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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媚-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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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原来,乌木齐带我来此,还是为了吸引住夏候商的注意,目地却是为了顺利劫走江紫初。

他成功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一剑刺入夏候商的肩膀,引得八骏拼了命的想前来营救,可对手太多,仿佛杀之不绝,他们始终不能突破包围圈,小七小六被人控制,两人远远地担忧地望着我,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无能为力,乌木齐当真想杀了他,我从他的身形剑势之中看清了浓浓的杀机。

可是,他却一个虚势,急退几步,来到我的马车旁,笑对夏候商道:“月余之后,本王便会成亲,我可不想在新娘子眼里变成一位只知杀戮之人,宁王殿下,在下和你就此别过!”

夏候商大恸,不管肩上鲜血直流,大声道:“你说什么,什么成亲,你和谁成亲?,

乌木齐笑道:“宁王殿下若想知道,何不亲赴草原一游?在下必扫塌相迎,倒屐来接,迎候宁王大驾。”

好狠毒的计策!

他终是不敢在天朝境内杀人,却用这样的方法想将夏候商引去西夷?我有一些后悔,将自己陷入了险地,让乌木齐有机有乘,可不这样,我又怎么能救得了夏候商?

这一步接着一步的计谋,当真让我与夏候商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想必是君楚禾与乌木齐两人共同相商的吧?

我看见夏候商目眦欲裂,朝着乌木齐冲了过来,可围困八骏的人已然四散,八骏冲上前来拦住了夏候商,乌木齐则一挥手,那五彩艳翎的勾刺箭又搭在了四周围的暗卫的弓上 ……而夏候商,他脸上冷利而狂乱,欲冲破八骏的拦截上前,只可惜,他的功力大不如从前,加上肩头受伤,终不可得,被八骏钳制得死死的。

乌木齐叹了一声:“撤了吧。”

马车便动了起来,四周围的暗卫无声无息地退走,车帘却是半开半闭,我眼见着他挣扎着想从八骏手里挣脱,脸色涨得通红,可却只能看着我一步一步渐行渐远。

灰白的院墙终于挡住了他的面孔身形,要隔多久,我才能再见到他?

马车急驶之间,有人影倏地穿过车帘坐在了我的身边,他伸手解开了我的穴道,道:“君辗玉,你瞧,本王对你是不是很好,为了怕你伤心,竟然不舍得杀掉你的情人呢!”

“王子说错了,他不是我的情人,是我的相公。”

“随便什么都好,他是你的前相公,本王将会用草原上最为盛大的场面来迎娶你,君辗玉,西疆的战仙,将是我乌木齐的妻子,这岂不是西夷与中原交战多年之后,西夷取得的最大胜利?”

“王子恐怕忘了,贵族与本朝定下的,可是友好同盟条约,王子还在乎多年前的输赢吗?再说了,我这名战仙,现如今不过是一个废人,于王子又有什么帮助?”

他望着我,车厢之内光线极暗,可他笑起来却是如醇酒一般,让我怔了一下,不明白他笑成这样什么意思,只听他低声道:“君辗玉,知道你是一名女子的时候,不光是夏候商心中高兴,本王心中也高兴呢。

多年前你搅黄了我的婚礼,其实……我是有些感谢你的。”

我淡淡地道:“王子感谢的方法当真奇特,用的竟是这种方法,以我为饵,引来四方惊动,可不知王子劫持了江姑娘,要她做你的正妃还是侧妃呢?”

其实,我气愤之下,不过如此一说而已,可我瞧清了他眼里一恍而过的怔忡,心中不由一惊,我猜到了他的想法?他真有将江紫初纳为妃子的打算?

那可真是有趣了,他两位身边人都是劫来的,连娶妻都发扬了西夷的光荣传统,无抢不媚

“劫持江紫初,自然有本王的打算,可目地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辗玉,本王唯一想娶的人,便只有你。”

我听了感觉极为好笑,

他和夏候商一样,都说过这句话,可从他的嘴里听来,这句话却成了一个极大的讽刺,他的野心与手段都表明,他与君楚禾在一起在利用我,利用我引来夏候商,利用我来维系两人之间的关系,或许还有更深一层的理由,可他眼里还仿佛带了几分真情,神情让人看来极为认真,让我感叹此人倒真是天生会作假的第一人。

“王子还是下车吧,车厢太小,两个人同坐我,我感觉有些吐不过气来。”

第一百七十章 车厢冷

车厢内的空气骤然变冷,仿佛有冬日漫雪飘落面颊,传过来的,全是冰冷之意,他眼里又有了那种狂怒之色,手指捏得咯咯直响,我听到了关节咔咔之声,将手肘支在车窗之上,笑道:“王子,如果有怒气,发泄出来较好。”

其实我很怕他一怒之下一掌将我拍了。

可这人一向多疑,凡你叫他做的,他必不做,所以,他只笑了笑,却忽地一把抱住了我,嘴唇顺势贴了上来,双臂将我箍得极紧,在我的嘴上辗转吸吮,我大怒,只感觉他的嘴唇冰凉冰凉,仿佛夏日毒蛇一般  ……可我挣不脱他,只得冷冷地任他用唇舌攻城掠地,他终于放开了我,直视着我的眼睛:“君辗玉,你……要我怎么做  ……”

他揭开帘子走了出去,骑上自己的马,我听得他在外用马鞭发狂地抽打着乌骓,大声地道:“尽快出关!”

想必有了君楚禾的相助,他们几乎是没有受到盘查便出了关。

接下来,便是一连几十日的急行军,马车上的马换了好几拨儿,乌木齐没有再来打扰我,给我送饭食的,都是小六小七,可他们都被禁制住了哑穴,内力也如平常人一样,想必也受到了禁制,送饭食之时更是限定时间,时间略长一点便有人催促,他们没有办法和我交流送信,车窗的窗帘在行走的时候被钉死了,除了休息之时有时会揭开之外,我整日面对的,便是车壁与车帘揭起之时偶尔可见的草地,小六小七也与我一样,坐上了马车,想必也得到同样的对待……到了后面,乌木齐发善心让我走出来,所处之地。便是不能辨别方向的茫茫草原,只能见远处一望无际的碧草蓝天,如果能辨别方向有明显的山峰叠峦之处,他是绝不会让我下车的。

每次我下车行走,虽有小六小七沉默无声地陪在我的身边,但我也能感觉到他远远地射过来如狼般的光芒,为了尽力忽视他的目光,有时我便哼起了《朱色烈》,就着落日余晕,蓝天碧草,也许只有这样,我才略微攒聚起一些勇气,以迎接往后孤立无援的日子。

我一向都很明白自己,虽有一些智慧,却不是战无不胜那种人,如果身边没有这样兄弟帮忙,也许早就身首异处了,可我身边只剩下了小六小七,且皆受禁制,离边境越远,便代表着能调动的人越少,离我熟悉的环境越来越远,身处乌木齐的地盘,我便更成了鱼肉,他为刀俎,可我如若想知道,君楚禾到底和他做了什么样的交易,却唯有深入虎穴才行。

我一直弄不明白,君楚禾为什么会放弃天朝给他的无尽荣耀。而与乌木齐相勾结,让他可以置君家将于不顾,置我这个女儿不顾?

他求的,到底是什么?

可我们一路走来,我再也没见过他,有时我特意对乌木齐提出想见见父亲,他也概不作答,只笑道:“在我们成亲之时,你自会再见到他的,放心。”

越往草原深处走去,天气变得越冷了,有时白天暖阳照身,到了夜晚,便会寒意刺骨,到晚上宿营之时,乌木齐令人在我身边燃了无数的火堆,又用极厚的貂皮铺底作被盖在我的身上,但我依旧感觉到冷,而越到草原深处,便越容易感觉犯困,往往当天晚上睡着了,便有一种再也不想醒来的感觉。

小六小七感觉到我身体的不妥,有时便无论乌木齐的侍卫们怎么打骂都不肯离开我的身边,要我坚持,他们才肯走。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身上的毒不是清除了吗?有的时候,我还能感觉丹田之中隐隐有内力流动,可那种困意却越来越深?

到了后来,我的车厢被换成了极大的,能让人舒服的躺卧于上,车厢之内垫上了极厚的貂皮,我便每日睡在上面,连有时的下车放风都不愿意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原本来到这熟悉的草原,我曾在上面跃马奔驰,肆意妄为的地方,不存在什么气候不适的问题,乌木齐却是不闻不问,中途也没有请一名大夫为我看看,只是不断催促加快速度赶回王庭,我不知道经过了多少的时日,只觉太阳升起又落下,有时醒着的时候阳光尚挂在头顶,可一觉睡醒,便已然月朗星稀了,如此日夜赶路,终于深入了草原内腹,来到平远城下。

我们到达之时,正值深夜,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人从梦中推醒,睁眼一看,久未来讨厌的乌木齐坐在我的身边,车厢内挂了一颗鸽蛋大的夜明珠,他的面容被那夜明珠一照,当真莹润如珠玉一般,他手里拿着一件紫色裘毛披风,披风上的毛根根而立,毛尖在明珠的照射下莹玉透明,仿有光亮透出,我心里一动,莫非这便是那紫玉裘?想当年我与小七几个潜入城内抢新娘子之时,听闻过可汗将此裘赐与乌木齐为新婚礼物,此裘用极为罕见的紫貂皮制成,更是只取其腋下两寸之处的皮连缀而成,风吹毛更暖,雪落自消,雨浸不湿,更重要的是价值连城,只此一件,当时就想顺手牵羊了,却没有找到,如今这紫玉裘触手可得,当然也就没了那兴致。

此人脸皮极厚,男女授受不亲那对他来说讲了也白讲,我也没那么多讲究,再说身上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只把此等情景当成当年领兵在外,宿营于野了,所以,我坐起身来,头上钗落鬓垂,问道:“这就快到了吗?”

他望着我,眼眸之中有一时的迷惑,却是用手指将我面颊旁的散发挑起,放至嘴边亲了亲,低声道:“绿云斜坠,宝钗欲垂,慵开娇眼,倦起犹懒……你总叫本王迷惑,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我将发丝从他手里拉出,淡淡地道:“王子不是叫我起身,告诉我将到了吗?”

他却是将发丝绕过的指端放于鼻端闻了闻,仿佛意犹未尽,我心想我都好些日子没洗头了,你摆出个如此深情似海的样子,想调戏于我,也真难为你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临桑城

他欠过身来,伸手将车帘打开,我便看清了那座由巨大的青石砖砌成的隐于黑夜之中的临桑古城,城头四角有巨大的牛皮灯笼,我们渐行渐至的地方是东城门,城头的点将台沥沥在目,一杆旌旗插于其上,旗上的黑鹰标志仿佛要破旗而出,沉重的吊桥在看见我们行近之时便在缓缓放下,隔得老远,都听得清楚那吊桥放下之时的卡卡之声。

城头呼的吹响了号角,城头灯笼忽地出现无数的灯笼,照得城墙城下有如白昼,有两列人马从宽大的城门处迎了出来,女子头戴云纱帽,脚穿鹿皮靴,辫发盘髻,窄袖金珠,男子则是裘皮小帽,弯挎金刀,列于吊桥两旁,皆是九人。

我知道,这是西夷王室迎接外客的最高礼节,当年龟兹王远道而来,用的也不过这九天九地之礼,那两边站立的九位青年男女,并非一般的普通侍者,却是西夷世家之子侄,日后有资格承继家主之位的,如此换上礼服迎接,却是表示了西夷王室最崇高的礼遇之意了。

我着实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受如此大礼,想当年,我与七星可是闪躲着趁夜晚无人之继偷偷披墙而入的。

马车经过吊桥之时,我看清了立于两旁的那九子九女,当真个个风华超卓,意气风发。

“他们来迎接未来世子妃的……”乌木齐在我耳边轻轻地道。

“是吗?可我困了……到了宿头便叫我吧。”我应了一声,便倒头向床榻之上歪了过去。

他一把拉起我,将我揽在怀里,冷冷地道:“君辗玉,你是聪明人,也别做什么蠢事,夏候商的寿命长短,可就取决于你。”

我笑了:“乌木齐王子也是聪明人,他寿命的长短虽能引起我的关心,也如若超越了我的底线,大不了我便陪着他罢了!”

我们两人相视对望,就如当年提刀对战之时。

他眼角尤有笑纹,眼神已变得冰冷,可转瞬之间,那冷意便融化了,轻声道:“你的鬓发乱了,小时候,我常常帮姑姑梳头发呢,姑姑爱漂亮,喜欢梳中原的发髻,连带着我也学了不少,等下要拜见父王,你这样可不行,就让我来为你梳个发髻吧。”

对这样的赖皮狗,我也颇无能为力,明明激得他火冒三丈了,可转眼之间,他便火气全消,轻言软语,全不着力,我暗生警意,深感此人恐怕是我最大的敌手,可称得上枭雄,能屈能伸,又能趁隙而为,想当初我不过透过落日霞的身份告之他那银铠的破绽,他便自行设计,暗中布网,更是不惜自伤其身,便太子落入陷阱之中,虽然有小七以慕容归的身边在他身边出谋划策,但他真正听进去了几分?还原本他就谋划周密,小七的出现不过锦上添花?

君楚禾捡了和他联手,可不知是福还是祸?

两人不知道最终是谁吞并了谁?

思虑之中,我便感觉头上的钗环被取了下来,他从车厢暗匣处取出银梳,慢慢地梳直了我的头发,手势极为轻柔,又取出一琉璃小瓶,往手上倒了头油,抹在我的头上,顿时整个车厢飘满了清新淡雅的花香,我心想,这么多天没洗头,他只怕惯会扮作情深款款,也受不了我头上的味道了,倒点头油来冲淡一下,也扮得下去一点。

我可不是那什么越不洗身上越有香味儿的女子。

反正此人脸皮厚,能屈能伸,什么苦都能受,他愿意扮就让他扮下去吧。

他的手势倒是极巧的,几绕几转之下,倒真给他梳成了一个瑶台髻,云鬓高堆,青丝浅垂,再插上翠绿钗环,看着银镜中的自己,除了脸上睡出来的红印子很不协调之外,其它一切皆很协调。

他从背后拿出一外包袱,笑对我道:“此件五色纱裙,倒正能配合你头上的瑶台髻,在车厢之内换了吧。”

我道,“王子要看着我换?”

他哈哈一笑,:“如你邀请,却是本王的荣幸。”

我心想如果他当真想如此,我倒是无计可施,我一向信奉好刚要用在刀刃之上的信条,不愿意因此等小事和他大费力气,于是道:“如果我不愿意,王子是不是准备亲自动手替我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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