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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干部-第5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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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康生这个金京市长立刻心领神会了，让旁边的蔡震源起身，和杨子轩继续争论……
他和满署都要自重身份，不想直接赤膊上阵了。
蔡震源很自觉站起来，他知道这将可以在这些省委领导面前大大露脸的机会，平时哪有这种人这么齐的机会呢？
说不定还能够因为自己的发言，而引来一些省委大佬的重视和关注呢。另外他父亲坐在三号位上，目光如炬的看着他，就算为了父亲，他也要在面前争一口气……
“杨市长，你口口声声说，江陵两个深水码头，你们广陵要自个儿开发，不知道你们资金从哪里来呢？据我所知，你们广陵去年全市财政收入才不到7个亿，除了维持全市的机关运行和还银行债务利息之外，已经没什么额外剩余，你们哪里来的钱建设两个深水码头。单单是深水码头的一期工程，没有一个亿的启动资金，根本不可能搞得起来，谁都知道港口是资金密集型的基建设施……”
蔡震源不想再和杨子轩来啰嗦了，开场白，就直接戳中了杨子轩和广陵的软肋。
见到杨子轩陷入了沉思，蔡震源不禁暗暗得意，看你还怎么折腾，没钱，就算你吹翻天也没多少用处啊，你还真以为这里是玩过家家，没有实力，光会耍嘴皮子就有用？
“杨市长，不是我说你啊，你何苦这样阻止我们之间的合作呢，你看，你们广陵没钱建设开发这两个港口，完全可以让我们金京来开发嘛，我们市府年初就筹集了将近八个亿的港口建设专项资金，比你们广陵一年的财政收入还要多呢，资金雄厚，我们出钱，建成码头之后，你们广陵企业的货物也可以走这两个码头。而且多了这两个深水码头，你们广陵要发展重工业也底气十足，对外招商引资的时候，有深水码头，也是一个十分大的优势，这等于我们出钱帮你们广陵改善投资环境啊，何乐而不为呢？”
蔡震源乘胜追击，又补充了一段，一些在座的人，都点了点头，蔡震源还是说得很在道理的。
陈志温也为杨子轩捏一把汗，蔡震源说的这些，都是直接击中杨子轩的软肋，想当初，杨子轩是在他面前拍着胸脯说会解决资金问题，怎么现在被哑巴了？
“蔡市长，这么说来，你们金京之所以想要和我们广陵合作，是因为看中我们财政穷是吧？”杨子轩停顿了一下，“那是不是只要我们广陵自己有钱搞这两个港口，你就撤回你的申请呢？”
蔡震源登时哑口无言，看着杨子轩笃定的眼神，自信的笑容，他没来由的一阵心慌，难道杨子轩真的搞到钱了？不可能，不可能，他现在怎么可能搞到钱呢？能够维持广陵那么多公务员，教师，医生等人的开支，都算是不错了……
“蔡市长？蔡市长？你没事吧？”
见到蔡震源明显被他这句话震到了，杨子轩微微一笑。
蔡震源清醒过来，结结巴巴说，“没事，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那就好，那我刚才说的，你考虑得怎么样，这里这么多领导，也可以为我们做个见证。是不是我们广陵有钱搞这两个深水码头，你们金京就撤回搞港口联盟的申请……”
杨子轩又把话重申了一遍。
“这是我们金京市委市府的一致决定，我做不了主……”
蔡震源这个应对还算是合格。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们广陵有钱搞这两个深水码头，我们广陵市委市府不反对搞港口联盟，但是这两个码头的使用权和经营权，我们市府不会出让……”
这下子，蔡震源就慌了，搞这个港口联盟最终目的，还是为了这两个码头，如果真如杨子轩说的那样，要把这两个码头剔除在外，那这个联盟就没有多少值得争取的意义了。
蔡震源瞥了卢康生一眼，想让卢康生帮忙解围一下。
卢康生给了他一个安定的眼神，让他同意。
在卢康生看来，杨子轩就是在搞空城计，明明没钱搞，但是又要装出有钱的样子，以此来吓退他们。
因为在杨子轩的话里面，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比如杨子轩没说什么时候开发这些码头，只是说有钱搞，但是谁知道他什么搞，也许过了几年广陵财政宽松了，手头没这么紧，还真有钱搞。
蔡震源点了点头，“这个我需要请示一下，在坐的金京市府市委的两位主要领导，我拿不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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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温适时的发声，表示同意，朱礼和也表示同意……
蔡震源，满署，卢康生，三人先走出了会议室，到了隔壁一家空房间，商讨对策，朱礼和宣布暂时休息了十来分钟，等金京市的几个人回来，再重新开会……
“空城计！绝对的空城计！”
卢康生一进来房间，就开口说道。
蔡震源表示同意卢康生的看法，“我对广陵去年的财政数据，十分清楚，广陵现在根本不可能拿得出一个亿来……”
满署比较慎重，“他从其他渠道也拿不出来？”
蔡震源笑了笑，“他哪里还有什么融资渠道，谁会那么无脑子的投钱到这种成本回收期这么长的港口业务建设上，国有银行不敢，地方银行更加不敢，至于私人，有几个有这样的钱投入，有一个亿，大把好的投资项目，用得着巴巴的来广陵搞一个港口？”
满署抽着烟，沉默了一会，才站起来，目光如炬，盯着蔡震源和卢康生，“这么说来，你们还真能够肯定杨子轩是在打肿脸充胖子，搞空城计？想讹诈逼退我们？”
卢康生点了点头，“以我对广陵市府的了解，不会有错……”
满署笑了笑，捻灭烟头，“那好，我们进去接受挑战吧……”
杨子轩躲在角落里面闭目养神，没有谁凑前和他说话。
他在等待金京市委市府的人回来，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虽然杨子轩不知道下一任市长，会不会像他这样卖力捍卫广陵市的利益，但是至少他在市长位置上面要做到问心无愧。
会议室的门，重新被关上！
满署，卢康生，蔡震源一一从杨子轩面前走过，杨子轩脸色并不好看，不过还是朝这些人点了点头，打招呼。
“我们刚才讨论过了，我们同意杨市长的说法，如果广陵真有钱开发建设这两个深水码头，我们将撤销申请……但是如果广陵现在没有这笔钱，就要无条件同意我们金京市府的建议……”
满署声音浑厚而沧桑，响彻这个近百年的老建筑。
卢康生紧接着跟着补充，“还要加入一个前提，广陵要证明自己开发这两个码头的迫切性和能力，这个月内必须开始正式动工进行第一期的开发工程，如果没有动工的，将等同广陵市府并不重视这两个深水码头，经营权和使用权要暂时移交给迫切需要这两个码头的金京……”
这可是一招狠招，如果杨子轩口袋真没钱，仅仅是玩空城计，那这一招就能够要了两个码头的命……
“我同意！”
杨子轩倏地的站起来，声音铿锵！
说着，杨子轩从公文包，拿出一支笔和纸，写下一个银行账号，让人递到省委桌面。
“这是我们广陵的政府财政专户，里面有八千多万的，勉强够我们广陵两个深水码头的第一期工程的启动资金，欢迎金京的同志去查账，看我是不是在说谎……”
蔡震源感觉眼前一黑，差点就晕过去了。
他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杨子轩这笔钱到底从哪里来的，杨子轩到底是从哪里筹措到这笔钱的，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收到，他之前找过几个专家和银行金融师分析广陵的财政情况和融资环境，怎么算，广陵都拿不出这笔钱……
除非省政府暗中给广陵拨款？
不可能！
8千万可不是小数目，这么大数额的资金流动，省财政厅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之前一点风也没收到……
而且去年因为全国经济过热，通货膨胀，海南北海房地产泡沫的影响，全省财政出现了比较大的赤字，陈志温之所以被中央相中到南苏出任省长，很大程度就是因为陈志温在去年的出色表现，比如在罗浮省有效的调控物价，不让物价快速上涨，还有处理财政问题比较得力，派陈志温过来，主要还是为了收拾南苏的这个烂摊子，去年出现的大幅度财政赤字，让中央心惊……
在这种政治环境和背景下，陈志温不可能私自悄无声息的给广陵拨款8千万过去，毕竟这8千万是给广陵花的，本来省财政就捉襟见肘，拆了8千万，不知道陈志温要从哪里弄8千万回来补，像陈志温这种政治智慧的人，也不会做这种危及仕途的事情，真要出现这种情况，陈志温可能宁愿牺牲杨子轩，也不会让这种危及自己仕途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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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这8千万是省政府拨款，是不太可能了……
那到底怎么来的呢？
有着好奇心的，不仅仅是蔡震源，卢康生，满署这些人，还有陈志温，他也不清楚，杨子轩从哪里弄来的……
杨子轩既然敢堂而皇之的把财政专户账号摆在大家面前，那就说明这里面真有钱，以他对杨子轩的了解，杨子轩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杨子轩再大胆，也不敢在这个问题上面打马虎眼，赌上自己的前途来糊弄在场的这么省委大佬……
但是此时，故事的主角，杨市长，已经坐了下来，依然在不起眼的角落，不仔细找，还真是发现了不了杨子轩的踪迹。
满署和卢康生虽然脸色难看，但是还不至于像蔡震源那样脸色铁青，不过这次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如果卢市长，满书记你们还有疑问的话，我散会之后，就回去召开市府会议，把深水码头的项目规划布置下去，一周后，开始破图动工，到时候希望诸位领导赏脸到我们广陵指导工作，我们广陵以前确实没有建设深水码头的经验，还要向诸位领导请教学习……”
杨子轩缓缓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满署知道，再继续纠缠下去，只是自取其辱了，就没有继续说话了……
在省委秘书长苗玉龙的阴柔的声音中，一场大战正式落幕。
这场大战，杨子轩可以说是得到了初步的胜利，他知道这件事肯定还没完，金京方面这次丢人丢大了，肯定要在施工过程，给他使绊子的，这是必然的……
不过，经过此战役，没有谁再敢用“年纪小，资历浅”“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种理由来看待杨子轩这个小市长了，至少杨子轩在今天，就用自己的能力和智慧，给金京市这股极为庞大的本土派势力代表上了一堂生动而深刻的课程……
如果杨子轩不是步步紧逼，不是一开始，就露出弱势的一面，引诱蔡震源，满署这些人答应和他打赌，恐怕现在还是胜负难分……
温友亮这个准组织部长，在旁边冷眼观察，也不得不佩服杨子轩的整个过程中的隐忍和毅力，一步步把金京方面的人引入自己挖好的大坑，蔡震源等人，虽然犹豫，但是最终还是跳入了杨子轩挖的这个大坑，最后大败亏输……
亮点就在于，杨子轩最后才亮出自己手中的这八千万……
这八千万就是他最后的底牌！
蔡震源这些人对杨子轩底牌了解不够，自己的底牌却首先在杨子轩面前暴露无遗，这种敌暗我明的博弈，可以说金京输得一点都不奇怪……
这可以说是南苏今年省委常委会上面的经典一战，必定会在机关内流传出去，成为一个斗争的成功案例，被无数初入官场的公务员奉为圣经一般的案例。
这个议题完结之后，剩下的议题，就泛善可陈了，大家也都累了，在朱礼和宣布散会的声音中，大家纷纷走出会议室……
首先走的是领导，蔡震源最后经过杨子轩身边，深深看了杨子轩一眼，突然朝杨子轩伸出手，勉强笑了笑，“恭喜你，你又一次赢了我！”
突然手中一紧，蔡震源立刻注意到杨子轩也握紧了他的手，这是蔡震源出乎意料，他已经做好被杨子轩讽刺的准备，这一战，他输得心服口服。
没想到，杨子轩竟然还和他握手。
“也恭喜你，这一刻，我才发现你也不是这么令人厌恶，至少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你现在心态很好……”
杨子轩笑了笑。
蔡震源有点哭笑不得，“谢谢你，你是一个这么夸我的人！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一直是个输不起的人，也许碰到你之后，我输的次数多，也就习惯成自然了……”
“不过，我还是有点好奇，你这八千万到底从哪里来的？”蔡震源觉得自己如果不问清楚，今晚就不用睡觉了。
“你真想知道？”杨子轩故意把几个字的音节咬重了。
“我真想知道！”
蔡震源真诚的点了点头，“我要知道我输在哪里……”
“恩，你这个想法是很好的，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杨子轩微微一笑，“不过，我还是不想现在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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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杨子轩微笑的脸，蔡震源真有点想上去揉碎的这张可恶的脸的冲动，确实可恶，把他胃口高高吊起……
“不过，你很快会知道答案，其实真的不值一哂！”
杨子轩摊了摊手。
“你谦虚了，换做是我，我是没办法搞出这八千万来的，既然你不愿意说，我就先走了……”
蔡震源叹了口气。
“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你可以往这方面去想。”
“你说……”
“综合配套改革区这顶帽子……”
“综合配套改革区这顶帽子？”蔡震源更加疑惑了。
杨子轩恩了一声，“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了这顶帽子，我就可以去试，可以去闯，你可以说我在钻政策空子，但是谁不是呢？改革就是摸着石头过河，这个石头，就是政策的空子……”
蔡震源细细琢磨着杨子轩的话，慢慢走了出去，走出去几步，忽然停住，扭过头来，一本正经的严肃道，“好好对君汝，你赢我，我不怪你，是我暂时能力不如你，但是你如果对她不好，我一定饶不了你……”
看着这个南苏省大衙内消失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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