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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跳楼,都看见那厮在铺救生气垫-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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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昵的语气循着信号传过来,软毛刷似的在耳廓里拂扫,许沐有点高兴,嘴贱:“你真去啊,其实你不用这么急着见男方家长的,你去上班,我周六再带你去怎么样。”
  “不要紧,就明天,你定好时间地点,我明早给你打电话。”
  许沐开始纠结,恋爱和工作冲突,这是一个问题啊,冯程疑惑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什么声音?”
  许沐登时浑身僵硬,脚一撑床使力,屁滚尿流的滚到了床尾,噼里啪啦的说了句“那行你明天等我电话我去吃饭挂了啊拜……”立刻就挂了电话。
  “小沐,吃饭。”太后在厨房叫他,他捧着电话,心里有个风和日丽的明天。
  ……
  老远就看见医院门口的柱子旁站了个人,肩宽腿长脊背直,提着个果篮,正垂眼发呆。
  许沐一眼看过去,不知为何,觉得他看起来有些伤心,正在此时那人有所感应似的抬起头,抿嘴笑了下。
  许沐心头一悸,觉得这货不穿消防员制服,简单的条纹衬衫配西装裤,表情静默,就高端洋气的跟世界五百强精英似的。
  他有点得意,觉得自己眼光挺好,得意完了又有点索然无味,他直觉有时敏锐的让自己憎恨,冯程站在医院门口等自己,可他在想程徽,他心里明镜似的。
  他有些难过,瞬间又矫正了心态,告诫自己一切都需要时间。可若是太长,他就不等了。
  他敛了心神恢复成二逼青年,欢乐多的往那边奔,两手空空,看见冯程手里的果篮,就暗夸他贤惠有礼貌,跑到他身边,问他来了多久,冯程说刚来,转身和他并肩走。
  许沐面带促狭的笑问他:“待会我哥问你是谁,我该怎么答?”
  冯程看他一眼,表情很轻松:“怎么答都行。”
  “说什么你都不介意?”许沐盯着他疑虑重重。
  “不介意,我又不和你闹着玩。”冯程一副什么恶心肉麻称呼都hold得住的淡定脸。
  许沐松了口气似的:“那我就放心了。”
  冯程一点也不好奇,可看他一副似乎放心的能驾鹤西归的德行,就忍不住多拌一句嘴:“你准备怎么介绍我?”
  许沐贼兮兮的看他一眼:“很大众、很普遍、很易于被人接受的身份。”
  冯程挺爱他这种故弄玄虚的小模样,褪了凶残,有些可爱,就笑的温柔:“什么?”
  许沐笑着撒腿就跑:“当然是……路人甲啊哈哈哈。”
  冯程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这小子在耍自己,他生不起气来,倒是笑意不可抑制的从心底蔓延,似丝丝缕缕的长藤,缠绞住过往那点悲凉,他没忍住,在医院大厅里,露了个发自内心的笑。
  程徽在医院里死去,他被愧疚忏悔磨光了面目,可就在这一瞬,他突然感觉到,压在心上的重担,开始慢慢倾斜。
  许沐边跑边回头,脸上挂着灿烂的笑脸,神经病似的在医院大厅里横冲直撞,玻璃材质的采光顶折射下一束上午的阳光,照在他瞎跑的途径上,他身上反着光晕,像个能驱散阴霾的小太阳。
  冯程魔怔似的,伸手对着他的背影,慢慢收拢五指,像是要捉住那道光。
  下一刻,冯程回过神,心里正儿八经的开始反省,他不适合温情脉脉,许沐更不适合天使形象,就像他说的,他大哥是个□丝,他也是一脉同宗。
  这糟心的东西溜到走道口,头也没回一下,赶着投胎似的,捉住栏杆抬脚就窜了上去,他腿长动作快,眨眼就消失在了楼梯转角。
  感情他说路人甲,是认真的——冯程怀疑他是跑着跑着,将大厅里的自己,给跑的忘掉了。
  再次意识到自己的零存在感,冯程锁住眉头,心里有些不舒坦,抬脚就追了上去。
  他心底隐隐的危机感,许沐的生活圈子太热闹,会不会过几天,他发现自己太冷太闷,不适合他——
  楼梯上人上人下,可没有许沐的影子,冯程跑的飞快,窜上二楼左右环顾,终于在左边拐角的走道里,看见了飞奔的许沐急转弯的一道残影。
  他不要命的,在跑什么?冯程边想,边飞速的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九章

    冯程跑到走道尽头,谁知许沐猛然从拐角冲了出来,两人差点没撞个五脏移位。
  冯程一只手扶住许沐的肩,看着他问:“你跑什么?”
  许沐满脸疑惑,眼神显示他还陷在纠结里:“没什么,我刚看见我大哥了,一转眼他就不见了。”
  冯程开导他:“你确定没看错?”
  许沐从善如流:“好吧就算我看错了。”
  冯程:……
  两人上了三楼,许沐都不用问,就知道哪间里头住着侯勇。
  上楼梯起右手边走廊尽头、门口杵着好几层彪形大汉的那一间,明显就是侯勇的小弟风格,傻高大凶。
  许沐带着冯程往那边走,背心外头套西装的小弟立刻戒备起来,眼神暗含敌意,好几个手悄悄的往裤腿腰侧摸,许沐不怀疑他们能掏出真枪实弹来,因为想要侯勇死的人,何止太多。
  许沐不动声色,面带微笑的朝前慢走,冯程跟在他身后,已经习惯的不会惊讶了,他走动的过程里,幅度很小的朝许沐侧移了一些,肩膀前侧,以备突发情况,旁踏一步,就能将他挡住大半。
  距离不到七米的时候,前方一男人沉着脸发了话:“两位请止步。”
  许沐如他所言,停住了,冯程跟上,许沐从兜里掏出两只空空的手,笑着说:“麻烦大哥传个话,我找许东篱。”
  男人眼神一变,心思电转间就知道眼前这嫩脸青年,和自家大哥是熟识,不然也不会在侯勇的病房外报许东篱的名字。他仔细扫了眼许沐和冯程,确定在盘龙会没见过这二位,不敢怠慢,说了句“稍等”,拨开包围圈就去敲门。
  里头浅浅的应了声“进来”,他推门进入又阖上了门。
  冯程冷眼旁观,视线在许沐脖子上流连,心想出了医院就找个僻静的地方,让许沐交代一下背景和经历,潜意识里,他不希望许沐和黑社会有牵连。
  很快进去的男人就出来了,对着许沐不卑不亢的伸了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许沐不由多看了他一眼,这是个沉稳得当的人物,留在侯勇身边,他哥应该能放心一些。
  许沐对男人笑笑,拉着冯程推门进去了。
  烧钱待遇就是不一样,高级病房格局跟上等的宜居室,进门居然还有个坑爹的隔墙。许沐边从雪白的墙后往前绕,边在心里吐槽设计师的猪脑壳。
  他想,要是病人突然急性病,推出去还得拐个弯,指不定耽搁这么一两秒,就是一条富贵命,他瘪嘴得出个结论:不作死就不会死。
  然后一抬脚,从隔墙后进了宽敞的病房门口,那块和家里玄关功能相似的地盘。
  冯程在他身后,见他表情瞬息万变,立刻就从漫不经心,变成见了鬼似的模样,嘴巴含着一颗鸡蛋般张的老大。
  他对着病床方向的位置,闭了嘴巴又掀开,声音还挺大:“为什么你在这里!!!”
  同时回应起好几道声音。
  “嘶……妈了个逼,老子刚睡着就被你咋醒了,快被你们烦死,槽对不住啊大哥,“们”不包括你!”一男的公鸭嗓似的,声音嘶哑暗沉又暴躁。
  “小沐,提着果篮的是冯程吧。”这人嗓音清韵带点冷冽。
  “贫僧来为侯施主诵经布道,散散血光之灾,哦弥托佛——”这人声音温润舒缓,语速控制的节奏,配着悦耳的嗓音,无端给人一种矜贵感。
  听闻间冯程一脚踏过隔墙,抬眼一望,登时愣了下。
  光线明亮的病床处,床上躺了个绷带缠满的大个男人,正瞪着充血的双眼和许沐大眼瞪小眼;床前的椅子上,端正的坐着个翘腿的斯文男人,手指间灵活的转动小刀,苹果果皮就落下连贯的一长串。
  冯程就瞧了两眼,就断定这温文无害的男人,是个玩刀的高手。
  而屋里另一张病床上,靠着枕头卧躺了一个男人,一身休闲服饰,头戴一顶没檐的线编帽,笔直两条长腿随意交叠,正捏着个吃了一半的橘子,掂了掂朝许沐扔了过来。
  “小布丁,过来亲亲哥哥。”他笑着说。 
  这是个五官精致非常的男人,组合在一起效果愈发经验,面相带着很浓的古典美男气息,不夸张的说,这是冯程注意到的,长的最好的一个。
  他心里立刻就反应过来,这就是许沐口中“风情万种”的和尚哥,他想,这哪里是妖僧,分明就是一妖孽。
  许沐不知他心理活动,他已经迎着残橘气势汹汹的扑了过去,边冲边骂:“嘿,这次怎么不‘贫僧’了?你刚刚是不是在二楼,和一个女的勾肩搭背,转眼就不见了,就你没错,你赶紧给我老实交代——”
  床上的人躺着来了个双手合十:“佛门八戒,三戒淫,哦弥陀佛。”
  “放屁,你差点没把人裙子撩起来,得亏人穿着裙裤!”许沐气愤不已。
  冯程心里就在想,难怪他跑那么快。
  侯勇正喝水,登时喷雾器似的喷出一团迷雾,溅了许东篱一头水汽,许东篱手指一顿,手里就剩一圈就尾声的苹果皮登时断裂,平静的目光终于移到他大哥身上,像看着一个衣冠禽兽。 
  许宜今悠闲的屈起左腿,成竹在胸的看了许沐一眼,笑道:“激将法没用,接下来是不是要哭了?”
  许东篱笑了下,睫毛一垂,心想大哥不愧是多吃了几年米,淡然的搁下削好的苹果,又捞了一个开始削皮。
  侯勇:……?老子他娘的有种外人的错觉。
  冯程:……?谁在说谎?
  许沐一口血哽在心上,咆哮:我他妈说的是真的啊!!!哭你妹,那都是几百年前的破事儿了别再提了好吗!
  唯一知道过往的二哥许东篱瞬间倒戈的原因,其实是这样。
  许沐从很小的时候,就充分展现出了蔫坏的属性,他还不会说话走路那会儿,当真乖巧的如天使一般,逗他就笑,把屎把尿从来不哭,谁见了这小宝贝都恨不得偷回家。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物极必反,等他两条短腿上路飞奔,会拉着人裤腿要东西吃那会,太后的噩梦就来临了。
  她儿子娇气到让她无法直视的地步,没经他同意摸他一下,他就鬼哭狼嚎,鼻涕糊满脸的就近找个威严最重的长辈告歪状,打他一下更不得了,他能哭的地动山摇。
  还屡出新招,在大伙习惯成铁石心肠后,他还学会了离家出走,从大门口出走到公共厕所,蹲在坑上哀怨,等人来领走。
  亲戚们都对这娇气包退避三舍,能不摸到他衣角,就尽量离他一步开外,只有他大堂哥许宜今与众不同,手贱心痒有些变态,追着屁股后头撩拨他,就爱看他小弟弟哭成小脸涨红短气抽噎的可怜模样。
  许沐小时候,忒恨他大哥,他脑瓜子激灵,在和小伙伴们斗智斗勇的过程中,发现有些情况下,激将法总是特别有用。
  比如他三年级跟谢文彬一起上学,二少爷书包里满是进口小零食,走几步掏一包,吧唧吃着也不知道分享,自私的要命。
  许沐馋的口水横流,想吃又拉不下面子,就吞吞口水将目光从威化饼上撕扯下来,将手插兜里,一蹦三跳的跑起来,做出一副看见这东西就反胃的表情,说这个难吃的要死,他上次啃了一口,就发誓今生都不要再吃这个。
  谢二少吃的正high,闻言抬起满嘴渣子的小脸,看看饼干再看看小伙伴,啃两口一副用生命品尝状,接着才疑惑的告诉许沐很好吃。许沐重重的反驳,说不可能,接着谢文彬就会上赶着让他尝尝,就是为了证明他是对的。
  许沐一抓一大把,边狂啃边说,比我上次吃的味道好一点,但还是不咋地。
  再有就是,他有次去他大姨家,他大哥闷在屋里烧纸,不知道在烧什么,尽管开窗散了味道,许沐的狗鼻子还是闻出了端倪,他大哥盘腿坐在床上,直着脊背对着窗外发呆,许沐挂在门框上,立刻就问了句:“大哥,你在屋里烧什么呀,味道这么大?”
  大哥头也没回:“胡扯,你大姨禁止厨房之外的地方点火,你觉得我会忤逆她吗?”
  许沐视线在屋里扫了一转,发现他床边有个垃圾篓子,烧完的东西只能丢里面,就睁着眼睛说瞎话:“哥,垃圾桶冒烟了。”
  果然,他大哥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翻转过来,挂着身子就去看垃圾篓,当然是没起火,可反应证实,他确实在屋里烧了东西。
  他很想知道他烧了什么,情书?成绩单?安全套?
  许宜今提着垃圾篓从他身边出门的时候,他踮起脚尖朝里看了眼,娄底一层灰烬,像是烧化碾碎的纸片,可残留的气味带着塑胶味。
  许沐就知道了,他烧的,应该是照片——许宜今从来不肯照相,不过他的书柜夹层里,藏着一张照片,他视若珍宝,恍若心底的秘密,之前谁也不曾见过,而今后,也没人有机会再见了。
  许东篱也遇到许多次这样的情况,所以许宜今一说激将法,他潜意识里就倒向了大哥,觉得许三又在狼来了。
  许沐众叛亲离的冲过去,被许宜今一把接住搂在了怀里,他在千钧一发里滑溜出两只手,掐住许宜今的脖子乱摇,耳语似的:“你心里清楚,我说了几百次了,安安分分的念你的经,别出寺乱勾搭,小哥已经让我够担心了,你别给我添乱。”
  许宜今有双深邃无边的长眼,凑近里发现眸中尽是弥天大雾,心事藏匿在后头,谁也不让窥见。这会终于出现一丝裂缝,脸上讶色一闪即逝,也悄悄话似的:“你知道什么了?”
  “锋、刀。”许沐看进他眼里,无声的吐出两个字,然后立刻提了嗓子:“告诉大伙,我说的是事实。”
  许宜今垂了眼,口型吐出一个字“乖”,接着笑的宠溺:“许沐说他说的是事实。”
  许沐抡起小粉拳就要捶打他,侯勇终于不干了:“许沐,这是老子的、病、房,你他娘的消停会。”
  许沐这才记起正事,爬起来到侯勇的病床前看了会,发现他浑身几乎都是伤,刀伤擦伤,不过最严重的,还是胸口缠裹的纱布下,遮掩起来那个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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