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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缘君-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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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的一群魔鬼。
  “哦!真是个漂亮的小东西!”
  “真可惜不是女人!”
  “将就用用也可以。”这群凶神恶煞的家伙讨论似的对他品头论足,幽感到强烈的恶心。黝黑的长发遮住了半个脸,透过发丝看出去,他只能看到一张又一张丑恶而猥琐的脸。他往身后半扇墙靠去,一名士兵大步向他走来并伸出了他肮脏的手,幽意识到自己的衣服被剥开,他猛烈挣扎,却被狠狠地抽了几个巴掌,嘴边全是血。四周充满猥琐的笑声,幽甚至不确定有到底有几只手摸上了他年幼的身体。
  天黑了吗?为什么眼前的世界一片灰暗?
  似乎是听到了幽内心的呼唤,玄飞上了天空,没飞多久就找到了被劈开的马车。四个兵士都被砍成了两半,马车里三岁的女孩抱着四岁的哥哥两个人的头颅都不见了。身无寸缕的幽静静地趴在一地的殷红之中。。。。。。。。。。。。。。。。。。。
  玄紧拥着幽的身体不知道哭了多久,他毫无意识地将满地的尸骸都化为火焰!“幽。。。。。。。。。。幽。。。。。。。。。。。”玄一边在嘴边轻喃,一边于空中飞翔,不断地寻找他愤恨的来源。他落到敌营之中,不断地催动仙力拧断他们的脖子,劈开他们的身体。
  “啊,妖怪!快逃啊!”
  “怎么你们也会害怕?” 看着乱成一团的军队,玄泛红了双眼,他不停地挥动长鞭,一个又一个人倒下。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些人化着一团火焰,可是那样做无法消弭他的恨意。他一个一个地抓住他们,或捏碎头骨,或打断手脚再折断脖子。
  玄第一次被带到天帝的圣堂,隔着幕帘天帝望着玄,他满脸满身都是鲜血。
  帘幕前无风,但这透明的白色帷幕却在缓缓的飘动。“麒麟玄墨,被驱逐到三界之外!” 天帝话音刚落黑麒麟肩上的一双翅膀瞬间风化,消失无形。失去了永恒的生命,既非神,不是魔,更成不了人。麒麟玄墨孤倒要看看你如何陪他轮回十世?
  玄突然仰面大笑,笑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 好,好,好!也就是说我现在不用再遵守他妈的任何规矩。”他尖利的笑声回荡在圣堂之上,天帝坐在御座上单手支着头,冷冷地看着他,“还不滚?你想飞灰湮灭吗 ?”
  玄抹了一把满脸的鲜血,嘴角却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如果有机会,我绝对会将你挫骨扬灰!”
  天帝的眼中闪烁着莫测的神光,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这样看着被截断仙缘的他昂着头转身潇洒地离去。 一直立在一旁的青龙低低叫了声:“天帝!” 他依旧纹丝不动,孤寂冷冽的面容终于让青龙欲言又止,他本想问问麒麟玄墨在人间擅自使用仙力抹杀了3176条生命,可天帝为何只是如此简简单单地放逐了他?过了良久,青龙垂手慢慢退了出去。
  天帝攒着冰冷的椅角,越发的用力,生硬的棱角深深地陷入掌心。空空荡荡的圣堂之上忽然刮起放肆的冷风掀起他黑色的大氅。寒气穿透了他整个身躯,大氅扑扑地翻飞在明亮异常的殿堂里。他初生时的单纯与温暖,他现在的忤逆与固执,为何所有关于他一点一滴的平淡无奇都被一笔一画地刻在了他的心上?他是执掌世间万物的天帝,拥有无上的权利和无边的法力,可是为什么他依然无法忘却关于他的一切?
  “你是谁?”这是诞生于伊始之园的幽睁开眼睛后说的第一句话。“我是天帝,掌管这里的一切。”机械似地回答后天帝照例赐给他第一件星月绣纹白色锦袍。“你,看上去好疲倦。”漂亮的脸孔上轻轻浮起一丝笑意,幽伸出的手指慢慢拂过天帝英挺面庞上那两道细得几乎看不见痕迹的皱纹。这一笑间有种难以言喻的柔婉温存,话语亦是格外的温和:“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这是他成为天帝之后三千年间听到最动听的话语,看到最漂亮的脸孔,所有的孤寂与疲惫似乎都在这一刻被完全卸下。他只是默然无声地看着他,他碧绿的眼睛是那样的明亮,仿佛有星光璀璨。天帝的手指微冷,轻触在他的面庞上,纵然知道他是真君而非仙子又如何?此刻他也只能放肆自己吻了下去,在这迷离而恍惚的一刻,哪怕只是一场梦境,他也不会放手。悄悄地抽走了他四分之一的知觉,“幽,你就这样赔着孤好了,孤只要你在这里就好!”天帝回首看看圣堂中巨大的沙漏,红色的双瞳齐齐黯淡下去,“麒麟玄墨,你就替孤做一些,孤无法做到的事吧!”
  第二世,幽做了白济国皇帝的第十一个儿子。13岁就跟着兵马大元帅驻守边关。玄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英气勃发的一员小将。两人同在元帅帐下为将三年,出生入死甘苦与共。金秋十月,正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内城军营之内,大家席地而坐,军中伙夫抬着盆子来来回回地穿梭在人群中嘴里还不停地吆喝:“白煮肉勒,每块十斤重,肥瘦适宜,酥烂喷香……………”
  “十一爷,这是元帅特地差人从都城买回来的高粱烧,香醇味浓不上头,您尝尝? ”一边的军士举着酒坛子问到。幽哈哈一笑,连忙把自己面前的大海碗递了过去,“废什么话,满上! ”
  “嘿嘿,这次老贼估计脸都要气歪了。吃了个大败仗不说还眼睁睁地看着白花花的银子都进了我们白济的口袋,估计他现在就跟个□□似得气得肚皮一鼓一鼓的,恐怕都要撑破了!”年轻的官兵们一边啃着肉,一边鼓着肚子,逗得大家开怀大笑。
  “欧阳兄果然出手不凡,小弟十分佩服!”幽嘴里也包着肉,碧绿的眼睛里闪着喜悦的光芒,一脸的真诚。“十一爷,日后肯定会强过我。”玄俊眉一扬,认真地说到。
  “哈哈,当真!?”幽说着用手中的小刀割下一大块白煮肉放进了玄的碗里。沾着肉汤就着辣椒,再呷一大口酒。两人对坐着无拘无束地吃肉喝酒……………说话间就天黑了,宴席已然结束,众人慢慢散去。两人并肩站在月光下,玄望着月下器宇轩昂的幽,“其实我们俩认识好久了!我是麒麟玄墨!”玄显得有些急不可耐,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幽笑了起来,“我们的确认识很久了,一转眼都三年多了。欧阳兄原来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不是的, ”玄急急地解释到,他直言不讳地说了天界的事情。“你说我是神仙的转世?”幽哈哈大笑起来,“ 欧阳兄你醉了,我扶你回帐 。”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也许是希望幽能早一点想起自己,玄从怀中掏出了天界装灵魄晶水的瓶子举到了幽的眼前。天意像是最残忍的玩笑,前一秒钟两人还在把酒言欢,生龙活虎的幽只是看了那瓶子一眼竟然一头栽倒在地气绝身亡。 转瞬间竟是晴天霹雳一般,玄再一次地失去了他!胸中的气血汹涌地翻腾着,带着不解和绝望玄冲进了幽冥地府,在阎罗殿内大闹一场。
  “轮回转世啊,虽然皮相,身份或许不同,但始终只有一个灵魄。你把着专门收灵魄的瓶子都拿出来了,这灵魄怎么还会乖乖地呆在肉身上?”阎王打不过玄,只好一五一十地解释到,“这神仙的灵魄在凡间轮回之时都是晕晕的,你要告诉他,他是谁,这灵魄准会飞回上界的。除非他自己想起来,一定不能叫醒他!叫醒之时,也是肉身死去之时。”玄有一刹那的失神, “那么他下一世会投胎到哪里?”
  “下一世?”阎王翻了翻生死簿,“这一世的阳寿五十有二,但他只活了十六年,还要等三十六年到五十年的时间才能投胎啊 ”
  仿佛过了许久,胸口突如其来一阵压痛,痛得入骨。玄本能地想要张口呼叫,却呛出了一口水来,他剧烈地咳嗽,呛出更多的水来,有人低声说到:“好了,没事了 。” 玄终于张开了眼睛,原来自己竟然从阴司的忘川一直飘到了人间的江中。冰冷的湿发粘腻在他的脸上,薄薄的衣裳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水。玄静静望着自己在水面上的倒影,什么时候他有了第一根皱纹?有了第一丝白发?被天帝驱逐出三界后,他的生命就不再是永恒,他的时间终于又开始了流动。对于永生玄本来无所谓,只是现在他如何才能再等五十年?又或者八个五十年?
  玄用心做了一个和他等高的木头傀儡,他忍着剧痛一点一点地割除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的灵魂和记忆一点一点地嵌入那具木头傀儡中。玄张着眼睛看着木头傀儡起了变化,慢慢地被赋予生命力后他将自己的头颅嫁接在了木头傀儡上。他望着镜中陌生而诡异的自己,笑了。终于成功了,他自己给了自己永恒不败的生命!
  为了混迹在人群中,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彻底更换一个居住的地方,更换一次身份。不论寒冬酷暑他永远戴着人皮做成的手套,永远裹着厚厚的衣襟。他再也不敢在幽面前提起以前的事情,只是默默地呆在他的身旁,陪着他走完一次又一次生与死的路程。他每离去一次,他的心就被凌迟一次。 三世、四世、五世、六世、甚至七世幽都没想起他来。
  “幽,你何时才会想起我?何时才会爱上我?”
作者有话要说:  

  ☆、轮回 下

  
  第八世,幽依然是将门之后。他的父亲和伯父一起推翻了昏庸腐朽的前王朝建立了宝应国。幽的父亲被封晋南王,在马背上长大的幽小小年纪便跨上自己的坐骑,投入这场伟大的事业之中,成为父亲和伯父倚重的左膀右臂。
  当幽弯弓跃马在一众兄弟中脱颖而出的时候,宝应国的统一大业已经接近尾声。在血与火的洗礼中,还是少年的他不仅练就一身卓越的功夫,还学会了诸多的军事技巧。晋南王阵亡后四子幽继承了王位。他继续以极大的热枕,非凡的才能和勇气投入宝应国的开国皇帝(兴建帝)开创的事业中,重复着历史上一切民族英雄走过的路………………
  天色已晚,但晋南王幽依然是连夜赶路,他要从京师赶回边关督战。一弯新月如钩挂在林梢,月光似水照在甲胄兵器上,清清冷冷如有冰意。风吹起幽身上所系的披风,漫卷如旗,侍从所持的火炬也被风吹得呼呼直响,映得幽一张脸庞,亦是忽明忽暗。
  草丛中突然一阵异动,“王爷!”侍卫高声叫到。 幽从马上跃起长枪一回直指来人心口。看见来人一身黑衣,一头红发,眉目清俊气度不凡。幽仿佛带着一缕微笑:“你是何人?一直跟着本王的马队,你也想在本王麾下当差不成? ”
  玄抬头望着今年不过二十三岁的晋南王。他生得极为俊美,朗眉星目间自有一种夺人的异彩,这眼睛、这鼻子、就连说话神情都像极自己记忆中的模样。“ 哼,我为何一定要入你麾下?”
  晋南王嘴角微抿,却是一脸凝重的神色,心中暗道此人好相貌好风采,若能为我所用定是如虎添翼。晋南王随手一指:“你惊了亲王仪仗,你可知罪?”玄双肩一耸淡淡一笑,“那王爷,你待如何?”
  晋南王低了低身子,朗声说到:“本王一介武夫,你若能赢得本王手中长枪,本王自当让你离开。”
  “这有何难!”
  两人大战三百回合,玄终究还是败了。幽收了长枪,冲他微微一笑,干干净净地笑容,仿佛能融化这世上的一切坚冰,笑得玄那颗木头做成的心似乎都酥软下来。“你叫什么名字?”
  “欧阳玄三。”
  从这天起,玄便跟着幽年年征战。大漠滚滚的风沙如刀剑般割过幽年轻的脸庞,手中是八百里加急的召令。 “京里传来消息说皇上病重,此时召王爷回京,只怕别有用意。”玄担忧地说到。
  兴建十二年,兴建帝缠绵病榻已经半载有余,而朝中各种势力也被大致地分为两派。幽虽然身在关外,亦隐约听闻一二。此去定然凶多吉少,只是他却不能不回去。于是先执笔写了一份奏折,大意就是请辞兵权,幽先差人送回京师。他命欧阳玄三驻守边关,自己则率领一队精兵班师回京。皇太子奉皇命亲自出德武门迎接,“晋南王辛苦了!”甲胄铿锵作响,幽下跪行礼,语气恭敬谨慎:“此乃皇上洪福!”
  次日,皇帝赐婚,欲将公主下嫁于他,却被幽婉转地拒绝了,只说愿意回到辽东老家孝敬老母。
  又隔了几日兴建帝宫中设宴,御赐晋南王美酒一壶。皇帝的贴身太监亲自执壶,将酒倒入杯盏中,碧绿碧绿的漾着碎玉般的光泽。幽的神色在朦胧的灯下警醒如初,只是头脑中,忽然涌起千般念头。一些陈旧的、温暖的、凄凉的、痛苦的、无奈的、伤感的东西混在了一起,纠转澎湃涌出,在心中百转千回。幽抬头望了望御座上的兴建帝,他的亲大伯,又望了望殿堂中端坐着的一干堂兄堂弟。 “皇上,臣走了后,晋南这一支系? ”
  “朕保证,晋南支系依然世袭王位,厚禄永享只是不用再带兵打仗!而你的母亲朕会钦赐忠勇诰命夫人………………”
  幽淡淡一笑,对着皇帝说到:“谢主隆恩!”碧绿色的酒在杯盏中轻盈跳跃,微甜的酒香润滑绵长,果然是好酒。一饮而尽,酒汁滑爽,入喉甘醇。幽自己举起酒壶又将杯盏注满,一杯、两杯、竟然将那一壶毒酒悉数喝完。“皇上,微臣可以告退了吗?”饶是幽内功深厚一直压着酒中剧毒,但此刻双耳中也隐隐有红色的血丝慢慢渗出。
  玄一路疾驰,快马加鞭终于赶回京师。晋南王府中幽却留书于他:“我少时顽劣全赖母亲谆谆教诲,略微懂事之后又随父亲常年征战在外,从来没有机会在母亲膝前尽孝。我此番入宫定然有去无回,还望欧阳兄不计代为照顾老母………………… 欧阳兄,不知为何见你总觉得亲切,你说我们是不是老早就认识了?…………”
  幽死后,兴建帝退位,皇太子平稳登基。他并没有做到他父皇当时许下的诺言,而是对晋南支系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诛杀。“哈哈,不是说你是含着蟠龙锁出生的?还不是个短命种 ?朕要你们这一族系绝子绝孙! ”
  玄从深牢大狱中将幽的生母救出,认为义母悉心照料。“欧阳啊,你看见我们家小幽没有?他可乖了,文韬武略在皇室贵胄子弟中是公认的第一,就连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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