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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雪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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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枫一脸害怕地看着我，凌易轩则是满脸的愤恨。
将白雪枫挡在身后，凌易轩从紧咬的牙中逼出一句话：“流尘，朕真是后悔没有杀了你。”
我无所谓地笑着：“是啊，流尘真应该感谢皇上您没有那么早杀了我呢。”
白雪枫却一下子像换了个人一般，那张绝世的脸上不再有害怕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厌恶，就连声音都带着压迫感：“你到底想怎么样？”
凌易轩显然对白雪枫这样的变脸很是讶异，我看着他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皇上啊皇上，您还真以为您的白雪枫如他看起来那般纯洁无害吗？”看了眼脸色阴沉的白雪枫，我继续说道，“虽然白雪枫没有武功，也不懂用毒，可是他最致命的武器就是他的那张脸啊。穆大丞相培养出来的人，怎么可能简单？”
凌易轩拽着白雪枫的手腕，嘶哑着嗓子问他是不是真的，白雪枫面对凌易轩又变成那副无辜的模样，那张脸上只要显现出无辜与天真，便足以迷惑所有人。若不是李云风的毒术中提到多种诡异的易容之术，我也不会想到去查白雪枫的过去。
白雪枫的确因为自小体弱多病很少见外人，却并没有如今的绝世容颜。家道中落之时，穆丞相买下了他。然后告诉他，他会帮他安排见到当今皇上，白雪枫要做的，就是让皇上爱上他，爱到无法自拔。别的，什么都不用管。当然，在那之前，穆丞相派人将白雪枫的脸弄成了现在这样的绝色，这种不该出现在这个混浊世间的绝世之颜，随之散播出白家小少爷惊若天人的消息。
然后，在穆丞相的精心安排下，便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而在凌易轩将他从倌馆中带走的那一刻，白雪枫倒是比凌易轩先一步爱上了。所以后来，不用穆大丞相多说什么，白雪枫也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凌易轩完全沦陷。白雪枫并没有像我一般耍心机使手段，他只是将一件事做到了极致——扮演一个纯洁善良甚至有些无知的角色，全然依赖着凌易轩。他知道如果自己耍手段来除掉凌易轩的男宠或者孩子，迟早会被凌易轩发现，而一个纯洁到不谙世事的白雪枫，才能完全拥有凌易轩。
穆大丞相对此很是满意，毕竟，凌易轩都已经几乎不理朝政了不是吗？
白雪枫流着泪向凌易轩坦白了这一切，其实他真的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对凌易轩描述的言语中甚至丝毫没有为自己辩解的词语。到了这种时候，如果他不向凌易轩全部坦白，恐怕他真的会立刻失去凌易轩全部的信任。
说完了，白雪枫便直直地看着凌易轩等着他的审判。
凌易轩似乎还没从这个事实中缓过劲来，自顾自地看着白雪枫发愣。
我笑着打断他们的对望：“两位的故事可真是精彩。”
白雪枫恨恨地看向我，像是想用目光将我撕碎：“你到底想怎样？”
我故作疑惑地对他说：“我想怎样？噢，让我想想啊。。。两位有没有发现，这树林之中满是瘴气呢？”
凌易轩似是被我这句话吸引了，一下子清醒过来，也如白雪枫一样看向我。
我走到他们面前：“你们现在是不是觉得，浑身没有力气，几乎动不了呢？”
凌易轩脸色一变，看向白雪枫，白雪枫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我看着他们两个狼狈的样子，心中升起些报复的快感——凌易轩，白雪枫，如果今日我不这样对你们，恐怕将来的某天我就会死在你们手上了。
我不再跟他们兜圈子，对凌易轩说：“皇上，我听说，您手上有一颗丹药，名唤绝世。此药世间只有一颗，可解百毒，甚至可以。。。长生不老。如此珍贵的东西，您一定随身带着吧？只是不知道，现在这个情况，皇上您是会选择自己吃下去呢，还是给他呢？”
白雪枫显然不知道绝世的事，他讶异地看着凌易轩，而凌易轩却没看向他。
“你见过李云风了。”肯定的语气，我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
凌易轩眸中的神色变得深沉：“你拿到了绝世的药方？”
我摇头：“皇上您不是早就知道嘛，这绝世只有有着几十年行医经验的李云风能制的出来，就算我有药方，也没用。否则，您也不会到现在都没有杀他了不是吗？”
凌易轩说：“你想要什么？”
“当然是绝世。”我看向凌易轩的腰侧，他顺着我的目光下意识地用手护向那里。我却没给他动作的机会，迅速出手拿出了藏在他腰间的锦袋，然后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里面的丹药。凌易轩受了伤又中了瘴气，自然没法跟我抢夺。
第11章 选择
我逼着凌易轩做出了选择，然后剥夺了他选择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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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枫在这个时候又开口了，他垂着头，声音不大倒是无比的坚毅：“求求你，放过他。。。只要你肯放他走，我任由你处置。”
我挑眉看向凌易轩，凌易轩却没因为白雪枫的这些话而看向他，他只是看着我手里的绝世。
我暗叹白雪枫还真是痴情，只可惜，有些事并不是痴情就可以被原谅的。
凌易轩本就是个狠毒的人，白雪枫对他的欺骗，就算是爱他也不能让他接受。毕竟，对于凌易轩这样一个创建了焱朝的人来说，如今发现的这个真相只会让他痛恨自己的无知和白雪枫的欺骗。他到这个时候才明白，这半年多的时间他就几乎将焱朝的江山拱手相送了。
突然之间，凌易轩看向白雪枫，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冷眼看着白雪枫从初始的难以置信到后来的完全放弃挣扎，看着他眼中满怀着爱恋与愧疚变成一具尸体，在心里感叹着：凌易轩啊凌易轩，你比我想象中要狠得多。
推开白雪枫的尸体，凌易轩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做出别的动作了，他瘫软地靠在树上，有些艰难地开口：“朕。。。已经做出选择了。。。把绝世。。。给朕！”
“哈哈哈。”我大笑着指着凌易轩，“皇上啊皇上，您还真以为我会把绝世给您吗？我让您选择，只不过是随口那么一问罢了。”
我没有再给凌易轩说话的机会，在他惊愕的目光中用一把匕首结束了他的生命。然后，我叫出隐藏在别处的暗卫，带走了凌易轩和白雪枫的尸体。一个暗卫向我禀报，已经完成了任务。我交给他的任务，是去皇上寝宫的密室里，杀了李云风，将他的尸体和他妻子葬在了一起。
我一直都是在骗李云风，我不可能会保颜大将军一家，我要保护的，只有无眸而已。
望向皇宫的方向，眼前似乎出现了凌易临的身影，我几乎脱口而出三个字。。。对不起。
只是这三个字停留在嘴边便被我吞了下去，然后，我从密林的另一边离开，永远离开了那个皇宫。
我用了毒术中的一种易容方法，将自己与白雪枫的脸皮都割下，把自己的脸变成了白雪枫的样子。然后吃下了绝世，从此，百毒不侵，长生不老。容颜与生命皆是绝世，这才相配不是吗？
我将白雪枫和凌易轩的尸体葬在了一起，却没有立碑。
焱朝二年初，凌易临登基。穆大丞相手握大权，迫不及待地清除异己，颜大将军被诬陷谋反，将军府上下满门抄斩。凌易临竭尽全力救下了年幼的颜逸寒，并将他安插在丞相府中作为眼线。我早已在那之前找到了云游的无眸，告诉他我与苍离的交易，让他留在我的身边。那时候我已经建立了枫雪楼，一个看起来完全正常倌馆。
我当然没有告诉无眸李云风的事，所以无眸一直都不知道我会用毒。他对我这三年的经历并不感兴趣，那双眸子一直就那样闭着。他只是在听苍离的话，好好呆在我身边，让我“保护”着。
枫雪楼初建，很多事都需要我亲自处理，所以我不得不戴上人皮面具来遮盖那张脸。我曾笑着对无眸说：“你真的不打算睁开眼看看我吗？我现在的这张脸，可是堪称绝世呢。”无眸甚至都不愿与我说话，只是沉默着。我有些无趣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再提起苍离。那时候我在想，苍离啊，如果你还在，该有多好。
焱朝十四年，凌易临发现了我的踪迹，我告诉了他所有的一切。他问我记不记得我曾答应他要回去找他并且要答应他一件事，他说我既然已经有了长生不老之身，那么他就要我答应他用枫雪楼的势力守护着焱朝的王室，永生永世，不得背弃。
而我，就如当年凌易临所说的那般，以枫雪楼楼主的身份守护焱朝的王室，直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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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完了这一切，我看着凌郕谨问他对这个故事可满意。
凌郕谨反问我：“所以，你跟皇上一直有联系，引我来，是为了杀我。”
我笑着点头，不愧是郕王，反应够快。
近几十年，焱朝衰败初显，而塞外的民族早已在多年前就建立了自己的政权，野心勃勃地想要吞并焱朝。凌郕谨当年只有19岁便亲身率兵开战，所过之处不留一个活口，郕王因此获得了“地狱修罗”的称号，却是彻底震慑了所有的反抗者，不管是塞外还是焱朝上下。于是，不知什么时候起，朝野中传出了郕王才是焱朝的真命天子的传言。
郕王这个人，说好听了是果决有魄力，说难听了便是性情残暴，心狠手辣。当朝的皇帝虽然体弱多病，却也不是昏庸无能之人，自是能觉察他的野心。那所谓“真命天子”的传言，绝不是空穴来风。
枫雪楼与皇宫一直有着联系，而知道这种联系的，只有我、枫雪楼的每一任管事、焱朝的每一任皇帝和暗卫首领。皇帝派暗卫首领告诉我，要我除掉郕王。所以，江湖中有了关于绝世的传言。如果皇帝吃下绝世，郕王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夺位了。我的这番动作本是想引郕王前来，却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会先他一步来找我要绝世，这个孩子对他的父皇倒是一直很是孝顺呢。
我一定会杀了凌郕谨。因为我绝对不会允许弑兄夺位的事在焱朝发生，因为我知道，“弑兄夺位”这四个字，是凌易临一辈子难以释怀的悲哀。我一定会帮太子殿下登上皇位，因为孤独到极点的我总是在寻找着慰藉，就如当年我把寒清当做苍离一样，如今的太子殿下，是我对凌易临的怀念。
凌郕谨不屑地看着我：“所以，你是想怎么杀我呢？用毒？”凌郕谨看向桌上的酒杯。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放在桌上的那杯被他拒绝了的酒水，然后笑着说：“我怎么会把毒下在酒里呢，毕竟，刚刚太子殿下也是喝过的不是吗？”
凌郕谨起身拽起我，捏住我的下巴，力道不算太大，却足以让我不得不直视他的眼睛：“本王倒是要看看，你要怎么杀了本王。”
我有些无奈地想着：下巴上恐怕要留下淤痕了，真麻烦啊。
秦歌啸曾经阴阳怪气地对我说：“你的皮肤还真是娇嫩啊。”
我当时没说话，只是送给他一个明媚的笑，他就不再说什么了。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其实这不该叫娇嫩，而该说是脆弱。毕竟，它早就该老得布满褶皱甚至烂掉了不是吗？
凌郕谨显然发现了我的游神，因为我听到了他有些愤怒的声音：“听到我的话了吗？”
我回过神来，冲他一笑。
我发现，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好像只会用笑来应对了。
懒得回答，便笑；不愿回答，便笑；不知如何回答，也便是笑。就好像当年凌易临说我的：“你从来都是这样，不想回答的事就假装没有听到。”我一直记着他那无奈的语气，却从不肯承认其中的宠溺。
凌郕谨凑到我耳边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你在想些什么？”
我有些恍惚地看着近在眼前的凌郕谨，说：“郕王殿下，您已经中毒了，只有绝世能救您。您只要，吃掉我的心就可以了。”
凌郕谨放声大笑着，笑的满是讽刺：“那你倒是告诉本王，本王是如何中毒的。”
我笑着抬手握住他捏着我下巴的右手：“您刚刚，不是碰到桌边了么？”
凌郕谨这个人一向小心谨慎，进了我这阁楼，他就连挑座位也要坐在刚刚太子殿下坐过的地方，而桌上的酒水，他丝毫不碰。可我偏偏就在这个位置动了手脚。我将毒药涂抹在了那个位置的桌边，凌郕谨的手在触碰到桌边的那一刻起，毒药便已浸入他的体内。凌郕谨怎么也不会想到，我竟然研制出了可以通过皮肤渗入人体的毒药。至于太子殿下，他当然没事，因为我将解药抹在了他用过的那个酒杯里。
凌郕谨脸色骤变，伸手想要掐住我，却被我迅速闪开。我按下机关，阁楼的门外迅速合并住一道石门，就现在中了毒的凌郕谨来说，根本没可能打开它。
巨大的轰隆声让凌郕谨显得很是烦躁，看向我的眼中满是怨毒。他向我劈来一掌，我却很轻易地躲开了他的攻击。一百多年的时间，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依赖的我难道还会是那个不懂武功的流尘吗？
几次攻击不中，凌郕谨也意识到我根本就是在戏弄他，看着他狂躁的样子，我故作惊讶地说：“呀，我是不是忘了告诉郕王殿下，吃下绝世以后，我还发现练起武功来都让我事半功倍呢。”更何况，这一百多年我命人搜集了各种武功秘籍，我的手下中也不乏高手，如今，还有谁能是我的对手呢？
凌郕谨看出在我这里讨不到胜算便冲向了阁楼里唯一的窗子。我嘴角扬着笑，看着他在看到那纸窗后坚实的墙壁后愤恨地一拳砸在墙上。
是啊，我这阁楼里根本就没有窗户。那阁楼里的窗棂，只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凌郕谨像是发了疯一般朝我扑过来，我的时间掐的很准，毒在这个时候发作了。还没能到我面前，凌郕谨便趴在了地上，口中涌出鲜血。我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酒，边品边看着他变成一具尸体。然后打开机关，走下阁楼。
看着已经变成修罗场的枫雪楼，和站在众多尸体中间的八名死士，我难得地冲他们说了声谢谢。那八人并不言语，只是微微垂头，然后，引颈自刎——既是死士，便是要在完成任务之后永远不要再开口的。
然后，我走到枫雪楼的后院，抚摸着那棵树，对葬在树下的那人说了声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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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枫雪楼不知怎的起了一场大火，把一切烧的干干净净。没有人逃出来。人们在枫雪楼的残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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