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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侄的庄园-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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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若秋迟疑地插话，“怎么会呢？领食物的时候都是排队领取的……”
520号摇了摇头，“你没仔细观察，派饭的妇人在你的食物里多加了一颗红色的药丸。”
“药丸？”
“对，药丸。你可不要小看这颗小小的药丸，它就是通往外面的绿色通行证。这个大楼的外部防守主要靠那一条条训练有素的大型猎犬，而这些犬对奴隶的追踪主要通过气味。那颗药丸正是消味剂。”
居然有这种事？程若秋惊讶之余突然看到了成功逃离的曙光，不由得一阵兴奋。
“你……”520号欲言又止，顿了会儿皱眉说道，“真让人吃惊啊，你居然不是少爷的人吗。”
“当然不是！我也不是他派过来监视你们的，我们之间唯一的关系就是血缘。”程若秋极力辩解，那个小王八蛋，早知道现在被他整当年就该多揍他几顿。
“哎，我自认眼力不差，这次难道看走眼了？那日少爷在寝台从奴隶中认出你时的表情和眼神让我记忆犹新。那一瞬间少爷脸上既惊讶又欣喜，疑惑又恼怒，眼神之中还带着一丝迷恋，很难不让人想歪……”
“额……别说了，你想象力太丰富了，我完全没看出来。”程若秋窘的一脸通红，试着想了想他那邪恶的侄子露出迷恋的表情，顿时恶寒起了一身鸡皮。几天的相处让他可以肯定侄子对他绝无半点情谊，而且处处为难他，他们之间真的是除了血缘什么也没有了。
可转念一想，这520号到底什么人？一个下层奴隶观察力细致入微居然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身上安装窃听器。
他怀疑的目光直击对面的男人，低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嘘——”520号抬起大屁股，蹲到他面前有些激动的说道，“没想到你居然是盎格鲁大人的人。我家世代侍奉盎格鲁家族，我是三个月前潜入的这个地狱般的庄园的。我以家族的名誉起誓，即使是搭上一条命我也会助您逃回盎格鲁大人身边。”
“你……”程若秋支吾着说不出话来，这真是走了狗屎运了，无意间承认了他和从未见过面的盎格鲁之间的关系居然炸出来一条潜藏的大鱼！想到此，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感觉四周危机重重，到处都有埋伏。看来这个小小的奴隶窝深不可测，水混的很啊。
520号激动的说了一番报答效忠的话之后又对着他的钢圈发了半天的呆，他那张大脸几乎要贴到程若秋脸上了，只听他声音涩哑地说道，“您知道吗，‘521’这三个字母的含义？我潜伏进来的第一天就碰到了上一个521号，他容貌虽然不是很出众却有一个灵巧的舌头和浑圆的屁股。他不爱说话却聪明绝顶，仅仅几天的功夫就看透了我的身份。”
程凛好像说过，在他之前的521号被他亲手杀掉了。
“间谍最忌讳恋爱，521号偏偏就是我的劫难，他发现我的身份后不断帮我隐藏，他是那么善良纯洁，□时又非常淫/荡。他经常说‘人的命是短暂的，但是521这三个数字却是永恒的。’”
“他为什么被杀，难道是因为他帮助你的事情被发现了？”
“不，少爷确实发现了。不该说是发现了，这是少爷故意让他这么做的，他死的原因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这个三个数字。”
程若秋被说的更加糊涂了，521这三个数字怎么了？有什么奇妙之处吗？
“这三个数字象征着永恒的爱，521号意外地从庄园内一堆古旧的文字中找到一段预言，‘这个庄园主的心将会被佩戴这个钢圈的人取走’。521号捧着这段文字悲喜交加，他暗恋少爷很久，曾经是很得宠的宠物。他捧着预言对少爷坦白结果被少爷当即处死。他也是傻啊，少爷那样孤傲自负的王者怎么会把心交给别人？更何况还是一个奴隶……这个号码也因此搁置。少爷并没有下令禁用这个钢圈，也有人误戴过这个钢圈，不过奇怪的是戴过的人全都暴病而亡，连少爷宠爱的情人也不例外。其实只有我知道，那些人都不是暴病而死，而是少爷处死的。
所以当我看到你戴着这个钢圈再一次出现在我眼前时，我就认定少爷对你不一般了。他现在没有杀掉误戴了这个不吉详的钢圈的你就意味着他对你抱有期待，他现在对你凶暴那是因为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杀你，如果过了三天他还没有动手，那么他就永远也下不了手了。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不用等三天了，他今天拼命逼你去做间谍似乎就是在为不杀你找理由。”
侄子居然因为这么蠢的理由就杀人，身为一个现代文明人还这么迷信，程若秋是彻底不能理解自己的侄子了，明明他们体内都流着程家的血，可思维怎么就差那么多呢？
“哎呀，不好！那么你的身份不是早就被程凛发现了吗？”程若秋突然想到，“那你不是很危险？”侄子岂不是派人监视着他了，那他该如何帮助自己逃跑？
“明天中午，我们会被派到跑马场清理柴草，如果少爷没有传唤你的话，你去饮马棚左边的休息室里找我。”
第20章 终章 。。。
听了520号的逃亡计划之后，程若秋才真正感到什么是冰火两重天。前一刻他还后悔沮丧觉得自己永无逃出之日，下一刻却心怀希望全身充满力气。
他祈祷着明日不要有什么意外发生，忐忑不安的渡过了余下的长夜。
然而现实总是那么爱捉弄人，最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在他们秘密碰头之后，离开马场休息棚的时候，马场上用来配种的小母马们突然四下狂奔。轰隆隆的马蹄声惊走了旁边灌木丛的鸟虫。负责照料这些小母马的奴隶们慌忙去追赶逃窜的母马们，几名奴隶被当场踩踏而死。
本想偷溜的程若秋就这么被这一群发了疯般乱窜的马和惊慌失措的奴仆们给围困住了。
520号已经早他一步离开去庄园的水坝处等着他了，他们打算从水中逃离这个地狱般的庄园。可是现在他被活活堵在了这里，而且他还想溜去告诉小曼，让小曼等他来接他。
程若秋一着急就爱出汗，很快豆大的汗滴沿着双腿往下滴。马场上乱成一团，马儿们打着圈的在原地乱转，横冲直撞比牛还要冲！不过很快他就找到了致使小母马们异常的罪魁祸首——那匹格外兴奋对着母马群四处追逐的黑色骏马。
没错，就是它！侄子的爱马，曾经踢死不知多少奴隶的恶马——小黑鹰。
在程若秋刚认出它的时候，它似乎也认出了程若秋。
原本非常欢愉的追逐母马们的小黑鹰突然止住了这场劳师动众的追逐游戏，扭头朝着程若秋冲了过来。
“哇！遭了，它朝这边来啦！”
休息区的奴隶们一哄而散，有的嚷嚷着赶快去告诉少爷，小黑鹰造反了！
“嗯？”程若秋呆了一下猛的回过神来，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这马怎么朝着他冲过来了？！眼看着小黑鹰离他越来越近，他抬脚就跑。这马场周围除了干草垛就是马棚和休息棚，休息棚他是不能回去了，看来只能到干草垛的后面去躲一躲了。
可没想到这马精明的很，一下子就发现了他，鼻孔大张喷着白气，嘶叫一声朝他冲来！
可恶！这马怎么阴魂不散的跟着他？难道它还在记恨自己当初赢了它？程若秋边躲边在心里嘀咕，“跟它的主人一样小心眼，这么爱记恨！”
不出一刻钟，四周的干草堆都被撞散了，程若秋没了躲避之处，累的直喘粗气。无奈之下他随手捡起了一旁的大木棍，等小黑鹰再一次冲向他的时候，他用尽全力朝着小黑鹰的头上用力一击。只听一声闷响，接着鲜血四溅，小黑鹰巨大的身体晃了晃跌倒在地，很快它呜咽着瞪直了腿，乌黑的眼珠诧异而又悲哀的看着他。
程若秋望着那匹倒下去的骏马愣了半天，小黑鹰已经咽了气，周围响起一片奴隶仆人们的惨叫声。
“噢，天哪！少爷的小黑鹰被那个奴隶给杀了！”
“呜呜，我们也会被少爷杀掉的！”
“快去告诉少爷。不不不，不能告诉少爷！不不不不，得赶快告诉少爷！……噢，我们该怎么办？”
程若秋的灰色袍子上溅了一滩黑红黑红的马血，怎么回事？明明用的是一根棍子，怎么就会出这么多血……棍子？晕，怎么不是棍子，棍子的另一头怎么还有一个锋利的铁倒钩？程若秋脸色惨白，即使在讨厌这匹马，但是他从来没想过就这样杀了它，而且杀了它意味着这个庄园的奴隶们可能全都会跟着遭殃！
要知道侄子爱这匹马胜过爱所有的人，他这次是闯了大祸了！
管家罗伯特形色匆忙的出现，他强作镇定地将马场上所有的奴仆驱赶到一起，并派了侍卫们监视。随后枪杀了几匹不受控制的小母马。
在砰砰几声清脆的枪声之后，马场由刚刚的喧闹不已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之中。
罗伯特走到小黑鹰旁边，确认它已经死亡之后，阴着脸来到了程若秋的旁边。
程若秋知道自己大祸临头，咬牙等着罗伯特的痛骂痛打或者惨无人道的折磨。他闭着眼，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着。
可没想到罗伯特居然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脚下，整个前胸都贴到了草地上，态度极为恭敬卑微，“程先生，请您无论如何也要救救我们！”
程若秋做梦都没想到罗伯特居然跪下来求他，他实话实说，“马是我杀的，你们把我交出去，我想你们少爷是不会迁怒到你们的吧。”
“先生，您说的话恐怕连您自己都不相信吧！”罗伯特缓缓抬起头，直视着程若秋的眼睛，一字一句的低声说道，“三年前，一名马奴把小黑鹰的尾巴剪出了血，在场的所有仆人都被活埋。”
“什么？”程若秋咬破了嘴唇，“这，太残忍了……”
“这一次，恐怕少爷会血洗整个庄园了。六年前，小黑鹰曾经在大火中救过少爷的命，所以少爷把它当成至亲来看待的。”罗伯特垂下头，轻声道，“您一定觉得少爷很神经病吧？少爷其实并不像他表面看到的那样。我这么说您可能不信，但事实上正是如此。少爷用孤傲掩饰自己的孤独，用残暴掩饰自己的寂寞，用小黑鹰来填补空缺的心灵。您该知道少爷父母早亡，只有您和老主人两位亲人，老主人常年昏迷，您又不在他身边。小黑鹰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匹马，也是他倾诉的对象。”
“罗伯特，我没想要杀了它，我现在也很后悔……可是我也没有办法让它复活啊。如果有什么办法能弥补我的过错，我一定会做的。”程若秋抖了抖身子，抓住了罗伯特的手。所有的奴隶如果都因为自己而被处死，他将会一生内疚。他默默撕碎了逃跑的念头，小心地藏起对恋人的思念。
“程先生，只要您的一句话就能旧了我们所有人的性命。”
“一句话？只要一句话就可以了吗？”程若秋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么容易啊。
罗伯特指了指他手上戴的钢圈，“521，5…2…1……少爷表面上毫不在乎，其实他期盼您过来好久了，连让您住的地方都是他的情人住的地方……”
“嗯，好了罗伯特，你不用在为我们叔侄之间的感情费心了。倒是要我说哪句话？”程若秋打断了罗伯特，他不想听到侄子的这些消息，不想对可恶的侄子产生同情。
“很简单啊，已经刻在你的钢圈上了。”罗伯特再一次恭敬的趴倒在草地上，“请您把您的一切都交给少爷吧，诚心诚意地对待他，我想少爷就不会再这么爆佞了，庄园也会恢复以往的宁静和和谐。”
程若秋皱紧了眉，他快要被罗伯特给憋死了，问了半天他也不知道罗伯特到底要自己对侄子说什么，而且这样黑暗的庄园根本就不该存在！他从地上爬了起来，非常抱歉地对罗伯特说道，“我会像他解释这些与你们无关，但是把自己交给他之类的……恕我办不到。”
罗伯特用头颅使劲捶着地，带着哭腔的喊道，“您不这么做我们都会被殉葬……求求您了，对少爷说您爱他吧！”
“你，你越说越荒谬了……哎啊，别拽我，罗伯特，松开我的脚！我不会说的！”
“噢，求您了！呜……”
“松开啊，你太荒谬了，我敢保证我真的这么说了，程凛他会吓死的！……你把我绑起来交给他更实际些……”
“不，少爷会心花怒放的，小黑鹰比不上你的……”
“罗伯特先生，我也求您了，不要再来耍我了，请松开手吧，我的脚被您掐的已经没有知觉了。”
在这两人争执纠缠的时候，一架橄榄球状的飞行器悬在了跑马场的上空。那是浮动在庄园上空的飞艇，飞行速度比麻雀快不了多少，体积庞大，行动迟缓，但是非常平稳，侄子为了疗养今天刚刚搬到飞艇上去。
庞大的飞艇悬在离地面五十米的高度，双肩缠着绷带的侄子松散地披了件棕红色的外套从云梯上匆匆爬了下来。
程凛的出现把整个庄园推向寂静的高/潮，没人敢说话，甚至不敢喘气，发抖的奴隶互相依偎着以防倒下去。飞走的鸟儿们在远处盘旋不敢靠近，微风吹起来小黑鹰黝黑的皮毛。
程若秋和罗伯特也不约而同地停止了争执，紧张地望着缓缓走过来的程凛。
程若秋原本以为侄子会勃然大怒，大发雷霆，没想到侄子给他的感觉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崩溃。好像一栋坚硬的大厦，轰然倒塌，来的突然而又震撼。大地似乎都在恸哭，程凛脸色惨白，蹲在死去的小黑鹰旁边，抱着马头低声呢喃着什么，那种感觉好像在同自己深爱的情人道别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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