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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赋-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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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踪可以跟着一起去。”萧云一语道破天机。

薛子立即变脸,眉飞眼笑的,欲盖弥彰得连李影踪都觉得羞愧了,可他脸皮太厚,一点都无所谓。

“云少,我们走开了,那群弟兄怎么办?”李影踪问道,毕竟一百号人物,群龙无首,易出乱子。

“这一点别担心,我有个朋友会来,他接手。”萧云轻声道,这妮子很不错,心思细腻,很周全。

“谁呀?”这句话,是这一对神仙眷侣异口同声问出来的,果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萧云后仰坐在车顶上,凝视着那抹残阳如血,缓缓吐了一个烟圈,微笑道:“他叫弘历。”

——————

夕阳西下。

这一片湖泊宽广无边,与长天一色,正是名闻天下的洞庭湖,水波荡漾,金光粼粼。

湖中有一个小岛,不足100公顷,原名洞府山,传说舜帝的两个妃子娥皇、女英就葬于此,屈原在《九歌》中称之为湘君和湘夫人,故后人将此山改名为君山。夏风吹来,轻拂着簌簌芦花,美得犹如置身仙境,岸上渺无人迹,一只水鸟远远的展翅飞过来,落在了岸旁系船的木桩上。

这里本就是一个荒凉破败的渡头,在小岛的大后方,只是湖周边的一些老船家还会驾临此处。

此刻,停着今天的最后一班渡船,跟其他渡船不同的是,这艘渡船靠的不是马达,而是人力。

摇船的艄公是一个连胡子都已斑白的老头子,风烛残年的模样,让人担心他是否会随时驾鹤西去。

四十年来,他每天都重复着同样的工作,从对岸摇过来,再摇过去,载着那些猎奇怀旧事物的游客。

生命中,已经没有多少事情能令他笑逐颜开的了,除了酒,哦,对了,还有赌,他很喜欢赌。

可今晚却打破常规,他对天发誓绝不会去村子里的小卖部里赌牌九了,因为船上有一个奇怪的人。

这是一个青年汉子,一身黑色棉布大褂,一双黑色帆布鞋,像民国穿越来的异客,样子老实,厚道。

艄公老头不待见,因为每次见到穿着一身黑的人,运气一定会很黑,连身上最后一块钱都会输精光。

青年汉子不知道自己会这么讨艄公老头的厌恶,只是规规矩矩地坐在船尾的一个角落里,垂着头,看着自己的鞋,那双已经很破的帆布鞋,不晓得他踩过什么地方,鞋底的边沿粘着不少红泥,他的膝盖上平放着一个布袋,也是黑色,很平凡,没啥特别之处,可面上的那幅图案则令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画着中华三大奇书之一,袁天罡《推背图》的封面。;

船离岸,泛伏湖上,逐渐融入趋近淡红的暮色中。

船上的其他游客正拿着各色相机,争先恐后地拍下洞庭湖渔舟唱晚的美景,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

青年汉子本性似乎并不离群索居,而是他实在太害羞了,他不但老实,而且很害羞,像个大姑娘。

甚至连一伙经常在洞庭湖一带出没作案的水贼跳上船的时候,他也没有抬头去看一眼,依然如故地低着头,渡船上的其他游客就没他那样没心没肺了,惊慌失措地尖叫,尤其是女性,几乎是到达了崩溃的边缘,哭声响彻云霄,可惜,这里是湖中央,两头不到岸,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六个水贼从一艘快艇上跳了过来,手上的刀明晃晃,在残阳垂死挣扎的最后一束光下,寒光柝柝。

艄公老头哭丧着脸,显得更苍老,轻声道:“阎罗哥,我这个月不是已经交了走船费了吗?”

“交是交了,可太少,五百块钱,还不够我一晚上叫个小姐。老头,我活阎罗虽然书读的不多,没多少文化,但也常听人念叨一个成语,见风使舵,有些事情不能太死板,得实事求是,对吧?哥们最近手气差,连输了一个礼拜,老底都快赔进去了,缺钱花,今天听说你这船来了几个香港客,想借贵宝地求个财,不过,老头,你放心,我活阎罗是个敢作敢当的人,也是一个讲信用的人,收了你的钱,就不会让你难做,我向你保证,绝不在你这船见红。”那个被尊称为阎罗的水贼望着满船羊入虎口的待宰客,露出了一个豺狼虎豹般的奸诈笑容。

艄公老头回天乏力,摇头叹息。

而船上的男人就在瑟瑟发抖,女人在悲伤流泪,身上带的钱财越多,抖得越厉害,泪也流得越多。

那几个香港客人更是面色苍白,心如死灰。

只有那个奇怪的青年汉子还是垂着头,看着自己的帆布鞋。

忽然,他看到自己黑色帆布鞋的旁边多了一双棕色胶鞋,紧接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刀就出现在眼前。

一个水贼拿刀背,抬起这个青年汉子的下巴,笑道:“轮到你了,自动自觉交出来,免得伤和气。”

青年汉子一副懦弱怕事的胆小鬼模样,愁眉不展,嗫嚅道:“我又不认识你,你要我交什么?”

“草,别装傻充愣,老子脾气可不好!”那个水贼顿时变得苦大仇深,拿刀面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头。

“我不知道交啥。”青年汉子委屈道,那模样,跟一个课堂上被老师冤枉没交作业的学生没啥区别。

“妈的,长着人的头颅,却顶着一个猪脑袋,把值钱的统统给老子拿出来!”那个水贼骂骂咧咧道。

“我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不值钱的倒有不少,你要么?”青年汉子诺诺说一句,头垂得更低了。

“他娘的,当老子是猴,耍我玩呢?”那个水贼怒斥道,扬起手中刀,就想砍下去,却被拦住了。

活阎罗放下拦刀的手,轻声道:“我答应过老头不在船上闹事,想办他,把他带走,慢慢弄。”

那个水贼言听计从,像拎小鸡一样,把青年汉子从位置上提了起来,带着席卷来的财物一并离开。

船上的游客愣望着快艇划破平静水面,消失在那片芦苇花丛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劫后余生的心情难以名状,以至于所有人不是在垂头丧气地怨天怨地,而是拍着胸脯弹冠相庆,因为最宝贵的命保住了,钱财这些身外之物丧失殆尽也无关痛痒,只是有一点担心那个始终老实规矩的青年汉子,不知道会不会等一下就与他阴阳相隔了。

这是洞庭湖的一个荒凉小岛。

没有灯火,没有人烟,日落后,乌漆抹黑,只有几支手电筒在晃晃悠悠,更显鬼魅。

“哥们,咱只求财,不求命,识相的话,就全力配合一下。”活阎罗拿着手电筒,照着青年汉子。;

“我真的没有值钱的东西,我从来不讲大话的。”青年汉子显得很委屈,又忍不住低下了头。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活阎罗刚说完,就踹了一脚青年汉子,可惜没能把他踢倒。

青年汉子好像浑不知觉疼似地,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慢条斯理地擦去衣服上的那个鞋印。

刚才揪着他来的那个水贼发现新大陆一样,欣喜喊道:“大哥,快看,他大褂里藏着一个布袋!”

“哦?”活阎罗挑挑眉,这才发现他大褂里的布袋,狞笑,“还说不会撒谎,这本身就是个大话。”

“这个布袋里的东西你们不能拿,拿了会没命的!”青年汉子闻言赫然抬头,神情显得很不安。

“你知道老子是怎样长大的吗?吓大的。”活阎罗气焰嚣张地说了一句,接着狂笑,回荡在荒岛。

几个水贼二话不说,就挺身而出去抢那个布袋,几支手电筒的灯光因此而上下左右晃动个不停。

可没几秒就不动了,因为全都落在了地上,照着同一个方向,人也落到了地上,躺着同一个方向。

死因不明。

活阎罗张口结舌,定定看着自己几个手下在瞬间阴阳相隔,脑子嗡地一片空白,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都说会没命的,你们偏不听。”青年汉子喃喃,站在那里,沮丧着脸,似乎对这件事情深表遗憾。

“这……布袋……里……装的……是什么?”活阎罗魂不附体了很久,才哆哆嗦嗦问出这句。

“茶叶。”青年汉子恭恭敬敬道,又将那个黑色布袋用衣服覆盖住,像国家宝藏一样弥足珍贵。

“什么……茶叶?”活阎罗恐惧到了极点,不知道什么茶叶会这么歹毒,竟然可以杀人于无形。

“君山银针。”青年汉子如实答道,又开始垂下头了,他似乎只适应于这个状态。

“有啥……特别之处吗?”活阎罗浑身微微颤抖,像雏鸟,拿着手电筒照着那个普普通通的布袋。

“没啥特别,只不过我要把它们送给一个人,你们是绝不能碰的。”青年汉子认认真真答道。

活阎罗愣了一下,双目倏然圆睁,似乎明白了什么,颤颤巍巍问出一句:“是你……杀了他们?”

“是啊,有问题吗?”青年汉子的语气很好玩,像一个无所畏惧的小孩子在回答家长的盘问。

弹指一挥间就杀了五个人?这也太荒唐了吧。

“你……是谁!”活阎罗气急败坏地问出了一句,手中的刀不知不觉也已经开始颤栗震动。

“我叫弘历。”青年汉子神情极其认真地回答道。

这是活阎罗一生之中听到的最后四个字,然后,就变成了死阎罗。

同样的,死因不明。

4 第七章 女人20,30,40

 

天堂人间娱乐城第七层。

这里并不是什么圣洁神明的七级浮屠,只是一个深得人心的国际水疗城,银狐的得意之作。

一间超豪华女宾浴室包房内,一个偌大的浴池横卧其中,堪比杨贵妃常常出浴的华清池。

水面上漂浮着五颜六色美不胜收的花瓣,使得整间屋子香味浓郁,这是阿根廷盛行的“花水浴”。

三个女人,三个足以让无数牲口魂飞魄散的绝代佳人正一丝不挂浸泡在水中,闭着眼睛享受愉悦。

左边那个大约二十四岁左右,最为年轻,也最为奔放不拘,仰着头,湿漉漉的秀发静静搭在香肩,原本狂野的姿态变得平淡不少,两手完全舒展开来,撑在池边,像展翅欲飞的天鹅,诱人无暇的玉峰也浮出了水面,一览无遗,这样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令人叹为观止,犹如一枚瑰丽含蓄的羊脂白玉。如果现在有个雄性在房里,一定会被迷得晕头转向,甚至七孔流血,但她那种冷漠骄傲的气质,不可一世的清高姿态,霎时就让人那颗如饥似渴的心寸草不生。

此山峻峭,不敢攀爬。

右边那个稍微年长一些,大约三十出头,一张妩媚端正的圆脸,褪去了少女的清纯微涩,那份成熟无可替代,一笑而起时,泛起两个浅酒窝,醉了人心。虽然单论视觉冲击效果,不及左边那个女人,但像一本意境深远的古书,耐看,越赏越能发掘其中蕴含的湖光水色。她的眼睛并不大,可是灵活温柔,反衬得许多女人的大眼睛只像政治家讲得大话那样,大而无当。天生丽质的她似乎从来不喜欢化妆,一切都追求自然,清新,随性,头发没烫,眉毛不镊,口红也没有擦,似乎安心遵守天生的限止,不要弥补造化的缺陷,可仍然美得像未经世间玷污的原始森林。

此山清秀,不忍踏足。

华国有一句老话:不怕不识货,最怕货比货。

这两个顶尖美人跟中间的那位相比起来,简直就像萤火之光对皓月之明,顿时矮了一大截。

男人讲究气势,女人讲究风韵。

这个女人虽然已经过了四十,但绝世美人的容貌一点也没因岁月变迁而消弭褪色,相反,更添了几分世事洗礼下的风韵,高盘着髻,四平八稳地端坐于水中,典雅,冷媚,柔怡,窒息,惊艳,垂涎,美得摧枯拉朽,像中国水墨勾划出来的一幅版画,也像一朵怒放的大黑色牡丹,饱满而妖艳,更像庙宇里的一座观音,那股清气高不可攀,神情肃穆而祥和,似乎任何大风大浪大起大落,她都不会看在眼里,放在心上,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令人不得不想起白居易《长恨歌》里头的一句诗:玲珑楼阁五云生,其中绰约是仙子。

此山雄骏,难以征服。

“青儿,平常你见到我们,都是口若悬河的,怎么今晚一反常态,变得沉默寡言了?”右边那个三十岁的成熟女人微笑问道,与中间女人顾盼自雄的官场气势大相径庭,那种大智近妖的气质喷薄而出,挪了挪熟透的身子,趴在池边,姿势撩人魂魄,露出整个雪白柔美的玉背,蘸着几片在水中带出来的花瓣作点缀,煞是好看。

“我在想,是哪阵风,可以把日理万机的周市长从淮安市吹过来。”那个青儿仍然仰着头闭目养神。

中间女人那张长年累月古井不波的脸庞终于绽放出了一丝微笑,像清晨穿破重重云雾的第一缕阳光,美得难以令人接受,双手捧起一把水,浇在了脸庞,提神醒脑,跟她平时下乡视察新农村建设时,遇到山涧小溪所做的动作一模一样,淡淡道:“你不知道?”

青儿摇摇头。

“唉,这还不是得怨那个重色轻友到六亲不认忘恩负义的丫头片子?一南下就直奔宁州这里来,既足不出户,又闭关锁国,连一个电话都没有,完全把我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等抛诸脑后了,那我只好委曲求全,放下手头上的公务,亲自过来看看那个没良心的沐大小姐了。”被青儿尊称为周市长的女人带着几分戏谑语气,埋怨道。;

“啧啧,我的周大美人,你就别找啥堂而皇之的理由了。”沐小青坐直身子,玉峰就沉入了水池。

“红袖,你听听,这就是你这个好妹子的态度,真是狗咬吕洞宾。”周市长向右边的女人抱怨道。

“青儿,周姐有时间过来看望你,就该偷笑了,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红袖柔声训斥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才不信咱周长恨市长会为了一个小丫头而千里迢迢赶来呢。”沐小青撇撇嘴。

“清者自清。”周长恨简简单单抛出四个字,就像她平常安抚情绪激动的上访群众一样,轻描淡写。

“欲盖弥彰。”沐小青嘴角扯起一个鄙夷不屑的弧度,撩拨了一下青丝,青春无敌的气息跃然纸上。

“信不信由你。”周长恨永远是这副不温不火不咸不淡的安静姿态,正往玉润香肩上轻轻浇着水。

“我就不信,您周大市长是560万人口倚赖敬仰的父母官,多忙呀,今天却不声不响地来到宁州,肯定内有乾坤。我妈就常跟我打电话念叨,说青儿呀,你妈虽说入党也有二十五年了,但扪心自问一句,要论为人民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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