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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越疯人院-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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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张杜闲和陆鑫自己的照片。 
冰冷的杜闲。 
第一张照片,背景应该是综院住院部四楼封闭区的医生办公室。杜闲坐在他的椅子上,闭着双眼,面无表情地听着陆鑫说话。 
第二张照片,是半年前他离开的那天,杜闲站在窗前,耀眼的白光遮蔽了他的脸。他站的离陆鑫是那么远。 
陆鑫隐约觉得那并不是真实发生的情节,可是它们是那么的逼真,逼真到陆鑫真真切切感受到从杜闲身上散发的冷意。 
杜闲…… 
紧接着,照片里的杜闲也消失了。 
随之而来的是无数的照片。 
有父母,有兄弟,儿时的玩伴,冷眼旁观的路人,老旧的教室,写满了ABCD的试卷,工作应酬的酒桌上刺眼的残肴…… 
过往的片刻回忆,真实的不真实的,发生过的或者根本从未发生过的,一帧一帧,在陆鑫的眼前不断闪过。 
而他的耳边,依然是呼啸着的看不清面目的黑影的咆哮,他脚下的荒草无风自动,发疯地生长。 
陆鑫发出几近绝望的嘶叫,空间中却依然寂静,只有那可怖的狞笑伴随始终。 
忽然听到有人的声音说,该上学了。 
场景切换,陆鑫木然地睁着眼睛,半倚在狭窄的1。5米的小床上。 
似乎是一个阁楼,尖顶,一起身就能碰到头。阁楼里堆满了书籍杂物,甚至还有球拍和游戏机。 
该上学啦—— 
似乎有人这样呼喊着。 
陆鑫呆呆地躺在床上,他又一次翘课了。 
他的脑海中忽然又出现了一个凶恶的中年女老师的身影,似乎是他的初中班主任,对其他的孩子都恶狠狠的,唯独对成绩好的学生笑脸相迎。 
优等生陆鑫只在她上课训斥其他同学的时候见过她刻薄的样子。 
然而现在这张脸上充满了狰狞和扭曲。 
女老师嘶哑如公鸭嗓般的声音正歇斯底里地质问着陆鑫:你为什么不上课?你为什么不去上课?! 
不。 
不。 
我不知道。 
陆鑫发不出声音,他只能惊恐地不断在狭小的床上挣扎。 
他几乎无法动弹,他的心跳剧烈,呼吸也变得十分困难,似乎下一秒就会因情绪激动爆裂而死—— 
忽然之间,他的视角又极速扩大。 
他看见蜷缩在角落的自己,看见自己蜗居的阁楼,看见阁楼周边的建筑,看见流动的人潮车河,看见整个地球上的景象。 
那些如蚂蚁般密密麻麻忙碌流动着的人群,他们看起来彼此紧密相连,每一个人都是那么匆忙。 
他们每一个人都在质问陆鑫。 
你为什么要哭呀—— 
你为什么要哭呀—— 
你为什么要哭呀——


陆鑫终于醒了。

36、

顶着迎头盖面的困意,陆鑫终于还是在手术前一刻紧赶慢赶到了陆衍林的病房。 
除了需要留在公司处理工作的陆森外,家里几乎所有人都到了。 
陆鑫敲门进来,正纠结怎么开口解释自己迟到的原因,陆焱看到他抢先道:“大哥对不起,早上我和陆垚本来想叫你起床一起过来的……结果敲了两次门你都没醒,我们就先走了。”她跟陆垚正在用早餐,俩人慢条斯理地吃着小包子。 
闻着味儿是蘑菇馅儿的…… 
“呃,没事……”陆鑫喉咙艰难地动了一动,“我昨天可能有点没睡好……” 
金夫人关切地问:“是不是昨天坐飞机太累了?看你这眼圈黑的。” 
“……” 
陆鑫心说坐飞机是挺累晚上也没睡好困得要死不过我眼下主要是比较饿…… 
不过看着全家人关心的眼神,陆鑫总算还是胡乱点点头,敷衍了过去。


众人推着陆衍林的急救床搭乘电梯前往手术室。 
宽阔的电梯里,陆衍林的手紧紧握着金瑜梅,有气无力地开口说话:“我……不会出事吧?” 
“别担心,”金夫人嗔笑着安慰他,“就是个小手术,很快就出来了。” 
陆垚也帮腔:“就是,老爸,又没有多严重,别自己吓自己啊!” 
平日如山岳般稳重的陆衍林此时却如胆小的孩子般嘟囔着:“什么小手术……要往我肩膀上钉钢钉,哪里有你们说的那么轻松。我一把老骨头,指不定就撑不过去啦!” 
看着陆衍林染过数次却依旧霜白的头发,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陆鑫死死握紧了抓着急救床扶手的右手。
他很清楚,面前这个像孩童般撒娇软弱的男人,早已不再是那个十几年前只用一根指头就能把自己扳倒在地的父亲。 
陆衍林老了。 
他或许仍是那个叱咤商界的陆衍林,但他的体力和精力已大不如前。他会更疲惫,更脆弱,更容易生病,直到有人把他从他坚守的位置上解放下来。 
事实上,五年前,十年前,他就已经渐渐老去了。 
“不会有事的。”陆鑫别开脸,“睡一觉就没事了。”

 


37、

从B市回来之后,陆鑫并没有返回他暂住的杜闲的寓所。 
他从机场直接打了辆车,坐到谢锦文家,把自己的英短猫林肯接了出来。 
然后陆鑫拖着他那伤残的左手,林肯站在他宽瘦的肩头,一人一猫,一路慢慢地往自己原来的公寓走。

杜闲下班到家的时候,陆鑫已经趴在卧室的床上睡了很久。 
看见卧室的门半掩着,杜闲有些讶异,走过去一看果真是陆鑫。 
抱着枕头,背对门口弓身睡着,空调被从身上滑下来大半截。 
杜闲看了一眼,没什么来由的,放下心来。 
他不准备打扰陆鑫,回房拿了换洗的衣物进了卫生间。 
此时已近芒种,S城的天气渐渐升温,在医院忙碌了一天的杜闲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冲凉。

当杜闲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卫生间出来,卧室里的人还没有醒的意思。 
杜闲看了眼时间,拿毛巾擦着头发走进了储物间。这几天陆鑫不在,他便把笔记本搬了过来。于是在床上坐下来,一边擦头发一边浏览新闻网站。 
可直到他上网上的眼睛都乏了,一看时间已过了九点,陆鑫还没有动静。 
杜闲合上笔记本,走到卧室门外,轻轻喊他的名字:“陆鑫?” 
没有回应。 
杜闲走近了一点。 
虽然不知道陆鑫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不过在这样异常的时间段睡了如此之长的时间,杜闲不由得为陆鑫今晚的睡眠状况担忧。 
“陆鑫……?是睡过去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陆鑫一动不动地趴着,毫无反应。 
“……” 
杜闲气馁,转身正打算悄悄离开,谁知床上的人极为缓慢地翻了个身,慢吞吞扬起脸来:“小杜,你回来了啊……” 
声音缓慢,倒是意外的清醒。 
杜闲扬眉:“是啊。原来你醒了啊,睡到现在都不起来,还以为你昏迷过去了呢。” 
陆鑫盘腿坐起来,假笑两声,看着居高临下的杜闲不说话。 
“既然醒了怎么不起来——有哪里难受么?” 
装作没接收到杜闲投射来的目光,陆鑫视线挪向杜闲身后的客厅,厚颜无耻地说:“咳,我这不是反客为主滚回来觉得就这么大剌剌跟你打照面有点儿尴尬么,就想着先趴一晚上等明儿再见面显得自然——你看,啧,跟平时一样,多好!” 
“……”杜闲愣了三秒,温下声来,“对了,你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吗?” 
“噢,是这样,”陆鑫轻描淡写,“我爸出了点小车祸——没事儿,已经动过手术了,没有大碍。” 
杜闲这才放下心来,“没事就好。”他突然想起此刻的时间,又问,“吃晚饭了么?” 
陆鑫赶紧说:“吃了吃了,你冰箱里那西红柿也被我解决了。回头一块儿给你钱。” 
陆鑫这话倒是不假,不过他是把一件事儿掰成两瓣儿来说——那西红柿就是他的晚饭。 
杜闲“嗯”了一声,随口说:“这点小钱没关系的。” 
陆鑫说:“要的要的。肯定得算清楚。” 
杜闲还没反应过来,陆鑫突然脸色一变,飞也似地翻身下床,撒上拖鞋直奔厕所。 
“——对不起我先解决一下个人问题先!” 
“……” 
杜闲猜想陆鑫大概是怕自己听到动静,所以连厕所都不敢去上。 
虽然不太能理解陆鑫这种分别后重逢的别扭感受,不过杜闲也算见识到了“活人还能让尿憋死”的典型,究其原因两个字,无非是“面子”。 
他摇了摇头,唇边浮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隔壁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哗啦水流的声响,随后陆鑫微微偏着脸重新出现在杜闲的视线里,似乎故意不想让对方观察到他此刻的表情。 
只是不用看也能猜出来,大概是不好意思的神情吧。 
“咳,那什么……” 
杜闲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听着,心里却奇妙地泛起一丝好笑与甘甜的混合气息。 
然而陆鑫接下来的话却全然出乎了杜闲的预料。 
陆鑫说:“小杜,我想这两天应该就搬回自己那儿住了。” 
“……”杜闲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异样,然而他很快回复平静,“你的伤……还没完全好,怎么突然想回去住?” 
陆鑫笑道:“好久没见到我家猫大爷了,怪想的。从机场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先去谢锦文那儿把猫接回公寓去了——小杜医生肯收留我已经是给你添了大麻烦了,要是再加一只猫,这屋子肯定会给你闹的人仰马翻。” 
他提前堵住了杜闲的邀请和挽留。 
杜闲点点头:“今天应该来不及了,那明天下班我帮你收拾东西吧。” 
“不用不用,”陆鑫豪迈地甩了甩他那只好手,眼睛却无意识地避开杜闲,“我自己来就行了。”

然而事情往往并不会沿着人们安排好的轨迹发展。 
谁也不知道冲突究竟是因为什么而爆发的。 
就像谁也无法预料一个抑郁患者何时会突然歇斯底里一样。


翌日清晨。 
虽然前一晚上陆鑫已经申明即将搬出这间屋子,然而杜闲并未因此而主动中断和陆鑫的“约定”,依然早起做好了锻炼前的准备,前来卧室喊陆鑫起床散步。 
对于抑郁患者而言,适当的运动是有益且必须的,运动不仅能保持身体的健康,更能活跃大脑神经,使时常处于低迷状态的思维神经变得活跃。尽管清晨的空气质量并不如黄昏后的好,但夜晚的黑幕容易让本就抑郁的人意志消沉,因此杜闲坚持认为拉上陆鑫早起运动是帮助他康复的必要手段之一。 
至于其他的,例如鼓励积极适当的社交,于访谈中追根溯源、解开心结,以及配合药物治疗等等,不管陆鑫在哪儿,都可以一步一步慢慢来,杜闲很乐观,日子还长。 
他敲了敲虚掩的卧室门,走到陆鑫床前,先小声叫了几声他的名字,随后用正常音量道:“陆鑫,起床了,去外边转转,吃个早餐。” 
“……”背对他屈成只虾米睡着的陆鑫在被窝里扭动了一下,片刻后传来微弱沙哑的声音,“……我不是说过今天就要搬出去了么?我不去。” 
杜闲只当是他赖床,发挥了医生的耐心道:“起来了,就算要搬回去住,也要坚持锻炼身体啊。说好一起跑步呢,下楼活动活动回来再睡一会儿也成。” 
他边说,边俯下‘身轻松拍了拍陆鑫。 
“……” 
陆鑫翻了个身,他原本是紧闭着双眼,然而却猛然间睁开眼看着杜闲。 
他的眼神冷静清明,全然不似才从睡眠中醒来的人的神情,目光疏离而深邃,如同深窖的冰水,透着杜闲从未见过的古怪气质。 
陆鑫盯着杜闲的眼睛看了两秒,闭了闭目,似乎没看到杜闲向他伸出的手,径自从床上站起来。 
杜闲立在原地,面上迅速地烧了起来。 
他背对陆鑫,听见那人一言不发地穿好衬衫和长裤,终于还是试探着问:“不去洗漱一下么?上回带你去的那条早餐街,有家三鲜粉做的也十分地道——” 
杜闲话没说完,陆鑫微弱却冷酷的声音响起。 
“我说了,我不去锻炼。” 
杜闲转过身,猛地对上陆鑫沉郁的眼睛。

“——费心费力地关照我这么久,也该够了吧。” 
陆鑫盯着杜闲的双眸,被无法抑制的愤怒操控的他甚至有些愉悦地享受着杜闲眼中的惊诧。 
“但是我讨厌有人这样干预我的生活。” 
“健康,乐观,向上。我不想去做也做不到。” 
“杜闲你好心错付了。我特么就是这样一王八蛋一混账,我再怎么吃药也救不回来!” 
“我都已经马上要逃离你的世界了。你为什么还要主动凑上来关心我——?” 
“我说过我马—上—就—要—搬—出—去—了,你听不懂吗?!” 
“你到底指望我什么?” 
“每天如你所愿早睡早起过正常人的生活像正常人一样工作?” 
“然后呢?” 
陆鑫恶狠狠地盯着杜闲的双眼:“然后呢?” 
他咆哮着:“然后我他妈依然腐烂到骨子里!” 
陆鑫再也无法控制熊熊燃烧的怒火,再一次被人从睡梦中吵醒的他犹如脑中突然断了那根名为“自我控制”的弦,用各种各样粗鲁、难听、伤人的话语攻击着面前静静站着的青年。 
而这个青年前一刻钟,还在微笑着幻想他和他的来日方长。

杜闲一直沉默地站着,迎头直面陆鑫口不择言的攻诘。 
直到陆鑫吼出:“杜闲你以为你是谁?你特么不是我的医生!我也没求你给我治疗!” 
杜闲终于缓缓地张了张嘴。 
“陆鑫,我并没有医生的立场上做这些事情。我以为——” 
陆鑫的语气咄咄逼人:“以为什么?” 
杜闲平静地说:“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而……朋友,应该相互关心。 
杜闲的后半句话没说出口,陆鑫竟怒极反笑。 
“朋友?”他针锋相对地看着杜闲,眼神阴鸷,“我跟谢锦文之所以是朋友,是因为我们同样乖僻同样孤独同样**相互挣扎相互刺痛相互拯救。” 
“世界上的任何关系的存在都是有原因和目的的。” 
“这一点我想作为医生的你比我更清楚。为了把患病的亲人当做包袱远远甩开而送来你们那儿住院的你大概见得很多了吧?有血脉关系的亲人尚且如此,朋友?朋友哪里会有意外!” 
“你想和我成为朋友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杜闲?你很清楚我带给不了你什么,从咱俩认识至今我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而我,在不长不短的相处时间中,并不认为你是圣母。” 
陆鑫终于有些厌烦了,他阖了阖眼,说出了最后一句、也是最令杜闲震惊的一句话。 
“——杜闲,你这么上赶着来救我,到底是因为在乎我呢,还是因为你自以为悲天悯人来欺骗自己没法感受的失落?”

杜闲有些踉跄地向后退了一步。 
陆鑫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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