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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寡妇-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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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小蛮先去画屏阁去挑了些绣线,又选了几张最简单的双色蝴蝶的花样,这才轻轻哼着歌朝周夫子住的闻天庙胡同走去。



这时,从街角冲出一个着深色衣服的半大的孩子,与毫无防备的她撞了一个满怀。



纪小蛮趄趔了一个,差点跌倒。那人却头也不回,飞也似的跑走了。她心中一动,伸手往怀里摸去,果然不见了钱包。



拷,来到古代这么久,向来只有她抢别人的钱,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抢她的钱啊?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纪小蛮大声呼喊着,这口气憋在心里,哪里肯放弃?立刻拿出在田径赛上百米冲刺的速度,奋力追了上去。



那小鬼对这里的地形显然相当熟悉,身手也极灵敏,他左弯右拐,滑得象条泥鳅。



街边的行人如织,却个个处变不惊,该干嘛干嘛去了,居然连一个见义勇为的人也没有,似乎对这种事好象已经是司空见惯。



纪小蛮火气一上来,卯足了劲紧追不舍,嘴里不停喝骂:“小鬼,有种你别让我抓到,否则有你好看!”



可惜,她追得口吐白沫,眼看着那孩子越跑越远,最终消失不见,只得停下来弯着腰,累得象条狗一样吐着舌头喘粗气。



“墙根下有元宝吗?”戏谑嘲弄的男声蓦地在头顶上响起。



纪小蛮缓缓抬头,印入眼帘的是一张绝色妖魅的容颜。



清风一手撑着一柄遮阳伞,另一手不停地摇着纸扇,谢怀恩着一身锦袍闲闲地站在她身后,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嘴角含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衬着纪小蛮满头大汗,狼狈万分的模样,越发显得他玉树临风,卓尔不群。



纪小蛮装做没听到,继续对着墙根吐气。



“喂,我们公子跟你说话呢!”清风大怒。



公子是何等样人?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这个丫头戏弄嘲笑,现在还对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是可忍,孰不可忍!



“奇怪,”纪小蛮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直起腰叹气:“明明都知道恶狗咬人,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喜欢养呢?”



清风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纪小蛮拐个弯骂他是走狗。



“呀!要不是看你是个丫头,少爷非……”清风涨红了脸,想要挽起袖,才发现两手都被东西占满了,只得呲牙裂嘴地表示愤怒。



“怎样,有本事你咬我啊,嗟!”纪小蛮偏头冲他做了个挑衅的鬼脸。



谢怀恩瞧了,很没良心地哧笑出声:“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好狗不挡道,闪开~”纪小蛮装作没听到,抬手戳了戳清风的胸,冷哼。



倒霉,流年不利,破财不说还招来灾星。



“怎么,你的钱袋不想要了?”谢怀恩懒洋洋地觑着她笑。



这丫头,气鼓了双颊的样子好象一只兔子,让他忍不住想招惹一下。



“嘎?”提到钱,就是纪小蛮的死穴,她愣了一下,迈出去的脚就有些迟疑。



谢怀恩挑眉露了个邪气的笑容,长指一勾,一只色彩斑斓的小玩意在指尖上轻轻晃荡,可不正是她拼死拼活想要追回来的钱袋嘛?



“还给我的?”纪小蛮的表情很是警惕——他有这么好心?



“不想要了?”谢怀恩眨了眨眼睛,随手把钱袋抛到清风手里:“呶,赏你的。”



“喂!”纪小蛮气炸了:“想霸占我的钱袋就明说!这是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他?”



就说越有钱的越抠门,不是说他富可敌国?这么点小便宜都要贪?



“呸!”清风啐了一口,用一种蔑视的眼神看白痴一样看着纪小蛮:“你这没见过世面的黄毛丫头,我们公子富甲一方,空里的银子多得长毛,只能打发要饭的了,岂会贪你这点小钱?”



“嘴上说得漂亮有什么用?”纪小蛮极为不屑,叉着腰大嚷:“姑奶奶这钱袋,今天还就要定了!告到衙门也不怕!决不能白白便宜了你!”



“嗯,有道理。”谢怀恩若有所思地点头,轻轻一招,挂在清风指尖上的钱袋长了眼睛似地倏地回到他的手里:“我得先瞧瞧,里面都有些什么?这样的话,到了衙门才不至于说不清了,对吧?”



“你!”纪小蛮活到今天,还真没见过这么无耻之人,一口气憋在喉咙里涨得发慌,竟然骂不出来。



“嗟,就这么几两碎银子,也值得跑得快断气?”谢怀恩撇了撇唇,忽地将钱袋抛了过来。



“嘎?”



“清风,我们走。”



他说走就走,竟是一句废话也不多说,转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留下纪小蛮呆呆地捧着钱袋,愣住了。



第072章 这跟我没关系



确定那主仆二人组已经走远了,纪小蛮很小心眼地把钱袋里的东西倒出来,蹲在墙角很仔细地数了数。



嗯,刚买的花样一件没少;银子呢,算一下帐,也不错;哦,那半枝金簪,还在里面。啊,还有铜钱,糟糕,她不记得袋子里原本有多少铜钱?



金银都没有少,按理他不可能打她那几个铜板的主意。不过谢怀恩此人,脑子的构造有异于常人,所以,不能以常理推断。



搞不好,他对铜钱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也说不定。



纪小蛮满怀恶毒地腹诽,以空前热情执着的态度翻找着钱袋,然后她的目光忽地凝注。



咦,这个坠子,瞧着怎么有点眼熟?



她有些迟疑地拈出来一看,不正是她从小一直戴着的那个嘛?它什么时候长脚,自己跑到袋子里去了?



难不成丝带戴久了磨断了,坠子掉下来,被人捡了塞到她钱袋里了?



不过,这个钱袋好象也从没离过身,她也想不出有谁会不跟她说一声,偷偷把坠子替她收好?



纪小蛮摇摇头,从新买的绣线里挑了几种颜色出来,顺手织了条彩带,把坠子穿起来挂上脖子,贴身藏了这才满意地站起来,很快把这个小插曲抛诸脑后,继续往闻王庙火胡同走去。



周夫子的家在胡同的最底部,当初纪小蛮之所以相中他做合作伙伴,这也是很重要的一条因素。



嘿嘿,印这种小书呢,虽说不是啥盗版,太光明正大了貌似也不好,所以,本着低调才是王道的原则,挑了这么个僻静的地方。



在南山闭关两个月,一直没见到周夫子,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兴奋。就连走在路上,都觉得能闻到银子的气息。



周夫子无儿无女,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好象连朋友也没有,一个人独居于此。



纪小蛮与他相识四年,一次也没有见过他外出。任何时候来,他都是一个人默默地在刻印着模板。



这让纪小蛮几乎产生一种错觉——似乎他从生下来就住在这里,象个雕像一样的存在着,任凭风吹雨打,他自巍然不动。



所以,当纪小蛮走到胡同底部,伸手去敲那道刷着暗绿油漆的大门,发现门居然是虚掩着的,而且从门里还隐约传出对话时,她又几秒钟的恍惚,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她退了一步,向左右观察:没错,这的确是闻王庙胡同一百二十三号。



既然她没走错,那么剩下的事实就只能说明一个情况——周夫子家里来客人了。



纪小蛮张大了眼睛看着天想了一阵,忽然自嘲地笑了。



周夫子是个人,既然是个人,就离不开社会,离不开群体。虽然也许他的交际范围窄了点,认识的人少了点,却依然有他自己的生活圈。



这其实是个好事。纪小蛮有一度很担心周夫子会憋坏的。



在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占据纪小蛮心思的就是好奇了。



她很好奇,周夫子家里来的是个什么样的客人?



换言之,她想知道,除了她,还有什么人,才能让性格有些古怪,孤僻还有些挑剔的周夫子接纳?



她慢慢地把门推开一条缝,很小心地踮着脚尖从门缝里悄然无声地挤了进去,熟门熟路地穿过庭院,溜到窗户底下去偷听,丝毫也没有罪恶感。



周夫子的声音低沉,带着前所未有的肃穆:“……产自滇南,毒性剧烈,见血封侯,此蛇性子狂烈,极具攻击性,不过多在晨间及上午活动。”



纪小蛮听得莫名其妙,怎么周夫子的口气听起来象是个大夫?而且对医术象是颇有心得,奇怪的是以前从没听他提过一个字。



“能不能给我一些解毒的医物?”另一男子一把嗓子低沉中略带些沙哑,磁得要命。



纪小蛮一颗心怦怦乱跳,胸腔里象藏了一百只猫在抓,恨不得从窗房里挤进去,瞧瞧这个声音的主人。



“给你药物倒不难,上次炼的紫茸膏还有一些,你全拿去吧。”周夫子的声音里有明显的忧虑:“只是,这样一直被动防范,不是办法。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对手下一次会使用什么毒?他不见得每次都用蛇,甚至不见得每次都是用毒。如果他变换花样,就防不胜防了。”



“防不胜防也要防。”男子异常地冷静:“你先抓紧研制些药丸出来,金疮药,补气丹,舒心丸,天一丸,清心散,都给我多备一些。差什么东西,报上来,我给你弄。”



“怎么,终于打算带主公离开这里了?”周夫子又惊又喜。



“不走也不行了,赫连净云那白痴也不怎么知道了主公的身份,追了过来。现在白傲梅那女人估计也察觉到了不寻常,所以派人追了过来。”



“你的意思是,小主公的身份已完全暴露了?”周夫子吃了一惊,蓦地提高了声音。



啊,看到周夫子的侧脸了,可是另外那个男人只露出一片衣角,怎么也瞧不到脸。



纪小蛮咬牙,紧抓了窗棂,整个人吊在窗户上,伸长了脖子,朝屋子里察看,丝毫也没有意识到她这样会替自己带来危险。



一道寒光夹着冷风急掠而至,纪小蛮下意识地缩起肩膀“啊”地一声尖叫,叮地一声,一枝飞镖擦过耳际,直插入身后的窗框,发出嗡嗡地低响,勿自颤抖不休。



来不及弄明白发生什么事,眼前一花,两条交错的人影,已一前一后从屋子里蹿了出来,电光火石之间,一只大手已扶上了她的肩膀。



“别动手,是我~”纪小蛮吓得抱着头尖叫。



“坠儿?”惊讶的低呼却不是出自周夫子之口。



咦,认识的?



纪小蛮蓦地回头,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俊容映入眼帘,瞬间错愕地张大了嘴巴,指着他:“你,你,你~”



老天,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屋子里跟周夫子滔滔不绝说话的那个人,居然是被称为哑铃的林俭!



“坠儿~”周夫子耸了耸肩,朝林俭递了个好自为之的眼神,丢下一句:“你们慢慢聊,我去买点菜~”



然后,他目不斜视在穿过大眼瞪小眼的两个人,堂而皇之地脚底抹油,溜了。



留下林俭独撑大局,顺便也帮他收拾残局。



“对不起~”林俭伸出手,试图用最温和的表情来让她恢复平静。



纪小蛮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下意识地退后一步,避开了他的接触,结巴了半天,才迸出一句话来:“哑铃,你,你怎么认识周夫子?”



“呃~”他们认识远在她之前很多年。



这不是他预想中的场景,他应该找一个更适当的时机,很委婉地陈述他的不得已,求得她的谅解。



显然明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他必须为他的欺骗做出解释,但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来得这么突然。



“周,周夫子治好了你?”纪小蛮眨巴着眼睛,立刻结合她刚刚得到的情报,发挥她超常的想象力,得出一个诡异的结论。



因为她实在想象不出,一个正常的人,为什么要装成哑巴?而且还不止一天两天,而是长达数年之久。



“嘎?”林俭被纪小蛮雷翻,无语望苍天。



“也对,”纪小蛮自嘲地摸摸后脑勺:“要解决这个疑问,首先还要解释,周夫子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大夫的?或者说,他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大夫?”



在任何年代,一个杏林高手,似乎都要比一个穷儒要混得好得多,至少不必为三餐发愁。



她虽然对周夫子的医术若何不了了之,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林俭刚刚嘴里吐出的一连串的名词,怎么听都不象是一个江湖庸医能够达到的境界。



“他一直是大夫,”林俭苦笑:“杏林世家,一代国手。”



“哦,”纪小蛮点头表示接受,然后冷不丁发问:“那他为什么不去悬壶救世,却要跟着我写小说?”



总算她机灵,才终于在最后一秒把“骗人”两个字咽了回去。



难道这个世界已堕落到这个程度,杏林国手,竟不知一个胡篇瞎扯的小混混来得赚钱?



“呃~”林俭滴汗。



“啊,”纪小蛮的想象力又发挥作用,自动帮他开脱:“他肯定是一时错手,治死了某个位高权重之人,不得已才隐姓埋名,避祸于此?”



“坠儿,”林俭抹了一把脸,清了清嗓子,有点艰难地解释:“事情是这样的。”



“你不用解释,”纪小蛮挥手满不在乎地打断他:“你装哑的原因不外乎是避仇和卧薪尝胆这几种理由,我知道,小说电视上都这么演。不要紧,我看得多,能想象,也很接受,毕竟这跟我没关系,是吧?”



第073章 回不去了



没关系?坠儿居然说这事跟她没有关系?



林俭有些无奈:“事情有些复杂,一时半会没法说清,不过,你只要明白,我还是原来那个我,绝不会伤害你,就够了。”



不,不一样。至少他的身份,他的过去,连带他周围的朋友,都不再是她所熟悉和了解的那个哑铃了,怎么可能还跟原来一样?



纪小蛮微微一笑:“好,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



对,她没有来过,一切还跟以前一样。



事实上,她更喜欢以前那个哑巴的林俭,可以任她驱使,随她蹂躏。但现在,好象不太可能了。



她真的好想穿回去,抓住那些狗屁作者大吼一声:为什么每一个穿越女成功长大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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