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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榭-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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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琪认真道:“老师,我以你为师,亦为友,你我之间不必这么恭谨。”
  许由是忽然很想伸手摸摸这个孩子的头,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含笑道:“好。”
  
  自常明兮被罚入浣衣渊之中后,安宁便每隔七日左右去给他送些东西,第一次进去的时候,她竟没有在院里的人群中找到自家主子,还是问了那日来领人的董嬷嬷才找着的。绕到院子的一角,才找着人,安宁的眼眶霎时间就红了,忙不迭地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过去扶起跪在地上搓洗衣服的常明兮。
  “主子您怎么……怎么跪着洗……”一边哽咽着,安宁回头怒问董嬷嬷,“你们浣衣渊是怎么回事,难道连个凳子都没有吗!”
  常明兮一身棉布粗衣,大概是跪得久了,腿麻了,刚扶起来又朝下跌去,他摆摆手:“不关她的事,我昨日洗得慢了,按照规矩是该被罚。”
  安宁横了董嬷嬷一眼,也不管衣服洗没洗完,扶着他便回了屋子。安宁给他带了些吃食和换洗衣物,不过看着他身上穿的,大概也猜到自己是白带了。常明兮又问了她一些宫里的情况,安宁一一作答,直至天黑,才折返回去。
  安宁告诉他,原吏部侍郎成礼思接连被贬,如今竟被罚去当了抬轿子的,成礼思当初虽不是四皇子党,可是却因志同道合与自己私交甚密,况且他为人忠厚谨慎,是断不会出什么大差错的。看来仲仪无端罚他,大约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了。
  想到此处,便有些睡不着了,晚风清凉,常明兮给自己简单披了件衣裳便走出了门,在院里随意逛着。院子里的架子上晾着一排排的床单被褥,在月色下看着,竟都发出些淡淡的透明的光,风吹过,那些床单便接连被风吹拂而动。
  一床床单被风吹得皱起来,常明兮朝那排架子走过去,刚抬手去理,却听见隐隐的笛声传来。那曲调有几分熟悉,凄绝幽美,似是对夜空诉说无尽的思念之情。许久未听见这样的笛声了,他恍恍惚惚地掀开一层又一层的隔障,朝笛声所在的地方走过去。
  走近了,看见隔着一层床单后一个男人的身影,和曲调一样的似曾相识,甚至也不知因为是笛声悲凉的缘故,还是人影看着孤单,常明兮的心中忽然也腾起一阵悲伤之意。
  “《遗世》。”他喃喃一般念出那首曲子的名字。
  话音未落,笛声已戛然而止。
  人影骤然消失,常明兮一惊,掀过那层床单,人却已经不见了。
  他知道那是谁,他也知道这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你是谁?”耳畔听见男人的疑问,明明就在身侧,可是环顾四周,根本看不见方才的人影。常明兮故意不答话,一低头看见风掀起床单的一角,露出男人的靴子,他便又掀开重重的隔障,朝那里快步走过去。
  月光下,床单落下又掀起,那人却又不见了。
  常明兮刚想迈步,可手腕忽然之间被人猛地拽住,他吓了一跳,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时候跑到自己的身后的。
  “不许回头,”男人命令道,“回答我。”
  夜风温良地拂在他的手背上。
  常明兮清了清嗓子:“我不过是一名卑贱的浣衣奴,名字恐污了尊耳。”
  男人问:“你知道我是谁?”
  常明兮违心道:“不认识,但是方才看见阁下绣了金边的靴子,便知道阁下非等闲人士。”
  “我看你倒不像一名普通的浣衣奴,”男人笑了声,“刚才居然还能知道我作的曲子的名字,我本以为世上除了他一人,便无人知晓了……”
  话说到这里,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接着,他轻轻地“咦?”了一声。
  常明兮感到那人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明显地用力起来。
  朦胧的月光之下,所有事物的周身都散发着雾蒙蒙的光,似梦非梦,似真亦幻。
  “……楚楼?”
  常明兮听见,男人迟疑着,也许连自己都觉得可笑地唤出这个名字。
  也不管男人刚才命令了“不许回头”,常明兮转过身子来,因被人拽着所以无法行礼,他只能垂着眉目,道:“见过襄宁王。”
  
  四皇子的生母,便是在浣衣渊里自尽而死的燕妃,燕妃死后,琰元便被交由卫贵妃抚养。先帝虽然后来憎恶燕妃,但是因为琰元的才华能力实在出众,倒也颇为器重。只是宫里人语云,琰元因为燕妃一事,纵使再才华横溢,也绝无登上皇位之可能。
  今日大概是燕妃的忌辰,宫里不许私自祭拜,所以琰元才会来此吹笛凭吊的吧?
  
  琰元道:“抬起头来。”
  常明兮先是抬眼,继而缓缓地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琰元。
  是有多久没有这么近的看他了,还是一样温和从容的面容,除了眉宇间又平添了几分内敛,是再无一丝变化了。
  也不知道你可曾去我的坟前吹过一曲,你向来温柔重情,我不爱听那首《遗世》,我要听你给我吹《昼雨》。
  潇潇晨明昼雨,瑟瑟昏暮初霁。
  
  看见常明兮的面貌之时,琰元松开了拽着他的手,倒退了一步。
  常明兮揉了揉被他捏痛的手腕,半跪下去。
  “你便是被皇兄打发进浣衣渊的常明兮吧?”琰元沉声问道。
  “是。”
  听见琰元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才道:“既然你知道我所做之曲的名字,我便送你一个礼物。”
  常明兮皱眉,稍稍抬头看着琰元。
  “明晚同样时分,浣衣渊的东南角。”他只说了这么多。
  常明兮不解,可下一秒琰元的手拍上他的肩,说:“你也并非等闲,能不能靠这个走出这里,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说罢,脚尖一点,身影顿时消失在重重夜色之中。
  常明兮站起来,仰头看着清朗月色,黑夜无边无尽,这浩大的宫殿也是一样的一眼望不到头,那人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他甚至连那人的衣袂都来不及碰到。
  
  第二夜,常明兮如他所说,准时到了浣衣渊的东南角。那里生了一大丛杂草,冬日里枯黄的未被人拔去,新春又长出新的一簇簇的,越发显得杂乱不堪。这里是一些老宫女的住所,平时少有人来,常明兮猜不出琰元口中所说的礼物究竟是什么。
  提着一盏灯笼,暗沉的光照不了多远,他只能看着脚下,一点点往草丛里走去。
  走了一半,忽然听见草丛里传来频繁的“簌簌”的声音,夹杂着人粗重的呼吸声,再看那草以某种频率颤动着,就像是什么野猫野狗在打着滚一样。
  常明兮心里一下子便了然了几分。
  “谁!”他提着灯笼大步走过去。
  灯笼的光虽不亮,但刹那间照在脸上,也能把人吓傻一会儿,何况又是在做那事儿。二人提着裤子慌慌张张地分开,常明兮仔细一瞧,原来竟是两个男的。
  等回过神了,裤子也提上了,一个人朝常明兮看过来,大概一方面是没想到来人竟是这么一个看上去十分孱弱的男人,另一方面是仗着自己会点拳脚,一时间心里发狠,低喝一声,便朝常明兮挥来拳头。
  灯笼从手中掉落,在地上滚了滚,蜡烛灭了。
  
  即使是有月光,眼睛也不能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另一人蹲在地上不敢动,只听见刚刚挺横的那人现在正在苦苦告饶:“大爷您饶了我们吧,嘶——疼疼疼疼疼……这三情六欲谁按捺得住啊您说是不,饶过我们这一次吧……”
  眼睛终于能看清了,常明兮听他在耳边嚎得烦,松开手将他人推开。
  “多谢大爷,多谢大爷!”那人不住地给他磕头。
  常明兮看了一眼一直蹲在旁边不说话的人,朝他又走近了几步,这才真真切切地看清了,心中也愕然了一阵。
  那人……
  那人不是仲仪身边的贴身太监朱振吗?
  


14、第十四章 安宁 
  
  好一份大礼!
  常明兮心头冷笑,一面朝朱振走过去,脚踏上断枝枯草时是一阵又一阵的细碎的破裂声。朱振胡乱裹着衣服,眼神躲避着他,一味地往草丛的深处里缩。
  “朱公公好兴致,这么晚了还与人游兴丛间。”常明兮俯身拾起掉落的灯笼,伸手掸了掸上面的灰,漫不经心似的说道。
  朱振咬住了下唇,又松开:“你打算怎样?”
  常明兮敛了眉目:“我不打算怎样,也并不想告诉皇上……”
  耳中只听见朱振一声冷笑:“凭你,凭你今时今日,还想面见皇上?可笑!”
  “可笑不可笑不是由公公说了算的,”常明兮走到他的面前,站定,“我当初能霸宠那么多年,如今想要见皇上,公公以为会是难事?”
  朱振抿唇不语,许久,才低声说:“我知道,你不会轻放了我们。”
  常明兮回头看了眼一旁的男人,穿的是一身翊卫军的装束,他闭眼微笑,道:“你们走吧,今晚我便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朱振与那男人浑身一震,不敢相信地抬眼看他。
  “你……你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觉得我已经是这般境地,不想再徒惹是非了,在这个宫里,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来得好。”
  朱振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但看常明兮神态淡然,又想起他素来与皇上作对,一时也就信了。不仅如此,回想到常明兮当年是如何圣眷优渥,现今却沦落到这副光景,朱振不禁想起了自己,若不是家中困难,谁会想要来宫里做一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呢?谁不是被命运逼迫着呢?
  入了宫,不过都是一样的人罢了。
  “我虽只是个太监,但平时也能在皇上跟前说上几句话,你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说出来便是。”朱振撇开眼不看他,说道。
  常明兮看了他半晌,久而,眨眼一笑:“多谢公公。”
  
  太阳东升西落,后来的日子,常明兮没有向任何一人提及那天晚上看到的事情,这是琰元送他的礼物,这是他手中的一柄利剑,他自然是要好好的用,慢慢的用。
  又过去了七日左右,按照往日来说,今日本该是安宁过来看他,给他带点东西的日子。然而等了一天,直到傍晚时分,他直起因为洗了一天的衣服而酸痛的腰,走到浣衣渊门口朝外张望的时候,还是一条空荡的宫道,没有人来。
  大约是记错了日子吧,常明兮想着。
  
  “都给我动作勤快着点儿!别成天想着偷懒!一个个懒骨头,不抽打两下就皮痒!”一位嬷嬷手里执着鞭子,站在浣衣渊的院子里一边尖声喊着,一边巡视着,若是看见哪个宫女太监手上的活慢下来半分,鞭子便毫不留情地扫上去,打得院落里不时便响起呜咽哀呼之声。
  嬷嬷踱着步子,走到了常明兮的身边,扬起眉毛看了眼,道:“您这速度可不行啊,若是我们浣衣渊人人都像你这么金贵,宫里人还要不要穿衣服了。”
  常明兮不说话,仍是埋着头洗衣服,就如同没有听见。
  嬷嬷见他不搭理自己,脸上稍稍有些挂不住了,便指着他的后脑勺骂道:“到了浣衣渊了,管你从前是什么身份,可别把自己还当主子似的端着,以前的燕妃在我手下也不是乖乖做事,谁像你,不过是个兔儿爷。”
  常明兮的动作忽然一停,随后低着头道:“嬷嬷怎么说我不打紧,只是燕妃去世多年,还是放尊重些的好。”
  嬷嬷先是一怔,手下做事的奴才们那么多,常明兮这是第一个敢跟她顶嘴的,她顿时恼羞成怒,扬起手中的鞭子便朝他打下来。
  远处淑节刚刚跨入院子内,正好看见一鞭子抽在常明兮的身上,那声音极响,衣服裂了,被抽中的地方登时皮开肉绽,常明兮咬紧了牙硬是没叫出声来,只感觉到太阳穴那儿一点突突跳着。
  “主子!”
  淑节吓得大叫一声,待到第二鞭子落下来的时候,已经冲了过去扑在他的身后,生生替他挨了这一鞭子。
  嬷嬷的第二鞭比先前的力道更大,淑节穿得又少,鞭子打下去,扬起来的时候竟夹杂着血肉飞溅。淑节疼得嘴唇刹那间就变得煞白,常明兮大惊,扶住了淑节的肩:“你怎么来了?安宁呢?”
  淑节张了张嘴,无奈身上太疼,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身后那嬷嬷还在怒骂着,院子里的一干人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全在看热闹,那嬷嬷骂道:“好啊!还有人抢着挨打了是吧!我就成全了你!”
  说罢,又是一鞭子挥下。
  
  没有听到意料中的,鞭子抽在皮肉上的钝响,胆子小的宫女刚才闭上了眼睛,这时把眼睛偷偷睁开了一条缝,看见的却是常明兮死死抓着那嬷嬷的手腕,接着一把夺过她手上的鞭子,朝远处一扔。
  “你!”
  “嬷嬷想怎么处置我?”常明兮冷冷问道。
  嬷嬷看着常明兮的眼睛,心里忽然有些发虚,可面上还是一副凶狠模样:“我要……我要把你!”
  “嬷嬷在处置我之前,最好先掂量一下有没有这个本事,”说完,常明兮松了手,低声道,“我劝嬷嬷息事宁人。”
  嬷嬷恶狠狠地瞪了他和淑节一眼,然后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边走一边骂道:“都反了都反了!告诉董嬷嬷我是管不了了!”
  就在嬷嬷摔门进屋的时候,常明兮听见,身旁一个太监低声道:“太痛快了!受了这么多年气终于痛快这么一次了!”
  
  “跟我回屋,我帮你上药。”常明兮对淑节说。
  淑节拼了命地摇头,常明兮一个不注意,她便跪在了地上,磕头哭道:“主子别管我了,先去救安宁吧!”
  常明兮心中一寒:“怎么了?”
  “前天一个太监来花榭,说是宫里的一位娘娘情安宁过去一趟,结果这一去,就是两天两夜没有回来!我和凄辰宫里各处都找遍了,没有一个娘娘说曾请过安宁,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我真怕……真怕……”
  下面的话已经被哭声代替了,常明兮只听得周身发凉,一眼扫见淑节背后的血已经染红了一片衣裳,便喊来靠自己最近的一名宫女,叫她带着淑节先去上药。
  “不用担心,我去找。”他对淑节说。
  淑节见他并不慌张,哭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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