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指尖流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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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苏青来学校，一辆加长的轿车停在校门口，人们还没见过这么长的轿车，都出来看热闹，然后苏青就从上面走了下来，一个人帮着他拿书包，直到进了学校的门口才给他背上。还是上课的时候，党云生靠在窗户边上，看着有点诧异，他知道苏青家原来就有一辆黑色的轿车，但是没这么长。
苏青进了教室，也没跟台上的老师打招呼就坐在了党云生的身边，“靠，打死我也不去德国。”
“怎么了？”党云生看着老师小声的问。
“我那个便宜爸来了，我去的时候见到的他，说了一大堆，要送我都德国深造，然后找我妈谈判来了。‘
“谈判？”党云生转过头，奇怪的问苏青。
“我那个爸要我妈把我给他，但是他不想认我妈，说白了就是给点分手费，把我卖给他。”苏青一脸的不耐烦。
“啥？”党云生的声音有点大。台上的老师不满的看过来，党云生捂着嘴小声问，“你妈把你卖给你爸啦？”
“还没，条件还没谈好呢。你看见送我过来那个人没？是我爸给我派的保镖。靠，我爸家老有钱了。我去的时候进的是一个四合院，里面装潢的可新了。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有钱的。我爸也大方，我买了老多的东西，还有给你的，回去给你看。”
两个人悉悉索索的谈话终究还是惹恼了老师，被罚到门外罚站。“你妈真的不要你啦？”党云生站在苏青的左边，大声的问。
“她有没有我都一样。”苏青默默拿出了烟。
“这是在学校，你疯了。”党云生抢下了苏青手中的烟。
苏青又拿出了一根，“你别管，我烦着呢。”在党云生抢去之前单手点了烟，吸一口，“我那个爸挺厉害的，我弄不过他，我可能真会出国。”
“出国是好事啊，你可以去看看巴赫贝多芬生活的地方，还可以去维也纳听交响乐，还可以。。。。”党云生说的越开心，苏青的脸就越青。
“我说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走啊。”苏青说话带了刺。
“你怎么说话呢。”党云生不高兴了，这个人，总是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你出国是个好事啊，见得世面多些，我想出国还去不了呢。”
“你傻啊，我出国就见不到你了啊。”苏青大声的吼，他真想剖开党云生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你为这事啊，我们不是可以写信么，你不喜欢写的话你也可以给我打电话啊。”党云生推了苏青一下，“你现在说不愿意去，到时候在那边玩的就把我忘了。”
“党云生，你他妈的就没心。”苏青扔了手中的烟，狠狠踩了一脚，转头就离开了。
“你说谁呢？！”党云生也生气了。“党云生，下课你给我过来。”党云生听见里面老师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他是招谁惹谁了。
晚上苏青没有回宿舍，党云生躺在床上，想起白天苏青那么生气，越想越觉得自己做错了。这么多年，除了党爱国，就是苏青一直在照顾自己，他要走了，自己还不伤心，真的做的太过了，他想如果苏青明天来他就跟苏青道歉，可惜苏青一连几天都没上学。
周六的时候党云生跑到了苏青家，还是保姆阿姨给他开的门，客厅里除了王女士之外还有一个男人，挺普通的一个中年男人，穿的挺有气质的，他一进门都看着他，党云生一愣，他从来都是把苏青家当做自己家的，没想到有客人在。
“王女士，我找苏青。”苏青的妈妈只让别人叫她王女士。王女士点点头，“云生啊，苏青在卧室，最近他心情不好，你去陪陪他吧。”党云生点个头，穿了拖鞋跑上了二楼，回头看看那个陌生的男人，和苏青有点像，不过大部分都不像，苏青像他妈。
轻轻敲苏青的门，“别他妈的烦我。”“苏青，是我。”里面一阵兵荒马乱，苏青出来开门，里面全是烟味，“怎么你来了？”
“你抽那么多烟？”党云生进屋，把窗帘拉开，开了窗子，“你搞什么，不来上学，还把自己弄的跟个鬼样的。”
“我乐意。”嘴里叼着烟，“我死不死关你什么事。”
党云生走过来坐在苏青身边，“别抽了，对身体不好。”苏青不答话，闭着眼睛，狠狠的抽一口，把烟吐在党云生的脸上。党云生忍了一下，还是忍无可忍，拿出苏青嘴中的烟仍在地上踩灭，“你这是干嘛呢？这么糟蹋自己？”
苏青懒懒的躺在床上，也不看党云生，“党云生，你说有妈和没妈有啥区别。”
“你疯了。”党云生闻一下，“臭死了，起来洗个澡，换身衣服，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你操什么心。”
“党云生，我妈不要我了，真的不要我了，把我卖了一百万。我就他妈的值一百万。”苏青起来把党云生压在身下，拼命的吸党云生的味道。
党云生愣一下，把手放在苏青的头上，“没有妈，你不还有爸呢么。”
“便宜爸，我活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苏青得寸进尺的趴在党云生的耳边，“他除了我妈还有很多小老婆，不过就我妈一个人给他生了个儿子。妈的。活该他生不出儿子。”
党云生笑了，“你不就是他儿子？”
“我真希望不是。”苏青赖皮的扒在党云生身上，“我那个爸就是一花花公子，是我那个爷爷厉害，让我去德国的就是我那个爷爷。估计我那个爷爷嫌弃我妈，不让我妈进他们家的门。把我弄到国外，再给我妈一笔钱，让我们再不相见，然后我就忘了我妈成了他们家的人。放屁，虽然我也不怎么喜欢我妈，从小到大她都没怎么管过我，可好歹也养了我十几年，我偏不如他们的意，我就是不去德国。”
“那就不去呗。”党云生上下抚摸苏青的后脖根，苏青这人的头发和这人一样，都是硬茬。
“是我妈。”苏青把头埋在党云生的胸前，“我妈要了那一百万，我马上就要去B市了。我那个爷爷的手腕可比我这个爸厉害多了，我怕我拗不过他。”
“那就去呗，出国上学也是好事，等你有知识了，害怕他们。”党云生拍拍苏青，“你从来都不是个怕事的主儿。”
“我不想去，我想你。”苏青的话声闷闷的。
党云生不再说话，他的世界，除了福利院的人，就是苏青，没有了苏青，他也不知道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云生，我们永远是好朋友好不好？”
“恩，我们永远是好朋友。”
“我知道党爱国是你最好的朋友，那我就是第二，我不能掉到第三位。”
党云生无语望天，他觉得有时候苏青幼稚的可怕。“好不好？”苏青摇晃党云生。
“好了，你永远是第二。”
“骗人是小狗。”苏青起身，“我们拉钩。”两个人的小指头勾在一起，“拉钩上调，一百年不许变。”黑色的白色的交织，他们许下了承诺。
那天党云生住在了苏青家，星期天他们玩了一天的游戏机。后来苏青上了一个星期的学就退学了，他最后还是要出国。苏青走的时候全班的同学老师都来送他，同学们都羡慕苏青会出国，苏青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把党云生叫到了一边，“你说话算数不？”
“你不要这么幼稚行不行？”党云生翻个白眼。
“就是你有了女朋友，我也是第二个，除了党爱国，他们都得排第三。”苏青说的认真。
“我知道，都第三。”
苏青满意的点头，“你等一下。”一会拿来一个书包，塞的满满的，“这里面都是我从我那个爸那里要来的，都挺值钱的，到时候你用钱的时候就卖了吧。”
“你怎么和爱国一样，都是钱啊钱啊，再说我也不能要你的钱啊。”党云生不要，党爱国给他钱花，他心安理得，苏青给他钱花是怎么回事啊。
“他的钱能花，我的钱就不能花？”苏青翻脸，“你要是不要我就把它扔了。
“别，这都是钱。给我吧，我找个好地方花。”党云生接了书包。
“那是给你的，你不能给福利院。”苏青就怕党云生给别人花。
“我知道，你放心。”党云生看着苏青越来越啰嗦，“你快去吧，好多同学都等着你呢。”党云生退后几步，苏青被人围住，好多同学自己做的卡片都塞给了苏青。苏青黑着脸，他在班里都冷着脸的，没几个朋友，没想到这么受欢迎。
苏青挤过人群，和党云生拥抱一下，“我走了，我到了那边会给你写信，换了地址和电话要告诉我。”
“知道了。”党云生心里酸酸的，也算是从小长到大的朋友，就这么走了，挺伤感的。
“你哭真丑。”苏青摸干党云生脸上的泪。“去死，你才丑。”苏青大笑的上了车，没在回头。党云生看着车消失，心里空空的。






第11章　11
苏青走了很长时间党云生都反应不过来，他们在一起七八年，突然少了这么一个人心里难受，而且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苏青走了，他在学校里就一个朋友都没有了，周日周六他就去党爱国那里住。
“云生，你怎么不去和同学玩了？”党爱国看着又跑过来的党云生问，自从苏青走了以后，党云生就没什么精神。党爱国平时忙，也没时间陪他，很希望党云生能和他同龄的朋友一起去玩。
“他们都喜欢篮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能做剧烈运动。”党云生每次都用这个借口。实际上是因为他人缘不怎么好。他不喜欢运动，很难和同班的同学打成一片，再加上很多女生给他写情书，更是学校的男性公敌。
“你应该和和你同龄的人多接触一下。”党爱国挠挠头，“你看我这里都是大老爷们的，也没啥玩的。”有玩女人的，不过党爱国可不会和党云生说。
“算了，我就是在你这里呆两天，你要是不欢迎，下次我就不来了。”党云生撇开手中的书，“热死了。”
“我也没说你不能来。走吧，我们去洗澡。”党爱国拿了一个脸盆子。
“热死人了，我上次落在这的背心呢？”苏青走后党云生每个周六周日都来党爱国这里住，东西也基本落了一半在这里。
“我方柜里了，你找了自己跟来。”说着党爱国就先走了，他们只有一个大澡堂，工人多，他要先去占位置。
党云生到的时候党爱国已经脱了衣服站在淋浴下淋水，党云生迷了眼，他不知道党爱国脱了衣服这么有看头。这时的党爱国已经有一米八的个头，宽背窄腰，水珠顺着蜜色的肌肤流淌，沿着曲线的轮廓，水润的肌肤看起来都想咬一口。
“你看什么呢？还不过来？”党爱国转过身给自己头发搓肥皂的时候看到了愣在一边的党云生，“小心点，地滑。”
党云生看着党爱国的腹肌，觉得心里有一把火，难捱的很，赶紧走到党爱国旁边的淋浴，淋了凉水。
“你搞什么？”党爱国顾不上手里的肥皂沫子，“你什么身体不知道，还淋凉水。”
“哎，爱国，你对你弟比对你媳妇还亲那。”旁边一个工友打趣。在钢铁厂，没有人不知道党爱国有一个漂亮弟弟，总来这里住。党云生也算是工人家属，有时候有什么节日活动的，党云生也会弹个琴助兴，所以大家都挺喜欢这个孩子的。
“什么媳妇，净瞎说。”党爱国红了脸。
“爱国，你有女朋友了。”党云生听了不舒服。
“你哥今年都十八了，也该讨老婆了，给你找个贤惠的嫂嫂，就有两个人疼你了。”一些人都来打趣党党云生，党爱国听了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
党爱国帮党云生擦背的时候，党云生悄悄的问，“爱国，你有相好的了？”
“什么相好的，你听他们瞎说，都是一帮爷们，说点荤段子，你是好学生，别学他们。”党爱国小心的用力，他手下的身体白白嫩嫩的，用热水冲一下都泛起淡淡的粉红色，像他吃的红桃子一样好看。
“爱国，你轻点，就是不用搓布，你的手都能帮我搓泥了。”党云生抱怨道，他这身细皮嫩肉的可经不起党爱国当锅搓。
“是么？”党爱国真的扔了搓布，用手在党云生身上搓。党云生就感到温热而粗糙的大手在身上抚摸，心头的火腾的烧的更旺了。
“云生，你流鼻血了？”党爱国惊叫，党云生蹲下身子，没脸见人了，他的下面，好像起来了。
从那次事件以后，党云生再没去党爱国那里，不过他开始好奇自己的身体，找了一些书，知道了那是正常现象，在一天他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后，早晨发现了乳白的东西，他知道自己长大了。
这天党爱国找到学校，党云生在洗衣服，党爱国看着稀奇，“你还会洗衣服了？”苏青走以后，党云生都是拿着衣服到党爱国那里让党爱国洗的。党云生听了红了脸，他总不能说最近拿东西沾到了内裤上，不好意思让他洗吧。
党爱国看看党云生洗的东西，“你这么洗怎么能洗干净。”说着挤走党云生，把洗完的又扔进了盆里，全部从洗了一遍。
“我们现在回一趟福利院吧，院长托人给我们带话，让我们回去一下。”党爱国一边晾衣服一边说。
“嗯，我去拿一些东西。”党云生拿了苏青走的时候给他的东西，和党爱国回了福利院。
最近几年政府改革，都市场化了，没了政府资源支持的福利院迅速的破败，现在福利院已经不怎么收新来的小孩了，除了已经工作的上学的，现在福利院里面还剩下二十二个小孩子，院长为着几个小孩子到处奔波，老了几十岁。
“院长！”远远的党爱国就跑了过去。院里的小朋友听说他们的爱国哥哥要来，一大早就在门口等着，党爱国这几年都有给福利院钱，还时常买一些糖果给院里的孩子，所以院里的孩子都想着他。
“爱国哥哥。”孩子们叽叽喳喳围住了党爱国，“等一下，等一下，都有份。”党爱国买了一兜的糖果，挨个发给小朋友。等下下小朋友都离开，党爱国数了一下，还缺一个，“院长，小喜鹊呢？”小喜鹊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身体有缺陷，双目失明。
周院长红了眼圈，“喜鹊走了，前天早晨走的，走的时候还念叨着你，她被埋在了后山坡上，你去看一眼吧。”
党爱国就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子，那个虽然看不见，但是活泼的吵着听故事的小女孩走了？上次来的时候他还答应要带她去后山，摸摸大树的。
“那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周院长擦擦眼泪，“我带你们去吧。”福利院的护工已经没有全职的了，都是兼职的。
党云生拉着党爱国跟在周院长的后面到了后山的小山坡，那里有个新的小土堆，连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