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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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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洛阳城便失守,不久后荥阳也被你们占了去。”王爷们听到这里,不禁开始愤愤然,慕容暐仍旧慢慢地说:“可是你却突然出现在邺城,这算什么?是重新归顺了,还是王猛派你来当个奸细?”慕容暐把茶杯“咚”的一声撩在几上,身子前倾,眯着眼睛问他。“你说啊。”
  以慕容冲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慕容令脸色一点点发白,最后痛苦的闭上眼,面露懊恼之色,重重叩头,道:“回陛下,臣——”
  “你怎么还敢自称臣?”慕容评在一旁尖锐的插嘴,周身是藏也藏不住的狠戾之气。
  慕容令身子一抖,抿了抿嘴唇说:“罪——罪民并非有心伐燕,实在是秦王多疑,王猛硬要让我做参军以示忠心——”
  “示忠心示到邺城来了?这个王猛脑子有毛病吧?”济北王不屑地瞥瞥慕容令,“或者说其实是你的脑子有毛病?”众人一片哈哈大笑。慕容冲在一旁看着长辈们仿佛看戏一般的神情,只觉得心里凉。慕容令乖乖地等大家笑完了,才继续说。
  “出征前,父亲还和王猛在家里喝酒。一路上王猛倒是对我客客气气,等大军到了洛阳,一天晚上,一个叫金熙的小卒来帐中说父亲让他来传话,还带着父亲往日所配的金刀。”
  “父亲说我们之所以投奔秦国,无非是避祸而已。可是王猛心胸狭隘,想要排挤我们,而秦王表面上对我们礼让有加,但其心难测,估计我们父子难逃一死。父亲说,古人尚云,狐死首丘。况且——况且听说陛您在父亲走后颇有悔意。金熙还说父亲已经在逃亡的路上了,我若还不走就走不了了。又说父亲‘事起仓促,来不及写信,特派人传口信,以金刀为证’。”  
  慕容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五弟的金刀朕知道。平日里他确实刀不离身,你且说下去。”
  “我本来不信,毕竟父亲派人来传话前丝毫没有征兆。可是我仔细看过那柄刀,是父亲平日所用没错,而金熙曾经在我家里打过下手,我认得他。言之凿凿,我很难不相信。”慕容冲坐在椅子上看慕容令讲的情真意切,手指无意识的翻自己袖口边上的鸭绒毛。“我急得六神无主,却又无法与父亲取得联系。思前想后,连夜赶回燕国。不想到了燕国境内发现父亲根本没有来,这才知道中了王猛的离间计,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于是——于是我就晕倒了。”
  慕容冲一个没忍住,“嗤”的轻笑出声,这样就晕倒了还打什么仗啊,果真不愧是个匹夫。大家有的皱皱眉,有的附和慕容冲一同笑起来。慕容令深吸一口气,在一片笑声中道:“醒来时便发现已经在囚车上,被押送至邺城,后来的事你们就知道了。”
  交待完毕,大家都等着皇帝发话,一时间内殿安静无声,旁边香炉里传来的微香充满屋内空间,面前炭火烧的兹兹的响,每个人的脸都被熏的红红的,混着男人们粗重的呼吸声。料峭的春寒在这里不复存在。慕容暐单手撑在膝盖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慕容评拢着手,眼里一派精光。慕容冲低头看自己袖子上的精致绣纹。慕容令跪在地上,炭火明明就放在他面前,却只有他脸色白惨惨的。
  “秦军开拔到洛阳城的时候,朕命大将军慕容臧领着精兵十万驰援,在石门败于梁成,损失——数万余人。”慕容暐开口,大家齐齐的看他,他的语速很慢,像是在努力的回忆一件很久远的事情。“洛阳守将,也就是洛州刺史慕容筑,因援军不至,在王猛的进攻下,以城降。”
  “后来,梁成再次进攻荥阳,歼前燕军三千余人,慕容臧退军至新乐。”慕容冲听着慕容暐把这场仗一句一句的讲出来,心里闷闷的,又想到自己刚才发的那通火,顿时觉得慕容令怎么看怎么像奸细。
  “而这个时候,敌军的参军却出现在邺城。”慕容暐咂咂嘴,掸掉身上几乎没有的灰尘,垂头看他,“你说,朕应该怎么处置你?”
  慕容冲看着皇帝咄咄逼人的样子,突然想起当初慕容垂对他说,新帝登基,要摸清楚这个新皇帝的脾气,你这个哥哥不会打仗,但是杀人却很熟练。那个时候他还小,懵懂不明事理,没见过哥哥打仗,也没见过哥哥杀人。可是如今他懂了。慕容暐庸弱,打仗时喜欢请别人帮忙,打不过就想着逃跑。洛阳城陷,他不怪将领带兵不利,不怪自己用人不当,反倒去怪一个跟在父亲身后的慕容令。可是慕容暐也确实阴狠,他只是动动嘴皮子,就已经把慕容令逼到绝境,若是再羞辱几句,表哥哪里还有半分活路?
  慕容令直起身子,再慢慢叩下去:“听凭陛下发落。”声音里有几分颤抖,更多的是绝望和不甘。
  慕容暐松口气,往后一靠,嘴巴朝各位宗亲一努:“喏,你们说怎么办?”
  议政殿一下子热闹起来,大家开始很起劲的想各种惩罚方式。有说流放的,有说囚禁的,有说杀了他悬首示众的,甚至有人说割下耳朵剜了眼睛放在锦盒里派人送给慕容垂的。方法一个狠过一个,仿佛跪在地上的人当真如同外面大街上的乞子,而再不是皇室胞亲。
  慕容冲在一旁喝茶,冷眼旁观长辈们的丑陋醉脸,想起清河新年里说,我们流着一样的血,就算他做了秦王的将军,那也还是我们的叔叔。不禁一声冷笑。流着一样的血,呵呵,地上那个和我们流着一样的血,可是我们却把他当成一条狗。血浓于水这句话,在这种时候看来,大约是世间最恶毒最讽刺的骂人话了。
  “各位叔伯,地上这位怎么说也是慕容垂正妃所出,流的是燕国正统皇族的血,若是像处置市井小民那般处置他,恐怕并不妥。”慕容冲放下茶杯,在一片喧闹中开口。
  “中山王别忘了,他可是个叛徒。难道对付叛徒要像对付皇亲国戚一样么?”
  “凤皇说的有道理。之前的手段太过残暴,显得朕不够大度宽宏。”慕容暐浑厚的声音响起,众人立刻安静下来。“你既然回来了,那便还算是我大燕的子民。念你之前并无大错,投诚秦国也非你所愿,朕,饶你不死。削去爵位,终生流放沙城,不得再入邺城,这样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原谅我昨天木有更文吧。。。啊。。。天煞的校园网每天从8点半断网断到10点半。。。。据说是超负荷运载。。。我已经吐槽不能。。。


☆、第 9 章

    【九】
  洛阳城内,王猛将一封奏折放入锦盒交给一旁的侍卫,不忘嘱咐他“定要当面交给皇帝,万万不可假手他人”。
  看着侍卫退出去的背影,王猛嘴角一勾笑起来。梁成从他开始写奏折便未出声,此时终于忍不住问:“丞相,那慕容垂虽说是燕国叛将,可我见他在这里一直安分守己,不曾做出什么攀炎附势之举,为何——”
  “为何本相定要下此毒手是吧?”王猛指节轻叩桌面,一脸轻松的样子看着梁成。“梁大人可还记得,慕容垂刚来的时候,陛下是怎么对他的了?”
  梁成拍着大腿道:“怎么可能不记得?陛下高兴的不得了,封了他四将军之首,还特意赐了府邸,农田和女人。我听陛□边伺候的公公说,那几日陛下连睡梦中都是笑着的!”
  王猛了然点点头:“世人都说陛下仁厚,可我看,陛下不止仁厚,还很惜才。”说完意有所指的看着梁成,“陛下对他似乎很放心,可是燕人就是燕人,本相就很不放心。”
  梁成楞了一愣,歪头想了想,觉得王猛的话似乎也很有道理,挠挠头又问:“可是陛下向来用人不疑,这,您这样做,万一被发现了,这——”
  “被谁发现呢?你?我?还是那个倒霉蛋慕容令?”王猛轻笑一声,“梁大人,今夜你来我帐中,是商讨作战计划一并汇报给皇帝的,可不是来密谋陷害他人的。”
  “是是是。”梁成知道自己说了蠢话,忙不迭的证明自己的忠心,还不忘擦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丞相这样的人,忠于陛下也忠于自己。论才华,他比得过苻坚;论忠心,他比得过满朝文武;这论心机,梁成从不知道丞相的心机竟如此深,施的计谋如此狠毒。
  已是入夜,秦国将军府里却是一派兵荒马乱。马奴们忙着牵出马来和车配上,侍女们匆匆忙忙给慕容垂穿着官服,老管家成律一会儿跑到门口看看外面的动静,一会儿跑到屋里看看慕容垂和站在他身边的几位公子。前方的探子刚刚送了信来,说公子慕容令判军入邺城,已被人给逮住了。
  穿好衣服,慕容垂走到院子里,见一个马奴正和车夫在绕缰绳,懊恼的一跺脚,冲上去拽过马来直接骑上去。“我回来前,谁来也不能服!”说完一扬马鞭,在夜里像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朝着皇宫的方向。
  已近丑时,路上行人稀少,慕容垂策马狂奔撞到了正行宵禁令的衙役也不在意,直直奔到宫门前才想起来,这个时辰,皇宫早已进不去了才是。正在绝望之际,宫门口的侍卫突然上前问:“来的可是征东大将军慕容大人?”
  慕容垂一愣:“是。”
  侍卫不回答,径自走回去招呼人把宫门打开,这才转头道:“大人请。”
  慕容垂一夹马肚子就想走,经过侍卫时突然警醒,扭头颤声问:“这门,是谁特意吩咐留着的?”
  “上头吩咐下来说,今夜允许慕容大人进出。具体不知。”
  “这样啊。”慕容垂有些隐隐的激动,若是秦王的意思,那是不是说他还有救?马儿的脚步慢了几分,他再一想,若是苻坚特意留着门让他独自入宫,那要是想直接杀了他,岂不是轻而易举悄无声息了么!
  想到这里,慕容垂头皮一阵阵发麻,在宫门口徘徊一阵,狠狠啐口唾沫,勒马掉头又冲出了宫门。
  家里战战兢兢守着的几位公子见父亲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一脸惊惧,年纪最长的慕容宝不禁上前问道:“父亲,见到皇帝了么?”
  慕容垂跨过门槛,将门死死关紧,转身说:“有人专门为我留着宫门,我疑有诈。事到如今,什么也不必都说,你们各自调配精锐人马随我出逃,能逃多远是多远!逃不掉的,也只能听天命了。”
  从得到消息到现在,慕容府来来回回折腾了近两个时辰。也是慕容垂运气好,寅时到,宵禁令刚刚解除,城门上的开门鼓锤的咚咚作响。慕容家的精锐部队就这么离了长安。
  到了蓝田,东南面就是秦岭,地形复杂路也不好走,一行人毫无章法在山林间穿来穿去,直到苻坚的追兵赶到。数万人马蹄声响,踏的山路尘土飞扬。为首的慕容垂看看领头兵刚毅面庞和他身后还在不断聚集的御林军,长长叹口气:“罢了!”
  那日的天气很好,第一股春风吹遍大地,暖了日光活了庄稼。
  慕容垂被五花大绑押到苻坚面前的时候,苻坚正坐在案几后面专心的练字。一身盔甲的慕容垂重重跪下来,动静很大。苻坚抬头看了一眼,皱眉道:“朕让你们去请慕容将军回长安,你们就这么给绑着?”
  身边人听了赶紧给慕容垂松绑,有个小太监还很机灵的伸手拍了拍他盔甲上沾染的灰土。
  “陛下。”慕容垂一声叩首,显得声音无比悲壮,“臣教子无方,以致叛军叛国,不得已仓皇出逃,辩无可辩。臣罪大恶极,不敢求生,一切听凭陛下处置!”
  苻坚一幅字恰恰写好,瞟了眼旁边的太监让他收起来。“爱卿何罪之有?”走到慕容垂面前把他扶起来,看着他的脸道:“慕容令心存故国,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不过错了就是错了,他若还回来,也是个死罪。朕只是为他遗憾而已,为何要牵连到你们这些人?”
  慕容垂瞪大了眼睛看面前的年轻帝王,束发常服,不怒自威。他想起王猛曾经说过,当今的秦王是个最最宽宏仁厚的君主。
  “不过爱卿,你这般不信任朕,是为何?”苻坚点着桌面绕着边慢慢的走。“你如果觉得现在的官衔不满意,可以说出来;若是宅子住不惯,也可以说出来;若是那些女人伺候的不周到,还是可以说出来。可是放着好好的宫门不走,却带着一大批人走那弯弯曲曲的山路,是为何?”
  慕容垂想跪下去,可是被苻坚稳稳的架住了,他这才发现,这个年轻人的力气比他想象的要大很多。身体动不了,慕容垂只能嘴上说:“臣有罪。”
  “有罪可以赦免你,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别紧张。”苻坚拍拍他的肩,“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发生了。”
  “回家去吧,他们一定等急了。”
  慕容垂踏出宫门的时候,抬头看了看天。湛蓝湛蓝的天空,形状漂亮的云朵,这一切本来是寻常事物,看在慕容垂眼里,竟觉得如此美好。余光扫了扫殿门,这里面坐着的人,会有一番大作为的。
  第二日,宫里下了圣旨,长子判军,剔除名姓,若回长安则按死罪论。另封慕容垂为冠军将军,赏金银百两良田百亩,所有爵位均可世袭。
  慕容垂当即派了探子去邺城打探慕容令的消息。不出几日,王猛凯旋班师,顺利拿到洛州之地,完成了桓温北伐时两国的许诺。同时也终于知道,慕容令被流放边关沙城,永远不入邺城。
  落日的余晖里,慕容垂对着窗外北归的大雁静静湿了眼眶。乱世求安,意味着许多的代价。每个人活命的机会都是别人用血肉砌出来的。只要不是站在所有人的头顶,只要没有一统天下,那今日的命就要用明日的自由来换。可是成为王者又能如何?日日夜夜盘算着谁人造反谁人忠诚么?
  慕容垂收了泪,对成律道:“待会儿我亲自写封家书,你派人给慕容令送去,让他别再回来了。”
  “是。”老管家苍老无奈的应下。
  远在沙城的慕容令看到这封家书的时候,已是谷雨时节。慕容令坐在布置简单的屋子里,把家书上的每个字狠狠刻进心里。永世不得入邺城。若回长安,则按死罪论。那他算什么?一个罪人?还是一个奴才?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都快要被逼死了,却不知道是谁陷害了他。王猛,梁成,邓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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