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与羊by韦七夫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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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身后的痛没有那么锐利了，西蒙知道库难大概还是不忍下手，轻轻嗫嚅：“对不起……”
“那么现在，你打算怎么做？”库难揉着两团红热的肉，知道西蒙是深刻反省了，也就不忍心再下手了。
“要看你了，”西蒙忍着身后丝丝缕缕的痛，“告诉小狼，我就是你的对！”
库难想想，自己可能不能顺西蒙的意了，西蒙还是不想告诉龙狼他的身份，那么只有自己去说了，一直瞒着，或许可以瞒一辈子，但这对龙狼不公平。而且那个王爷……既然是假的，龙狼的顾虑就能少很多了。
（三十八）
西蒙事件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杨羊完全忘记了那天的事，他的记忆仅仅停留在就醒西蒙的那一瞬，他甚至认为自己是被西蒙送回房的。龙狼交代了不许在杨羊面前提起那天的事，所以杨羊永远都不会知道。西蒙自那天以后就很少出现在龙狼面前，他依然不想让龙狼知道。库难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了西蒙，包括龙狼的计划。西蒙答应库难，等一切都结束，就跟他走。
事情似乎就这样过去了，可是真的过去了吗？连杨羊这样的单细胞生物都发现了不对劲，库难过来的次数增多了，每次来都和西蒙腻在一起。西蒙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时间减少了，几乎是只要龙狼在，西蒙就不在，而龙狼在的时间占到一天的三分之二，所以西蒙失踪的时间也占到一天的三分之二。
这天，龙狼忙完以后，发现身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了，平常虽然不是一大群人，但是总还有一个两个随身的，今天竟然一个都没了。龙狼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这时，门响了。
“王上，属下觐见。”门外的人冷淡地道。
“进来。”龙狼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的竟是西蒙。
“羊羊有事？”龙狼没有多想，看见西蒙第一反应只能是杨羊。
“不是您找我来的？”西蒙困惑地道。
“不好！”龙狼马上反应过来，怕是调虎离山，有人要对杨羊不利，“回去！”
西蒙也不笨，顿时也明白了，跟着龙狼就出了门。
破空的尖啸声传过来，龙狼刚刚跨出大门就听到了，西蒙也听到了，那人趁着龙狼不备，不知什么武器已经袭到龙狼面前。
龙狼马上反应，连连后退，那人似是拼着命不要，连连逼近，逼得龙狼不能伸手阻挡，只好退避。西蒙心下震惊，也不知怎么了，一时如木头一般，不能再动。
几次呼吸，龙狼因为不备，又想留活口，竟然一时处在下风。刺客大概是要和龙狼同归于尽，招招致命，龙狼心下一动，装作不经意地跌倒，想要趁机生擒来人。
西蒙却在这个时候动了，就在刺客的武器要触到龙狼的时候，西蒙突然飞身过去，挡在了龙狼面前。
武器带着金光贯穿西蒙的身体，西蒙顿时痛到麻木，只觉身体的一部分已经不再属于自己，龙狼准备出手的狼爪停在半空，法力消散殆尽，愣愣地看着西蒙，心里有什么回忆被唤醒。
“西蒙！”扶住西蒙跌倒的身体。这样的场景是多么熟悉，一摸一样的事情在他即将成为妖王的时候，也发生过一次。那次也是在这样的时候，他从屋里出来，有个刺客疯狂地向他袭击而来，他那个时候修为还不能算到顶峰，只能说不差，在那个刺客不要命地纠缠下，落到下风，就在那个刺客将他逼到死角，要取他性命的时候，有一个同样的身影冲过来挡在了他的身前，那个人也是这样跌在他的身上，他至今仍记得，那个人拼死一击，将刺客击毙当场，之后在失去意识前，那人牵过他的手，轻轻喟叹：“小狼没事，哥哥很开心。”
龙狼震惊地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幕，像个局外人在看着记忆的回放，甚至连那熟悉的法力波动都是一摸一样，只是西蒙散射过去的法力没有击到刺客而已。
龙狼记得那天，刺客死了以后，侍卫们也到了，可是今天有点不一样，刺客没有死，侍卫们也没有到，一样的只是西蒙的喟叹：“王上没有事，属下死而瞑目！”
“你到底是谁？”龙狼不可置信地听着西蒙的声音，虽然音质不同，但是语气里的视死如归，欣慰快乐是一样的，可是这要他怎么相信？哥哥那次虽然受了重伤，可是在经过不断救治和长时间的疗养以后，哥哥逐渐恢复了，所以他在正式即位后，仿效人间的帝王，封哥哥做了王爷。
“呃，”西蒙呕出一口血，苦笑了一下：“要死了，我也不能告诉你。”说完抬起手想去抚摸一下龙狼的脸。
龙狼眼看着那只伸到一半的手因为无力垂下，心里苦涩难捱，好像有什么被活生生剜走了，痛吗？不是，是天地崩塌的绝望。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可是，他不想说，不想承认。
被贯穿的伤口出逸散金光，将西蒙整个包裹了起来，在金光里，西蒙无意识地被送上半空，进行着一系列的改造，龙狼看着金光里逐渐出现的自己熟悉的脸，终于崩溃了，跪倒在地上，像个小孩一般啼哭起来。
“王上，”刺客揭下遮住脸的东西，竟是库难，“属下冒犯，请勿见怪！”
龙狼疯狂地抓住库难的衣领，“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杀他？”
库难心里哀叹，果然，这个办法还真是九死一生，刚才没被西蒙劈死，现在大概要被龙狼劈死了。
“王上，您先冷静一下！”库难努力安抚暴走的龙狼，后悔没把杨羊找来。“西蒙他没有事，属下怎么敢伤害他？”
龙狼平静下来，倒不是他听到了库难的解释，而是他看见金光消失，西蒙，或者说他的哥哥龙阙从半空中跌落。
跑过去，龙狼抱住虚弱的人，真的是哥哥，真的是。
“王上，”库难揉了揉因为被龙狼甩开而撞到的腰，走到龙狼背后，“属下知道了西蒙的身份，可是西蒙执意不愿告诉您，属下只好出此下策。西蒙的伤看似可怖，其实不严重，只是被法力波动波及，受些震荡而已。”
好像要证明库难说的是实话一样，西蒙动了一下，渐渐醒转。意识恢复，他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哥……”龙狼的脸上还有泪痕，眼角还挂着晶莹，眼眶还泛着微红，颤抖着喊了一声。
“哎，”西蒙叹了口气，微微笑了一下，抚摸龙狼脸上的泪痕，“傻小狼，哭什么？”
龙狼一听那熟悉的声音哭得更凶，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西蒙或者说龙阙无奈地安慰，库难在一边暗暗感慨，还以为杨美人算是会哭的了，原来龙狼才是最会哭的。
过了好久，龙狼两兄弟才慢慢恢复正常，注意到充当侍卫的库难还在一边，西蒙几不可觉地红了脸，别人可能发现不了，龙狼却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又想到之前库难和他说的，意识到什么，好奇心发作，问了一句：“哥，你不会是他的心上人吧？”
西蒙的脸更红了，自己在小浪面前温柔哥哥的形象啊，快要毁了！
看着西蒙的反应，龙狼知道自己猜中了，甚至这两个人之间还发生过什么，难怪库难什么都知道，这嫂子不错！龙狼在心里品评着库难，只是他不知道，库难不是他的“嫂子”，而是“姐夫”。
这是后话，兄弟相认以后，龙狼带着西蒙库难来了密室！
“阿狼，他们是？”黎狐平时都是隐身的，密室里只有乔崧一个，这也是为了防止黎狐秘密泄露。此时说话的就是乔崧。
“小狐，出来吧，我带了人来见你。”龙狼没有理会乔崧，只是对着虚空喊了一句。
黎狐的身影慢慢在空中出现，像是刚睡醒一样，朦胧着双眼看向来人，只一眼，眼神就开始怪异起来。
“阿狼，我需要一个解释！”黎狐盯着龙狼身后的西蒙，西蒙已经恢复了龙阙的样貌。
龙狼没有说话，当初自己上位，黎狐初开始凝魂时，他们边分析过当时的一系列怪事，得出的结论都归结在狐族现在的族长万俟黎昌和龙阙身上，虽然龙狼始终不相信哥哥会背叛自己。可龙狼是个明智的人，他不是一个能被感情左右的妖，哥哥的逐渐疏离也给了他一个绝好的机会，这些年来，他和哥哥几乎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
“小狐？我还记得你小的时候最爱跟着小狼喊我哥哥。”西蒙还有些虚弱，靠着库难，吃吃地笑：“小狼老不让你叫，总说我是他哥，不是你哥。”
“你，什么意思？”黎狐眯起了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人，阙哥哥吗？不对，阙哥哥和黎昌有联系这是肯定的，龙狼派过去监视的魅虚就是这么说的。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你，别被表象迷惑，我是谁，小狼也问了很多次，他不敢承认，不愿承认，可事实就是事实，血缘关系摆在那里，不会改变。”西蒙微微笑着，“还需要我怎么证明吗？”
“你是说……”乔崧在一边插口，“你是……”
“这个才是我哥，而外面那个王爷，是假的！”龙狼微微眯了眼睛，杀气弥散开来。
“阿狼，这是怎么回事？”黎狐的虚影强烈都动了下，显然感情波动十分厉害。
“小狼也不是很清楚，我来慢慢告诉你们。”西蒙将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到库难身上，舒服一点。
“当时，我替小狼挡了攻击，命垂一线，虽然小狼用了很多办法，我还是感觉生命力在不断流失，内丹出现了无数裂缝，我知道我命不久矣。可是我不想死，父王的死真的和我没关系，我要活着看到自己清白。有天，我大概是睡着了，亦或是昏迷了……”西蒙闭起眼睛，一点点回忆，一点点讲述，大家都静静地听着，没有一丝声响。
“我不知怎么就到了一个虚空的境界，在那里我受到了一种洗礼，内丹上的裂缝竟然就这样完全愈合了。梦醒时分，我已经完全好了，就在我起身想去找小狼的时候，我被一种召唤召走，虽然我极不愿意，可是事实是我真的被带走了，然后就有失去了意识。等我再醒过来，关于龙阙的记忆就什么都没有了，唯一记得的就是我叫西蒙，是王宫里的低等侍卫。还有就是关于父亲的记忆，可能是我对父王的死太过执着，所以没有完全忘记吧。”

库难扶着西蒙坐到地上，让西蒙能更多的休息，西蒙歇了一会儿，又继续说下去。
“前段时间，天天和羊羊在一起，虽然不是直接接触他的妖心，可是多少受了影响，精神海的封印逐渐松动，而羊羊昏迷，我在他屋门口跪了三天，在极度虚弱的情况下，昏睡过去，这就使我陷入了和封印斗争的瓶颈，无法摆脱，亦无法放弃。后来，羊羊用他的妖心为我做了一次全面清扫，封印全部消失，我的记忆也回来了。”
“然后，西蒙就变得怪怪的，甚至主动向我示好，”库难拍拍西蒙的肩，示意接下去的由他来说：“我假装熟睡，听到了他所有的心里话，他不愿告诉王上，是为了王上的面子。西蒙并不知道王上早就怀疑那个王爷，以为要和王上相认必然会使王上威信受损，于是甘愿被王上误会对杨美人有意，也不愿说出实情。再后来，我便把事情都告诉了西蒙，可是西蒙还是不愿告诉王上实情，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可是我尊重他的选择，但我认为这对王上并不公平，所以我便设计了一次刺杀，让王上和西蒙能够相认。”
所有人都静静的，没有人说话，即使讲述已经结束。
“小狐，你认识黑千吗？”西蒙的声音打破了满室静谧。
黎狐沉默了，乔崧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是我连累了阙哥哥。”
这又是一段陈年往事。
“黑姓狐狸，是我们狐族的叛徒，当初上古战争之前，就出现过九尾黑狐妖，为祸妖界。你们也知道，自从上古战争，九尾狐全族战死以后，每个狐族成员都有一个任务，寻找九尾狐后人，我虽然离经叛道，可这件事不会忘。也是偶然间，我遇到了黑千，黑千那时候很潦倒，我救了他，他也答应跟我回狐族作为试验品进行九尾狐的培育。我以为他和别的黑姓狐狸不一样，因为他很乖，很听话，可是就在快要到的时候，我被他偷袭了，也是那个时候，我遇到了小狐。之后，我和小狐多方位寻访黑千，可是都没有找到，我们都认为，他是逃走了，可是没想到，他竟然……”
“竟然和黎昌勾搭上，成了黎昌的宠，之后杀死了万俟族长，杀死了父王，差点杀掉我哥！”龙狼激动地抓起乔崧，“都是你，都是你，你这个混蛋！”
“小狼，你冷静点，小崧也不是故意的！”西蒙微喘，想是太累，“父王也不是黑千杀的，父王的死是意外。他们封印我精神海前读取了我的记忆，与之相对的，我也读取了他们的。他们本意不想杀父王，只是想把父王和我一样封印起来，并且控制父王。倒不是他们不敢杀，只是他们需要父王的帮助。可是没想到当时父王正处于瓶颈期，法力最为微弱，他们刚刚完成封印，父王就过世了，只好换种方式。”
“哥……”乔崧叫了一声哥，他们都比龙阙要小好多，虽然龙阙的血统不及龙狼纯正，但是龙阙才是上任妖王的嫡长子，年纪做杨羊的爹都够。
“好了，小狼，我好累，让我和库难先走吧，你们商量，之后再告诉我。”
“库难，照顾好我哥。”龙狼小心地扶起西蒙，库难识相地接过虚弱欲睡的西蒙，退了出去。


（三十九）
库难抱着西蒙回到房间，因为西蒙没有恢复“西蒙”的样子，所以库难也不好抱着他招摇过市，所以自作主张回了龙狼的办事厅，那里有休息的房间。西蒙虽然累得不行，但是还有意识，努力掩饰着自己的面容，将头埋在库难怀里。
回到房间，库难温柔地替西蒙褪下衣衫，检视西蒙的身体，刚才他攻击的“武器”是费了好大劲问一只魅虚学的幻术，虽然不会直接伤害妖的身体，但是要让它成型必须用法力支撑，西蒙刚才直面那幻化的武器，强力的法力冲击全部打在西蒙身上，即使西蒙没有受到实质伤害，但是虚弱是一定的。
看着躺在床上，嘴角洋溢着幸福笑容的西蒙，库难也笑了。环视了一下附近，像做贼一样偷笑了一阵，然后迅速脱下自己的衣服，钻进被窝，这种豆腐不吃白不吃。
待得一觉醒来，已经是当天傍晚的事了，龙狼来过一次，看两个人相拥睡得香，想起自家的谁谁，便也就不再打扰，自顾自幸福去了。
西蒙醒的时候，库难已经醒了好一会了，感觉到怀中人小孩般寻找温暖的手臂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