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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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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火龙的制作也算不上什么技术活，光取材上便相当灵活，单就一束干稻草，一节芭蕉叶，一根棍子，几根绳子再加几柱香就可以了，不过这并不是唯一的做法，还有的用空的竹猪笼做的，但猪笼毕竟比较不好找，所以还是普通材质的更符合大众需求。
蒋王他们一群人就用的最简单的法子做的火龙，一阵忙活后，当蒋卫举着自己亲手做的小火龙时只觉得这高兴劲儿赛过往年每个中秋节。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凡是个事就有终结的时候，小四这年的中秋舞火龙之后，蒋卫便再也没有像今天一样举起过火龙满村子跑了。
不是他不乐意，而是天总是有不测的风云，小五那年的中秋节下了一整天的大雨，再喜庆的节日也经不住老天爷的不作美。而小六的中秋，蒋妈妈以蒋卫已经不是小孩了就甭跟别人趁热闹了的说辞而夭折了。之后上了初中就更不可能了，再加上舞火龙的习俗也在时代的步伐下日渐衰退了起来，就算有心毕竟无力抵住那消逝的情节。
许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蒋卫便一直记得小四这年舞火龙的很多细节，以致多年以后都还能细说一二。
再说，节日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
同理，欢乐的事儿仿佛总留不得似的仓皇着离席的脚步。
“唉，要天天都是中秋节多好啊！”
“就是，如果明天就放暑假就更好了。”
“暑假就没了，还是寒假快点到吧！”
“切，寒假也还要等很久啊，不知道重阳节有没有假放？”
“到时一起去放纸鹞＇1＇！我去年糊的纸鹞可厉害了，飞的可高可远了！”
“今年我要糊个这么大的……”
上学路上，小孩们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语气中似乎都还没从昨天的欢乐中缓过来。
也是，那个年纪的孩子就算再热爱学习的都是巴不得好玩好吃的，这才乐了一晚上连本儿都还不够，第二天就得起个大早地上赶着上学去，其中的苦逼真心不是三言两语能打发的。
回到学校在校门口买了早餐，孩子们就往课室走，身边是三三两两进进出出的学生，有些相识或相熟的都会微挑下巴以示招呼，那时似乎很流行这样的招呼动作，仿佛很帅的样子，于是学生们纷纷效仿，一时间整个校园到处都是下巴抽搐的孩子。
“蒋卫！”
不过当然也是有不按常理出牌的，萧禹就是其中一个。
闻言转身的蒋卫抬眼就看到被簇拥着向自己跑过来的萧禹，他手里除了一袋甜奶连书包都是别人给提的。
“昨天中秋节过的怎样？”丢下身后的一群人，萧禹直径地来到蒋卫面前，目不斜视地灿烂笑问。明明王靳一行人就在眼前，却愣是对人家视而不见，仿佛除了眼前的蒋卫别的人都是透明似的，这样的无视直让王靳气的牙痒痒。
于是不等蒋卫回答，他就一个箭步上前，开口说：“蒋卫昨天跟我们一起舞火龙了，不知道过的多开心！”
“不要脸！”萧禹蔑视地睨了王靳一眼，直接拉着蒋卫边走边说，“我今天去你家玩，我跟妈妈说了，她也答应了，待会放学的时候我跟你一起走，你等我。”
被萧禹撇下的那群人在经过王靳他们的时候同样报以漠视的态度，气的王靳骂了句脏话，其他人也跟着碎碎念了一会。
在座位坐下没多久，老师就来了，今天轮到蒋卫上去领读，所以在老师的监督下，同学们都拿出语文课本正襟危坐地读起课文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大伙都发现梁老师是个知人善用手段高明的老师，就算是王靳这样无心向学的孩子到了她这里，竟然也有了三分的认真，不能不说难得啊。
然而，曾经偏颇的站队却并没有因此而重新洗牌。
在蒋萧同样得宠的情况下，过去一年站在萧禹那边的友人依然押的本庄。或许在他们那里，萧禹的赢面始终比较稳健，站在他这边是绝对稳妥的，便没有意愿站到有王靳的蒋卫身边了。
相较于其他班级，四年一班这样明显的分帮结派算得上是不多见的。
原因并不复杂，在小学的历史里，得宠的男生其实并不多，其他班的老师拿出手的比比皆是清一色乖巧文静好学的女孩子，也就四年一班每次推出来的都是男生比女生多。那时的状况就跟母系氏族一样，男生的地位低微，几乎每个班都有一两个武则天的存在，但武则天再厉害终究是个带着母性的女人，所以就算要搞帮派也是比较温和的。
但蒋萧他们班不一样，这就好比在雄性公社里，那自然是要分领土的。
就算他们本身没自觉，但氏族不会允许这样的局势，就算当时的所谓公社堆筑的不过是同学间的浅薄利益，却丝毫不影响那样局面的形成。再加上小二小三时势的逼迫，四年一班今天这样有些独树一格的局面是迟早的事。
再来纵观古今中外，一旦一个整体被分裂出了党派，那么紧跟其后的就必然少不了纷争。而争斗的结果从来就不缺仇恨，而仇恨的存在往往是与分裂共存亡的，尽管大多时候维护着面上的平和，但一旦导火线被点燃，那可就将会是腥风血雨一片了。
当然，蒋萧的分帮远远不及上述牛逼，但理儿都是通的，就是场面宏大上出了点差距罢了。
况且他们现在和平的紧，连硝烟也不带生出的一丝，不过隐患却是确确实实埋下了，就等着哪个风干物燥的日子上演一幕火光四射罢了。
但这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的蒋萧还好的紧。这不，一放学，萧禹就屁颠颠地跑蒋卫的队伍站队来了。被挤下去的王靳那叫一个恨啊！如果他晓得龟波气功，萧禹大概得粉身碎骨个千百遍了。可惜，他不但不晓得，还必须得自行运转体内周天以防止被人家带来的“气功”给伤个七窍流血。
不得不说，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她能让你自学成才地喜欢上某些人，却也教你自动自觉地讨厌了另一些人。而往往，在这爱恶之间，人渐渐就长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1＇纸鹞：风筝
最近看着《庚月》好不容易从800万的积分变成900万，觉得这个过程怎么就这么艰难呢？再看看版面其他大人的竟然都是上几十亿的时，就忍不住心酸。
唉，这同样写文的，为毛就如此差异呢？看来，在不签约的情况下，我这笔头大概还得加倍努力啊。
☆、第 16 章
对于萧禹先斩后奏的造访，蒋妈妈不但没有意见反而挺乐见的，再说萧禹好像也挺久没来家里玩了，来了也就多张嘴多双筷子，何乐而不为呢？
敦促了两小孩上楼写作业，蒋妈妈就在楼下忙乎各种家务事儿。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做不完的活儿，她都全职在家相夫教子了，却也不见得多闲着，不晓得其他家庭主妇是不是也像她这样？
正当蒋妈妈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二楼两小子也已经拿出作业围在桌子旁写了起来。
王靳本来每天都会过来或写作业或看电视什么的，但大凡有萧禹的地方就没他，是的，是有萧禹就没他，而不是有他就没有萧禹，至少在王靳那里是这么认为的，所以现下就只有蒋萧二人了。
比起蒋卫在萧家的不自在，蒋家对于萧禹而言可能比在自己家还要自在随意一些。
这样的差异到底跟他们的性格有关吧，但性格这种装嵌性的东西需要的零件太琐碎，所以也就不细说一二了。总之，在萧禹那里大概就没有什么是能让他感到陌生尴尬的吧，自来熟的性格或许就有这么点好。
“明天要听写，我们练习一下吧。”
写完作业后，萧禹拿出语文课本对蒋卫说。蒋卫自然是没意见的，他平时也没少跟王靳一起互相默写过，虽然每次王靳不是这个不会念就是那个念的不对。
“那你先默，我考你。”
萧禹一个一个地念着，蒋卫则一个一个认真地默写着。
间隔的时候，他若有似无地看着低头写字的蒋卫，第一次发现蒋卫长的真心好看。
这种感觉对于萧禹而言应该是比较新鲜的，大概打从一开始萧禹在意的就不是蒋卫的外表吧！
但此刻这样的感叹却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蒋卫长的这么好看呢？然后他还不可遏制地联想到了王靳，那个他极其厌恶的人，他是不是也发现了蒋卫的好看？不过此时的他还没有多想其他，他就认为王靳那样的家伙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跟那不要脸的王敏一样，都不是个东西。
“我默好了。”
等了一会也没等来萧禹念下一组词，蒋卫抬起头来提醒道。
“哦，好，还有两个就完了……”
到了两人都默完以后，他们交换了本子互相批改起来，结果下来蒋卫写错了一个拼音，而萧禹却得了满分。
“哇太好了，这次是我赢了，来，背我！”
举着批了一百分的本子，萧禹高兴的不得了。这也算是他们之间不成文的规定了吧，谁比谁高分了，那个人就可以让输的一方做一件事，无论什么事，都必须答应。只是，这样的结果并不常见罢了。为什么？因为大多数时候都是打成的平手，没有输赢，自然就不会有惩罚了。
蒋卫有些懊恼地站起身来，他本来可以得满分的……
被蒋卫背在身上的时候，萧禹笑眯眯地趴在他耳边说：“蒋卫，你可要一辈子别再写错字了，不然下次还得背我，嘻嘻。”
咬咬牙，蒋卫把滑落一点的萧禹往上一托，然后说了句：“不会。”
“写好了？”看到两小子一人手里拿了一个苹果下来，在忙活的蒋妈妈回头问。
“都写好了，我们还复习了明天的小测了！”跳下楼梯，萧禹笑容可掬地对蒋妈妈说，“奶奶，我们可以出去玩一会吧？就在门口巷子里。”
“这么乖啊，去吧去吧，主意安全。”
“姥姥你最好了！”说完，回头拉起蒋卫，“蒋卫，我们走。”
来到外头，萧禹献宝一样从一边裤兜里掏出一个yo…yo，也就是俗称的溜溜球，然后张手就是一甩，那溜溜球顿时流光溢彩开来，看上去炫的很，蒋卫吃着苹果的手也顿住了。
“怎么样，好看不？这球我昨天才拿到的，是我堂哥从市里给我带回来的。”萧禹得意洋洋地一手玩着溜溜球一手吃着苹果，那得瑟的模样就好像他手上溜着的不是yo…yo，而是至高无上的功勋。
那球的确很漂亮，之前放学的时候，蒋卫跟王靳也在回家的路上看到过这样的溜溜球，不过就算是一般的溜溜球也要六七块一个，这样闪烁好看的就更贵了吧。
“给。”
就在蒋卫发愣的时候，那在半空中溜着的yo…yo已经利索地回到了萧禹的掌心，并被递到了他眼前。他不解地抬头看向笑佛一样的小孩，小孩又说：“这个给你，我还有一个。”
给他？真的给他？
天知道，那是何其大的一种诱惑啊！
对于任何一个小孩而言，这绝对是无法拒绝的天上掉馅饼般的美事。这不，蒋卫眼睛都有些直地瞪住的那球了。
“拿着。”
“……”
蒋卫无声地把球接过来，几近虔诚地紧凝了半天，然后才照着萧禹之前一样展手就是一甩，球顿时就在半空中光芒四射开来，五光十色看上去迷幻极了，蒋卫都几乎痴迷一般注视着眼前的球。随后一旁的萧禹又掏出了另外一个球甩了开来，一时间，傍晚的小巷陡然霓虹如城中闹市。
玩了好一会，蒋卫终于把球收回手中，然后无声地递还给还在乐个不停的萧禹。
见状，萧禹不解地问：“怎么了？要交换玩吗？”
摇摇头，蒋卫解释：“还给你。”
“为什么？我不给你了吗？给你了就是你的了，不用还我。”
“我不要。”
面对蒋卫的决绝，萧禹登时有些急了，连忙把自己的手往背后藏，焦急地说：“为什么不要？你不要那我也不要，你拿起扔了算了。”
被萧禹这么一威胁，蒋卫忍不住轻皱起双眉，黑溜溜的眼珠子目不转睛地钉在萧禹脸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面前的萧禹同样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仿佛只要他一有什么举动就准备立马撒腿开跑一般警惕着。
憋了半天，蒋卫终于眨眨眼，说：“我不能要别人的东西。”
是的，蒋妈妈曾经因为他拿了别人给的糖果时狠狠打过他的手板，那时他还小却是一直记得那锥心的痛，以及那撒了一地的糖果。
“我又不是别人！”萧禹也火了，他可从来没有给过谁这么好的东西，平时要给谁一颗糖，别人都得高兴个半天，怎么蒋卫就这么不知好歹，真是气死他了！
“我不要！”蒋卫闷声说，好像也是满心的懊恼，二话不说把溜溜球放下就跑了。
“蒋卫！”看了看地上的溜溜球，再看看跑走的蒋卫，萧禹气的跺脚，恨恨地瞪了地上的球几秒就毅然捡起来追了过去，从屋里闻声出来的蒋妈妈只来得及看到他们跑远的身影。
那晚，蒋爸爸下班回来的时候，萧家正好打电话过来了。
家庭固定电话在那个年代可金贵了，蒋妈妈还记得当初装电话时竟然花了一千多块，这样的天价在后来谁曾试想？不过其时蒋爸爸为了在外打拼时能及时得到妻儿的消息还是毅然让人给装了一部，那也可说是南苑最早一批有电话的人家。也是，一千多块的电话，有几家真的能负担得起？
彼时，蒋爸爸正在二楼跟萧爸爸唠叨着有的没的，蒋妈妈则在一楼准备上菜开饭，那两孩子则并肩坐在门槛上。
手里把玩着溜溜球的萧禹不时会鬼鬼祟祟地偷瞄一旁的蒋卫一眼，那小模样鬼祟得可爱，在身后看着的蒋妈妈心里忍不住暗笑却默不作声地由着他们闹。
“……蒋卫。”
“……”
“别生气了……”还未变声的嗓子听起来特别的奶，尤其还是撒娇一般的语调，听着就更加教人心痒难耐，“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不要就不要了好不好？”
萧禹最怕就是蒋卫生气了，他生起气来不像自己那样大吵大闹更不会像别的人那样发疯打骂，他只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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