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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劫-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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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春喜道:“为什么不呢?你不是平凡的人啊!”

谢辰精神一振道:“我本身倒没有什么,但我已去世的先父,却是举世软仰的名将,曾经威震四夷,封侯加爵。”

他迅速地向窗处望了一眼,又适:“好,我自家也该创点儿事业了,过去之事,通通付诸脑后。”

他的目光回到陈春喜面上,注视了一阵,才道:“人生真是矛盾啊,我一向觉得与胡玉真定了婚约之后,甚是痛心可根。而现在更恨有过这么一回事,不过假如没有她,你也不会到这儿来了,所以我仍需感激她。”

陈春喜虽然自家说不出很有深度的话,却能领语他言中的深情,不禁也痴痴的望着这个英俊男子。

谢辰在厅中徐徐走了一圈,回到陈春喜面前,道:“我马上就出发到大名府走一趟,一来办一点儿自己的事,二来打听一下玉真的消息,你这两天,好好用功。我回来之后,自然会让你知道。”

陈春喜急忙问道:“你要把胡姑娘找回来么?”

谢辰道:“如果我晓得她的行踪,定要找到她,与她见一次面。”

陈春喜道:“她家住哪里?你何不到她家里去找她呢?”

谢辰道:“不行,我不能到她家里。”

陈春喜讲道:“为什么呢?”

谢辰道:“说来话长,我不想详细说了,大概情形是胡家根本不知女儿跑掉之事,假如知道了,必定派人调查,这一来,我母亲的行为,以及我从前的坏名誉,将使胡家之人,以为女儿是因此迫得逃走的,唉!想我先父,英雄了一世,岂能在死后受妻儿之累,被生前故交所辱。”

谢辰短短数言中,已充份流团他对先父的感情,在他心目中,他的父亲,一定还是个英雄偶像。所以虽然父亲已死,但如果他的英名声誉受到损害,他也感到不能忍受。

陈春喜并不能十分了解,但却深深知道一点,那就是谢辰向外不敢泄过此事,所以想见到胡玉其,尽快在未被胡家发现以前,暗中解决。

她无意中提出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道:“如果你找到胡姑娘,你打算怎么办?”

她原意是基于同情而问他怎么办,并没有考虑到自身的问题。

谢辰迟疑了一下,道:“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当日我母亲用了很多手段计谋,才使胡家答允婚事,把女儿送来。据我所知,母亲是以传授家传武功给胡玉真为借口,要胡家早两年把女儿送来。胡家的先人出身武林,到了他们这两代,才变成了将门,是以非常重视武功。他们晓得我们家的武功,超凡绝俗,所以便同意婚前把女儿送来。”

他停歇了一下,又遭:“这是因为成婚之后,修习任何武功,都大为逊色。万一马上生儿育女,那就更不能修习武功了。”

陈春喜点头道:“怪不得他们肯把胡姑娘先送来了。”

谢辰避开她的目光,道:“我觉得为难的是,我碍于人情等种种原因,实在不能退掉这门亲事。但我和玉真又合不来,勉强结为夫妇,也不会有好结果。”

时辰道:“现在想也没有用,唯有见一步走一步。”

两人沉默了一会,谢原决然道:“我这就出门办事,你记得不可随便出门,即使在家里,最好也别到处走动。因为说不定会有胡家之人恰恰来到,误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而迫走胡玉真。如果短期内不能解决她这件婚事,我们暂时不可在城里露面。”

陈春喜道:“但我们又一同出去过很多次,许多人都见过我们。”

谢辰道:“以前我不打算振作起来,做一番事业,所以什么都不在乎,但从今以后,我的行动就必须小心了。”

他瞧出陈春喜不大了解,便又解释道:“我的事业是承袭先父的爵位,投身军旅中,为国家出力。如果行为不检,又与胡家结怨的话。在朝廷中不但没有人替我说话,反而会遭不测之祸,你懂了没有?〃陈春喜点头道:“我明白啦!”

谢辰又与他说了几句话,才走出去。

不多久,玉莲来到她的房间,告诉她谢辰已经离开之事,又道:“他这回出门,虽然也不告诉家人为了什么事,可是夫人听了,却一点儿也不担心。”

陈春喜讲道:“这是什么缘故呢?”

五莲道:“因为有你的缘故呀,夫人当时还笑着说,假如不是碍着胡家的旧情面,她一定叫少爷娶了你。”

陈春喜摇头道:“夫人开什么玩笑呢,我只是一个贫贱女子,将来还是要回到乡下的。”

她并非不愿意嫁给谢辰,而是确确实实认为自己配不上谢辰,何况关于胡家的利害关系,她已大致有所了解,是以深知自己不须作这等美梦。

再说她虽然很崇拜谢辰,也很同情地的痛苦,可是她内心中,却没有那种如痴如醉的感觉。因此,她虽不能嫁给谢辰.却不感到痛苦和失望。

她随口问道:‘夫人可是请客么?那是什么人呢?”

玉莲深知陈春喜没有机心,为人纯真坦诚,所以不须对她用心机手段,当下皱皱鼻子,表示心中的厌恶,道:“还不是那几个下流的淫根。”

陈春喜不禁骇了一跳,想起了谢辰的抑郁,不禁对谢夫人微微愤恨起来。

玉莲又道:“这些坏蛋们,现在越来越放肆了,我瞧总有一天,会被少爷通通杀死。”

陈春喜听了这话,心中之气好像消了一点儿,道:“他们遇见少爷时,怕不怕他?”

玉莲道:“他们总是避开少爷,都从后门出入,不过这些人个个都是武林恶棍,胆大包天,不会怕什么人的。”

她歇一下,又道:一本来少爷就是气不过这些人,又碍着夫人的关系,无法发作,所以打算离开,永不回来此地。现在你在这儿,夫人便不担心他一去不回之事了。”

陈春直想了一下,道:“少爷好像兴趣很高,日日夜夜都为了我武功之事操心。好像这一门功夫,少爷虽然值得,但还有一些地方,没有什么把握。”

玉莲道:“我虽然不知这等情形,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猜得出原因。这是因为少爷教你的这门武功,是他费尽心血,向一位老尼姑学来的。”

陈春喜不解道:“这便如何呢?”

玉莲道:“听说这门武功,只能由女子修练,他既没有亲自修习过,自然有许多微妙深奥的地方,不甚明白了。”

陈春喜恍然地哦了一声,只听玉莲又道:“他本来是为了夫人而去求得这门武功的,据说修习这门武功之八,功夫越深,心性就变得越多。当下会变得正经和贞节,自然而然的戒绝了一切恶习。”

陈春喜道:“这样说来,夫人应该欢喜修习才对啊!”

玉莲道:“不,她原本修练的功夫,含有驻颜不老的妙用,可惜性情却越变越风流。现在她比起两个月前,又变了许多。”

陈春喜听着这些秘密,但觉又惊讶又难以置信,忖道:“原来修习武功,也能变化一个人的性情,幸而谢少爷传授给我的是好的一种,如果是谢夫人那一类.岂不糟糕?

她不知何故,对于谢夫人的不检丑行,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厌恶。

她忽然想起了一事,问道:“胡姑娘学的是哪一种武功呢?”

玉莲道:“她本来就学过武功的,到这儿来学的是谢家家传武功。”

陈春喜过:“为什么诚少爷不把这门新的武功传授与她?”

玉莲排一摊手,道:“谁知道呢?不过自从两年前谢夫人拒绝改练这种武功之后,少爷就绝口不提,记得胡姑娘和他曾经为了这事,吵过了好几场嘴。看少爷的意思,连人家提起这门武功的名称,都会十分气恼。”

他们两人年纪相若,虽然都出身于贫家,但生长的环境不同,所以大家谈起来,有说不完的话题。

一直到深夜,玉莲才回去。

若在往时,陈春喜一定会留她同宿。可是现在不知怎的,对于这等没相干的谈笑,已失去那种缠绵不尽的兴致,反而愿在长久谈笑之后,独自清静一会。因此,她点上灯笼,亲自送玉莲出院。

由于谢府面积广阔,虽然在走廊院落间,都点有灯火,但地方一大,这些打火有时就不大管用。

所以晚间走动之时,仍然须得打灯,比较妥当。

她们走到一处廊上,玉莲道:“谢谢你啦,我走过去就是了。”

陈春喜与地道了晚安,便回身行去。

大约走了十余步,耳边隐隐听到哟的一声,那声音好像是有人要惊叫时,信被人掩住了嘴巴。

陈春容回头望去,玉莲早已转过走廊的那一边,看不见影子了。她狐疑地望了两眼,便往回走,不一会儿,已回到自己的卧房中。

假如当她听到声响之时,顺着走廊走去瞧瞧,多半可以看见玉莲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抱着,并且掩住她的嘴巴。

这个高大的男人,抱着玉莲,简直如鹰摆小鸡一般,不管她是多么努力的喊叫,也是徒然。

他们迅速进入一个房内,那男人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如果叫嚷,老子就宰了你。”

他不但口里说,同时还掣出一把明晃晃的短刀,在她面前摇晃。

玉莲见了刀子,受时骇呆了,也不再挣扎了。

那个男人这才放开掩住她嘴巴的手,将她放在床上,但仍然拿刀抵住她的咽喉。

玉莲借着暗淡的灯光望去,但见这个高大男人,胡须绕颊,面容凶恶,眼中射出骇人的情欲光芒。

这人乍看起来,真像只野兽一般,玉莲认得他正是谢夫人姘头之一,性霍名虎,性情凶悍。

她骇得不敢作声,霍虎喉间发出低沉可怕的笑声,道:“你很聪明,不敢叫嚷,否则老子先把你的面庞划破,让你变成丑鬼。”

他不说杀死她,只以毁容之言威胁,就足以使玉莲全身发抖,吓得全然不敢抵抗了。

这个野兽般的男人,迅速地跨登上床,玉莲眼前一黑,泛起了天崩地裂般的感觉。

那边厢的陈春喜,回到房中,刚把灯笼吹熄,突然有种感觉,迅即回头望去。

只见在未掩的房门口,出现一道人影。

此时由于外面黑暗,屋内明亮,灯光照到那人面上,很清楚的映照出来。

但见此人年约四十左右,虽然面白无须,相貌俊秀。但他敞开的上衣,以及面上的淫邪神情,使人一望而知他决不是个好人。

陈春喜若在从前,一定先惊叫一声,然后才有别的行动。

但她自从见过厉斜等人的场面,以及整日修习兰心工简的上乘内功,已使她十分冷静沉着。

她念头转转,寻觅各种脱身的方法。可是马上发觉情形十分不利,几乎可说是没有法子选得劫难。

那人已微蹲作势,正如弓上之箭,一触即发。那是他准备对方一叫喊,马上就以最迅速的身法,扑将上去,把她嘴巴掩住之意。

陈春喜当然晓得对方心意,而由于双方距离甚近,是以她估计声音才在喉咙间要发出,便将被此人掩住了嘴巴。

与其迫他马上动手,当然是用缓兵之计为妥。

她并没有时间思考这些、只在直觉上感到如此。

币_沾一笑道:“你是谁?”

�;�;而杨脆的声音,还有那优雅脱俗的微笑.竟使那人登时松弛下来,站立了身躯,炯炯的注视着她。

他道:“我性时名都。”

陈春喜点点头,道:“原来是时先生,你可知道我是谁么?”

时都泛起一抹冷笑,道:“你是谢辰的腾妾,但今夕他已出了远门,你是谁都不管用了。”

陈春喜道:“不,你错了,我不是他的腾妾。我尚是本嫁之身,不论很随团一个男人,都可以自主。”

时都反而迷惑起来,暗暗揣摩她这句话的含意。因此,他没有马上采取行动。

陈春喜又笑一笑,道:“我猜一猜你的来意,好不好?”

时都点点头道:“好。”

他见她全然没有抗拒的表示,而且话说得有趣,在男人的立场,过也是一种属于肉欲的乐趣。

因此,他也不急于动手,只听陈春喜道:“你的来意,反正不必说回来,谁也知道。”

时都道:“那么你有什么打算呢?”

陈春喜道:“我么?我觉得不大妥当,万一有人知道了……”

她的话已暗示出她没有不愿之意,这是时都最想知道之事。

时都摇头道:“你放心吧,若是下人闯进来,我定教他永远不能说话。”

陈春善装出震惊之态,道:“啊,那怎么行?这等事情何须杀人产

时都道:“你叫我怎么办呢?”



〃》()

 第05章 避追踪铜钟巧藏身

陈春喜道:“人们不会到这儿来的,这事倒不必担心。’”

时都跨入房内,而这时陈春音已往后移动。但她的移动十分自然,毫无回避他的意思。

时都道:“不错,大概只有玉莲可能会来,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法子分身前来了,哈哈··,…”

陈春喜记起早先听到的声音,登时醒悟是怎么回事。忖道:‘敢清他们一共是两个人的。”

她马上道:“我也不是提防玉莲,而是谢夫人,她以往也常常会半夜来瞧我的。”

要知人类不分男女,都会说谎话,可是一般的说,男性说谎的本领.远不及女性的圆滑敏捷,态度亦不如女性自然。

陈春喜虽然年纪尚轻,可是她基于女性的本能,谎言随口而出,竟是十分的真诚自然。

只见时都面色微变,转头向门外望去。

他忽然回头向陈春喜走近,动作甚快,一把攫抓住她的手腕。

时都冷冷道:“她来我也不管,先与你睡一觉再作打算。”

情势之危急,已经没有法子用言语拖延了。

陈春喜当时都攫抓着自己手腕之际,已曾挣了一下。但觉对方五指坚如钢钩,纹风不动。

因此她知道凭住气力挣扎的话,一定没有用处。

她马上就堆起笑容,驯服地道:“你急什么?先把房门关上,好不好?”

时都心中已有七八成相信她愿意与自己相好了,大为欢喜,连忙松手,回身走去关门。

她还未把门关好,陈春喜突然出声大叫,在这寂静的夜晚,这一声尖叫,大约可以传出数里之遥。

原来陈春喜的内功虽然未练到足以化生真力的地步,可是丹田之气,却已沉凝充实,是以这刻尽力尖叫,连时都也感到耳鼓鸣响不已。

他刷地跃到陈春喜面前,含怒伸手疾点,指尖戳在对方的左肋上。

陈春喜猛地岔了气,声音立歇,人也退了两步。

时都双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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