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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丛之刀-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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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刺客只觉一股寒意袭来,再要转身已经来不及,竟是一头撞上了那刀刃,脖子上多了一道开得不大的口子,当场便是血溅三尺,断气的时候竟是站着的。

“你说我算什么东西?”长安盯着那刺客眼中渐散的生命象征冷冷地说道,随后一脚将那尸体踹开。

早晨在城楼上的事,长安虽然当时听得火起,过后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然而同样的话一天听见两遍,他心中来不及细想中间关连,却无端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便是在这时,数百里之外,一个长身玉立的男人坐在帐篷门口,手里抱着一个幼童,听着不远处族人欢度节日的声音,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抚过那小孩的头发,将他安抚得昏昏欲睡,似乎在发呆。

少女高亢的歌声响起,好像拉回了这男人的神智。

他英俊的脸上忽的露出一个笑容,却不知为什么,硬生生地显出几丝诡异的模样来,忽然开口道:“东海王,银牙……华沂,这可真是叫人诧异,绵羊似的男孩,竟然也能长出爪牙来。”

一人接口道:“我们的人应该已经行动了。”

男人轻笑一声,抬手示意奴隶将怀中的孩子抱走,他站起来,拢了拢长袖,转身往帐中走去,毫不在意地说道:“我了解他,那个软弱的小弟弟……从小便看起来不同寻常,如今这样更加能唬人。银纹兽人,天命所归……他啊,看起来再强大又能怎么样,他的软弱是刻在骨子里的,等着,那总能要他的命。”

71、卷四

“他从小就心软;又多情得要命。”这男人竟是老熟人了——当年弑父杀兄的华沂的好二哥;荆楚。

说话间;他俯身给自己与身边的人倒了杯水;那人忙退后一步;低头道声不敢;双手举过头顶方才捧住。

这帐中冷冷清清,没有女人;也没有奴隶;甚至连一般贵族家中装饰用的兽皮锦缎、珠宝金银等物也一概没有,只是四四方方的一个地灶坑;几张擦得干干净净的桌子;上面摆着几个大小不一的果子;后面便是个屏风,里面影影绰绰露出同样干净整洁的榻。

“坐。”荆楚轻声说道,心不在焉地将半凉不热的清水送入口中,似乎发了一会呆,才继续低声道,“他小的时候,待人好得叫我这做哥哥的看了都觉得不忍心,活像个面团捏成的人。”

那手下人坐椅子只敢扫一个边,并不敢坐实,神情毕恭毕敬,闻言说道:“如今四少成了东海王,横扫东半个大陆,想必也该变得心狠手辣了。”

荆楚斜睨了他一眼,笑道:“他的手或许辣,心却不一定狠。你放心,纵然有二十年不见,我也了解他,他这人啊,心里忧虑太多,如今仓皇逃离后做了十年亡客,虽说今非昔比,可心肠不够硬是天生的,他本来的多情自然会因此变成多疑。到头来,他虽比谁都念旧情深,却也比谁都信不过旁人。你看着,如今东海二十城尾大不掉,华沂自以为擅长制衡,可那不过是墨守陈规守着旧部的作为,他哪里知道,一代开疆拓土的绝代枭雄不是这个做法的。”

那手下人忙道:“是,首领高见。”

荆楚摆摆手,挽起袖子,就着一个小水盆里洗了洗手,说道:“天晚了,叫人把小嵋抱过来跟我睡吧,我方才就看那孩子困了,别让他的哥哥们吵他。”

手下人道声“是”,随后迟疑了片刻,犹犹豫豫地说道:“首领……”

荆楚挑起眼皮“嗯”了一声,只听那人继续说道:“首领持身清正,叫人敬佩,但是少爷们年纪都还小,帐中总该有个女主人的。”

荆楚擦手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前前后后娶过三个女人,然而不知是他克妻还是怎么的,这三个女人全都死于生育,每人给他留下一个儿子,便像是完成了任务一样死了,巧得吓人。

除此以外,这位正当壮年的首领仿佛不近女色似的,过得日子清淡得如同苦修的老人。

“你的女人们都会真心照料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么?”荆楚的目光扫过,并未曾怎样,那手下人便觉得仿佛一条毒蛇看了过来似的,忍不住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战,听了他这句问话,更是说不出别的来,只听荆楚继续道,“我这个做阿爹的还顾得过他们,何必叫外人伸手管我的帐子?大长老还撺掇了你什么话?”

那人嗫嚅道:“大长老还说,今日素日里往来的行商趁着节庆,送上了几个舞娘,都是极品的美人,叫首领先挑,不然下面的人也是干看着不敢动手的。”

荆楚低低地嗤笑了一声,摆手道:“跟那个老不休说,我没那个兴致,你们自便吧。”

那人诚惶诚恐地退出了荆楚的帐子,心下只觉得这位首领更加叫人看不透。

他不爱美食,不爱美酒,甚至不爱美人,不爱享受,也不爱摆谱,眼看着三个孩子还小,他对这牙牙学语的亲生骨肉还勉强算有几分上心,可那感情约莫也十分有限——否则如何能狠下心肠来留子去母,叫他那么年幼的亲生儿子,一个个还在吃奶的时候就都没了娘呢?

他下得去手,狠得下心,勤俭克己,说出来除了是个亚兽之外,荆楚简直便是完人。

完美得叫人不禁细想,稍一细想,便忍不住毛骨悚然。

这位叫人毛骨悚然的“完人”果然是看透了华沂的心。

刺杀者不过片刻便被他们两人解决了干净,原本制住一人,本想带回去审问,才走了两步远,那人便轰然倒下,气息全无,竟是死了。

刺客都是生面孔,这一回死无对证。

秋狩节的时候王城里出了这样的事,华沂不动声色地按捺下火气,没有惊动欢庆的人们,暗自回了王帐,交代城防仔细排查,没多大的工夫,他便知道了早晨在城楼附近发生的事。

华沂太阳穴狠狠地跳了几下。

葉。涵。莎。収。菉!

瑜纯父子加入的时候,华沂手中已经有了两个城,他们带来了七八十人的部落来归顺,华沂总不好平白收了,这才给了一个长老之位。

那么是他们因为早晨的事报复长安?

不,应该没有那么简单,长安巡城了一整天没出什么事,偏偏是卸下刀剑、傍晚同自己一起的时候遇到了刺客,明显并不只是针对他一个人。那么……难道是瑜纯父子起了外心?

华沂借着海中夜明珠的光坐在王帐中,一只手撑着头,影子被长长地拖在墙上,一动不动,俊美的脸像是古老的传说中喜怒无常又至高无上的神祇,手指轻轻地敲打着小桌。

瑜纯是个蠢货,他父亲却是老谋善算,若是他真的起了外心,找这样两个刺客来,岂不是太蠢了些?

往这一层里想,华沂心思迅速转念——难道是有人故意陷害他们?

谁会故意陷害他们?

一个名字几乎是呼之欲出——王城中只有七个长老位,如今都已经被沾满,谁迫不及待地想回归长老之位?

卡佐,只能是卡佐。

傍晚的时候,长安随口说出的那句话忽然在华沂脑子里闪了出来。

“换了班以后路上碰见了卡佐,拉着我喝了几口,大概是憋得苦了,想找你说情。”

那么这事……长安他到底知不知情?

他说那句话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思及此处,华沂禁不住心乱如麻。

他在原地转了几圈,几次三番地想转身回内室里找长安问他,站起来又坐回去,过了一会,又忽然抬手叫人进来,面对着那等着听他命令的侍卫,一句“你去查查,城主这几日接触了什么人”,几乎便脱口而出。

……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那侍卫莫名其妙地被他叫进来,又莫名其妙地看着华沂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桌面发了会呆,便挥手叫他退了出去。

华沂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起身转回内室。

长安给他留了盏灯,人却没有隔夜愁似的,已经毫无心事地睡下了。薄帐中人影绰绰,华沂轻轻地掀开帐子,只见长安侧身只占了半张床,连被子都大半虚搭着,他的头发散开,并没有缠成一片,规规矩矩地绕过脖子,垂在赤/裸的胸口上,唯有一点发梢卷在空出来的枕头上,叫他的脸看起来柔和了一些。

他的手臂精瘦却有力,细致紧实的肌肉牵连着的骨头形状有些突出,平摊在那里,好像等着什么人躺在他怀里似的。

华沂呆呆地看了他好一会,弯下腰握住了长安的手,轻轻地摇了摇,一声不吭地用这种方法把他叫醒了。

如果你也骗我,如果你也算计我……便富有四海,我孤家寡人,还有什么趣味?

“你同我说实话,”华沂仿佛认了命似的,俯□,脸上的表情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显出一种破釜沉舟一般的疲惫,他闭上眼,贴在长安的脸侧,几乎是与他耳鬓厮磨一般地呢喃道,“长安,你同我说实话……”

长安原本睁开一条缝隙的眼睛骤然清明,华沂按着他的手腕,将他牢牢地压在了被子里,一时竟然挣不脱。

“什么?”

华沂深深地吸了口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长安反握住他的手,侧过头去,那离他极近的人竟然是一脸颓败,忍不住问道:“你又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撑着了,想起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事?”

他这话一针见血,华沂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片刻后,华沂放开长安,坐直了身体,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同我说句实话,今早在城楼边上是怎么一回事?卡佐有没有单独和你说过什么,今晚……今晚那刺客,你有没有听到些风声?”

今早城楼上的事是意外还是你有意为之?刺客是不是卡佐为了长老之位栽赃嫁祸?你有没有同他一伙算计我?

华沂这话的意思问得直接,却也到底过了心,出口时委婉了几分,以至于长安一时没反应过来,同他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室内简直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

忽然,长安脸色一变,一把抓起放在枕头边上的衣服披在身上,指着门口冷冷地说道:“你给我滚出去。”

华沂见他的反应,心里已经明白,多半此事与他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顿时一片纠结地放下了心。他本性便是如此,直接当面来问,对他而言,已经是如同刀子刮心一般的难了……然而非是这样,才能坦坦荡荡地不在自己和长安之间留下一点裂痕,哪怕叫那人当面对自己发一顿火,也比在日常里一点一滴的疑虑、试探、防备,直到再深的情分也无法挽回来得好。

华沂不退反进了一步,轻轻地拉起被子的一角,眉眼垮了下去,做小伏低地说道:“我立刻就滚,你……你还是躺下吧,秋凉你容易心口疼……”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一把单有一侧刃的半刀直挺挺地戳在了他的下巴上,刀刃上的含寒意漫上了华沂的皮肤。

长安垂着眼,一张脸看不出喜怒,却已经是青白一片,长长的睫毛打下眼下一片阴影,惜字如金地送了他一个字:“滚。”

华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出去了。

长安僵硬地坐了片刻,忽然一抬手捂住了胸口,心尖仿佛牵了一条极凶险的线,针刺一般,随着心跳一下一下地跟着疼。

华沂这混账东西简直快要气死他了。

72、卷四

“挨个排查今夜进城的人;特别是往来行商随行名单;一个一个对上再来找我。”华沂在帐外低低地吩咐道;“另外把卡佐和瑜纯父子他们都看好了;令他们明日一早来见我。”

说完;华沂迟疑了片刻;又补充道:“别打草惊蛇,去吧。”

侍卫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华沂挥手叫王帐附近的奴隶都退开;自己坐在了门口,双手交叠放在脑后;仰头望着满天星斗;心绪慢慢平静下来;忽然有一句话从自己心里冒了出来,他寻思道:我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夜深人静了,华沂忍不住将耳朵贴在王帐上,企图从里面听出一点动静来,可惜里面压根什么声音也没有,四下只有秋虫一起一伏的叫声,连风声也模糊不清。

自他十来岁逃出生他养他的部落至今的这些年,华沂回想起来,只觉种种事端,全都困难得不堪回首。

可是纵然不回首,一抬头,却只有更难的前路。

他心有不平、不静,不知道自己走的路是对是错,心里的忧虑埋得有三丈三尺深,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动荡起来,便总叫他心绪不宁。

二十年不曾痛快哭一场,二十年不曾痛快笑一回。

真是……活得窝囊。

华沂原地呆坐了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把透明的丝线,拿在手里把玩片刻。这玩意叫天蚕丝,非常难得,远道而来的行商从南边带来的,不怕火,寻常男人全力也拉扯不断,非常坚韧,却也非常柔软。

他料想长安一会要出来,但那人不大懂得收敛脾气,发了火是不肯听别人说话的。便一个人鼓鼓捣捣地将天蚕丝的一端拴在王帐门口的一棵大树下,另一端牵在手里,网成个圈,设了个小小的陷阱,惴惴不安地坐在那里守株待兔起来。

果然,长安没有两刻就躺不住了。

他骤然被华沂叫醒,劈头盖脸地问了那几句听着便叫他气不打一处来的话,野性上来,险些把华沂的下巴一刀捅了,幸好理智尚存,勉强按捺住性子,叫他滚出去,才没让他们的王在自己的帐子里血溅三尺。

过后只觉得心口一阵一阵抽疼。

鸡毛蒜皮的小事,长安向来不与人计较的,而华沂虽然手贱嘴欠了些,但是待人极为细致周到,非常会照顾别人。

两人在一起几年,即使偶尔动手也算情趣,很少动真火,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气急败坏的时候。

长安躺了好半晌才缓过一口气来,算算时间,外头的事华沂恐怕已经安排好了,他这才从床上翻起来,拿起了一个挂在角落里的木刀胚子,决定出去找华沂算账。

长安踹开门,一抬手挑起王帐外厚重的毡子,正好瞧见兽形的华沂努力蜷缩着自己的身体,俯卧在角落里,雪白的毛在夜色中分外扎眼,听见动静,没什么精神似的抬起头看看自己,喉咙里发出一声咕嘟声,垂头丧气地站起来,好像一条讨了嫌被踹出来的大狗撒娇似的。

这东海王厚颜无耻几乎已经前无古人了,还敢装可怜!

长安原本压着的火气一下子便烧到了脑门,只恨不得生出八条胳膊,挨个抡圆了抽他一顿,抽得他头腚不分为止。

谁知他一脚踏出,脚腕顿时一紧,长安完全没想到这还有一步小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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