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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震九州-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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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头道:“镇上那家开张的酒楼。给人一把火烧了。有两个伙计迁纷打伤。这把火已经奇怪。更奇怪的是,火起之后。

酒家的人竟不救火,全部逃了。待到邻居将火扑灭,酒楼也已倒塌,只剩一堆瓦砾啦。唉,今后可没有这么好的喝酒地方啦,真是可惜!”

叶凌风心里又惊又喜,暗自想道:“这黑店被烧,风从龙的党羽在东平镇上已是不能立足,我也不用担忧他们再来威胁我了。即使风从龙以后会来找我,但至少目前我是可以安心睡觉了。哈,真想不到事情样样如意,圆满得简直还出乎我意料之外!祈圣因死了,李大典他们被赶跑了,如今黑店又被烧了,我的秘密也不怕被人揭穿啦。”

只有一点点令他未能安心的是,烧毁那黑店的不知是什么人,这人会不会知道他与这间黑店的关系?他想了又想,自己安慰自己道:“昨晚我偷偷进入那家酒店,事先曾非常小心的看过,街上并无一个人影,料想没人知道我这个秘密。至于后来字文雄碰到的那个夜行人,虽然有点可疑,但那也已经是我踏出东平镇以后的事了。”这么一想,叶凌风又释然于怀了。

那王老头感到江家的气氛异乎寻常,报告了这个消息之后,说道:“江夫人,你有事情,我不打扰你了。我也该回去料理我那匹宝贝坐骑啦。”

玉老头走后,谷中莲叹了口气,说道:“芙儿,可惜你爹爹不在家中。”要知道谷中莲虽然比江海天聪明,但临事却不如江海天之有决断。此时她正自心乱如麻,感慨没人可与商量,一时间不知如何处理。

从岳霆与王老头所说的种种事情推断,宇文雄的确是有最大的嫌疑,但谷中莲却也不敢相信宇文雄就有这么大胆。

宇文雄也知道自己的嫌疑最大,忍着悲愤,咽下眼泪,跪在谷中莲跟前说道:“师母明鉴,徒儿实是冤枉!”

叶凌风“帮腔”道:“事情虽是般般巧合,但我相信二师弟决不敢违背门规。我愿与师妹一同担保他!”他明知江晓芙定会给宇文雄说项,他就先说在头里,明是帮腔、实是挑起谷中莲的怀疑。

江晓芙无心琢磨叶凌风的话语,果然接着便道:“妈,请念在二师哥曾经救我之恩,免于责罚。那姓岳的一面之辞,也未可就全信了。”江晓芙提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给宇文雄开脱,只能提起旧事来给他说情,却不知这样一来,更触了母亲之忌。“暗藏的奸细”这是何等重大的罪名,岂能因儿女之情、私人恩惠就可开脱:

谷中莲想了一想,沉声说道:“宇文雄,你起来吧。我有话说。”她不叫“雄儿”而直呼其名,江晓芙己感到了不妙。

谷中莲道:“事情总有水落石出之时,你也不用着急。你的内伤都已好了吧?”

宇文雄怔了一怔,道:“多谢师母再生之德,徒儿早已好了。”不解师母何以明知故问。

谷中莲微露歉意,说道:“你是为了我的芙儿而受伤的,如今你已痊愈,我也心安了。你当日拜师之时、师父是将你收为‘记名弟子’的,如今既然出了这件事情,这师徒名份,就留待水落石出之后再定吧。你所学的武功,我可以让你带走,但在重返门墙之前,你可不能自称江家弟子了。”

江晓芙大惊道:“什么!妈,你要把二师哥赶走?”

谷中莲心意已决,说道:“芙儿,你别吵闹。宇文雄,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既然出了这件事情,旁人未必都能信得过你。我若不按武林规矩办事,别人只怕会说我包庇徒儿。目前暂且委屈你一点儿,只待事情清楚,你就可以重返门墙。你能够体谅我这片苦心么?”

谷中莲说的确是实话,要知她明日便要前往氓山,主持独臂神尼的祭典,并与群雄聚会,合谋抗清。群雄若然知道此事,岂能放过了宇文雄?而且她虽说是信得过宇文雄,但也总得作“万一”的打算,宇文雄过去的经历她并不是十分清楚,祈圣因也曾再三叫她“小心”的了,倘若宇文雄“万一”真是奸细,其祸非小。所以她不能不采取这样的处置,而这样的处置,并不同于一般的“清理门户”,她认为已是合情合理,宽大非常。

宇文雄心里十分难过,但他也是倔强的性情,心中想道:

“师母既有见疑之意,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当下恭恭敬敬地向谷中莲叩了三个响头,说道:“一日为师,百年为父。徒儿今日蒙冤未白,难列门墙,只得遵从师母之命,免得玷污师门清誉,但师恩未报,弟子在外决不敢以江大侠的门人自居,但私下我却不能不认师父、师母。还望师母体念我的衷诚,许我再尊称你一声师母。”

谷中莲本待阻止他以师徒之礼拜别的,听他说得如此恳切,也不禁眼睛微润,不阻止他了。

江晓芙叫道:“二师哥,你当真就要走了?妈,你怎能这样狠心?”

谷中莲道:“你这丫头真不懂事,风侄,把她拉开。”字文雄道:“师母这样做已经是非常顾全我了,师妹,多谢你的好意,但你也不必阻拦了。”

叶凌风踏上一步,遮住门口,说道:“师弟,你一人在外,多多保重。我必定尽力协助师母,查明事实,给你洗脱嫌疑。你,你放心去吧。”他这出“戏”不但是做给宇文雄看的,也是做给江晓芙看的,假戏真做,也不知哪里来的一副急泪,说到后来竟是语声呜咽。但他站在门口,用意却是在拦阻江晓芙追出去的。

宇文雄十分感动,说道:“多谢师兄肝胆相照,小弟只盼有朝一日,能够重返门墙,再领师兄教诲了。师兄请回,小弟告辞了。”回身一揖,迈步走出大门。

江晓芙知道事情已成定局,难以抗回,追出去徒惹伤心,于事无补,即使叶凌风不是拦在门口,她也不会那样做了。

谷中莲将女儿搂人怀中,轻轻替她抹去了眼角的泪珠,说道:“傻丫头,又不是死别生离,这么伤心作什?”江晓芙气愤难平,说道:“妈,你虽说查明真相,便许二师兄重返门墙。但这样的无头公案,却从哪儿查起?”

谷中莲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待氓山大会过后,我尽力设法查访就是。真伪自有人知,他倘若真是冤枉,也总不会一直含冤莫白的。”话虽如此,其实谷中莲亦无把握可以查明真相,只不过为兔女儿伤心,哄哄她而已。

叶凌风作贼心虚,听到“真伪自有人知”这一句;却是禁不住心头一凛。但随即想道,“是啊,这样的无头公案,从何查起?莫说祈圣因已死,死无对证。即使她还在生,她也必定认为是宇文雄干的勾当。种种嫌疑,都是关连着宇文椎的,她怎会疑心到我?哈,我布置得这样巧妙,只怕祈圣因死了,也还是个糊涂鬼呢。她临死之前,嘱咐岳霆报讯,不是日日声声只指控宇文雄吗,几曾疑心我了?”

叶凌风事事如意,心中欢喜无限。但脸上却还是一副伤感的神情。江晓芙心道:“我只道大师哥有点妒忌二师哥,却原来是错怪他了。”

谷中莲道:“你爷爷已经去了三天,今天该回来了。他一回来,明天咱们便要前往氓山了。芙儿,你今日得加紧和你师兄练一练本门武功,大须弥剑式与天罗步法尤其要练得纯熟才好。

别在人前丢了你爹爹面子。不许再想你二师哥的事情了,赶快去吧。”

叶凌风心花怒放,说道:“是啊,我在路上只跟师父学了剑诀,还得请师妹多多帮我练练招式才成。”

江晓芙年少好强,虽然无心练武,但却乐于助人。叶凌风可算是摸透了这个师妹的脾气,不惜以掌门师兄的身份,低首下心,求她相助,指点招数,果然哄得江晓芙服服贴贴,不再吵闹,随他到花园练武。

谷中莲看看他们并肩同走的背影,心中想道:“风侄很会体贴芙儿,或者可以渐渐转移她的心意。但看刚才的情形,芙儿与宇文雄实是相爱已深,即使她与风侄能成连理,只怕也要在心上留下创伤,永远不能磨灭的了。唉,我这样处置,我也不知是否得当?”想至此处,不觉一片茫然。

原来谷中莲这次把宇文雄赶走,虽然是为了维护门规,预防“万一”;但却也不无一点私心存在。这点私心,就是替叶凌风扫除“障碍”,好让他与江晓芙有更多接近的机会,撮合他们的姻缘。但谷中莲毕竟是个女侠,行事一向光明磊落的,这次的行事却掺杂了一点私心,事后思量,却不免也有点儿惭愧了。

谷中莲自己也是“过来人”,想起自己当年与江海天两情契合,却又好事多磨的经过,思潮越发起伏不定。蓦地她又从氓山之会,想起自己的义母谷之华。谷之华当年也曾被掌门师姐疑是叛徒,将她逐出门墙的。谷中莲不由得想道:“倘若宇文雄当真也是受了冤枉的,我活活拆散了他们,却怎对得起他?唉,但真相既未分明,我也只能如此处置了。”

叶凌风是想不到谷中莲会感到愧悔的。他只知道师母是一心一意地帮他,心中高兴,实是难以言宣,藉着与师妹练武为名,千方百计的去讨江晓芙的欢喜的。

江家之事,暂且按下不表。且说宇文雄出了师门之后,郁郁独行。叶凌风最高兴的时候,也正是他最伤心的时候。

天地茫茫,不知何处是安身之地。宇文雄怀着满腔气愤,只想远远离开江家,走到哪儿就算哪儿。但想起此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见师妹,却也不免黯然神伤,心头隐隐作痛。

宇文雄正自怅怅惆侗,不知不觉已走到了东平镇前面那座山岗。忽觉微风飒然,人影一晃。有个人在他肩头轻轻拍了一下,说道:“兄台可是江大侠的第二个徒弟,名叫宇文雄的么?

我看兄台似有满怀心事,可否和小弟说说?”此人突如其来,字文雄吓了一跳,本能的闪过一边。

定睛看时,只见是一个陌生的黑衣少年。宇文雄怔了一怔,说道,“阁下是谁?请恕小弟眼拙,咱们以前似乎没有会过?不知阁下何以知道小弟贱名?”心中想道:“这人也未免太冒昧了,素未谋面,却要我把心事告诉与他。”

那黑衣少年哈哈一笑,竟似猜到了他的心思,说道:“你是嫌我来得太过突兀么?咱们在江湖上行走的人,萍水相逢,只要意气相投,便可以成为朋友。”宇文雄心道:“话说得是,但我怎知你是什么人?”心意未已,只听得那少年又道:“况且咱们其实是会过面的,只是兄台想不起来罢了。”

宇文雄一片茫然,说道:“几时会过的?在什么地方?请恕我记性太坏,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那黑衣少年笑道:“就是在这个地方,还是昨天的事情呢,怎么就记不起了?”

宇文雄恍然大悟,说道:“哦,你就是昨晚的那个夜行人?”

那黑衣少年道:“不错。你不知道我,我可知道你呢。你为什么离开江家?看你愁眉不展,定有心事。”

宇文雄道:“小弟的事情实是不足为外人道,而且兄台要管也管不来的。嗯,兄台高姓大名,小弟都还未请教呢。”

那黑衣少年笑了一笑,说道:“我的姓名,日后你自会知道。

不是我不肯告诉,现在还没到时候。”

字文雄有点不大高兴,心想:“这少年怎的如此古怪?哼,他连姓名都不肯告诉我,却要我把师门的秘密告诉他,”

那少年又道:“或许我可以为你效劳,咱们林于里说话去。”

宇文雄道:“不敢劳烦阁下。小弟还要赶路,多谢阁下的好心了。”

那少年又是哈哈一笑,说道:“宇文兄,你这就是说的假话了。你要到什么地方,心里只怕也还未曾打定主意吧?说的什么赶路?”

宇文雄温道:“这是我的事情,阁下你就不必多管了。”

那少年道:“不,你这件事情,只怕只有我才能管。你是伯我对你有所不利么?不是我说句狂妄的话,我若要害你,昨晚就可以伤害你了。好吧,看来你是不大相信我,那我就只问你几句话,你认为可以回答的你就回答,否则你尽可闭口不言。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宇文雄给他纠缠不过,心想:“也好,且看你问些什么?难道我还怕你把我吃了。”于是就跟那少年走进林子。

那黑衣少年道:“昨晚和你一起的那个少年是你的师兄弟吧?”

宇文雄道:“不错,正是我的大师兄。”

那少年道:“你大师兄叫什么名字?”

宇文雄见这少年老是打听他的师兄,心里有点奇怪,但心想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便如实答道:“我师哥叫叶凌风。”

那少年怔了一怔,似是听到一件滑稽的事情似的,脸色很是古怪,自言自语道:“喔,叶凌风,他叫叶凌风?”忽地哈哈大笑起来。

宇文雄心想:“这人难道是神经病?”不禁问道:“这有什么好笑?人总有一个名字,我大师兄的名字你觉得很特别么?”

那少年道:“不错,不错。名字只是一个记号。叶凌风这名字好得很,并没有什么特别。”

宇文雄道:“那你又为什么好笑?”

那少年道:“不为什么,就是觉得好笑。不对,咱们说好了是我来问你来答的,你怎么问起我来了?”

宇文雄心道:“这人七成是个疯子,但他目无凶光,神情又很和害,疯子又似乎不是这个样子的。”思疑不定,只想摆脱他的纠缠,便赌气说道:“好,那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就赶快问吧!”

那少年道:“我还是要问你的大师兄,你大师兄待你好不好?”

宇文雄道:“你要知道我们的私事干嘛?”

那少年道:“你不愿意回答?”

宇文雄道:“不,我只是觉得你问得有点奇怪。你我素不相识,我师兄的名字你也只是第一次听到。”

那少年忽地又笑了起来,说道:“你又犯了约好的规矩了。

你愿意回答就请回答,却不必问我为什么要这样问你。”

宇文雄怕了他的罗嗦,说道:“这也不是什么不能告诉人的事情。好吧。我就告诉你,我大师兄对我很好。”

那少年道:“你大师兄是什么时候拜师的,你可知道?”

字文雄道:“他比我先来几天,约半年了。”

那少年道:“你还有别的同门吗?”

宇文雄道:“还有一个师妹,她是我师父的女儿。”说到这里,宇文雄心头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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