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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铁匠手札-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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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顶棚的流苏在风中轻轻晃荡着,却传来一丝不详的感觉。



“请火鸿君试剑!”我听到了陈叔的声音。



陈嫂忙拉着我挤进人群中,我见到陈叔正跪着,手中托着一块红布,一把锃亮的铁剑正躺在那块红布上,铁剑是周身被红布衬得像吸足了血的血蛭,被阳光照得发亮,陈叔的脸还是赤红的,他的胸膛在一起一伏,手上的青筋鼓鼓地暴着。



我见他抬头,满怀希望地看着站在马车前的人。



火鸿君今天穿着便服,头上没有戴紫玉冠,长发却依然整齐地披在他的袍子上,他站得很直,双手背在身后,他的唇紧紧地闭着,和那天我在马车上见到的一样,可他的眼睛此时是睁开的,他看着陈叔,目光中却没有一丝情感,他慢慢转了下眸子,旁边的小厮就接过陈叔捧着的剑,把它交到了火鸿君的手中。



“你说,如果这把剑不能斩铁,就自愿将你的头颅奉上,是吗?”火鸿君开口道,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却带着不容人否定的威严。



陈叔狠狠地点了一下头,“若小人敢欺骗火鸿君,愿受惩处!”



我感觉到陈嫂抓着我的手突然攥紧了,我见她惊呼了一声“不!”,但那个字却消失在她太过激动的嗓子里,以致于什么响声也没有。



我的手脚也开始冰凉,看着那个男人,我感到一股寒气从我的脚底冒了出来,而不知真相的陈叔,现在依旧信心满满地跪在那儿,等待着火鸿君的检验。



侯在马车旁的几名小厮飞快地拿来了一根铁棍子,那棍子足有碗口粗细,他们一人一端地持着,扎好马步。



火鸿君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手上的铁剑,他的浓眉微微蹙着,慢慢地走了几步,来到小厮架好的铁棍子前。



他将剑举高,对着阳光看着什么,此时我能很清楚地看见他漆黑的眼睛,还有抬高了的棱角分明的下颚,同时我看到了铁剑剑身上一端不太一样的色彩。



这个情境十分眼熟,我突然想起来了,每次打完铁剑,爹都会把它用水润湿,再对着阳光照照,他会指着剑身中透过的一小块稍微淡一点的圆点跟我说,铁花啊,看到没有,如果铁没有打好,里边还有这种大的气泡,那这个铁器就比泥巴还不如。



我看到了那铁剑上淡淡的圆点,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爹丢进废弃篓子里的铁器都要大。



火鸿君拿着剑作势在铁棍上敲了一下,抬起,又敲了一下,清脆的碰撞声接连从交合处传出,我看见他的眉头越蹙越紧。



“等等。”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声根本不像是我发出的声音从我的身体里冲了出来。



迟了,只见火鸿君一手握着剑柄,一手握着剑尖,一使力,一声清亮的响声过后,铁剑就断成了两截,咣当两声掉到地上。



周围的人全都吓得惊叫起来,一直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陈叔突然瘫软在地上。



“主公!”旁白的小厮吓得忙上前想看看火鸿君的手,他却缓缓地举高了手掌,示意他们退下,他头微微朝我这儿转了一下,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我和陈嫂都吓得喘着粗气,火鸿君似乎也没有要我把话说下去的意思。



“献剑的人很多,可敢拦路截我的马车却用那么一把糟糕至极的剑来愚弄我的,你还是第一个。”他缓慢地说道,从一个小厮的腰间拔出一把长剑,慢慢地走向陈叔。



我看到陈叔吓得脸色发白,他的神智总算是回来了,刚刚眼神中的自信被火鸿君一下子截成了两半,他的身体像个筛子般不住地抖动着,厚厚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明明试过了的……我明明……”他再一抬头,火鸿君已经将剑抵到了他的喉咙,他吓得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不要啊,这是个误会,求求您不要杀他……”陈嫂一下子跌了出去,拦在丈夫面前,不住地向火鸿君磕着头,“他把我的打鸭棍当成了铁棍……”



陈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一个小厮拖了开去。



我看到陈叔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火鸿君的眼睛也开始慢慢眯起。



“三个月,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一定能打出您要的剑来!”我从人群出跑出,一下子跪在火鸿君面前。



火鸿君又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蔑视,他自然不会相信我这个女孩能造出他要的剑。



“你是什么人。”他将手中的剑交给旁边的侍从,走到我面前。



他高大的身躯站在我的面前,我仰头看去,太阳已经被他完全挡住了,他的脸上满是阴霾,我只看到他面庞上深深的轮廓,还有在我眼前荡来晃去的一枚玉佩。



“我是……铁铺里的伙计……”我结结巴巴地说。



我看不清他的面容,更不知道此时他究竟是以怎样的表情观察着我,我只觉得炎热的风一直在我耳边吹过,我跪着,僵硬地一直仰着头,耳边是那些旁边者的窃窃私语,那些小声的话一句句都真切地从四面八方钻进我的耳朵里,我咬着唇,才能让自己的脑子知道现在自己在做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我眼前的光线突然亮了起来,火鸿君对拿剑指着陈叔的侍从摆了下头,陈叔喉头的剑总算是放了下来。



陈嫂吓得哇地大哭起来,抱着吓傻了了陈叔口齿不清地说些什么。



“狐岚,帮我记着,三个月后,如果他们没有交出铁剑,你该知道要做什么。”火鸿君对着站在马车另一头后边的人说道,接着上了马车。



“是。”一个男声道。



那个名唤狐岚的男人从马车后方饶了出来,等我抬头时,只瞥了到他着的一身青衣,他没有回头看我们一眼,青色的素衣像云一般在空中轻轻一抚,就上了马车。



我没有看到他的相貌,现在回想起来,若那时候我就知道他是谁,也许我的人生会完全不一样。



四名车夫一扬鞭子,巨大的马车扬尘而去。



我跪在地上髌骨像被抽干了似的,想起来扶陈叔陈嫂,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刚刚围观的人们现在围到了我们周围,将前方的路遮得严严实实。



“老陈头啊,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造了这么把剑也敢到火鸿君那儿去邀功,多亏南无菩萨保佑啊,差一点你人头就不保啊……”一个男人扶起坐在地上的陈叔,说道。



“亏得你家的伙计,这姑娘真是胆大。”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女人边帮陈嫂拍打着身上的土,边看着我。



陈嫂还在小声地哭泣着,她的眼眶全部哭红了,陈叔现在也反过来安慰着她。



我透过人群朝火鸿君离开的方向看去,除了宽敞的大街还有漂浮的空中的一抹黄云外,连马车的轮子也看不到了。



“哎呦我的老天爷啊,总算又回来了。”陈嫂一路上不断地骂着陈叔,骂完了又哭一阵,哭累了再上去揪陈叔的胳膊,陈叔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陈叔一回到铺子里就把门前的木板一块块竖了起来,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头垂得更低了。



“当家的,你现在愣在这儿干什么呀,我们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你要是那时候不打出铁剑来,不只是我们,连铁花的脑袋也一起没啦!”陈嫂说着,把那些长长短短的打铁器具往他面前一丢。



我也闷声坐在那儿,三个月的时间只是我胡乱编的一句话,谁知道能不能打出那把剑呢,陈叔陈嫂暂时拣回了一条命,可陈叔研究了那么久没有打出的剑,我又能……



我胃里翻江倒海般地难受,陈叔和陈嫂还在吵着嘴,他们一会儿说收拾包袱离开为好,一会儿说想个什么办法把火鸿君隐瞒过去。



那些画符中的小鬼现在似乎龇牙咧嘴地绕在我的周围,他们把我的头弄得非常痛,我死命地想,可脑子却空白一片,没能想出一个靠谱的主意。我回想着爹曾经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但现在回忆就像闭紧了一般。



我看着火架下烧得还有些火星的煤炭,把手指放在嘴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这才回过神来,陈嫂看了我一眼,上前开了门。



门外是两个穿着盔甲的士卒,他们从一个袋子中拿出一捆竹简,给我们看。



我看到上面写着,由于齐军最近蠢蠢欲动,急需大量铁器制造原料,因此在金陵的每户人家凡是愿意出人去矿场的,每月能多拿一石的粮食,在竹简的下方还落着一枚豹印。



两名士卒示意地看着陈叔,陈叔摇摇头,他现在没心思去赚那一石的粮食。



“是火鸿君亲自颁布的命令,每户人家能拿足一石粮食。”一个士卒又重复了遍。



陈嫂别过士卒投过来的眼神,还是摇头。



两名士卒见状,转身刚想离开,我便站了起来。



“我愿意去。”我说,又转身看看陈叔陈嫂,“那样也许能够早一天造出那把剑。”







 沙子和孩子的问题



沙子和孩子的问题我跟爹去采过矿石,在北山角的山谷中有一种石头,上面有一些被泥土覆盖了的赤红色的小疙瘩,爹要打铁就得先去那儿采上一堆的赤石,把上边的尘土洗干净之后,再把一些黑色的块状东西磨成粉末,在炉子下方一层层交替铺好,经过一阵煅烧后,红彤彤的铁块才会出来,那种石头在山谷中非常稀有,等挖掘完了爹就会满山地再去寻找,他总嬉笑着说,如果有一天,北山上的石头都被采完了,那他的铁铺子就开不成了。



记得每次我一发现那种隐藏着的赤石就十分兴奋,可今天被带到了采石场,我才知道爹生前一辈子采的赤石也我没有这里的一小片土地上的多。



太阳猛烈地射在那些石块上,我一下子就看到那些赤石镶嵌得到处都是,多得像蚂蚁般的人正在这片山谷中来来往往着,几百个人拿着凿子将赤石一块块地弄出来,再熟练地丢进篓子中,挑着扁担的男人们带着两大筐赤石将它搬运到另一个地方去,他们光着的脊背上汗水急速地往下流淌着,几个穿着素布面料的人拿着鞭子站在高一些的岩石上,指挥着他们的行动。



“快些去干活!”带我来的那个士卒道。



我点点头,离我近些的地方正放着一副空担子,沉甸甸的两箩赤石等待着人来搬运。



“等等等等,你要干嘛。”那士卒一下子拦住了我的去路,指指与我反方向的地方,我顺着他的手势回头看去,只见到一座矮矮的小屋,里面有些妇人正忙碌着什么。



“去帮忙做饭,再过一个时辰就是休息的时间了,那些人可是都累趴下了。”士卒不耐烦地将我往那小屋的方向推。



我傻了眼,我倒乐意去跟那些男人干一样的活,大不了累一些,第二天醒来就没事了,可让我去做饭,会有什么后果我就真的完全无法预料。



“一个女孩子家,不指望你来做饭还指望你干什么。”那士卒瞪眼看着我犹豫地走向木屋,猛地一甩鞭子,“快点!”



虽然木屋有一片横梁遮天,但里边的炎热并不比外边好多少,里头聚集着几十个女人,正切菜的切菜,烧火的烧火,她们丝毫没意识到有人进来,而专心地搅着大锅里的汤。



“啊呀,我怎么忘了加萝卜进去!”靠近门口那个大灶的女人突然叫道,她头上缠着蓝布白花的头巾,眉目挺秀气。



她看到了我,忙抓了一个萝卜甩到我身上。



“快点,把这个切了!”她道。



我连忙点头,眼睛一瞥,就看到旁边放着一把刀,我熟练地拎了过来,把萝卜放在案板上。



我两手举起刀,狠狠地砍了下去。



只听嘣地一声,那瞬间断成两截的萝卜以极快的速度朝案板的两端飞了出去,稍小的那头冲到了煤堆里,一下子全黑了,大的那一头却没这么好运,直接掉进大灶里,扑腾起一片滚烫的水花,那裹着蓝布的女人呀地惊叫了一声,水花不顾一切地朝她身上扑去,我站在那儿,看到女人手中的大勺一下子沉没在汤中,她迅速地拿起一瓢凉水猛冲自己的手背。



这一响动引得木屋里的所有人都往我这边看了,我手中还拿着那把刀,再一看,桌上那块沉重的案板也裂成了两半。



我突然想到娘交代过切菜时要用少一点力道,并且一只手要扶住待切的东西。



“你连菜都不会切,来这儿做什么。”蓝头巾道,她拿一根筷子将在锅中翻滚着的萝卜一下子夹了上了,夺过我的刀,飞快地将它剁成了一个个小块,又丢回锅里。



“我,我可以帮你们搬这个。”我指指放在一边有与我齐腰高的大木桶。



蓝头巾挑眉,她将锅中的汤一勺一勺地倒在桶中,“等里边盛满东西再说吧,谁也不愿意搬这个。”



其它的女人们听到这句话,忙低头忙自己的事去了,原本站在木桶旁的几个妇人跳着脚抓了些材料摆在案头上切着,不再看那个木桶。



“一个个都是这样。”蓝头巾擦了一把汗,我这才发现她在这群女人中算是个厉害的角色。



蓝头巾一手抓住木桶旁的把手,示意我抓住另一头。



我很轻松地将那一头拎了起来,我们一同将木桶移到屋子的外边,在汤上漂浮着一些葱花,绿绿的将白色的汤衬得煞是好看,带着香味的雾气一出门便朝空中弥漫开来,离我们近些的一些人鼻子动了动,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我发现蓝头巾的嘴巴一直抿着,她身子越蹲越下,几乎走不了几步,于是我接过她那边的那个把手,一使劲,一个人将大桶的汤水扛了起来。



蓝头巾愣愣地站在一片石砾中,看我捧着那桶东西,好半会才拿着她手中的勺子跟了上来。



将那大桶的汤放到中间较平整的一块地上后,后边的几个妇人又抬来一个桶子,一揭开,桶里白饭的味道使劲地往我鼻子里钻去,我瞧见远处那几个穿着素袍子的人双手挥动着喊了句,“开饭了!”



一瞬间,原本好像黏在山谷石壁上的那些小黑点像跳蚤般一下子全抖落了下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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