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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作者:宫前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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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我的手机拨他的号码,接通,挂断,然后什么也不说,再把手机塞回我口袋。
通讯录里七八百个联系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没必要劳神去删,放着放着就石沉大海了。
有人说,给妓女付钱不是为了买取性事,而是为了让她事后离开。 那么我找陈寿,也许正因为我掌握着全部的主动,从来不需要为对方的喜恶劳神。
经过今天这档子事情,我对陈寿的印象打了个不小的折扣,回去以后,我打算给自己查个传染病四项,像上次那样的放纵,恐怕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到家时,沈万安还没有睡。他睡颠倒了,时差没调过来。看见我进门,他发出一声失望的叫喊,因为他的大床梦破灭了。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啊!”他悲愤之情溢于言表,“不是说好大床今天归我了么?”
“归你归你,你当我没回来就是了么。吃了没?”我异常宽慰他没继续追问我在外猎艳的经过和结果,递给他在楼下24小时便利店买的抽真空卤味食品,这本来是打算当做封口费给他特意带回来的,“睡不着就先吃点东西。”
他一面接过去开包装一面说:“吃了,不过再吃点也挺好。”
对于他的好脾胃,我向来敬佩有加。这个人能在刚一起床就吃得下死腻死腻的红烧肉和死甜死甜的糯米饭。肥肉就凉水是家常便饭,吃完了还不拉稀!
他钻进厨房把酱肘子塞进微波炉加热,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碗白粥,轻轻放在茶几上。我知道那是他端给我的。
沈万安唯一做得好的饭食就是白粥,却很对我的胃口。我从上学时吃饭就不太规律,到了三十岁上,终于受到了胃的报复。查了胃镜看不到什么异常,消化科的兄弟说是功能性的,还刺激我说,“你惨了,最难治的就是功能类的问题。”住在一起不久,沈万安就发现了这个事,于是之后他但凡在家,都会煮上一锅给我备着。
望着这碗粥,心头忽然有如醋泡针扎。不单为我自己,也为沈万安。
这样的关怀,已经有太多年没有遇见过了。本应至亲至爱的父母弃我如野草,却要这样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来为我费心。而这样好的一个人,竟一直坚守着那份无望的爱,孑然一身。
现在像这样端着碗坐在这面对他,心里涨满酸涩,要努力克制,才不至于落泪。
才不至于开口问他愿不愿同我就这样一起生活下去,直到沧桑。
“谢谢”我唯有这两个字能说给他听,里边承载的东西并不期待他能听懂。
不出所料他满不在乎的啃着酱肘子说:“哎?你在外头受什么打击了吧,平时拿来就吃的,今天怎么这么客气。”
我低头笑着说:“已经二十年没人给我做过饭了,谢一句是应该的啊。”
沈万安听了这话安静下来,问:“二十年?你父母都过世了?”
我苦笑:“说实话我不知道。”
沈万安瞪着我:“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妈常说‘孩儿的生日就是父忧母难日’,过生日好歹给家里问候一声,时不时回去看看。”
我继续笑:“你好像我爹啊!”
沈万安板起脸:“子欲养而亲不待。我和你说正经的呢!”
既然他生气了,那我只好敛起不正经的脸。
“不怕你笑话”我小心捧着手里的粥碗,认认真真对他说,“二十年前,我的死活就没人操心了。我爹妈有他们各自的新家,我只是个累赘。”
沈万安吓一跳:“怎么会?你总是他们亲生的吧。”他没想到会听见我吐槽自己爹妈爆料我悲催的童年。
果然和睦家庭出来的小孩不能理解我这样的野孩子。
我冷笑:“我连上高中的学费都是以威胁两个弟弟的人身安全换来的,你觉得他们还想见到我么。”
沈万安沉默了。
气氛忽然变得很压抑。我飞快的吃完,躲进厨房洗碗,借以平复濒临决堤的情绪。
那时候父母吵架后,家里的气压永远维持在热带风暴来临前,我出门倒垃圾眼泪才敢流下来,哭一路,进家门前还要把眼睛擦干净不让大人看见更心烦!现在想起来,真TMD……
……小孩子的心里总能装下无数稀奇古怪的念头。这么折腾了几年,我五次三番想到了死。人生大事唯有生死,可在当时的我看来,连生死都没有什么要紧的。我当时盘算过:趁他们两个上班,早晨逃学回来,吃光老妈的安眠药,再喝点老爹的白酒,然后用老爹的皮带吊死在家里卫生间的排水管上。那个管子真粗真结实,保证不会断。这样铁了心双保险寻短见,一定不用再折腾第二回了……
沈万安跟进来,在我身后磨磨唧唧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安慰我。
这些过去的破事,越翻越难受,还不如彻底不提,让它自己被时间冲干净。
所以我先安慰他:“是我不该叨念这些陈年烂账出来让你听了闹心。早点睡吧,咱俩明天都得上手术呢。
沈万安嗫嚅了半天,说:“还是你睡大床吧。”

第二天在闹铃中醒来的时候,我是在自己的大床上,可是旁边凭空多出来一套被褥和一个裸男!
我惊恐的跳起来瞬间从待机模式强行切换到应激模式,使劲思索头一晚上有没有做点什么损人利己的壮举。
头天我俩都没喝酒,绝对不会有酒后乱性的事情发生。那么这个家伙是如何出现在我的床上的?
我毫不客气的拍醒沈万安:“你搞什么鬼啊?”
他懵里懵懂的揉眼睛:“要迟到了?”
“你怎么睡这来了?!”
“不是你昨天说我可以睡大床的吗。我又没挤着你。”他被吵醒了,起床气还挺大。
和没睡醒的人没理讲,我恨恨的起来洗漱。
我的床的确睡两个人绰绰有余,可是这并不表示我愿意邀请我的同性同事上床一起睡啊!
沈万安过了一会儿也起来了,两个大男人钻在狭小的卫生间里一起刷牙,我觉得房子里的温度急剧蹿升。就在我开门往外逃的时候,沈万安在背后阴风嗖嗖的问:“你昨天到底吊上美眉没有?”
我头疼得要炸开了,比低度酒宿醉还厉害:“沈万安,你懂不懂什么叫做private space?”让他搬走的话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可是想起昨天晚上那碗粥,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我只知道你需要找个人多聊聊。” 他闷头洗脸,根本不管我有多生气,“你知不知道,科里护士们都说,你不愧是吴南舟带出来的,他走了以后,你快得他的真传和他一样抑郁了。”
我被戳中心事,立刻老实下来无力和他争执。
这帮小姑娘眼光真毒,也不知道是谁散出来的风声。这样下去对我十分不利,可她们说的都是实话,我又能改变什么呢,快乐这东西向来由不得人选择。
“南哥走了以后,我确实没什么人可以聊天了,可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我试图解释。
“不用跟我说,你自己觉得没事就行。”
原来他昨天是担心我,要来陪我聊天结果发现我睡着了。
忽然觉得老天爷待我不薄。
和沈万安这不正常的同居关系实质上不过就是在吃喝拉撒的琐事上整天打来回。然而每个平淡无奇的日子里,有着这么一个人,替你着想,为你担忧,其实无比难得。
生活经历的种种不顺遂教会我如何去感知幸福。而所谓幸福,大概就是这么不期然而至。

乙丑年三月初六   愚人节   晴
前天门诊收住院了一个胎盘前置的高龄产妇打算择期手术,今天和她丈夫谈手术风险签知情同意书。谈完风险签过字,她丈夫犹豫着问我:“医生,请问吴南舟吴医生什么时候在?”
“你找吴医生有事?”
“之前我爱人看妇科的时候一直挂他的号,能怀上这个孩子全靠他给调理的好,我想向他道声谢。”
“吴医生前阵子工作调动走了,不过我会把话给他带到的。”我笑着应下来,苦涩的想:像吴南舟这样的好医生,对哪个病人都足够好,唯独不知道他对自己好不好。
“那谢谢您!”病人家属沉吟了一下又问,“李医生,您是他亲戚么?”
我很意外:“为什么这样说?”
病人家属不好意思的笑笑说:“猜错了您别介意啊。我们看了这么多医生,就觉得您和吴医生的风格真像。您两位又在同一家医院……我瞎猜的,您别介意您别介意。”
“当然不会。他是我带教老师。”
家属了然的“哦——”了一声,不住的点着头出了医生办公室。
思念总在最毫无防备的时候杀一个回马枪,让人措手不及。
忽然之间心痛不已。
听到病人这样的评价,心里同时充塞满甜美和酸楚,这两种感情都是如此的炽烈滚烫,任何一种都可以焚毁我辛辛苦苦维护的平静。
自从认识了吴南舟,我一直以成为一名他那样的医生作为自己的奋斗目标,被人说我像他,是对我最大的褒奖。
可是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和吴南舟联系了,完全的渺无音讯。繁重的工作能帮我暂时忘记他,可是一旦闲下来一点点,我常常会为一个相似的身影、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声音,刹那间黯然。
有些事情,绝口不提,并不表示它不存在。
曾以为他再婚后我就可以从此不想不叹了,然而本以为在数日前就已遗忘的一个梦,竟在此刻拨开幔帐跃出脑海,犹如当头一棒。
在梦境之中,没有了对自我道德的约束,想见他这个事实被放大到无所遁行。
梦中的我,静守于高岗之上,似乎知道他要经过此地。
下一刻他就轻快的走过我身旁,一无所知的快乐着向前去。
没打算叫住他,也不打算让他知晓我在此处。看他这样快乐轻松着渐行渐远,其实没什么不好。我枯坐着,望着他的方向。
血像沸滚的岩浆在后脑涌流,随着脉搏胀得钝痛,好像下一刻就要炸裂开一般。我却像曾经多少次一样,绝望又平静的坐着,就这么坐着。
望着他,盼他能回头。
他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忽然回转身来,直直的望向我。
距离如此的远,远得我无法看清他的脸他的表情,我却知道他当真看见了我,从此有所知晓。
接着,他返转身去继续向前走。
若他就这样消失在我视野中,我便能释然、放下。
但他却又一次站定,转身望向我。
又一次
再一次
再一次……
三五步便是长久的一个回望,似诀别,而依依不舍,似留恋,又有着浓重的哀伤。
梦中是如此的压抑,与现实中一般无二让人窒息。
想念他是必然,可他已不是当年那个他了。我所在意的,他未必放在心上;我所留恋的,他未必记得。
我拿出手机给吴南舟拨过去想告诉他有个病人感激他的悉心诊治,却在电话接通前按下了挂断键。他其实不需要这通电话,他一直都是如此尽心的待他的每一位病人,他晓得他所有的病人都会念他的好,走到哪里都会有病人惦念他。
我如今畏惧他的声音,想问候,却无端觉得害怕。所谓近情情怯。离得越近,越怕给他带来困扰带来伤害,越怕我们之间曾经有过的那种默契和依靠一去不返。
于是宁可不听不看,抱残守缺。离得远远的,反而能毫无阻碍的想念。这对我来说,已经可以借以支撑前行。
我写着病历,敲着敲着键盘就停下来对着屏幕走神儿。旁人当我是在斟酌措辞,只有沈万安看出来我心不在焉。他戳了戳我,递烟过来。我回过神接下,和他到阳台去放毒。
“想吴老师了吧?”他叼着烟,望着湛蓝的天,并不看我。
他真够敏锐的。
“想肯定想,这么久不见了,也不知道他在新单位混得怎么样。他那个老好人脾气,被人顶撞了也就是笑笑而已,连句狠话都不会说。”与其矢口否认,不如坦坦荡荡的认下来,反而不容易惹人误会。
“人家有自己的小日子过,你别恋恋不舍的了。”沈万安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
我觉得背上的汗毛都乍起来了。这家伙最近和我走得太近,什么心思都快被他看穿了。
“万安,怎么说他也带过你,难道你一点也不想?”
沈万安笑了:“吴老师对谁都好,对我也不例外。可我宁愿他别留恋这儿。人都应该往前看,如果他总想着咱们,说明他在那边混得不好。所以我宁可他把咱们这帮老伙计都扔到脑后勺。”
这道理我也懂得,只是被他就这样直白的说出来,我要多难过有多难过。
怎么大家都知道向前看向前走,如此现实如此功利,无论遇到什么都可以潇洒的放开手,恋旧的就没一个呢。
“万安,你为什么不肯向前看走那一步?”
是时候该碰碰他的禁区了,这是第一次和沈万安聊到这个话题。他几乎已经看明白了我所有的秘密,如果要继续相处下去,那么需要交换秘密达成某种契约。如果他不打算说明自己,我只好请他离开我的生活。
他不说话,一口接一口的抽烟。
风从我们身边穿过,撩动他雪白的衣角,反射着阳光耀得人睁不开眼。
“你怎么知道我没喜欢过别人?”他忽然转头盯着我说,“你以为我就那么认死理,打算吊死在一棵树上?我最近在追求你难道你没发现?”
我的嘴张成了O型!
做好了两手准备要听他陈述自己的血泪史或者编造敷衍的借口,结果竟是这样一句天雷,把我轰得魂飞魄散!
他的脸逆着光,一切表情都隐藏在阴影里。
就在我眯着眼睛试图辨认他的眼神时,他忽然笑逐颜开:“愚人节快乐!吓着了吧?!哈哈哈哈”
我没笑。这玩笑根本不好笑,我一点也笑不出来。
是谁发明了这个无聊的节日,让人可以堂而皇之的戏弄他人换取自己的开心?
“你再这样就从我房子里滚出去。”我冷淡的下了逐客令,扔掉烟头转身离开阳台离开沈万安。
沈万安的烟还没抽完,我离开时他仍然呆在阳台上,不道歉也不挽留。
我想我还是早点翻悔,有空了再去陈寿那转转。 毕竟和他往来,只有肉体的欢愉,不会有心灵的伤害。

晚上我值产科三线班,沈万安轮休。
感谢老天爷,晚上科里忙得像开了锅,让我没有一丁点心思去多想白天的儿女情长。
三个早产的破了羊水排着队从急诊收进来,其中两个都是脐绕颈两圈半,必须上台剖宫产。我分身乏术,让护士叫了备班医生韦晓霞,两个人各自忙到一点多才一起出手术室。
在更衣室换下了手术服,瞥见外套口袋里的手机上有十三个未接来电——是同一个号码打来的,沈万安。
他明知今天我值班,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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