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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世达赖喇叭仓央嘉措-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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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珍小姐是一个没落小贵族的独生女儿,住在离八角街不远的一座二层楼上,建筑有些旧了,也说不上豪华,但还清洁、僻静。仓央嘉措感到,比起他的寝宫来,这间花花绿绿的闺房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你的父亲呢?”仓央嘉措坐了一会儿,问道。
   “他有件公事,到察木多① (① 察木多,汉译为昌都,系喀木(赓区)的重镇。)去了,大约十天以后才能回来。”
仓央嘉措想责怪她在肉店撒了谎,又怕使年轻的女主人过于难堪。且看看她还会说些或做些什么吧。她的阿爸毕竟和自己是不相干的。
 白珍竟不再说话,只顾擦洗着酒碗。
“那么你的母亲呢?”仓央嘉措又问。
 “我有三个阿妈。”白珍不动感情地回答着,“一个升天了,一个逃走了,还有一个,父亲始终把她带在身边。”白珍显然不愿对方过多地询问自己的家世,接着反问道:“你呢?你到底是哪家的少爷?〃 
仓央嘉措没有瞎编的才能,也没有说谎的习惯,更没有回答这类问题的准备。他只说自己叫宕桑汪波,别的话一句一也不说。白珍对于拉萨的贵族姓氏知道得不少,而且从父母那里,从父母的朋友那里,知道了多得可观的达官贵人家中的隐私故事。如果谁的名字前边不带上家族的徽号以表明自己祖先的领地、庄园、世家、封号之类的话,她就不会承认你是贵族子弟。于是继续追问仓央嘉措说:“你怎么不说话呢?你是宇妥。宕桑汪波呢?还是郎堆。宕桑汪波?或者是多嘎。宕桑汪波?也许叫阿沛。宕桑汪波吧?〃 
 仓央嘉措还是不作回答。
“好吧,你不愿说出你的家族,一定有你的理由。别装哑巴了,我再也不问了。”白珍勾了他一眼,慷慨地说:“好在我喜欢的是你,而不是你的姓氏。对吗?〃 
 她端来了饭菜,还有一大壶青棵酒。虽然说不上名贵,却比他宫中的饮食花样多些。
 仓央嘉措明白了她在肉店编谎的原因,倒也赞赏她的热情和直率。
 白珍早已改变了她那懒洋洋的神态,热情地招待着仓央嘉措。两个人竟然对饮了三碗青棵酒。酒是那样甜美,浓郁的香气里夹杂着一点酸味。塔坚乃为他们挑选的牛肉,也十分鲜美可口。已经快到黄昏时分了,白珍还在向仓央嘉措殷勤地劝酒。仓央嘉措虽然有了几分醉意,但还清醒地知道是该回宫的时候了,不然,大门上了锁,盖丹找不见达赖,布达拉宫将可能出现一个骚乱之夜,那后果是不妙的。
“我该走了。”仓央嘉措说着,站了起来。
“不肯……留下来吗?”白珍撒娇地说。
“不,不是…… 我一定得回去。”
“那么你是不认我这个朋友吗?”白珍的声音里含着恼怒。“不不,我感谢你的感情。”
“怎么感谢呢?〃 
“什么时候来感谢?〃 
“明天。”仓央嘉措觉得欠了她的情。
“好吧,明天我在家等你,看看你是不是个男子汉。”
“话出口要兑现,刀出鞘要劈砍。我明天一定来。”
“好,只要针不失信,线就不会丢丑。”白珍扶着仓央嘉措的肩膀说,“你不想送我一件……纪念品

吗?〃 
“当然要送!〃 
“俗话说:给情人送上一颗珊瑚,他也会当做无价之宝;给无义的人就是送上万两黄金,他也不会说声谢谢。你可不要送我太贵重的东西哟,我是不缺钱的,我要的只是…… 情意。”白珍说着,挨近仓央嘉措,仰起脸面,闭起眼睛,伸过来嘴唇。
仓央嘉措醉得摇晃起来,他扶住白珍的双肩。白珍跷起脚尖,撅起嘴,两人亲吻起来…… 
屋子暗了下去,太阳已经落山,仓央嘉措才匆匆忙忙地下了楼,迈开轻飘飘的大步,踩着落日的余辉走回宫去。
第二天,仓央嘉措花了不少钱,从八角街一家大商店里买了一副白玉镯,揣在怀里三步并做两步地直奔白珍的家。
白珍高兴地接受了“纪念品”,立刻戴在手腕上,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仓央嘉措对于这位贵族小姐的一切确实不大了解,她既娇小,又大胆,既世故,又热情,既像是真的爱他,又像是逢场作戏,既像是珍惜感情的纪念,又像是有意索取礼品…… 不过,她到底还是有可爱的地方,这在布达拉宫里是找不到的。但同时又总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不是完全出于自愿的事情。
“你还是不愿告诉我你的家族吗?”白珍又问。
 仓央嘉措决心不说出自己的真名,也决心不编造另外的身份。他只承认自己是宕桑汪波。
   “今天晚上,你可以……住在这里了吧?”白珍拉他坐下来,小声问着。
仓央嘉措摇了摇头。
白珍惊奇起来,不满意地撇了撇嘴,直视着仓央嘉措说:“也许你的父亲地位很高,也许对你的管束很严,也许你打算去当喇嘛,也许你认为比我高贵,因此才不愿或者不敢和我亲热。对吗?我不会猜错的。其实,这有什么?就连达赖喇嘛也秘密地亲热女人!〃 
“啊?… … ”仓央嘉措一听这话,不禁大吃一惊。他立刻敏感到,白珍是不是从什么地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进行旁敲侧击呢?而且一旦宣扬出去,他又将如何对付呢?
“你感到意外吗?你不相信?亏你还是个贵族子弟,你的耳朵也太短了。”白珍自鸣得意地说。
  仓央嘉措听她这么一说,稍微镇静了些,听口气不像是指的自己,而是另外一个达赖。不,也可能不是任何一个达赖,而是在不负责的传说中张冠李戴罢了。但这无论怎么说,对他都是一件重大的新闻,于是好奇地追问说:“他是谁?能告诉我吗?〃 
“就是伟大的五世。”白珍肯定地说。
“有什么根据吗?人们胡猜的吧?”仓央嘉措虽然没有表示出多大的惊讶,但总不大相信。
“我问你,五世达赖在水龙年去过北京是不是?〃 
 “是的,那是顺治九年。”
 “就在那次动身晋京的前几天,五世达赖从哲蚌寺到色拉寺去,走的是山脚下的小路,半路上经过大

贵族仲麦巴的府邸……仲麦巴你知道吧?〃 
“当然知道,第二任第巴不就叫仲麦巴•; 陈列甲措吗?〃
 “对对。”白珍接着讲,“五世就在他家过夜,由仲麦巴的主妇侍寝。”
 说到这里,她故意娇慎地问:“什么叫侍寝,你懂吗?〃 
“懂。”
“那你说,是什么意思?〃 
“就是伺候着、侍奉着、陪伴着睡觉的意思。”仓央嘉措讲解着,力求清楚、全面、准确。同时,他想起了在什么地方看到过的一句话,大概是在盖丹的日记中吧?说“五世达赖化身的观音菩萨在仲麦巴家中遗落了一粒珠宝髦上的宝珠”。当时他读到这种朦胧的句子,未求甚解,现在看来可能指的就是此事。而此刻的自己,是不是也是一种什么化身呢?是不是也要在白珍家中“遗落”下一种什么“宝珠”呢?他自己也弄不清了。
“怎么?不想听了?你以为我说完了?”白珍继续说,“第二年,侍寝的主妇生了个儿子。他是谁?你猜猜。”
 仓央嘉措根据家族和年龄,推想到了那个人,遂自语着:“难道是他?他是五世的儿子?〃 
“不错,就是他——第巴桑结甲措大人!〃 
“不会吧?〃 
 “你再想想,五世达赖为什么在第巴八岁的时候就把他要到宫里去?为什么亲自教他读书学经?为什么让第巴罗桑图道辞职?罗桑图道辞职以后好让桑结甲措来接替嘛。只不过因为蒙古的达赖汗反对,才找了个罗桑金巴顶替了三年。后来不还是让桑结甲措当了第巴吗?反过来再看,桑结甲措为什么给五世修了那么华贵的灵塔,举行了那么盛大的法会?……好了,不说了。你呀,我看是个书呆子,达赖都敢,你就不敢吗?”白珍说到这里,像是大醉了一样地倒卧在仓央嘉措的身边。
 仓央嘉措不知是被引诱了,还是被说服了,或者被激发出了一种什么精神;也许是被白珍的勇敢、主动所感动?他说不清,他只知道自己扑到了白珍的身上,紧紧地抱住了这位贵族小姐……他感到六世和五世、仓央嘉措和宕桑汪波、佛和人,不再有什么区别,也不应该有什么区别了。
二人亲昵了许久,白珍问:“明天还来吧?〃 
“还来。”
   “再给我什么纪念品呢?〃 
   “不是给过了吗?”仓央嘉措指了指她已经戴在腕上的昂贵的玉镯。
   “这是见面礼。可今天……”
仓央嘉措顿时减少了对她的尊敬,两颗刚贴在一起的心一下子又离远了。如果她是个重感情轻钱财的姑娘,仓央嘉措倒是舍得为她花费钱财的,况且作为达赖何愁没有钱财?
“嗯?难道我就值这一副手镯吗?”白珍又追问道。
仓央嘉措失望了,原来他在这里并不需要付出爱情,只需要出钱就可以了。想到这一点,他倒认为这位贵族小姐竟连一副手镯也不值了。不,他不大相信越有钱越爱钱是一条定律,他不愿往坏处去想白珍,他希望对方在故意用这种要求来试探自己是否钟情。“那么,你想要什么呢?”仓央嘉措反问。
白珍笑了。她思索着,盘算着,老半天才说:“只要贵重就行。”仓央嘉措心想:唉!只有不贵重的人才会说出这种话来。你试探我,我也可以试探一下你。
突然,楼下有人在喊:“宕桑汪波先生!宕桑汪波少爷!〃 白珍开了楼门,二人往下一看,原来是肉店的塔坚乃。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仓央嘉措探身问他。
“有急事!”塔坚乃不停地招手,“请下来一下。”
 仓央嘉措下了楼,塔坚乃立刻把他拉到大门口,神情有些慌张地小声说:“布达拉宫里的人到处找你,让你赶紧回去。”
“出了什么事?〃 
“听说达赖汗去世了,他的儿子拉藏当了汗王,第巴桑结派盖丹到肉店来过,说请你去参加个什么仪式。”
 仓央嘉措叹了口气说:“我真愿意他们能完全把我忘记!好吧,回去。”说罢,回身朝站在楼门口的白珍招呼了一声再见,赶回了布达拉宫。
 这是康熙四十年(公元1701 年)的一天。
 拉藏王子成了拉藏汗,继任了蒙古和硕特部的首领。这是西藏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六世达赖和第巴桑结少不得都忙碌了几天。对于仓央嘉措来说倒无所谓,不论谁当汗王,他只是参与一番例行公事的活动罢了,而对于桑结甲措来说,却是萌发了一粒不祥的种子。他早就把拉藏汗视为政敌了,因为拉藏汗不但是一个颇有政治头脑的人,而且是一个精力旺盛的、热心于政治的人。拉藏汗的手上有两张王牌:康熙皇帝的支持和固始汗传下来的特权。桑结的手上却只有一个达赖。更可怕的是,桑结在触怒过皇帝并失掉了噶尔丹之后,只能维持现状,处于守势了。而拉藏汗的势力却与日俱增,并注视着桑结,伺机进攻。桑结甲措并不是意识不到这种危险性,但他不可能自动后退。如果他利用达赖在宗教方面的威信和行政方面的权力,把仓央嘉措培植成一位热心于政教的领袖,让达赖亲临第一线,自己就会免遭不测。这,只是设想而已,实际上谁都不会改变这个现状:桑结不会向达赖交权,六世也绝不会醉心于政教,各人依旧顽强地沿着各人的轨道走,即使撞碎在交叉点上也不会回头。

仓央嘉措又来到白珍的楼上。
白珍有几分冷淡地埋怨说:“为什么这么多日子不露面?〃 
“有件急事,确实太忙。”仓央嘉措抱歉地说。
“叫我白等了好几天。”白珍捶了他一拳,接着问:“给我带来了什么?〃 
“带来了情谊,”仓央嘉措早就想好了这句答话。
“情谊是虚的。”
“虚的?〃 
“摸不到,抓不着,不能当吃,不能当穿,是方的?圆的?是金的?银的?”白珍怨气冲天地抢白着、数落着。
“原来如此!”仓央嘉措瘫坐在垫子上。
“原来你并不爱我!”白珍把嘴撇大了一倍。
“我有多得花不完的银钱,但不是用来买爱情的。买来的爱情是纸做的花,经不起风吹雨打。”仓央嘉措还在争辩。
“那就请你和纸花告别吧。”白珍不止是冷淡,而且是发怒了。
“是的,是应当告别了。”仓央嘉措也生气了。
“请你马上出去!”白珍吼叫起来。
“你是位贵族小姐,该是有教养的。”
“教养?真正有救养的人不会白吃天鹅肉!”白珍双手叉腰,怒目圆睁,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逼问说:“你走不走?〃 
“如果不走呢?”仓央嘉措故意问她。其实,事到如今,他连片刻也不愿在此逗留了。寒心、伤心、恶心一齐向他袭来。盛开的花朵变成了贪食的母狼,他还留恋什么呢?他恨不得立刻就离开她,永远再不愿见到她。
“你要是不走,想再缠我,我自有办法,到时候别怪我不讲情面。”白珍威胁着,像一位下达通碟的女王。
仓央嘉措又动了好奇心,想再看看这出戏的尾声到底怎么唱,于是故意问她:“如果我不走开,你有什么办法?〃 
“我可以写一封密信,报告给扁头第巴,说拉萨有一个叫宕桑汪波的公子,到处散布谣言说你桑结甲措是五世达赖的私生子。”
仓央嘉措大吃一惊,这种办法的确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立刻反驳说:“这件事可是你告诉我的呀!怎么能反诬到我的头上?〃 
“咦?明明是你告诉我的嘛!”白珍说得斩钉截铁,而且装出十分惊疑、非常委屈的样子,戏演得很像。接着又补充说,“我还可以找个证人来作证,说你某月某日在某处用左手的食指指着布达拉宫的方向,辱骂伟大的五世达赖。”
“够了!”仓央嘉措大叫了一声。他无法容忍一个年轻女子竟然虚构出这样颠倒黑白的细节。他抓起帽子,冲下楼梯。
“还来吗?”白珍冷笑着追问。
“呸!”仓央嘉措再没有看她一眼,径直跑着冲出了大门。
一路上,他谁也不看一眼。一直到他换下了俗装,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宫中。他是怎么回来的,什么时间回来的,似乎都不大清楚了。
在短短的几天里,他的感情经历了急速变换的春夏秋冬。期间,他写下过许多首诗,记载了他和白珍的相遇、热恋、怀疑、厌弃。如果把它们按照写作的顺序排列下来,简直就是一篇叙事诗。虽然跳跃性较大,却能清楚地反映出这个变化的全过程。
现在,就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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