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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谍陷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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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徘徊和痛苦,特别是夜色迷离的空中,琴声如诉,达到致善尽美的悲伤效果,催人泪下。

这曲子犹如伴奏,伴随着美惠子断断续续的回忆,在她听来,竟充满着招魂的气息,在短促而充满残暴的经历中,她早已习惯了常常逼近身边的死神气息,特别是当她的母亲小和田君子被警方以一级谋杀罪处以死刑时,在这个充满黑暗、罪恶的世界上,她已意识到,死,是多么地容易啊。

所有的人都认为金镇业死后,张海波理所当然的掌握了他的产业大权,美惠子失踪,金家所有财富也落入张海波手中,他用重金买通法庭,以一级谋杀罪,判处小和田君子死刑。

小和田君子死刑执行那天,金氏影业公司隆重开拍新片《魂断马来》,拍摄现场是马来西亚的邦吉岛。

邦吉岛很小,也很荒凉,你可以听到被鲨鱼追逐的猎物掀起哗哗水声,岛岬上望下去,无论什么鱼游来,都能看见它在水下的幽影,而且位处风带,不时有强劲的飓风猛烈袭击,但小岛仍坚固地耸立在海面上。

《魂断马来》最卖座的一出戏将在快艇上拍摄,由马来岛最有名的明星玛莉和K主演,在游艇上将有长达半小时的床上激情戏开拍,张海波作为公司董事长兼总制片,亲自到场监拍。

玛莉和阿K为了重金服下药物,全神贯注地投入场景中,全体工作人员目不转睛地先睹为快,新闻界已早作宣传,本片将对本年度最具票房价值的电影制造舆论。

“STOP”,中途,副导演突然喊到停拍,俯近张海波耳边一阵嘀咕,男女主角极其愤懑地穿上衣物。

“出了什么事?”导演问。

“你没发现少了张水床?”张海波呵斥道。

“剧本中没有啊?”导演很诧异。

“现在欧美最流行水床!”张海波打断对方的迟疑道。

“张先生可真不愧是‘行定’”,导演思忖道。

“还要等多久?”问导演。

“快了”,张海波看看表,望向海面,脸上十分焦急。

一艘快艇拖着长长的波浪出现在邦吉岛附近,张海波心中落下一块石头。

那快艇正是运水床的,但水床中藏有毒品,却又是电影编导们未想到的。

送水床的是名矮个子男人,张海波发觉面生,顿生警觉。

“张生突然有事,叫我亲自送来。”矮个男人轻言细语,“张生”是泰国的发货人,张海波放下心叫人抬水床。

“张生问拍片进度如何?”矮个男只讲起话来有些娘娘腔。

“他妈的,姓张的同性恋。”张海波心里骂了一句。“不过,张生不知水床送到拍片场,我只叫他准时送到邦吉岛。”张海波再度疑云顿起,手向上衣口袋内伸去。

贩毒品判死罪,提着脑袋玩的人自然分外小心,敏感。

但矮个子男人更快,手中魔术般抽出德国制G37自动微型冲锋枪已喷出火舌。

子弹击中张海波的肩部,鲜血飞贱,其余的几梭子弹贴着张海波的头皮掠过,击中他的亲信。

“快,挡住他,别打水床。”张海波惊恐地大叫,他的手下纷纷举起枪向矮男只人射击。

瞬间邦吉岛人枪弹横飞,人群乱作一处。

“唰……。”子弹击中船板,发出利的嘶呜,弹起团团钢花。

G37自动冲锋枪猛吼着,密集的雨在张海波的人群中炸开,有人惨叫着从岛岬上翻落海中。

“给我把水床抢过来!”张海波捂着伤口,气急败坏。

一梭子弹将矮个男子的礼帽打飞,众人大惊,秀发如潮水般从矮个“男人”,头上披撒开来。

“啊!美惠子!”张海波惊得目瞪口呆,“他妈的,这小婊子敢坏我大事。”张海波华口口水,从手下手中抢过AK—74式突击步枪向美惠子打出连射。

出人意料,美惠子竟弃水床不顾,持枪冲上小岛,冲过弹雨,向张海波扑来。

美惠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美惠子是否知道水床的秘密?!

为接毒品,张海波带了十余名手下,纷纷以弹网封住美惠子的攻势。

美惠子倚着错落的岩石,边躲边打,毕竟未受过训练,只打伤对方一两名喽喽,被挡在一块岩石后面。

“给我冲过去,杀了她。”张海波如发狂的狗般的狂叫。

“突突突。”密集的弹光在岩石上炸成一片,美惠子顿时失去反击机会,张海波的手下猛冲而上,眼看美惠子会当场被打成一只蜂窝。

奇迹乍现。

一辆装道具的卡车闪电般的速度冲向水床的张海波的手下。

“啊!”惨嚎迭起,两名手下被撞得横空飞出,如断肢的鸟坠入海中,有人当场身首分离,血溅车轮。

“上啊。”车门洞开,开车的人向美惠子喊到。

不及细想变故,美惠子飞身跳出岩石,抓住车门,手提冲锋枪向四周扫射。

一股强大的拉力及时将美惠子拉入车内,司机她不认识,但也无暇多问。

卡车冲过拍片场,冲入公路,向大陆沿着海上公路狂奔。

“追!追!”张海波眼见到手的毒品被人劫走,怒火万丈,命手下立即驱车猛追。

卡车巨烈颠簸着向内陆疾驶,司机一语不发,全神驾车,这人美惠子从未见过。

美惠子得知《魂断马来》一事,为复仇毅然奔赴帮吉岛,正赶上碰见贩毒游艇,美惠子用从“夜来香”舞厅大乱中捡到的法国制G37自动枪将艇上的两名保镖打死,略一化装,竟未被张海波及时认出。

她自己也不知何来的勇气与胆识,身心在复仇之中焚烧,只恨未将张海波当场打死,恍然不知几度险落入死神手中。

卡车疾转,奔向一处低谷,地面碎石累累,坑坑洼洼,司机一面猛踩刹车,一面用力抵住油门,以免卡车腾出地面,显然驾驶经验极其丰富。

子弹击碎后探镜,在两人耳旁呼啸,几辆车紧紧相逼。

卡车庞然大物,向谷底俯冲而下,由于车大笨重,反倒承受住巨烈的颠簸。

一辆冲在前列的豪华轿车未能控制车速,迎面撞向一块巨石,前盖掀起,后面的车迎头碰上,猛烈的撞击将轿车掀向一侧。

卡车在谷底一个急刹停下,司机从座箱内拉出一支大威力震弹枪,跳下卡车,美惠子扔掉打完夹的G37,拾起座箱内的另一支苏制手枪,也下了车。

谷底地形奇特,怪石磷峋,美惠子从小在马来西亚长大,竟未发现有此奇景。

司机倚着倒悬的剑岩向撞成一处的轿车开火,“嗖嗖”巨响,霰弹的钢粒在追敌中漫开。

“轰”,车爆,立时烈火冲天,浓烟四起,一身是火的追敌惨叫着抛入半空,有的连滚带爬、哭爹叫娘。

张海波喝令停车,“下去,给我追到他们,格杀勿论。”

剩下的几名胆战心凉地持枪搜向谷底。

车爆后谷底突然中止了射击,四周鸦雀无声,只有载着有毒品的水床的卡车孤零零停在原地。

张海波持枪和手下将卡车围住,但不敢轻易上前,四下张望着,以防不测。

“把枪放下,放下!”

一声雄浑的男音在谷底回旋,荡气加漾。

没有人,但只听见一声枪响,张海波的一名持枪的手臂从肩上卸下,在火光中炸成几截,血流满面,呻吟着倒在地上抽搐。

“放下枪。”望着惨不忍睹的手下,张海波深知他在明处,敌在暗处,不得不命令众人把枪放下,现在除了他自己,也只有两名同伴了。

一种深深的恐惧从张海波心底泛起,他只觉脊梁骨一阵冷嗖,这谷地如同死亡的洞穴般将人攥住。

一团黑影从角落中滚出,死尸、胸膛已被掰开,裸露着血淋淋的心脏。

“妈呀!”张海波的一名手下吓得哭了起来。

张海波气直冒头顶,张海波已认出死尸是谁,摩托手,警官洪深。

张海波隐隐感到自己落入陷阱当中,比自己残酷百倍的杀人王正推着死神向自己走来。

“嗄吱吱”,一阵车轮声,一辆残疾人的轮椅车从不为人知的角落中被推出。

车上坐着目光如炬的残疾老人,不是别人,却是极刑俱证已死的金镇业。

“爸——!”

女儿家凄厉的呼喊从谷底的巨石内传,美惠子不顾司机阻挡,从岩石后奔向轮椅。

枪,扔在地上。

张海波并不简单,刹那间已身若飞鹰扑出,硬生生将美惠于截住,死死锁住咽喉,搅入怀中,手中枪抵住美惠子的太阳穴。

惊变叠起,夺人心魂。

死,又是如此的不易,对金镇业,对美惠子而言,不仅仅是因为罪恶或报应。

“开枪啊!”金镇业手中的霰弹枪枪头狠狠扎入土中,厉声暴叱。

“你……你还…还未死?!”张海波持枪的手抖个不停,“你…再过来我就打死她。”他已讲不清一句有头有尾的话。

金镇业脸上燃烧着仇恨与愤怒,却又镇定十分,竟然丝毫不理张海的威胁,轮椅车单手推动,通向张海波和手中的人质。

“我真的开枪了!”张海波枪口在美惠子太阳穴上加了力,手指颤栗握住扳机。

眼见到了紧张的对峙,不是美惠子就是张海波,立刻会被射中当场,因为金镇业手枪缓缓抬起,瞄准张海波的头。

这一枪,足以轰碎张海波整个脑袋。

金镇业身后,持枪的司机正是金氏手下财务总核余安。

僵持着,死寂的空气浮荡于生与死之间。

“哈哈哈哈。”金镇业暴发出长久的笑声。

“你忘了,你是我一手从江湖中培养出来的,你的一举一动,你的心是怎样的跳的,我都了如指掌。”金镇业大声讲道。

“难道你……。”张海波冷汗如雨,但他不懂,既然金镇业对一切了如指掌,又何必让他罪逞一时。

“本来我的生意已入正规,我已不愿再以江湖打杀,为了此一生,未料却养虎为患,你竟敢就在眼皮下作天害理之事,竟然对我施以毒手,张海波,你可当真是后生可畏啊!”金镇业声色俱厉。

“一切早已操纵在老虎手中。”张海波边听,心内恐惧渐渐膨胀,这是无比罪恶更让人难忍受的膨胀,他只感到自己整个地崩溃。

美惠子被扼得喘不过气,但听见父亲这番话语,也大为惊诧,她从小倍受庞爱,那能知晓金府中的丑恶。

“你忘了,姜还是老的辣,你很有韧劲,熬了这么多年,但你比我还差得远,哼,我可是在血雨枪林修炼了一辈子,我等到今天,想不到还有再大赚一笔。”金镇业用手一指卡车上的水床。

金镇业顿顿口又道:“为了让你暴露无遗,余安故意未查那千万的空缺,钓你上钩,只可惜阿雄白白死了,你棋差一着,全盘皆输,洪深早已被我暗中操纵,悬崖坠车之戏,倒是天衣无逢,瞒住了所有人,想不到你和他们一样蠢,哼!”

张海波的意志在瓦解,持枪的手越发无力。

“姓金的,你忍心让你的女儿和妻子作牺牲品,你可真够残忍!”张海波道。

美惠子心里猛沉,“是想,如果父亲早洞悉了张海波的阴谋,自己和小和田君子怎么会经历那惨绝人寰的折磨。?”

“十七年前的今夜,你和那老婊子,演的好戏,别以为我未看见,我之所以未杀你,只因为当时你对我很有用,你一直干得很卖力,但今天你忘了自己贩毒的关系都是我的!日交。”金镇业道。

“老婊子——贩毒?!”美惠子一点也不明白。

“哗啦”金属脆响,金镇业讲完,一只手已推弹上膛。

“哈哈,你这老无用的!”张海波陡然疯狂咆哮,手指用力。

“砰!”枪声震耳欲聋。

张海波的半个耳朵和半边脸被灼热的枪弹擦中,血流满面,手中枪掉地,双手捂脸,倒下。

美惠子千钧之际急中生智,趁张海波扣动扳机的刹那间,头向左下方一埋,第海波那一枪打空。

“砰。”金镇业第二枪正中张海波的下体,击碎了睾丸,张海波在地上狂颤着迈向死神。

如果他不骂那句“老没用的”,也许这枪不会打自己的下体,这话狠狠刺激着金镇业,金镇业在20年前就已“无用”。

张的两名手下也被管家余安击毙。

“砰砰砰砰。”金镇业倾泻了所有子弹,将张海波的脚打得四分五裂。

“各位乘客,飞机很快将在新加坡国际机场降落,请乘客们系好安全带。”机舱内响起乘务小姐柔美的声音。

新加坡机场四周灯火通明,夜晚看来,也给人以亲切的感觉。

香港、新加坡、美国、巴拿马纶尔群岛等等,美惠子象一个流浪的孤客,总是在不同的时间出现在这些城市、国家和地区,但她不愿意回到马来西亚,因为,那里只有恶梦,而没有家。其实她也很少回原籍日本,那里也没有她的家。

美惠子没有家,纵然梦幻般温馨的童年,也随着比恶梦更可怕的现实化为粉沫。

当张海波痉挛蹬腿倒地之时,美惠子一下子扑向金镇业的怀抱,嚎啕痛哭,嘴里不住喊着:“爸爸、爸爸。”

金镇业目无表情,抛掉手中的枪,既不安慰也不抚摸女儿,两眼渐渐黯淡,失去了光辉与活力。

“金公,你的病?”余安一旁问道。

“我没什么。”金镇业定定神,话语中给人以凄楚无力之感。

慢慢地,他捧起美惠子的头,神情肃然,手指顺着美惠于的头发梳弄着道:“桂香,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美惠子不明白父亲手刃了仇人,为何竟如此肃穆。刚才的疑惑,阴云般在心头涌起。

“美惠子,你爱不爱你爸爸?”

“当然爱,爸,你怎么了?”美惠子脸露惊讶。

良久,金镇业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话如五雷轰顶,劈击在美惠子的心坎上。

“美惠子,他才是你的……”。金镇业指指地上抽搐的张海波,说毕金镇业便倒地气昏。

她奔向金镇业,大声哭泣,一会她从金镇业手中抢过枪,再次顶上子弹,枪口对准张海波,扣动扳机,子弹在张海波左右地上炸开。

美惠子扔掉枪,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半晌,发出一声摧心断肠的惨叫:“不要我再见到你们,见一个,我杀一个。”

她虽然有过一段梦幻般的生活,却仅仅是被人利用,用来作仇恨的牺牲品。

如果人生来就是受难,那她现在真宁愿去死。

死,却又不是容易的,尽管两天来她杀不了少人,但十八年少女梦幻浪漫的生活,却没有赋于她死的勇气,她恨、恨自己不幸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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