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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上君下by而我知道-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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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顾岸任由其摆布,拿起凑到眼前的调羹,慢吞吞地喝粥。边喝边想了想,觉得不大放心,“吃了药就可以很快好吗?”
  韦宁笑,夹了两块酱瓜在他碗里:“当然,顾大哥身体好,明日就会康复的。”
  顾岸眉眼终于活了几分,积极地吃掉酱瓜,还咔哧咔哧嚼得很欢快。
  但他飞快又忧心上别的事:“那你今日要替我带宝宝,我不要传染给他。”
  “好,”韦宁难得像对待小孩子一样看着顾岸,一向都是顾岸把他当弟弟看,“顾顾可粘你,顾大哥得快点好起来。”
  顾岸很认真地答应:“我当然会很快好。”
  顾岸生病了,即使只是小小的风寒,对于刘春来说也是天塌下来的大事。顾岸躺在床上,很虚弱的模样,懒懒的,挪个身子都不肯,更别提把这牛皮糖赶出去。于是也就默许了刘春来的存在,迷糊地睁开眼睛。
  “春春,渴。”
  刘春来从椅子上蹦起来,立即从茶壶里倒出一直温着的水,万分体贴地一点点喂他。
  “春春,冷。”
  刘春来把早就准备好的被褥抱来,粗鲁地跟刚刚抢劫完一个村似的,替顾岸盖上时却是小心翼翼。
  顾岸承受着被子的重量,舔舔湿软的嘴唇,望向刘春来,淡淡道:“春春,胸口疼。”
  “……”
  刘春来顿住动作,一时竟有些无措,
  顾岸看了他一会儿,瞧出他的笨拙,扯了嘴角笑笑:“骗你的。”
  刘春来顿时跟吃了瘪一样,双目圆瞪,要怒不敢怒,要气不敢气,把“老子”吞回肚中,硬是轻声地说:“不要开这种玩笑。”
  顾岸很乖地点头:“不开了。”
  刘春来心跳如雷,有些别扭地跟病人隔了一段距离:“你快休息,老子不想看你病着!”
  顾岸看着刘春来忙前忙后,心底渐渐温热。刘春来是个很直白的人,从第一次出现便毫不掩饰对他的感情。
  若一定要将现下的生活与过往对比,同样是平静入水,以前的日子却仿佛恍如隔世,他并不过分怀念,也不刻意遗忘。他知道宗淮将他忆起,更清楚宗淮对他情至何处,若是此生再无缘相见,他也许会日日伴着这种痛楚生活。
  其实无法相比,如今与尚武帝唯一的联系恐怕只有那深埋心口的蛊虫,但这仅存的、弥足珍贵的、只会给他带来疼痛的那一分,无人可医,无人能替。
  


☆、肆拾玖 挡道者,死。

  轰动一时的芸妃又失宠了。宫中开始了另一个流言——芸妃才是真正的妖孽,将尚武帝的精气吸尽,祸国殃民。
  宫中人人自危,原本想趁着风势依附芸妃娘娘的墙头草们纷纷缩回脑袋,静观其变。
  顾岸得宠时,大安可谓是风调雨顺,繁荣昌盛。可近日来,从罢朝到闭门不出,有心的人都暗暗得到消息,尚武帝怕是入了魔障,已如风中残烛,岌岌可危了。
  虽是一整个流言纯属造谣,但尚武帝的状态却并无捏造,食不下咽,形如枯槁。
  尚武帝并非什么都没做,他成天成日地对着一块死物发呆,萎靡不振。相处这么些年,顾岸却未曾留下过什么给他。唯有这一块他们之间视为信物的玉佩,也被毫不留情地还了回来。
  风声越来越大,零碎的话语钻入他的耳中。他想起那时他和顾岸还能把这些流言当成笑料,顾妖孽做出受尽欺辱的模样,楚楚可怜。而自己总是没法跟他演到最后,顾岸红红的耳根、微启的嘴唇、敞开的衣襟,无一不诱惑着他。每当按耐不住,只要自己不管不顾地扑上去,宝宝总会稳稳地把他接住,用有些气恼又十足兴奋的语气抱怨。
  陛下怎么又耍赖。
  尚武帝委屈,顾岸宝宝,你这戏码太老旧了,每次都反抗朕,朕可没真强|暴你。
  那陛下想怎么样?
  你偶尔也扮下软弱的雏儿。
  哦,那我让着陛下,我躺平了。
  那让朕亲亲你。
  尚武帝忍不住心痛,他们从相识到如今,从未分离过这么久,久到思念蚀骨,久到他追根究底地恨起了始作俑者。
  有人接近了尚武帝身边伺候的人,试探地询问芸妃娘娘。尚武帝一听这名字就觉得可笑到了极点,一个根本没有实体只是虚名的“娘娘”都能让这些人前赴后继地接近。
  “宝宝,你可真是个傻子。”尚武帝对着那玉佩喃喃道。想起那时若不是顾岸的心软,若不是他没有斩草除根,他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顾岸对这些人仁慈,他却不然。他当然不舍得让顾岸染血,那个男宠只需要对他微微一笑,轻唤一声“宗淮”,剩余的事他自会应付。
  逼他忘记顾岸是么?他已经历过一次,痛不欲生,追悔莫及。既然全天下都与他过不去,全天下都执意要拆散他们,那么这一次,他就让众人,让天下苍生看看,他尚武帝究竟把顾岸放在何等位置。
  ===
  “陛下……”
  “陛下……”
  尚武帝只听得见外头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对此起彼伏的苦喊声旁若无闻,一心一意摩挲着桌上的画像。
  这是他千辛万苦请来的最好的画师,纵然那画卷里的人不及顾岸本身的五分神韵,但依旧让他痴迷不已。
  他迷恋地用指尖划过画中人的每一个细节,从眉眼到发梢,嘴角勾起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那些人不是看不惯顾岸吗?那他就让他们天天看见,日日膜拜。尚武帝没有什么做不出的,他就想亲眼看看那些把他俩送上绝路的“忠臣”们对着顾岸的画像下跪请安。这种诡异的快感渲染出他满脸的笑意。
  历朝历代几十任帝王,再过昏庸,再过荒唐,也无一人将祖上里的立在大殿的“正大光明”匾取下换做他物。何况这他物还并非寻常玩意,是一副男宠的画像。
  皇上不要脸了,大臣们还想留着颜面,一个个掏心掏肺,冒死进谏,尚武帝不以为然,全当飘零的雨滴,砸在坚固的殿墙上,激不起一丝涟漪。
  “陛下……”外面的呼喊实在是撕心裂肺,听得在殿内伺候的下人们都竖起了汗毛,“雨已经下了一天了。”
  “让他们跪着吧,看他们能跪到何时。”尚武帝冷声道,当初这些人就没想放过他和顾岸,那他何必再对这些臣子心软。
  “陛下,已经……”那小太监唯唯诺诺道。
  尚武帝打断他,眉头都不皱:“想求情就出去一起跪着吧,跪不到死别起来。”
  “陛下!”小太监吓得发抖,壮着胆子破罐破摔道,“陛下情根深种,与大臣们置气,可顾,顾公子并不知晓啊……”
  尚武帝心头猛地一凉,他原本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便顾岸躲在任何角落,就算找一辈子,他总能将他挖出来。
  他一时得意忘形却忽略了最令人心惊的可能,他现在为顾岸所做的事,为顾岸所伤的心,顾岸统统都不知道。他简直不敢想象,若有一天顾岸移情别恋,在他不在的这段时光中爱上他人。光是做了个假设,暴虐残忍的念头全都涌了上来。
  他必须在尽快找到顾岸,他不能忍受任何一个人碰他的宝宝,除他以外谁都不可以。
  “得了,你不用跪了。传令下去,全国搜捕顾岸,发现者重重有赏。不许动他一根汗毛,朕亲自去寻他。顾岸若有个三长两短,杀。”
  ===
  许久未见,尚武帝瘦了一大圈,黄袍加身显得略微松垮。脸色苍白,可眉目间的阴狠与冰冷却变本加厉。
  清莲见后,心里也是一片清冷。他的确是个怕死的人,但并不懦弱,为了心中那一两个重要的人,倾尽所有也面不改色。他让武一跪在了稻草略厚的地方,自己同狱中其他人一样屈膝跪地,神色坦然。
  尚武帝慢慢踱步到清莲面前,直至清莲眼底只能印进一双龙靴。他这么俯视着这个与顾岸交好的戏子,绝美,聪明。尚武帝突然起了腾腾的杀心,他发觉自己竟然已不能像往前那样对其视若无睹,靠近顾岸的人,他一个一个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武一在一旁绷紧了全身的神经,清莲没有武功,感受不到尚武帝蓄势待发的杀气,但他却无法忽略。
  “清莲。”
  尚武帝一开口,清莲便听出他声音中隐忍的阴戾,虽然不明所以,但也戒备了几分。
  “参见陛下。”
  尚武帝并不拐弯抹角:“顾岸在哪里?”
  清莲从善如流:“臣不知。”
  尚武帝将这三字咀嚼了一番,慢悠悠地说道:“你说若是朕放出消息,半月后将你和武一午门抄斩,你说宝宝他会不会回来?”
  清莲冷笑出声,简直觉得这个皇帝又可怜又可笑,“陛下若是想让顾岸彻底死心,清莲任凭陛下处置。”
  尚武帝浑身的戾气滞在空中,眼中闪过一抹颓然,道:“你知道朕想处置武一就是动动手指的事。”
  闻言,清莲对尚武帝粲然一笑:“陛下也不想让顾岸失望吧。”
  “你威胁朕?”
  “臣不敢。”
  “你!”尚武帝气结,一个两个都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清莲见差不多了,将语气放软了些:“陛下,并非臣刻意隐瞒,只是顾岸逃去何处,臣的确没有消息。”
  他故意将“逃”字吐得重重的,不怕刺激当今圣上,只嫌不够解气。
  尚武帝是从天牢中“逃”出来的,清莲说的每一个字都跟针扎似的往他本来就残缺的地方又添一笔,他捂着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无所适从。
  ===
  “莲儿,公子不是给你留过暗号吗?”
  “膝盖痛不痛?这牢房里阴冷,下次别跟着我一起跪。”清莲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见到陛下怎么能不跪。”武一微笑,按住他揉捏自己双膝的手,“伤早就好了。”
  清莲抬起脑袋亲了亲武一的嘴唇,还是有些不忿,冷哼道:“我偏不告诉他,让他伤心去吧,叫他打你,哼,也不看看你是谁的人!”
  清莲见武一还是有些担忧,柔声安慰道:“别担心了,他们的事我们管不了,你家公子神通广大,皇上拿他没办法的。”
  话毕,清莲朝四周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一群闹闹嚷嚷的狱友们涌上来,勾肩搭背地揽住武一。
  清莲见武一被转移了注意力,冲大家拉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先起个热闹的头:“来来来,接着来,王三你这出得什么臭牌,诶!不许悔牌!”
  短短一月时间,凭借超人的手段,清莲在大安独一无二的天牢里混得如鱼得水。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问我为什么有“正大光明”匾乱入= =


☆、伍拾 吃碗长寿面

    即使放出了消息近两个月,若是真正昏迷不醒的人早都死了,尚武帝还是没等到顾岸的任何消息。
  “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尚武帝愣了一下,急忙道:“让他进来。”
  尚武帝懊恼地闭了闭眼,真是伤心到糊涂了,怎么把自己儿子忽略了呢。顾岸可以狠下心对自己,小太子却是他的徒儿,没做错任何事,那个心软的男宠必定放不下这唯一一个徒弟。
  “儿臣给父皇请安。”
  尚武帝一见站在下面的儿子,心头绞痛,顾岸恭敬地跪在他面前的画面如梦靥一般,怎么都忘怀不了,令他受尽折磨。
  小太子从不知何时起举手投足间都有了几分顾岸的气质,尚武帝看着儿子垂眸颔首,犹如亲见顾岸对着自己的冷淡生疏,顿时被剜心般难受。
  他起身走向小太子,想摸摸儿子的脑袋,最终还是没有将手伸出。
  “景儿怎么来了?”尚武帝尽量把声音放轻,也明白近日来自己的不近人情,企图对小太子和缓些。
  小太子抬起眼望了尚武帝一会儿,道:“父皇要保重身体。”
  尚武帝一怔,随即苦笑道:“连景儿都看出来了。”
  “儿臣已经听说了,父皇宣布再不纳妃,将大殿上的‘正大光明’匾换成了师傅的画像,向外传出病重的消息。”
  尚武帝目光锐利看向儿子,见其淡然回视,毫无惧意,心中慢慢翻出酸苦,涩然道:“景儿,父皇也许是不能替你找个母后了。”
  小太子并不意外,尚武帝心中有些许愧疚,他不以为意,诚实道:“父皇即使是纳了其他妃子,儿臣也是不认的。”
  尚武帝心中突然泛起几分希冀,有点不受控制地激动起来。
  “父皇想知道师傅在哪里吗?”
  语音刚落,小太子便看见自己父皇死水一般的眸子亮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盯住他。
  尚武帝欣喜若狂地抓住儿子的双肩,颤声道:“你知道他在哪里?!”
  “儿臣不知。”
  那光亮消瞬即逝,将年轻的帝王衬得有几分可怜。
  “但徐公公最近给儿臣传了一封暗信,说伤快养好,过段日子便会回来。”
  “朕等不到他回来了!”尚武帝焦急道。
  小太子点头:“徐公公虽未说明师傅的去处,但提及脚程有足月。无论走水路还是陆路想必都是较远的边界地区,大安北部极寒,都城在东边,南部边缘有大片荒漠。”
  那么顾岸只可能在一个方向。尚武帝一个激灵,似乎不大敢相信就这样轻易得到了答案。仿佛寻觅太久,已心存死念,弥留之际却点起星火希望。
  “父皇既然明白了,就去找师傅吧,宫内的事请父皇放心。”
  “景儿……”尚武帝凝噎。
  事到如今,小太子诚然道:“父皇,儿臣只是想师傅和徐多了。”
  ===
  这日,哄好了顾顾乖乖用完晚膳后休息,顾岸换好轻简的装束一个人出去闲逛。他喜欢凑热闹,但也嫌刘春来天天在耳边叨叨着烦。小日子过得很惬意,顾岸顺手买了个弹弓,想到顾顾开心的模样,心里就欢喜起来。
  从外面回来后,夜色已经很深了。顾岸现下住的宅子是刘春来替他安置的,虽然并算不上精致,但无一处看不出那粗糙马贼花的心思。他刚进大门,正准备回房沐浴休息,一个下人从左边冒了出来:“顾头儿,有人找。”
  顾岸纳闷,这个时辰还有人拜访,实属罕见。
  他迈着疑惑的步伐往主厅走去,却在行至一半时生生顿住了脚步。
  顾岸愣了愣,那人面目都有些陌生了,他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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