  黑衣头恨恨地咬牙:“主子您一直恨尚武帝入骨,难道……难道这是大人的意思?”
  顾岸挑了挑眉,思忖着答道:“尚武帝在朝中还有用。”
  黑衣头见顾岸没有否认,暗自为解不了恨忍气吞声的主子咽下一口恶气:“主子!都说大安人信不过,果然个个狡猾奸诈!”
  顾岸不置可否。
  他看着在脚边跪了一圈的一颗颗低着的脑袋,脸上突然出现一抹不明意味的浅笑,眼中不经意露出一丝怜悯。
  黑衣头察觉到空气中的诡异,刚一抬头,表情瞬间变得极度惊骇,目眦尽裂。
  ===
  尚武帝在御书房里发起来呆。六年来,挑拨离间顾岸与自己的话语他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但没有缘故的,有种奇异的感觉盘旋在心中几日都没有消散。
  那日,顾岸毫发无损地回来,身上没有一个伤口,但不可避免地充斥了血腥气。
  尚武帝不是不信任顾岸的武功,但他还是紧张到无以复加,他前一天才承诺要保护好顾岸,第二天就令他独自陷入险境。
  尚武帝思及此处,暗自唾弃了自己一把,多少折辱自家男宠的话他没听过,还有数不清的折子没看完,哪有时间揣测那些莫无须有的东西。
  尚武帝顺手拿起桌上一本奏折,正要翻阅,便听小多子朗声道:“陛下,李维求见。”
  “让他进来。”尚武帝翻开折子,随口答道。
  “陛,陛下……”
  “李大学士有事直说,不必行礼了,小多子,赐座。”
  “陛,陛下,微臣实在不敢起身。”
  尚武帝揉揉额角,也不为难他,调笑道:“好吧,你又有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要与朕分享?”
  “微臣不敢!”李维重重地一磕头,“微臣这次实是为了正事而来!就是陛下要了老臣的命,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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