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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枭雄-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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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只有我这一个兄弟,因此只得扶病来朝,招各位爱卿商议后事。”众臣惧子克之威,都战栗而不敢言。黑肩见机走下御台,伏于地上奏道:“启禀王子,我朝有例:故君驾崩,当先立新君,然后方可办理故君后事。臣意王子仁慈孝义,德泽布于四方,臣民素来悦服,群臣当立为新王,统摄政务,重振朝纲。”群臣中子克的追随者都出班奏道:“王子即位,乃众望所归。请新君受礼。”说罢纳头便拜。众臣不敢相争,都随着几人跪下山呼万岁。子克得意至极,竟然不顾体面,就在御座上哈哈大笑起来。然而还没有等他笑完,便听得殿外的那位黄门侍郎喊道:“圣上驾到!”这几个字犹如劈头响个炸雷,激得群臣一阵骚动。子克和黑肩却一下子呆住了。

黄门侍郎喊声未毕,殿外忽然涌进来上百位大内侍卫。这些侍卫一进来就把子克的人团团围住。情势急转而下,众臣都惊慌不已,谁也不敢乱动。子克惊得从御座上站起来,黑肩也从地上爬起来朝殿外观望。

不移时,就见周庄王沱跟在虢公忌父之后,在众侍卫的环拱之下脸色阴沉地走进大殿。只见他望望站在御座边的子克,又望望惊慌失措的群臣,悠悠说道:“朕还没死,你们这就

给朕商议后事了?你们可真是忠心啊。”群臣听了,和子克一伙的人——包括黑肩在内——都慌忙跪下,口称:“臣等不敢!”子克情知大势已去,又听得殿外众甲士奔走列队的声音,脸色刷的一下变的惨白。他立脚不稳,一下子跌坐在御座之上,黄豆大的冷汗从他的额头上直流下来,口中却喃喃说道:“怎么会,怎么会。。。。。,”犹如梦中呓语。

虢公忌父见子克竟然还坐在御座上,遂大喝道:“大胆逆贼,还不下座?”话音甫落,旁边立马便有四个膀壮腰圆的侍卫冲上前去,把犹如在梦中一般的子克驾离御座,按倒在庄

王面前。子克心知硬来无望,连声求饶。庄王鄙夷地看着子克道:“你连杀兄淫媳,弑君篡位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简直猪狗不如!你虽与朕亲如兄弟,但却叫朕如何饶你?”说罢头也不回,就在虢公忌父的跟随下走向御座。

庄王坐定,向群臣说道:“众臣不必害怕。朕只诛戮逆贼子克与黑肩二人,余者俱不追究。”众臣闻听此言,都又山呼“万岁!”就连先前与众侍卫对恃的子克亲随也都跪下了。庄王又向黑肩说道:“周公一职自文武两位先王开国任用以来,素以忠心事君而闻名海内。朕幼年时,汝亦曾为朕师,教授朕以为君之道。如今为何不惜晚节,跟随逆臣子克造反?你真的让朕大失所望!”黑肩磕头出血,为自己辩解道:“臣知逆臣子克有意造反,所以特潜伏至今,先后献计于逆贼,乃出于催其反迹早现之意也。望圣上明察!”庄王将信将疑,用眼看着虢公。忌父喝道:“周公此言差矣。你既然早知子克造反,何不先期密奏圣上,预先防范,却追随逆贼至今,而没有一言奏明圣上?你此言纯属巧辩,意为苟全性命也。我王圣明,又岂会被你的巧言所迷惑?”黑肩情知辩解无用,只是磕头不止。庄王心有不忍,谓虢公道:“周公年老,可否法外开恩,从宽量刑?”虢公躬身奏道:“按大周律例,谋逆者斩。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何况乃一公乎?如我王欲减黑肩之刑,那么主犯又当如何处置呢?”庄王闻言,斩周公之心遂决,便道:“尔所犯之法,实在恕无可恕。但朕念你乃功臣之后,现赐白练一条,尔可去宫前自裁。”黑肩浑身哆嗦,起身不得,被几个内廷侍卫架出去了。

第十九回  新王药杀出墙杏 病主祸临竖战旗

子克十分鄙视黑肩为人,他虽然害怕,却决心死出个气概。于是昂然问道:“臣之罪孽深重,自知生还无望。但臣有一事不明,若得王兄明告,我便死也瞑目了。”庄王道:“何事不明?”子克道:“我只想知道,墨氏毒死的那个人是谁?”庄王一听“墨氏”两个字,脸上的肌肉不由得抽搐起来,遂狞笑一声道:“哦,既然你死到临头,孤王便成全你这个心愿。你唆使墨氏毒死的那个人,不过是一个和孤王长的十分相似的罪犯而已。这下你应该满意了吧?”子克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我谋反,却为何不事先阻拦我?我乃是你的亲弟,你却眼看着我往火坑里跳,你还有良心吗?”庄王面有愧色,旁边虢公却喝道:“逆贼,须知谋反的是你,怎么没有良心的反倒是王上?尔无须再多嘴。”说罢遂向左右喝道:“把乱贼依大周律法,拖出宫门腰斩!”左右哄然答应一声,把子克也拖下去了。

周庄王遵守诺言,除把子克与黑肩两家直系亲属灭门之外,没有牵连任何人。众臣至此心始方安。周王待虢公处理完这一切之后,便宣布退朝。虢公忌父因墨氏尚未伏法,便随庄王来到偏殿之中。

虢公待庄王坐定,躬身询问道:“请问我王,墨氏应当如何处置?”庄王眉头紧锁,一语不发。虢公知道庄王宠爱墨妃,心中有不舍之意,遂奏道:“子克谋反,墨氏为从犯,论罪当诛。我王平息内乱,宜斩草除根,否则后患无穷。且墨氏清白已为逆贼所污,圣上若留此人,徒被天下诸侯笑话。请我王慎之!”庄王听了,钁然而起道:“此乃朕之家事,朕这就去处理。爱卿请回吧。”虢公便不再言,躬身后退而出。

庄王来到墨妃所居宫中,屏退左右侍从,向墨妃说道:“朕自你入宫以来,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却以这种方式来侮辱朕,且生害朕之心?”墨妃跪倒在庄王膝下,哭道:“

臣妾一时糊涂,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祈求我王念臣妾年纪尚轻,饶恕臣妾这一回吧!”庄王心中不忍,遂向前扶起墨妃,却赫然看见她那白如羊脂玉般的脖子上,挂着一块清翠欲滴的心形翡翠,庄王认得这块翡翠正是子克之物,脸色骤变,遂一把推倒墨妃,连声喝道:“来人!”那墨氏还欲再求,庄王却充耳不闻。

那些宫人听唤连忙进来,见过周王,垂手侍立。庄王背过身去,问墨妃道:“你先前用来毒杀朕的药酒何在?”墨妃听了,早已瘫软在地上。庄王见墨妃不做声,遂怒喝道:“朕问你药酒在何处?”墨妃口不能言,仍是不说话。庄王就如发狂一般,在殿内乱翻乱找,岂知墨妃早已把药酒藏起,庄王一时哪里找得到?庄王找了半晌,折腾得筋疲力尽,仍然没能找到,他强压着心头的怒火,用冷彻骨髓的声音命令侍从:“去把太医叫来。”侍从遵命,叫来太医。庄王命太医道:“你可用宫中最能上火的春药,给这个淫贱婢子服下。”墨妃闻言,惊恐的睁大双眼,用十分不解的目光看着庄王。只见庄王就象一头狂怒的狮子,脸色铁青,五官错位,在宫中不停地来回踱步。须臾药酒调好,庄王令两个侍从按住墨妃,亲自上前给她灌药。墨妃挣扎中喘不过气,喝下了大部分药酒,余下的却都泼掉了。

墨妃喝下药酒之后,脸色渐渐由白转红,由红又变成紫色。此时药力发作,墨妃狂性大发,来撕庄王衣衫。庄王后退,左右上前死死按住墨妃。墨氏揪不住庄王,只把手朝自己身上乱抓。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的衣服就被撕烂,她却浑然不觉,还是朝身上抓扯不止。可怜她那原本妙曼多姿的冰肤玉体,都被她自己抓的稀烂。左右侍从的宫人,都掩面不忍再看。庄王心中却觉的快意非常,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在欲火焚身的折磨中渐渐的停止了撕扯,只胜下那双迷离而又恐惧的双眼,还有只有出气而没有进气的樱唇。侍从们见墨妃不再挣扎,便放开手,任她在那里苟延残喘。又过了大约一顿饭的功夫,墨妃便不再动弹了。太医上前探其鼻息,跪下向庄王奏道:“启禀圣上,墨妃已毙。”庄王闻言,颓然坐倒在身后的椅子上。良久,他才挥手令众人退出,随即捂着脸嘤嘤的哭了起来。

中原诸侯闻听天子新立,都奉礼前往朝贺。世子忽前来求见庄公,备言入朝贺正之事。时值庄公又犯喘疾,正于怡情殿奍病。听闻沱即位为王的消息,庄公哂然一笑道:“想必子克和黑肩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吧。”子忽惊道:“周天子的文书中并没有提及此事,父侯何以得知?”庄公却不直接回答他的话,却道:“父侯有疾在身,不能远涉周疆。你身为世子,当替吾一行。”子忽躬身领命,后退而出。

公子亶趁世子忽赴周贺正之机,与高渠弥密议夺位之事,道:“如今子忽远离本国,父侯病居于深宫之中,不理朝政。国中之事,均托付于祭足。此乃千年难得一遇的机会,我欲

杀掉父侯,自立为君。高卿以为可否?”高渠弥不相信庄公没有准备,谏曰:“公子不可轻举妄动,否则一旦事败,将再无翻身之日。”子亶问道:“那么依你之见,孤当如何?”高渠弥道:“臣意让公子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子亶怒道:“孤若依你,郑君之位,何时才轮得到我?”高渠弥不答。子亶又问道:“你可再想想看,施行夺位大计,除此之外,还会有什么更好的机会,或者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高渠弥皱了皱眉,还是没有话说。子亶遂道:“我意已决,尔不必再谏。汝若怕死,孤便一个人做此大事。”高渠弥心道:我若不参与此事,待他真的夺了政权,我便无立足之地。就算失败了,可他知道我的事太多,又岂肯轻易放过我?因此无论他成败如何,我都没有好结果。不如随他冒险一搏,如若成功,自己便是第一功臣;如若失败,那也是命了,怨不得人。想毕跪下向子亶说道:“公子说甚话来?渠弥与公子同在一条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公子既然欲做大事,臣愿为公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公子亶大喜,上前扶起高渠弥道:“孤就知道,吾若举事,爱卿必会倾力相助。我非不知此举之凶险,但值此乱世,成王败寇而已。卿岂不见父侯为称霸所做之事,哪一件是按照规举来的?不过我们不说这些了,你且先坐下来,我们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两人正欲计议,忽见一女仆前来奉茶。子亶怒视那女仆道:“吾与高将军有事相商,谁叫你来侍候的?”那女仆吓的跪倒在地,回道:“是夫人让奴婢来的。奴婢不知公子有机密

事,请公子恕奴婢唐突之罪。”公子亶道:“糊涂!即使夫人要你来奉茶,你难道就没有长眼睛吗?起去吧!”那女仆连忙起身退去。公子亶见那女仆去的远了,才向高渠弥道:“高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到密室一聚。”于是两人起身进入密室,商议良久,至晚方散。

公子仪早就觉察公子亶近来的行为举止越来越明目张胆,但因有世子忽在前面顶着,所以还能勉强保持镇定。自世子忽赴周,公子仪便觉得烦躁不安。这日他接得自己安插在子亶跟前的眼线密报:子亶又与高渠弥在密室商讨要事。他便再也坐不住了,急忙于深夜造访上大夫叔詹府。公子仪见到叔詹,纳头便拜,说道:“请叔大夫救我!”叔詹慌忙扶起他道:“公子这是为何?有谁胆敢害你!”公子仪流泪道:“自从父侯有疾,子亶便与高将军走的愈近;子亶夺位之心昭然若揭。高渠弥亦贪狠之辈。吾唯恐其一旦得逞,孤之性命便不保矣。”叔詹惊道:“他们一向走的很近,公子又何以得知他二人欲反?须知主公患的只是喘疾,离

晏驾还早着呢!”公子仪急道:“大夫先别管我是怎么得知的。我只求大夫教我避祸之计!”叔詹思忖半晌,并不直接回答公子仪的话,却走向书案,拿起一本书观看。子仪会意,朝叔詹拜了一拜,即便告辞。

出了叔詹府,公子仪的心中仍然不安,遂命车夫道:“去二公子府。”

公子仪到了公子突府上时,公子突已然睡下了。他闻子仪来访,遂披衣而起,迎出厅前,向公子仪问道:“贤弟深夜造访,有何事来见为兄?”子仪踌躇半晌,方把子亶与高渠弥之事说了。子突笑道:“朝野上下,都知道他二人走的甚近。此举虽然违反父侯之命,却未必就是造反。贤弟疑心何太重耶?”子仪朝子突看了半天,突然说道:“我以好心来提醒你,你却疑我别有用心。我先把话撂在前头,如若此事当真,你我不日将为刀下之鬼。我公子仪乃一文人,死不足惜,但却可惜了贤兄的一番大志向。”子突笑而不答。公子仪遂忿然而走。

公子突待子仪走后,遂叫来合府家将,吩咐道:“尔等可速作准备,于明日一早随我入宫见驾。”众家将虽然不解他的用意,却不敢相问,俱都准备去了。

天刚蒙蒙高,公子突率众家将来到宫门之前,却惊讶地发现,守把宫门的侍卫早已换成高渠弥的人。那些人拦住公子突一行,众人便不得入宫。子突发怒,正欲强行入宫,忽见子亶与高渠弥两人引着数十位亲信到来。子突上前拦住子亶,问道:“我欲入宫请安,贤弟却让人拦住我等去路,却是何意?”子亶尚未答话,高渠弥却拱手对曰:“启禀二公子,末将奉主公之命,前来调换守卫。这些人只知奉命行事,不能变通。还望二公子恕罪。” 子突问道:“高卿既是奉命行事,可有证据?”高渠弥张口结舌,无话可答。子突遂怒道:“孤记得本是原繁负责调遣内宫侍卫,如今汝即无主公命令,却擅自将宫门守卫更换,又带着这么多人来,难道是想造反不成?”公子亶亦怒道:“你说我带人来既为造反,那么你带这么多人又是为何?我当为父侯除去你这个逆子。”说罢拔出宝剑,进逼子突。子突亦不甘示弱,拔剑相向。两拨人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庄公于昨晚犯了喘疾,咳嗽至天将亮才朦胧睡去。他于梦中被吵嚷声惊醒,急使人去宫前探问。那人回来报说:二公子和四公子为请安之事各带人马在宫前争执,眼看就要打起来了。庄公脸色微变,回顾左右,身边止有新进的侍卫檀伯与亲信少佐在侧。庄公遂笑谓檀伯道:“寡人待你如何?”檀伯跪奏道:“主公待小人之恩,天不能形其高,地不能比其厚。但凡主公有命,小人当肝脑涂地以报。”庄公扶起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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