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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秋心字成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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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半步。” 
炎靖怒气更盛:“家?你以为你还有家?林平冉通敌,证据确凿,朕已下令查封林府,任何人不得私自进出!你林层秋也不例外!” 
“别院呢?陛下也查封了吗?” 
炎靖冷哼一声,并不说话。他其实并不打算对林层秋怎样,林层秋的罪名若是曝了出去,纵使以他相王之尊,流徙也是难免。他,其实舍不得。 
莫说别院,即使林府,他也不曾查封。林平冉的案子,他最终只会让之石沉大海。毕竟,林平冉是林层秋唯一的兄长,何况,林平冉最后也确是护驾而死,功过相抵,给个善终也未尝不可。他心心切切,唯一恨的只是林层秋的欺骗而已。 
林层秋合上眼,再不看炎靖,淡淡地道:“陛下,臣想回家。”他的语气,从未如此疲倦死寂过。炎靖听着,只觉得心被揪得死紧。 
家,家——林层秋心里的家终不是有他炎靖在的地方—— 
“你想走,就走罢——”炎靖心底一片死灰,分不出纠缠是非:“回去也好,朕不想再伤了你。”微微叹息:“朕没有查封林府,你还是去那里住着。入月别院实在太简陋了。在朕冷静下来之前,不要回来了。” 
说罢正要离去,见苏福捧了点心进来,炎靖立住吩咐道:“你跟着林相回林府去,再带上几名太医。未得朕的诏谕,不要回来了。”说罢拂袖而去。 
苏福端着盘子,眼望着一床一地的狼藉,呆愣在那里,直到林层秋细微的呻吟传到耳里,才惊醒过来,忙放下点心,扑到床边:“林相,您这是怎么了?” 
林层秋右手动弹不得,只左手紧紧捂在腹下,只觉得右腹一阵阵的剧烈刺痛,仿佛千万把刀同时在扎在扭转,而自己心跳一下比一下沉,虽急促喘息却几乎仍要窒息过去。他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住苏福,终于熬出一个字来:“药——” 
苏福满心惶急,叫人赶紧去传太医,哪里听得见林层秋低弱的言语。 
林层秋放开捂在腹上的左手,一把握住苏福的手,死死攥住,强吐出一个字来:“药——”腹上激痛掠过四肢百骸,他闷哼一声弓起了身子。 
苏福总算勉强听得,急问:“什么药?林相?什么药?” 
林层秋只是喘息,再说不出话来,腹中剧痛之下,衰弱的心脉再承受不起,渐渐缓弱下去。虽死死睁着眼,眼前却是越来越暗。 
苏福惊惧至极,反猛地想了起来,大叫:“林相,是上次您险些滑胎时服的药吗?” 
林层秋心下大喜,却是无力作答。 
苏福见他光景竟似在顷俄之间,也再顾不得许多。好在林层秋搬来太液殿时,自己一直陪侍在旁,知道他将药放在何处。匆匆取了药来,林层秋牙关咬紧,只得用力撬开,将药喂了下去。 
林层秋抱着腹,蜷起身子,剧痛之下也不敢肆意翻滚,只怕伤了腹中骨血。强自压抑着微微抽搐。 
幸而那药见效甚速,腹中疼痛渐渐缓了下来,这才慢慢舒开身子,整个人已如水里捞出来一般,连动一动手指的气力也没有了。只睁着眼,却是神采全无。 
苏福何曾见过他如此景象,眼见缓了过来,扑倒床边失声大哭。 
林层秋歇了一阵,终是慢慢有了些气力,低声道:“我已好多了,让公公受惊了。” 
苏福闻言泪下不止:“这究竟是怎么了呢?前会子陛下还说要来与林相赔礼,这会子又是怎么了呢?”他见林层秋左脸上五指宛然,肿得已有些乌紫,显然是炎靖所为。两人相识十年来,林层秋恪守臣子本分,炎靖着意爱惜,从未有过争吵。谁知不吵而已,一吵竟就见伤见血。想着方才艰险,不由埋怨炎靖出手太狠,竟不知顾惜林层秋六个多月的身子。 
林层秋慢慢缓过来,目中也渐渐有了神色,依旧沉静如秋水:“这事,错在层秋。公公不要怨陛下,也不要难过。”他微微喘息着道:“等我好一些,就回林府去。麻烦公公把我的衣物收一收。陛下让你随我去,你去与陛下说,刘伯待我如子,有他在,万事放心。按制,宫外头,不能使唤内侍,公公不当随我走。” 
“可是——”苏福服侍他经年,见他如此模样,哪里能够放心。 
林层秋握住苏福的手:“公公服侍着陛下长大,情分非比寻常。层秋把陛下托与公公,公公万不要辜负我。”他手上湿冷无力,但目中却是温暖一片。 
苏福紧紧回握:“林相放心,奴才一定好好服侍陛下,等着林相回来,再侍侯您。” 
林层秋微微一笑,也不答话,过了片刻道:“一会劳烦公公代我去请安王爷来。” 
苏福应着是,道:“林相身上都叫汗湿透了,奴才给您换身干爽的衣裳可好?” 
秋夜苦寒,林层秋身上湿衣已是浸骨。他既打定主意要善视己身,捱到足月生产之时,闻言便点点头:“劳烦了。” 
苏福小心地半扶了他起来,将衣袍褪下,正欲脱出右袖的时候,林层秋淡淡道:“我右腕折了,提不上劲,偏劳公公了。” 
苏福大惊,仔细一看,右腕处果然一片肿胀,微带淤青,显是下面骨头已折断。他自然不敢问这伤是怎么来的,只能小心托着林层秋的手肘将里衣褪了下来。轻柔拭去汗水,再小心为他穿好衣裤。 
林层秋枕卧着,由赶来的太医诊脉下方。苏福已去请安王炎绥。那太医尚不知拙尘已落狱,尤对林层秋道:“胎儿无碍,只是林相您心脉过于虚弱,务必卧床静养,否则遗祸无穷。下官这个方子虽能振益心脉,但对胎儿恐怕微有损害,下官请与拙尘大师会诊下方。” 
林层秋微微点头:“我自会当心,方子就不必下了。我已好很多,无大要紧。” 
太医离去不久,苏福已请了安王过来,林层秋让苏福退下,靠着背枕半坐,望炎绥微微一笑:“深夜叨扰安王殿下,层秋实在不安。” 
炎绥见他一身雪白拥着锦绣丝被而坐,容颜半被床侧挑起的帐缦遮掩,只在天青帐后隐露微微的苍白。恭身一揖:“相王客气了。”本以为以林层秋的性子必定要谦让几句,不料他只微微一叹,道:“殿下请坐。”紧接着道:“请殿下坐得近些。”尾音里已微微有些喘息,登时心下雪亮,知他体力不足,已不容虚耗了。 
方挨着床侧坐了,惊见他左边面颊上五道青紫指痕,诧异欲绝,指着问道:“相王,这是怎么回事?”问完自悔失言,以林层秋的身份地位,也唯有炎靖能打了。只是如此一来,更是惊异,就是当年炎浩圈禁了他,也比不上炎靖打了林层秋来得叫他吃惊。 
林层秋淡淡道:“我们不谈这个。层秋今晚请殿下过来,是另有要事。”他顿了一顿才道:“陛下心高志大,年华正盛,对蛮谰、掠卢、扶翟素有征服之志。对于蛮谰,上官简安兵法精湛,我曾去信,请他全力施为,此次或可拿下。如若不能,待向州事毕,再战也不迟。而掠卢、扶翟,幅员广阔条件险恶,一味强取,我朝损耗必大,对此二国宜用怀柔之计,通商互贸沟通有无。时日长久必为我朝风俗所化,届时,自可不战而胜。” 
炎绥道:“林相居然和我这个武夫说不战而胜?” 
林层秋淡淡一笑:“何为武?止戈为武。殿下,层秋不求您现在明白,只希望将来陛下对外用兵时,殿下能想想层秋今晚的话,那时该如何做,皆在殿下了。” 
炎绥眉骨耸动,正待说话,林层秋却先开口道:“昨日潜辅与我提及三江水患之事,沣江、孝江、岑江,每隔三五载,便要轮番泛滥一回,历代以来,能做的只是善尽赈灾之事。然而古人尚能疏浚河道,疏导洪水,何以今人反不及之?我仔细想来,许与朝廷擢拔人才之制有关。凡欲为官,必经州府考试,考的多是官面文章,题域宽泛,务实专精的文章一则难以出众,二则少有伯乐赏识,如此周而复始积重难反,以致朝廷之中泛才济济,专才寥寥。”说到这里,他气息已是低弱急促,合眼休息片刻方接道:“欲除此弊,必须革新朝廷擢才之道,或开专科或另设他途,层秋才识有限,不能尽言。此番言语,也请殿下代为转达潜辅。” 
炎绥只看着林层秋,默然良久方开口道:“林相可是在……托付后事?” 
林层秋闻言毫不避讳,微微点头:“食君之禄,完君之事。层秋自知不久于人世,有些事不得不托付他人。” 
炎绥深深吸了口气:“陛下可已知晓?” 
“尚未知晓,”林层秋轻轻一叹:“层秋并非着意隐瞒,只是,不知当如何说。”不知如何说,才能让炎靖的心少痛苦半分。打碎他的天伦美梦,告诉他,自己再不能陪他走那孤寂的帝王路,他,又将是一个人,终将是一个人—— 
“我这就去告诉陛下——” 
林层秋一把拉住他:“殿下不可!”看着炎绥不赞同的神色,林层秋微微叹息:“殿下,我很累了,再承受不起激烈的情绪。我这样做也许很自私,但是,我不想孩子们与我一起死。最后三个月,让我平静地度过,让我把孩子平安生下来,那么,层秋虽死亦无憾了。” 
他神色平静如水,但这种平静却揪痛了炎绥的心:“如果你死了,他在这个世上,永远都只能是孤家寡人了。”炎靖对林层秋用情之深,他看在眼里。他明白一旦林层秋死了,纵使有一百个孩子也不能温暖他的心了。 
林层秋微微摇头:“不,陛下还有殿下您。”他微微一顿:“层秋今晚,还有一事要告与殿下。” 

 

※※※※※※※※※※※※※※可有可无的分隔※※※※※※※※※※※※※※—— 
天色初明,映着琉璃瓦上薄薄的霜华,冷冷地落在炎靖的眼底。 
苏福远远看着青石微霜上浅白的足迹,心下叹息,终慢慢走过来道:“陛下,林相已经离宫了。” 
炎靖望着远方,似乎没有听到一般,良久才淡淡地说了一句:“朕不是叫你跟去吗?” 
“林相说,宫外役使内侍,有违朝制,于理不合。还说林府刘伯待他如子,请陛下放心。” 
炎靖沉默着。 
苏福见他神色还算平静,并无不悦之色,又道:“林相有一句话,要奴才转告陛下。” 
炎靖骤然发怒,一掌猛地拍在冰冷的石栏上,厉声道:“你去告诉他,有什么话,就亲自来对朕说!朕等着呢!” 
苏福一哆嗦,跪了下去,不敢言语。 
过了许久,炎靖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他让你转告什么?” 
“林相说,他曾对陛下说过:爱您的人,纵使欺骗了您,也是为了爱的缘故。他请陛下记得这句话。” 
炎靖的脸微微一僵,手扶在凝霜的石栏上。袖袍在晨风里微微地飘。 
朝阳慢慢升起,霞光万道映着青年帝王的脊背,却是无限寂寥。 
苏福蓦然想起,炎靖眺望的方向,正是林府的方向。 
秋雨缠绵,沥沥而下,打在残荷上,溅起一种很冷的声音。 
炎靖负手,慢慢走着,又走到了太液殿。 
林层秋离开已经整整十五日了,炎靖立在太液池前,望着一池枯残,内心的愤怒淡成了忧伤,就好象太液池上蒙蒙的雾,淡如云烟却无孔不入。 
十五日了,自从相识以来,不曾有过这么久的分别。记得他十六岁那年,林层秋代天巡狩,巡视嘉云六州,也只分开了十四日而已。那时,每日都会有千里加急奏表递到京里来,每份奏表里都夹着林层秋写给自己的信,写沿途见闻人情风物,比奏表不知有趣多少。有一封信里,还夹着一片火红的枫叶,薄如蝉翼瑰丽异常。那日夜里,他梦见那人一身白衣,立在那漫天红枫里,如雪如云。 
次日醒来的时候,苏福告诉自己林相已于深夜抵京。一生中,未曾那样迫切地渴望早朝。也就在那一日,在早朝之后将他留了下来,一直留到了月落之时。 
那一日的夜里,他的唇嫣然如枫红,带着清雅如莲的芬芳,让自己在得到他的刹那涌起不可抑制的悲伤。那一瞬间,世间再不能有更近的贴近,恍惚之间,却是自己在岸边,他在水中央,相隔着一生的距离。 
在得到他的瞬间,也知道此生永抓不住他。 
炎靖望着一池残荷,茫然地伸出手去,冰冷的雨打在他手上,也打在他心底。 
苏福看着,跪了下来:“陛下,把林相接回来罢,奴才求您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磕头,雨水打在青石上,渐渐起了淡薄的血色。 
炎靖蹲下身来,双臂紧紧环住自己:“朕很想他——可是朕不敢让他回来——朕怕再伤了他,朕怕自己又会象那日一样打他——”他慢慢地说:“朕心里还在恨,恨他的欺骗——朕还在恨——不敢让他回来——”他把头埋进臂膀里,喃喃道:“朕很想他——很想很想他——” 
苏福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人间帝王在凄凄风雨中将自己抱成一团,想起很久以前那个缩在宫殿角落里孤寂的孩子,也许无论时光怎样变迁,他都注定是那最孤独的人。 
※※※※※※※※※※※※※※写得别扭了,分一下罢※※※※※※※※※※※※※※ 
昏暗的囚牢里,儿臂粗的铁栏泛着幽冷的光,呼吸之间是湿冷的血腥味道。一灯如豆,映着拙尘打坐的身形,在地面上拖出悠长的阴影。 
“哐——”极远处的一道铁门骤然打开,声响如箭直直射入天牢最深处,拙尘猛地睁眼。眼前烛火骤然一跳。 
仿佛有千百人从那狭长走道奔来,脚步急错纷杂,整个天牢也隐隐震荡。 
拙尘站起,转身来到栏前,直直看着铁栅外狂奔而来的人——帝王炎靖,眼底波澜激荡之后是浓浓的嘲讽。 
“阿弥——”未待他佛号宣完,炎靖已扑到栏前,双臂伸出,竟一把把他拽住,手臂猛收,拙尘整个人狠狠撞在铁栏上:“说!你把层秋弄到哪里去了!” 
拙尘额头撞破,立时鲜血长流,漫过左眼,一片猩红。他望向炎靖,无限惊疑:“林相失踪了?” 
炎靖双眼通红,砰——一声提着拙尘又撞上铁栏:“你说不说!说不说!” 
已有侍卫开了牢门,劝道:“陛下,您放开他,他才能回话啊。” 
炎靖哪里听得进去,拎着那拙尘砰砰又撞了几回,才猛地甩开。拙尘踉跄退了数步,抬起头来,已满面鲜血。 
炎靖立在那里,半俯身子,手撑在膝上,喘息不定。衣发俱已湿透,吧嗒吧嗒地往石板上滴水。只一双眼尤死死地盯住拙尘,凶光里勃勃杀意。 
拙尘先缓过一点气来,道:“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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