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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语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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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笑说:幸运的话,也许效果都一样。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首次有人提供安妮担任主编的机会,而且,大出罗伯特意料之外,她接受了。之后,正如罗伯特所看到的,安妮将她的愤怒与失望全部投注在她的新角色里。他心里明白,她若不把它当做转移注意力的工具,便就是想借它来惩罚自己。也许两者都有吧!  她把这个新角色扮演得如此成功、耀眼,几乎国内每家大杂志都开始企图偷偷把她挖走,他一点也不惊讶。无法制造另一个孩子的共同失败,是他俩如今绝口不愿谈论  的悔恨,但它却悄悄渗入两人关系的每一道罅缝里。今天下午,当安妮抵达医院,看到他竟如此愚蠢地任情绪崩溃、泪水决堤,那悔恨便无声地开始梗在他俩之间。他知道安妮  感觉他为她不能再替自己生下一个孩子而怪罪于她。或许她对他的眼泪反应之所以如此强烈,正是因为她不知怎么在泪水中看出了他责怪的痕迹。也许她没有看错,因为他们惟一拥有的,就只有这个脆弱地躺在病床,任凭一把小小的外科手术刀割去部分肢体的孩子。粗心大意的安妮,丢脸的安妮,竟然只生一个。他果真是这么想的吗?当然不是。但,话说回来,这个推理又怎么如此无拘无束地就闯进脑海呢?  罗伯特始终觉得妻子对他的爱永远也不可能像他爱她那样深。他绝对相信她是爱自己的。比起许多他曾观察过的夫妻,他俩的婚姻真的很美满。直到今天,他们似乎仍能在灵肉双方面带给彼此欢愉。这么多年以来,罗伯特没有一天不把得到她视为自己的幸运,更没有一天不纳闷像她那样充满生命活力的一个人,怎么会想和他这种人厮守。  倒不是罗伯特贬低自己。客观来说(而从客观的角度看,他自以为客观正是自己的长处之一),他是他所知道的最有天赋的律师之一。此外他是一位好父亲,一名忠于他仅有的少数密友的好朋友。同时,纵然在当今社会中你听到的律师都是些以夸张演出为能事、以得到各界瞩目为目标的虚假的人物,罗伯特却不折不扣是个品行端正、追求公道的人。尽管他不会自以为是庸庸碌碌之辈,却也知道自己缺乏安妮那种耀眼的光芒。不,不是光芒,是光热四射的活力。自从在非洲初见的那个夜晚,他打开屋门,看到她带着行李站在门外的那一刻起,那股活力始终令他激动不已。  他比安妮大了六岁,但感觉上还不止。而与她所遇到过的那些极富魅力、有权有势的男人相比,罗伯特认为她竟肯以他为满足,简直可以算是个奇迹。他确信——或者说,和任何一个处在类似情况下的理智型男人所能做到的一样确信——她从未对自己不忠过。  不过,自从今年春天安妮接下这个工作以后,情况就变得紧张起来了。办公室的裁员行动造成她暴躁易怒,比起平常更爱吹毛求疵。  
《马语者》第一部:重创 第2章(6)
克蕾斯和爱尔莎都注意到这种变化,只要有安妮在附近,大家就得格外谨言慎行。如今爱尔莎只要遇上他比安妮早下班回家,就如释重负。她会飞快地交代完所有留言,告诉他自己做了哪些饭菜,赶在安妮抵达以前匆匆离开。  这时,罗伯特感觉到有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仰头看见妻子站在自己身旁,仿佛是被他的思绪召唤而来。她的眼睛底下浮现两个黑眼圈。罗伯特执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颊边。  “你有没有睡?”他问。  “睡得跟婴儿一样。你该去叫醒我的。”  “我也睡着了。”  她微微一笑,低头探视克蕾斯:“有没有变化?”  他摇摇头。仿佛担心吵醒女儿似的,他俩一直是轻声细语交谈。一时间,四道目光齐齐盯在女儿身上,安妮的手依然搭在罗伯特的肩头,呼——吁、呼——吁的呼吸器节拍衬托出充塞在他们之间的那凝然静寂。这时,安妮身上泛起一阵冷颤,抽开她的手,紧紧裹住羊毛茄克,双手抱在胸前。  “我想我得回家帮她收拾点东西。”她说,“这样,等她清醒过来时,就不会缺少什么了。”  “我去!你现在不会想开车的。”  “不,我想。真的!你能不能把你的钥匙给我?”  罗伯特找出钥匙递给她。  “另外我也会替咱们俩打点些随身用的东西。你缺什么?”  “只要衣服就好。再带把刮胡刀。”  她俯身亲吻他的额头。  “小心开车。”他叮咛。  “我会的。我不会离开太久。”  他目送她离开。她在门口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他。他看得出她有话想说。  “什么事?”他问。但她只是微笑着摇摇头,然后转身离去。  这个时刻,马路上空空荡荡,除了一两辆孤零零的砂石车外一片荒凉。安妮沿八十七号公路向南行驶,继而经由早上那辆货车所走的出口,往东开上九十号路。  路面的积雪尚未融化,轿车的前灯照亮沿着路边堆起的一堵堵雪墙。罗伯特已经替他的车子装好雪地轮胎,在布满砂砾的柏油路上制造出隆隆的低吼。收音机里播送着一则听众的电话,一名妇人正在倾诉她对她那十几岁的儿子的担心。她最近刚刚买了一部日产轿车,而那孩子似乎爱上它了。他每天往车上一坐就是好几个钟头,轻轻抚摸它。今天她走进车库时,正撞见他在和它的排气管Zuo爱。  “金妲,你想必将它视为某种偏执吧?”名叫梅尔文的节目主持人说。  如今似乎每个节目的主持人都是这种自作聪明、没有半点怜悯之心的家伙。安妮一直搞不懂,为什么明知道会自取其辱,人们为什么还是不断打电话进去,也许那正是特色吧!这名通话者继续清楚地说:“是的,我想那大概是一种偏执!”她说,“但我不知道该如何  处理。”  “什么都别做。”梅尔文大叫,“那孩子很快就会把气排光啦!”  安妮折离大道,将车开上弯弯曲曲绕着山脚直达他们住处的小路。早已被辗得硬硬实实的白雪铺在路面上闪着银光。她小心翼翼地通过穿林而出的暗径,缓缓驶入今早罗伯特已经整理过的私用车道。摇晃不定的车灯光束投映在贴着白色护墙板的住宅正面,屋子两侧的山形墙投入高耸的山毛榉树群间。室内暗无灯光,大厅四壁和天花板在头灯闪过之际现出一抹稍纵即逝的蓝。安妮开车绕到屋后,一盏室外灯自动亮起。她在屋后等着地下室车库的门升起。  厨房里面还是罗伯特出门时的样子。食橱的门一直开着,餐桌上面立着两只已经取出部分物品的杂货袋。其中一个袋子里的部分冰激凌已经融化并渗漏,正一滴滴从桌边滴进地板上粉红色的小池子里。答录机的红灯闪着亮光,显示有人留言,但安妮不想去听那些。她看见克蕾斯写给罗伯特的字条,盯着它,不知怎么的,就是不想去碰。随后她猝然转身,开始动手清理冰激凌,收拾还未坏掉的食物。  上了楼,她动手替罗伯特和自己打点了一袋衣物。心里有股像机器人似的古怪感觉,仿佛每个动作都被程序设定好了,这种麻木大概是和惊惧有关,或者,也许是某种拒绝承认的心态使然吧!  当她在手术后第一眼看到克蕾斯时,那截然不同的模样确实让她一时难以接受。她对那幅画面所带给罗伯特的显而易见的痛苦始终近乎没有感觉。她看到他的视线一直在克蕾斯身上打转,每看到一处医生们所添加的痕迹便流露出无限苦楚。但安妮却只两眼直勾勾地打量着,院方在她女儿身上所做的改造,对她全然不具任何意义。  安妮的衣服和头发上都带着医院的味道,于是她脱掉衣服,进浴室冲澡。她先让水淋遍全身,旋即将水温调高到几乎无法承受的地步,接着又伸手把莲蓬头的水柱扭至最强,任热水像无数炙热的尖针扎在身上。她闭上双眼,仰起头,整张脸迎入热雨中。那刺痛使她大叫出声,而她却一直任由那滚烫烫的水柱冲打着,满足于它所带来的疼痛。是的,她可以感觉到这疼痛,她至少可以感觉到这疼痛。  当她一脚跨出淋浴间时,整个浴室里弥漫着雾漾漾的蒸气。她拿着浴巾擦拭镜子,抹净部分镜面,随即便站在镜前揩干身体,望着镜子里那仿佛不是自己的影像。尽管比起傲然睥睨于她的杂志彩页上那些体态轻盈、丰姿曼妙的少女们,她的胸部尺寸略大、身材略显丰满,对自己的胴体她却一向很喜爱。然而眼前这面镜子回映给她的就像法兰西斯·培根的画像一样,是她扭曲变形的粉红色抽象面貌,看得安妮心烦意乱,关了灯,快步回到卧房。  克蕾斯房间里的样子和她前一天早上出门时一模一样。她穿着来当做睡衣的长T恤躺在凌乱的床尾,地板上面扔着一件牛仔裤,安妮弯腰捡了起来。这条牛仔裤的两边膝盖都磨出了破洞,里侧用从安妮的一件旧印花洋装剪下的碎布补缀起来。她还记得自己是如何主动声称要做这工作,而在听到克蕾斯满不在乎地表示她宁可让爱尔莎缝补后内心又何等痛苦。安妮像平常的习惯一样,只在眉宇之间微露一丝受创之意,使得克蕾斯大感愧疚。  “妈,对不起!”克蕾斯搂着她的脖子说,“可是你明明不会缝纫的嘛!”  “我也会哩!”安妮改变神色,开了个两人都知道不是玩笑的玩笑。  “嗯,也许你会,不过不像爱尔莎那么好。”  “你是说,不像爱尔莎那么行吧!”安妮老爱用她那高人一等的英国腔挑剔她的遣词用字,这总是让她回到完美无瑕的山谷女孩岁月。  “哎呀,妈,都一样嘛!”  安妮把牛仔裤折好收起来,然后整理床铺,站在一旁匆匆浏览整个房间,犹豫着该带些什么到医院。挂在床头上方那张类似帆布吊床的东西上摆着十余个玩具,从熊到牛、到老鹰、食人鲸鱼……足足可以组成一座动物园。它们来自全球各个角落,诞生于家人或朋友之手,如今齐聚此处,轮流享用克蕾斯香衾。每天晚上,她会一视同仁地根据它们的体积,认真挑选其中两或三只倚在她的枕头上。安妮看出,昨天睡在床上的是只臭鼬,以及一只外形凶恶、属于某种龙之类的东西,是过去罗伯特从香港买回来的。安妮把它们放回吊床,动手翻找安妮最老的朋友——一只叫做格福瑞的企鹅——那是罗伯特事务所里的朋友们在克蕾斯出生当天送到医院里去的。如今它的一只眼睛已经被纽扣取代,身体也因为多次光临洗衣店而凹陷退色。安妮把它拖下吊床,塞进袋子里。  她走到窗口的书桌旁,把克蕾斯每趟旅行必带的随身听和录音带一块儿打起包来。医生说他们应该试着播放些音乐给她听。  桌上摆着两幅装着框的相片,其中一幅是他们三人在一艘小船上的合照。克蕾斯坐在中间,一手揽着他们一个人的肩膀,三人尽情开怀大笑。那是五年前在马萨诸塞海湾南方的科德角拍的,也是他们曾经共同度过的最快乐的假期之一。安妮把它收进袋子里,拿起另外一幅照片。照片的主角是朝圣者,拍摄的日期就在他们去年买下它不久,背景是马场上方的原野。它的身上没套鞍辔,连条缰绳都没系,阳光洒在它的毛皮上,发出闪闪的光泽。它的身体朝向别的方向,但头却扭了过来,正对着镜头。安妮以前从未真正仔细看过这张照片,不过现在细瞧之下,她发现那马儿沉稳的凝视中不带一丝浮躁。   
《马语者》第一部:重创 第2章(7)
她根本不知道朝圣者是否还活着,只是从戴尔太太昨天傍晚打到医院的电话留言中,得知它被运到兽医在占丹的诊所之后,又被转往康乃尔。此刻,注视着照片中的它,安妮觉得很丢脸。不是因为她对它的命运一无所知,而是为了别的,为了一件件她仍不明了、更深奥的事。她把这张照片收入袋中,熄灯下楼。  大厅的玻璃窗已经透入一抹淡淡的天光。安妮一盏灯也没开,放下袋子,走入厨房。在检查有没有电话留言前,她认为应该先替自己冲一杯咖啡,在等待老铜壶里的水沸腾时,她走到窗口。  窗外,就在距离她站立的位置不远的地方有群白尾鹿。它们凝然伫立在屋外,迎着她的视线与她对望。是为寻找食物吗?即使是在最严酷的寒冬,她也没有看到它们这么靠近过住宅。这意味着什么?她数数鹿群,共十二头,不,十三头。每一只代表着她女儿一年的生命。安妮告诉自己,别胡想了。  壶水开始沸腾,猝然发出低低的笛声,窗外的鹿群听到了,整齐地转身就跑,冲过池塘,狂奔入林,白色的尾巴随着它们的步幅剧烈地上下跃动。  万能的主啊!安妮心中默念:她死啦!  
《马语者》第一部:重创 第3章(1)
哈利·娄根把车停在一面写着“大型动物医院”的看板下,心想:真稀奇!堂堂一座大学竟然无法更准确地用语言描述大的究竟是动物还是医院。他下了车,吃力地踩着一摊摊周末那场大雪残留下来的灰黑泥泞走着。车祸发生已经三天了,娄根边左拐右绕地穿过排排由汽车、拖车组成的车阵,边想,真是不可思议,那匹马竟然还活着。  他花了四个钟头时间才处理好它胸部那个伤口。那里头扎满了玻璃碎片和从卡车上剥落的黑漆,他必须将它们一一挑除,然后把伤口冲洗干净,再用剪刀修齐破破烂烂的肌肉边缘,固定动脉,缝入几条引流管。然后,罗伯持才在由助手们负责监管麻醉、氧气补给和输血管的情况下,拿起针线,着手缝合。  里里外外必须缝三层:一是肌肉,其次是纤维组织,最后才是皮肤,每层大约要缝七十针,里面两层用的是可溶解的线。而这一切全为了一匹他认为永远也醒不过来的马。但那家伙竟然醒啦!真不可思议。更重要的,这次它所做的抵抗仍不下于在河里时。当娄根眼看着朝圣者在恢复室里挣扎站立时,内心不住暗暗祈祷:它可别扯裂了缝线,不然,全部必须从头来。  马语者马语者下来的二十四小时,他们连续为朝圣者打镇静剂,以便让它稳定下来,去对付前往康乃尔所用的四小时旅程。  尽管自从六十年代末期在这座大学念完书后,学校已经改变许多,娄根对它本身和附设的兽医院却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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