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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为女人-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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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什么地方有这样的射击场,我真想去试试。”

拐角

汽车一到东京站,阿荣竟意外干脆地说:

“再见。”

“嗯。”

“我还是得去一趟事务所。”

“这就对了。”

“代问你父亲好。”

“嗯?”光一感到有些诧异。

“转达我的谢意。”

“谢什么?”

光一无意中说起了大阪话。

“讨厌,你别装糊涂了!就是你父亲在大阪车站对我妈妈说的那事……”

“是吗?”光一有些莫名其妙,他用探询的目光看着阿荣。

“你已经给你父亲回信了吧?”

“嗯。”

“那事,再容我考虑考虑。”

阿荣转身朝后挥了挥手。

那里离事务所似乎不太远,谁知走起来却要花很长时间。

阿荣在路的背阴的一侧走着。三四天不见,街对面沐浴在阳光下的红砖墙和绿树令她感到十分新鲜。

古老的红砖大楼由于没有安装空调,每扇窗户都是敞开的。她一踏上台阶,就看到了后院事务所的那栋楼。

窗边出现了佐山的身影,阿荣不由一阵心跳,面颊泛起了一片红晕。她停下了脚步。

“三浦,你怎么了?”

从身后走来的一个同事问道。

“我搬家了。”

阿荣机械地回答着,跟在那人身后走进了事务所。

她走到佐山的办公桌前站住了。

佐山抬起头心不在焉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埋头工作起来。阿荣站在那里十分尴尬。

淡蓝色的电风扇不停地摇着头。

“几天来一直没跟您联系,实在对不起。”

“嗯。”

佐山只是点了点头,目光仍盯在文件上。

阿荣慢吞吞地走到自己的桌旁坐下了。

这几天,一个女秘书代她处理着日常事务。她心不在焉地听着女秘书交代工作。女秘书本来是另一位律师的秘书,但是,阿荣对人家连声“谢谢”也没说。

不久,佐山站起身来。

在那一瞬间,佐山似乎向阿荣这边瞟了一眼。

阿荣一直期待着佐山注意自己。可是,佐山头也没回地出去了。

“伯父。”阿荣在心里叫着,嘴上却没有说出来。她从未如此紧张过。

阿荣知道,佐山是去法院了。她觉得佐山是因为讨厌她才离去的。她用打字机打了“心情不好”几个字,然后又把那张纸揉作一团,顺手抛进了纸篓里。她连着打了三四张。

“心情不好?”女秘书仿佛看透了阿荣的心事,“你在生谁的气?”

“我觉得太无聊了。”

“你总爱说这句话。”

“不是我爱说,因为这是我的真实感觉。我最讨厌人身上的习惯了,无论是说话还是动作。”

“自己所喜欢的人身上有特点不是挺好吗?”

“是吗?”阿荣被抢白了一句之后,操着大阪话说道,“我是在说我自己呢!”

“任何人都会有自己的特点的。你的特点也就是你的魅力所在,这个你自己很清楚吧。”

“我可没想那么多!”

“不过,你怎么会有无聊的感觉呢?在我们看来,羡慕还来不及呢!”女秘书用手扶了扶眼镜,瞪大眼睛打量着阿荣。她在事务所已经工作七年了。

阿荣年轻好动,口没遮拦,与事务所里的气氛格格不入。但是,大家一起在事务所吃午饭时,都觉得有阿荣在场气氛很活跃。

今天午休时首先议论的话题是英国上议院讨论废除死刑法案的新闻报道。从七月十日开始,英国上议院经过两天的辩论,以二百三十八票反对、九十五票赞成驳回了下议院先期通过的废除死刑法案(希尔巴曼法案)。这个话题倒是符合事务所的气氛。

佐山参加了废除死刑的运动,而妙子的父亲又在接受审判,所以,阿荣对这件事也并非全无兴趣。

在英国,上议院的权限仅能使立法推迟一年,若是下议院再次通过的话,就要交由女王裁决,并可成文。尽管投赞成票的仅九十五人,还不及反对票的一半,但与1948年时相比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了。那一年上议院葬送下议院的法案时,赞成废除死刑的仅有二十五人。

然而没过多久话题就变了,大家谈起了今年春天结婚的佐山的前任秘书,听说她来年就要当妈妈了。接着,又说起了格雷斯·凯丽和费雯丽也快要做母亲的事……

“伯父的秘书怎么能跟摩纳哥王后和劳伦斯·奥立佛的妻子相比呢?真无聊!”阿荣认真地说道。大家立刻都愣住了。

“光凭能称佐山先生为‘伯父’这一点,就够我们羡慕的了。”那个戴眼镜的女秘书郑重地说道。

但是,就在那一瞬间,阿荣觉得佐山离自己仿佛十分遥远。

下午刚一上班,外面就有人叫阿荣:“有客人要见佐山先生。”阿荣出去一看,原来是张先生的儿子和夫来了。

“那天承蒙您……”阿荣躬身致谢道。自从那天在夜总会跳了舞之后,他们没有再见面。

“那天晚上,我玩得也很高兴。”

和夫是来送舞会招待券的。装在塑料口袋里的招待券印制得非常精美,从那鲜艳的色彩就令人遐想到舞会那盛大的场面。

“这是由世界各国的学生组织的舞会,在那里可以欣赏到各国的舞蹈。我父亲不去,若先生也不去的话,请您跟夫人一起来吧,一共两张。”

“好的。”

和夫吸了一支烟,然后就回去了。对方的邀请显得十分郑重其事,阿荣也没有多说什么。其实,她正闷得慌,本想留和夫多坐一会儿。

虽然佐山未见得能去,但阿荣还是把票放在了佐山的办公桌上,然后用镇纸压住。

大家都在安静地工作着,阿荣信步走到那个戴眼镜的女秘书桌前:

“与其谈论格雷斯·凯丽和费雯丽生孩子的事,倒不如说说战争遗孤。听说西德有八万五千人,英国有三万五千人,你说,这难道不是问题吗?”

“什么?”

“就是美国兵的私生子……”

“那么,在日本有多少?”

“听说在亚洲,估计有一万多人呢!”

“真的吗?”

正在写东西的女秘书停下了手中的笔。

“当妈妈还不容易吗?”阿荣说道。

“噢,你是指我们午休时议论的事?”

女秘书这才弄明白阿荣的意思,她无奈地看了阿荣一眼。

过了四点佐山仍未回来。

事务所的人三三两两陆续离去了。阿荣望着佐山那张办公桌,盼着他快些回来。

不知不觉院子已被楼影完全盖住了。

阿荣暗想,莫非佐山从法院直接回去了?抑或是有人请他去吃饭了?

“太过分了!”

她感到仿佛被遗弃了。佐山连个电话也不来。

她生平第一次等人白等了半天。

平时若是没有特别的事情,掌管钥匙的那个年轻人总是六点锁门回去。他坐在远处不时偷偷地向阿荣这边张望着。

阿荣终于冷静下来,无精打采地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是不是暗示我不要去伯母家,也不要来事务所……”

阿荣真想一赌气回母亲家去。

“我把屋子弄得乱七八糟,伯母肯定是生我的气了。”

然而,遭到冷遇后,阿荣想回去的还是母亲家,她既有些不情愿,又感到寂寞孤单。

不过,她只到了事务所而不去市子家,真不知市子会怎么想。

听光一说,父亲也曾去了市子那儿。

“爸爸他……”

阿荣不知父亲有什么事,她在心中呼唤着父亲,同时又在呼唤着伯母。

她十分沮丧,又重新抹了抹口红。这时,佐山突然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辛苦你了。没成想弄到这么晚,忙得我连打电话的工夫都没有。”

佐山向那个值班的年轻人表示了歉意。

当他的目光移到自己的桌上时,发现了舞会的招待券。他这才向阿荣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阿荣走到佐山的桌旁说:

“是张先生的公子送来的。”

“哦。”

佐山把票随手塞进衣袋里。

阿荣立刻心中一紧。

“其中的一张是送给我的。他说,若是先生不方便的话,另一张就给伯母……听说张先生不能去。”

“那你该先说一声,我以为既然放在我的桌子上……”佐山温和地说着,从衣袋里掏出票,放在了阿荣的面前。

阿荣没有理会,默默地垂下了头。

“怎么了?”

佐山以为阿荣在伤心落泪,便欲低头瞧她的脸。但是,他发觉值班的人站在不远处,于是便又对阿荣说:

“回家吧。你也跟我一块儿回去吧。市子天天盼着你呢!”

“伯母她……”

阿荣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佐山若无其事地起身出去了。

同往常一样,他们去有乐町站坐车。阿荣迈着碎步紧跟在佐山的身后。

佐山的背影给人一种安然的美感,但是今天却宛如一堵墙横亘在阿荣面前,令她不敢随便张口。

此时正值下班回家时间,电车大都拥挤不堪,汗臭难闻,目蒲线亦是如此。这拥挤的电车中,佐山和阿荣被分作两处。

过了洗足①以后,电车内空多了,佐山和阿荣终于坐到了一起。然而,两人一句话也没说,佐山只是默默地看着报纸。

①地名。

仅仅过了四五天,佐山对阿荣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竟然变得很生分。这种态度对年轻的阿荣来说是十分残酷的。她感到自己仿佛站到了悬崖边上,面前就是黑洞洞的崖底,她害怕极了。

阿荣任性刁蛮,说话刻薄,常常使人不愉快。可是,人家一旦真的生起气来的时候,她又觉得自己很委屈,怨天尤人。她在心理上尚未脱尽稚气。

她以这种孩子般的心态当然无法理解佐山今日的态度。

她以为佐山还在为自己那晚喝醉酒而生气呢,市子恐怕也不会高兴。自己说很快就回来,可是一去就杳无音信。她担心市子会把母亲忘记留下地址的事也归罪于自己。

除了这些以外,最令她惴惴不安的是,佐山夫妇趁自己不在的这几天谈论自己时的那种“夫妇”的感觉。

阿荣崇拜市子,尊敬佐山。可是,当二人合为“夫妇”时,她有时会产生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情深意笃、长相厮守的中年夫妇对于身边的年轻姑娘往往怀有戒心。

阿荣是根本体会不到夫妻之间的那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的。

她亲吻市子、纠缠佐山均是出于对二人的极度爱恋,同时亦不可否认她有插足二人之间窥视他们内心世界的动机。即是说,这也许是一个女孩子对夫妻这种形式的一种扭曲的反抗和厌恶心理在暗中作祟吧。

由一对关系破裂的夫妻抚育成人的阿荣,内心深处对作为“夫妻”的佐山和市子怀有某种憎恨心理,什么“感情好的夫妻”,想起来就令她作呕。

刚一下电车,阵阵的晚风便由多摩河上吹了过来。这风亦使人感到盛夏已至。

佐山仍是一声不吭。

阿荣的心情渐渐烦躁起来,她不愿带着这种不痛快的心情出现在市子面前。她感到胸腔憋闷得几乎快要爆炸了。

刚一踏上无人的坡道,她便歇斯底里地对佐山吼道:

“太过分了!伯父您实在是太过分了!您生气不理人家,难道要把一个女孩子活活憋死吗?”

佐山惊愕地站住了。

“我根本就没生你的气呀!”

“骗人!骗人!您跟伯母合伙……”

“合伙……‘合伙’是什么意思?”

“就是同谋犯!”

“同谋犯?”

“不错!您跟伯母合伙像对待不良少女一样……”

“不良少女?”

“是的。你们两人把我看成了不良少女!”

“荒唐!”佐山笑道。

“您和伯母表面上显得很亲切、很了不起,可是实际上却一点儿也不理解我。你们跟其他人没什么两样儿!”

“也许是吧。”

“我就讨厌您这样!满脸慈祥,慢声细语……”

“你连我的脸都讨厌了吗?”

“我所说的‘讨厌’是指您和伯母的做法。”继而,阿荣又气愤地说,“哼,你们怎么想的,我都知道!”

“哦?你的性情怎么变得怪起来?”

“对,就是这么怪!我的性格比妙子还要怪!”

“你不要拿妙子比!”佐山正色道。

“你的父母都来到了东京,可是妙子的却没有。”

“来不来随他们的便。妙子的家人死的死,抓的抓,当然来不了了!”

“这个‘当然’是什么意思?”

佐山这么一发火,阿荣不由得血往上涌,她不甘示弱地说道:

“要是不愿让我父母来,就把他们都撵回去好了!”

“你听我把话说完!”

“不!您的意思我早就明白了,既然我父母来到了东京,那我这个碍眼的就该从这里消失,对不对?这正是打发我走的一个好机会,对不对?既然不愿我这个讨厌鬼插在您二人中间,您就明说好了,何必像今天这样,对我不理不睬的呢?您尽可以直截了当地拒绝我再去事务所……伯父实在是太卑鄙了!”阿荣越说越激动,热血直冲头顶,她颤抖着将身子蜷作一团。

佐山宛如被突如其来地狠狠打了一巴掌,与其说是痛苦,倒不如说是感到触电一般地震惊。

阿荣捂住脸,呜呜地大哭起来。

“对不起。”

佐山惊慌失措地赶紧道歉,连声调都变了。

“骂吧,您再骂得狠一点。”

“我心里怎么想的你是知道的。刚才不过是你把我惹火了,所以才……”

“知道什么?我不知道!”

“你很可爱呀!”

佐山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

一阵喜悦涌上了阿荣的心头,她声音颤抖地说:“被伯父骂了一通,我心里非常高兴!我这是生平第一次挨人骂。爸爸、妈妈和学校的老师从没骂过我。”

“是我不好。”

“您用不着哄我,您若是不骂我,我就回去。我……”说话之间,阿荣突然被抱了起来,她的双脚几乎离开了地面。

她闭上眼睛仰起头,微微张开的嘴唇中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阿荣临走前留下话说,她房间里的东西谁都不准动。市子非常理解她的心情。

女人最忌讳旁人乱动自己身边的东西了。

这四五天来,阿荣一直杳无音信。可是,市子并不太生气,她觉得这正是阿荣的性格。

“她们刚刚换到一个新地方,一定是忙得不可开交。不过,音子会不会是累病了……”

哪怕来个电话也行啊!音子也真是太粗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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