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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蓉花巷(red-light district of furong)-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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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言。”
  曲柏言刚转身要走,就听到鸿吉天叫他,便慢慢的转过身,“掌柜的还有事?”
  鸿吉天把玩着手中的核桃,抬起头说:“鸿瑞楼,整条福蓉花巷,一直都会等你回来。”
  曲柏言楞了一下,转过身去点了点头。
  翌日,天刚蒙蒙亮,鸿瑞楼门前停着一辆马车,门口站着几个人。
  鸿霜站在曲柏言的跟前紧紧的拉着他的手,不住的流泪,“主子,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鸿霜就在这儿等您回来,哪儿都不去。”
  曲柏言将人拉入怀中,轻轻的拍了拍鸿霜的肩膀说道:“你也是,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就去找婉伊,听到了么?”
  婉伊看着曲柏言,揽住鸿霜的肩膀说道:“你就放心吧,有我在,没人敢欺负她的。”
  曲柏言上了马车,撑起车帘朝门口的几个人深深的望了一眼,侧首微微唤道:“车夫,我们赶路吧。”
  心中空的发慌,身边不再有唠唠叨叨的鸿霜,没有百依百顺的小凤舒,也没有那个差点儿让自己丢了性命的岳茗萧。曲柏言呆呆的看着窗外,路过众岳镖局的时候,看到那个原本熙攘的门口如今因为废弃而变得冷冷清清,竟然心中闪过的都是与岳茗萧缠绵时的景象,每一幕都是那么的清晰。
  手中的玉笛冰冷的刺骨,可是曲柏言就是想那样的攥着,他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他又怕自己的一个迟疑让一切变得那般无意义。此刻的他,只想快点到岳茗萧的身边,问问自己在他的心中,到底算是个什么?
  “车夫,我们就在前面的客栈落脚歇息一晚吧。”曲柏言撩起车帘说道。
  车夫应了一声,赶着马车快速朝前驶去。
  因为出门在外实在不方便带太多的银两,曲柏言也打算能省则省,希望尽快能到达岳家老宅。可是路途尚远,这实在不是个轻巧的旅程。
  因为身上还有伤未痊愈,曲柏言只是喝了一碗清粥就没了胃口,简单的跟车夫安排了一下翌日的行程,就回房休息了。
  赶巧半夜竟然下起了大雪,早上刚出了客栈就发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曲柏言一皱眉,心想着这赶路的进程,怕是又延迟了。
  “妙言公子,这雪天路上颠簸,您坐稳了。”车夫在前头嘱咐了一句。
  曲柏言应了一声,然后拉紧了披在身上的棉衣,心里盘算着见到岳茗萧之后到底应该说什么。
  车外的雪越下越大,曲柏言静静的坐在车里,不多时就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无话说。咕~~(╯﹏╰)b


☆、第三十六章

  一连几天相安无事,车夫倒是也很照顾曲柏言,可能是临行前那几个人也叮嘱过了。
  曲柏言的伤势虽然已无大碍,可是身子骨却越发的不如从前,尤其是这种严寒的天气,浑身的关节竟然处处叫嚣,着实折磨这曲柏言的意志。
  “还有多远的路程?”曲柏言透过车窗对车夫说。
  “快了快了,您是不是累了?”车夫转过脸问道。
  “还好。”曲柏言摇摇头,窗外一片萧条肃寂,仿佛一切都与这世上无关一般。
  晚间休息时随便找了一间乡野客栈,车夫由于赶路辛苦,吃过晚饭跟曲柏言商量好明日的事宜就早早回房休息了。
  曲柏言难得没有再房间休息,跟小二要了一壶酒,就坐在大堂门边的一个位子自斟自饮。客栈中客人也就是那么几个,倒也是落得清静。
  酒非是什么好酒,却也足够解烦忧。曲柏言端着酒杯,看着杯中那透明无色的液体,心中竟然没有了前些日子的惆怅。
  “客官,您这是要出远门?”夜色渐深,跑堂的小二擦着桌子笑着问道。
  曲柏言点点头,“我要去寻人。”
  小二将抹布挂在肩头说道:“不知客官要寻的人是否有了下落?不过这人海茫茫的,如果不知个一星半点儿的,也着实不容易。”
  “若是人尚在,寻到亦是早晚之事。倘若心不在了,那寻不寻的到,却也是无意义。”曲柏言幽幽的说着。
  小二没听懂,摇了摇头去忙自己的事了。
  两壶酒下肚就觉得头脑发胀,身上的旧伤因为酒的作用竟然也开始起了反应,疼痛发痒。
  曲柏言回了房间就靠在床边微微喘息,手腕上的伤口刚刚被自己抓挠的已经泛起血红,上面还渗出丝丝血红。
  “真疼。”曲柏言自语道,忽然觉得嗓子堵的难受,“这么一个半残废的人,还要去寻个说法,真是不知好歹。”说完,便笑了出来,夹杂着一行眼泪。
  雪红梅的后果在受刑之时就已经表现出来,如今□软软的没有丝毫反应,怕是废了吧?那日自己晕过去时,虽然已经靠药物的作用自行发泄过一次,但是醒来时自己才发现器官已经呈现出了病态之色。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曲柏言的思绪,他按了按额头试图清醒,问道:“谁?”
  听闻门外的回应,曲柏言楞了一下,慢慢的起身开门,看见吴玮站在门外,一袭白衣,脖上带了一条银灰色的皮毛围脖。
  “是你?”曲柏言的眼神有些迷离,见到吴玮后却没有表现的非常惊讶。
  吴玮静静的看着他,半晌没开口,而是进屋后转身轻轻的关上了门。
  曲柏言歪着头看着,“你怎么在这儿?”
  吴玮转脸皱着眉盯了曲柏言好一会儿,眼神忽然定在他那红肿的手腕,上前轻轻的拉住,“喝酒了?”
  “没喝。”曲柏言眯着眼睛笑了。
  吴玮弯□抱起几乎站不稳的曲柏言,走到床边轻轻放下,“伤还未好,喝酒做什么?”
  “莫展愁颜为凡事,君知欢愉未常出。这句话你明白是什么意思么?”曲柏言问道。
  吴玮没有回应,站在床边看着他。
  曲柏言苦笑着摇头,“就是说,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是对是错。”
  “那就不要去找他。”吴玮忽然开口。
  曲柏言垂下眼,“你不懂,你们都不懂。”
  吴玮在床边坐下,拉起曲柏言红肿的手腕轻轻的揉搓着,说道:“那你又明白我的心意?”
  “你喜欢我,我知道。”曲柏言笑了笑,“你为我做衣服,救过我,我很感激你。”
  吴玮从怀中拿出一瓶药膏慢慢的涂在伤口处,淡淡的说:“我不需要你感激我,我说过,就只像现在这样就好。”
  曲柏言收起笑容,他不得不承认,现在和吴玮这种状态他觉得很安心,可是这个人却不是岳茗萧,不是那个令自己牵肠挂肚的,他也没办法给吴玮一个承诺,因为自己给不起。
  吴玮见他有些失神,抬手抚上曲柏言的脸,轻声说:“我陪你去找他,之后你再也别想他了,好么?”
  曲柏言低下头,微微的抽泣起来,“我这样的人,也许就不应该奢求什么天长地久,弄得这么狼狈,却还是无处可逃。”
  吴玮上前拥起颤抖的曲柏言,温柔的说道:“总有一天,我会带你走。”
  早起时头痛欲裂,房间却不见了吴玮,桌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清粥和一些小菜。曲柏言在碗边找到一张字条,是吴玮留下的。
  上了马车后,曲柏言向外望了望,吴玮字条中说的不会与曲柏言同行,却一定在他的周围,叫他别担心。
  吴玮见马车已走远,从不远处飞身上马,对身后复命之人淡淡的说道:“忙完这段我就回去,最近的事情就按照我之前吩咐的办就可。”说完就骑马而去。
  岳茗萧的老家,既众岳镖局的总部门口张灯结彩,火红的灯笼在大门外高高的挂起。
  曲柏言进城时就下了车,从几个路人的口中得知今天众岳镖局要办喜事时,他就觉得心头一紧,开始觉得发慌。
  曲柏言随着人群站在大门口,一眼便认出了穿着一身喜庆的岳正山,此时正笑得格外灿烂,完全不同于那日在鸿瑞楼的一副凶神恶煞之相。
  “今天岳老爷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了。”身边的人说道。
  “可不是嘛,岳小少爷婚事算是岳家最近的头等大事了。听说新少夫人便是城内郭掌柜的千金啊。”
  “那岂不是强强之合了?”
  曲柏言觉得有些站不稳,也许是门前太多人在涌动,竟然发觉有些天昏地暗。
  他哑声问着刚刚对话的两位中年女人:“今天是岳家少爷娶亲?”
  “对啊。”中年女人转过脸不解的看着身后这位面色苍白的漂亮男子,不禁往他身边凑了凑,继续说道,“公子听口音不是本地的吧?今儿娶亲的就是城内众岳镖局的小少爷岳茗萧呀。”
  曲柏言身体晃了一下,他望着门口“众岳镖局”四个字的牌匾觉得胸口发疼,突然一阵燥热从身体内窜了上来,不禁捂住嘴咳嗽起来。
  中年女人刚想问他怎么了,忽然听到人群里有人喊道:“娶亲的队伍回来了!”
  人们一窝蜂的超前挤去,曲柏言定了定神,抬眼朝不远处望去:热热闹闹的迎亲队伍,唢呐声响彻震天,所有人一身红装,可是却重重的刺伤了曲柏言的双眼。
  队伍的最前面,那匹他平日见过的枣红色骏马的上面,正是岳茗萧,身后的红色轿子内的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队伍缓缓的靠近,岳正山和岳夫人都笑盈盈的站在门口迎接着。曲柏言转过脸看了不远处的夫妇俩一眼,他觉得身体中有种情绪正在急速的上升,迅速的捂住嘴又咳嗽起来。
  岳茗萧在府门前飞身下马,来到岳正山跟前一鞠躬,便转身要去轿边。
  曲柏言握紧了拳头,奋力的从人群中挤到最前面,咬着牙喊道:“岳茗萧!”
  岳茗萧先是一愣,迅速的抬起头,忽然怔住。
  不单单是他自己,包括岳氏夫妇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一愣,顿时安静下来。
  岳茗萧皱着眉站直身子,眼神已然无法从曲柏言的身上移开,但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岳少当家今日大婚,为何不通知在下?”曲柏言控制着情绪,表现的相当轻松的走到岳茗萧的跟前,垂眼看了看一旁的火红色的轿子,继续道:“听说新娘子家世显赫,应该是个绝色佳人?”
  岳正山一眼认出了曲柏言,刚想上前去怒骂,却又觉得今日是自家娶儿媳妇,不能乱了分寸,便气哄哄的站在门口静观其变。
  曲柏言见岳茗萧看着自己不语,心中一股悲伤又上心头,轻步的走到岳茗萧的身边,“岳少当家青年才俊,刚刚听那位大姐说,新娘子是富商之女,真可谓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区区在下不才,只是个风尘之人,岳少当家没把我放在眼里,也是应当的。”
  岳正山终于忍不住的吼道:“萧儿,这件事情你自己处理清楚了!”
  岳茗萧皱着眉侧耳听着,转过脸低声说:“你怎么来了?”
  “哦?岳少当家不想见到我?”曲柏言说完心中一疼,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你放心,我只是来讨个说法,没想破坏你的美好姻缘。”
  “我会去找你的,你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先滚是么?”曲柏言冷笑了一下,忍住了那股又窜上来的火,“我对于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岳茗萧看着他不语,刚想伸手去拉他,却被曲柏言躲开。
  “你说清楚了,我就离开,你继续你的婚事。”曲柏言瞪着通红的双眼上前一步,“你今日这出到底算是什么?”
  “娶亲,你看不懂么?”岳茗萧淡淡的说道。
  曲柏言愣住,忽然有些明白了,自己所经历的,在对面这个人看来,也许就是一文不值。
  “那你是在戏弄我?为了和汪诚羽斗气?”曲柏言的声音有些飘渺,他的脸上不再是刚刚的剑拔弩张,而是换上一层浓浓的悲伤。
  岳茗萧一皱眉,但是还是肯定的说了一句:“就是你想的这样。”
  曲柏言走过来伸出手抓住了岳茗萧的胳膊,“你是骗我的吧?你还说回来找我的,你说过的。”
  “你别犯傻了。”岳茗萧甩开手,回头看了看爹和娘,转过脸咬着牙说道:“你不要在这里搅和,这是何等重要之日,这么多人在场,你非要这么闹么?”
  曲柏言露出一丝苦笑,哑声问道:“你觉得我为了来见你,那么远的路,吃了那么多苦,在你看来我只是来闹,来搅和的?”
  “你一个风尘之人,你还真以为我会为了你连爹娘都不要了?”岳茗萧低吼一声。
  曲柏言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地上,岳茗萧刚想上来扶住,却发现自己竟然也无力去做任何动作。
  “的确,我犯傻了。我以为世间不是所有人都待我一般,可是现在我却信了,不是世人的不对,而是我自己太傻了。”曲柏言喃喃自语,却忽然愤怒的看着岳茗萧,愤然起身拉住他的衣襟,“包括与你相识,都是错的!可是我不后悔我经历的这么多,不然怎么会让自己这些血淋淋的看清这些?”
  岳茗萧呆立着不动,看着面前这个并不是长时日未见却消瘦的如此严重的人,只能任由他不断的摇晃着自己,却再也不忍心说出任何一句伤害他的话。
  “不说话是么?”曲柏言见他半晌不言语,哽咽着问:“你是要轿子里的那个人是么?”
  岳茗萧皱着眉点点头。
  “既然如此,好,我成全你。”曲柏言松开手,一把抹掉眼角的泪痕,换做一脸漠然,“我这个风尘之人,你看不起,我不怪你。可是你不该一开始就来招惹我,既然招惹了,就万万不该说不要就不要了。我不是坏人,可为何老天要将我的命运设成最恶之人那般?”
  曲柏言说完从怀中拿出那个玉笛,那个原本白皙明亮的玉笛,此刻竟然拿在手中千万斤重。
  “你我从此再无瓜葛,如同此玉。”曲柏言说完将玉笛摔在地上,立刻碎成几块。
  岳茗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静静地看着在自己眼前慢慢倒下的曲柏言,等他反应过来伸手去扶的时候,眼前却出现了另一个人。
  吴玮抱起已经晕过去的曲柏言,转过头看了看岳正山,说道:“岳掌柜的对不住了,我鸿瑞楼的人今日本不该来打扰您家的喜事,可是千错万错并不是他妙言一个人的错,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也该好好问问您家的公子才是。”说完又转过脸对岳茗萧说,“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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