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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冤家也聚头-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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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没吃没喝，挨到天黑下来的时候，季男已经冷得都感觉不出来冷了。坐在长椅上，就剩一个傻乎乎的念头，不论等到多晚，只要黎妈妈或者凯子的同事们一走，他就上去看凯子。
结果没有等到黎妈妈离开医院，却等到了刚知道消息来探望警察哥哥的魏颀。
“你怎么坐这儿？”脚步匆匆的从季男身边路过，魏颀已经走出好几步了，接着路灯一闪而过的人影又把他给勾了回来。退了几步仔细一看，还真是季男。
“嗯。”季男不知所谓的应了一声，那神情低落感觉像是明天他就要被绑缚法场行刑一样。要不是魏颀来之前刚跟陶阳通了电话，知道凯子已经脱离了危险，看到季男把自己弄成这副失魂落魄面无血色的鬼样子，还真能以为凯子已经有什么不测了。
“看过凯子了吗？”关切的问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关切凯子更多，还是关切季男更多。
季男只是机械的摇了摇头。
“那还坐着干嘛啊？上去啊？”说着伸手来拉季男，竟活像误碰到的是活死人墓中小龙女的寒冰床。“你在这坐了多久了？怎么冻成这样？”
“阿姨在上面……”
魏颀听明白了：“你只是去看一眼，黎阿姨不会发现的。”再说现在黎妈妈现在哪有那个心情察言观色看别人啊！“走吧，黎阿姨要说什么有我挡着呢！”
拖着失了魂的季男上来，这一刻，重症监护室外竟然碰巧没有一个熟人。魏颀听见路过的两个护士在谈论着黎妈妈真可怜，哭到体力不支要去补液的地步。
黎凯驰醒过来以后，一直期待着他媳妇的出现。虽然昨天那通似是而非的电话让他知道季男和魏颀一起去了万豪国际，但他想听他媳妇说，那只是个误会。
如果季男说，他就会相信。
可是等了这么久，努力不让自己在感觉很疲惫的状态下睡过去，等来的竟然是跟魏颀一起出现的季男！一向有颗坚实心脏的警察哥哥也脆弱了一把，隐隐觉得也许不止肺被刺了一刀，心上的这一刀大概要更重一些吧！
有些心灰意冷的别过脸去，此情此景，相见不如不见……
“凯子为什么不看我？他为什么不理我啊？”季男慌了，双手揪拽着魏颀的衣服急切的想要一个答案。
“凯子伤了肺，不能多说话。”魏颀拉下季男的手，给他解释肺主气，气要经过喉咙振动声带才能发出声音，现在凯子的肺受了伤说话就会很困难。“要不今天先回去吧，凯子要养伤，你也要休息，等过两天转入普通病房了你就可也陪床了。”
一步三回头的被魏颀扶着离开了重症监护室，一个拿着病历正要去查房的三十七八岁的男医生在电梯门口和季男他们擦肩而过。男医生推了推眼镜，在着闭合的电梯门前站了一会儿。
是那个孩子么？母亲因为恶性淋巴瘤过世的那一个？
医生轻轻摇了摇头，把笔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暗笑了一下自己想多了，转身向办公室走去。
离开医院的季男由魏颀陪着去吃了点饭，被送回万豪国际的路上，情绪似乎也多少好了点。
爱情从来都不是季男的全部，坐在魏颀车里渐渐缓过神来的季男先想到了亚男要回来以后住哪里的问题。
凯子现在出了这事，望江雅苑那里始终不是自己的家，不清楚黎妈妈什么时候会过去，看来那里是住不成了。季男开始多少有些后悔居安的时候自己不懂得思危，他只剩下一天的时间找间房子租下来安顿自己和亚男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说话，千万别客气。”让季男有需要帮忙的时候就找他几乎已经成了魏颀的口头语。
季男差一点就真的想说房子的事了，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吧。魏颀真的已经帮了他很多忙了，既然只是朋友，他不该欠人家那么多还不了的东西。
送走魏颀后，季男就给小雅打了个电话，他记得那天小雅说他们家楼下有套房子要出租，家电齐全，签约就可以入住。现在后天亚男就要回来了，他不能挑剔太多，立刻找到房并且能马上入住才是最重要的。
“店长你稍等一下我给你打过去啊，我刚才回家的时候正好看到楼下的房主回来了，我去帮你问问房子租出去了没有？”小雅风风火火的就挂了电话。
季男其实也没抱多大希望，不过就是想起小雅前几天说过这事随便问一下罢了，没想到事情还挺顺利，房主说明天可以过去看房。
整整一夜，季男脑子里一会儿是凯子的事，一会儿是妹妹和房子的事，几乎整晚都没有睡。
第二天一早小雅电话约他在她们家小区门口见，季男本来是想先去看看凯子的，看小雅催的这么急也只好先看房子去。
“这里这里！”远远的一下车，季男就看见穿着橙色短款羽绒服戴着针织毛线帽的小雅在门卫室旁边对自己招手。
季男忙小跑两步过去。
“哇！店长，你没事吧？怎么两天没见这么憔悴？”小雅伸手□抚状的蹂躏了一把季男的头发：“连头发都没有光泽了呢！”
季男现在哪有心情跟小雅说笑，催着她赶快前面带路。
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穿着雪地靴的小雅用少女轻快的步伐衬托出了季男那颗在昨天瞬间就苍老了的心。不过显然小雅也发现她的小店长是真的心绪不佳了，就把话题转到了正经事的房子问题上。
“房主原本是一对医生夫妇，几年前两个人刚结婚不久好像就参加了一个什么医疗队去了非洲，结果两年的援非医疗任务完成后却只有男主人一个回来。听我妈妈说，好像女医生在非洲染上疟疾不幸过世了。”小雅说的不无同情：“男主人回来后就很少回他们几乎还算新房的家里住了，应该是怕触景生情吧……”
听小雅这么一说，季男倒觉得自己应该再振作点，并不是他幸灾乐祸有享受别人不幸的嗜好，只不过是觉得对比医生的遭遇，他觉得自己其实要幸福多了。至少他的凯子，仅仅是受伤而已。
“就是这里，昨天医生说好他会在家里等的。”小雅说着按响了门铃。
房门打开的那一霎，季男有一瞬间的恍惚。
“……程医生？”
“季男？怎么会是你的呢？”程医生也有些意外的笑着开大房门，将小雅和季男往家里让。
“原来你们认识啊？”小雅俏皮的一笑：“那就用不着我做介绍了，你们二位慢慢谈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小雅没有回家，而是对着两个人挥挥手转身向楼下跑去。
看来小雅应该是有约，难怪今天这么早让自己过来。
“进来坐。”将季男让进家里，程医生不无歉意的给季男倒了杯水：“不好意思，很久没在这里住过了，家里什么都没有。”
季男忙摇头说不要紧。转头稍稍打量了一下这个主打暖色调装修的很温馨的小家，季男想起小雅提过的程医生太太过世的情况，在心中替医生叹息了一下。
“听小雅说你想要租房，怎么样？这个房子看看还满意么？”六七年的时间让程医生身上优质男人的成熟儒雅又更深刻了一层，连微笑都像陈年的佳酿，带着绵长的底蕴，让人沉醉。只是，于季男来说，更打动他的是医生眼中如多年前般那亦父亦兄的关爱。
“程医生，您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房子的事暂时被季男抛到了脑后，他此刻想起的只是医生的职业：“我有一个朋友在市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有没有可能，让我单独见见他？”
虽然黎凯驰是胸外科的病人，而程医生本人是肿瘤科的医生，但他还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季男的请求。程医生让季男等晚上自己值夜班的时候来医院，到时候再看有没有办法可以让他见到人。
结果等季男期待了一天晚上到医院后，程医生跟他说凯子已经度过危险期转普通病房了。
“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过了探视时间，你想看他的话，白天随时都可以来啊！”安慰的拍了拍季男的肩膀，程医生的笑容依然带着多年前的慈爱：“今晚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去接妹妹么？”
白白等了一天，又没有见到，季男的心情已经不能仅仅用低落来形容了……
38
第 38 章 。。。
38、
季小妹的火车是十一点多到站，五点多就已经睡不着的季男起了床，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今天上午也要见到凯子。
兴冲冲的一个人先跑回店里，季男想给凯子做一个剑兰加百合，配红粉两色玫瑰，鱼尾草间插其间的花篮，是专门送病人的寓意早日康复花篮。不过到了店里才发现，小戴说的没错，很多花都已经不全了，比如剑兰和鱼尾草就都没有了。略一犹豫，季男最终选择做另一个花篮。白粉两色的康乃馨各五枝，红色康乃馨三枝，四枝天堂鸟加一枝多头百合，配非洲小雏菊和黄莺绿叶点缀，用极富春天气息的嫩绿色丝带扎结装饰。
花篮弄好后，季男自己端详着成品的时候脸颊开始微微有些发烫。他和凯子在一起后，甜言蜜语这种话都是凯子负责说的，季男真的绝少说那些肉麻的话。而这个花篮在店里宣传的花语是：自从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我才知道，原来被人爱着的感觉是那么美好……
在警察哥哥的病房门口站定，季男做了次深呼吸，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就算黎妈妈在也没关系，没有人会知道他和凯子的关系，也没有人会知道这个花篮的花语。
推门进去，双人病房目前只住了黎凯驰一个病人，季男没有看见黎妈妈或是警察哥哥的同事，反倒是看到了舒宸远。
舒宸远正抬头看黎凯驰输液管的滴注速度，一回头看见拿着花篮的季男。略微一愣，随即冲季男点点头说了句：“来了？”
这句话说的那么自然，自然到带出了一种主人的味道，让站在门口的季男反而有些不自然了。
“是啊。”季男有些别扭的应了一声，走过来想把手里的花篮放到病床前的柜子上，却被舒宸远一把接了过去。
“我来放吧。”双人病房带室内卫生间，旁边等于是个小阳台。阳台上除了放置的一个脸盆架以外，还给病人家属准备了一个放陪床用品的大一些的柜子。舒宸远就把那个花篮放到了柜子上面，而那上面已经摆了好几束别人探望警察哥哥时送来的鲜花了。
黎凯驰还插着鼻导管输着氧，看到季男的一刹那眼神被喜悦点燃了数秒，随即想到了魏颀，眼光又黯淡了下去。想开口，受伤的肺部让他呼吸都已经很辛苦了，轻微咳嗽一声都像能要了他的命一样。隔着舒宸远，黎凯驰只能这样看着季男，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却发不出声音……
好不容易见到了凯子，却突然好像疏远了一样，甚至不如他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亲近。或多或少，季男觉得有些失落。
原以为舒宸远至少会给他们一个单独呆几分钟的时间，但舒宸远却只是指了指另一张无人住的病床让季男坐，自己就动手拿了个脸盆兑了温热适度的水帮黎凯驰擦起脸来。
“哥，水不冷吧？”细细的擦过脸，又拿起黎凯驰没输液的那只手擦了一遍，舒宸远讲话的声音都是少见的温柔。季男甚至生出了种错觉，自己好像真的仅仅是个来探病的普通朋友。
季男说不出舒宸远哪里做的不对，但就是哪里都让自己觉得别扭。
最终没能单独跟凯子说出一个字来，季男看了看时间，沮丧的离开了医院，失魂落魄的去车站接亚男了。
“哥！”
出站口人流涌动，季小妹轻装回家，就背了个小包包。刚出来，一眼就看到她那个即使一脸垂头丧气站在人群中仍是挺显眼的大哥。
“哥，现在流行颓废美么？老哥你眼圈暴黑的样子很有纵欲过度的嫌疑哦？”季小美调皮的往哥哥身后看看：“警察哥哥在上班吧？我还以为自己有面子能让他请假陪你一起来接我呢！”
“他受伤住院了。”接过妹妹的背包，季男对着快一年没见的妹妹有些内疚。他很想至少对妹妹笑笑，但此刻的确心情沉重的笑不出来。
“住院了？”季小妹把大眼张的更大！“出什么事了啊哥？”
“你没看新闻么？”季男不想重复了。
“没有啊，要回来过年了，加班加点忙着约会来着，都没时间上网。”季小妹说的天经地义，不过季男这时候也没时间计较妹妹恋爱的事，只是略为不满的扫了她一眼。
“他抓越狱的逃犯，被逃犯用刀刺伤了。”而且，季男还从警察哥哥看他的眼神里揣摩出，似乎有刀伤以外的东西出现在了他和凯子之间，可他却不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啊？警察哥哥这么英勇啊？伤的严重吗？”小季姑娘激动的问她老哥。
“肺上的那一刀很严重，昨天才从市医院的ICU转到普通病房。”季男幽幽的叹了口气，抬手招来一辆出租车，和妹妹先后上了车后，报上了程医生家的地址。医生用很优惠的价格把房子租给了季男，季男觉得魏颀也好，程医生也好，都是他的贵人。
“不，司机师傅，去市医院。”季小妹果断的让司机师傅拐上了另一条路。
“亚男？”季男不太明白亚男的意思。
“警察哥哥受伤了，当然要先去看病人了。”季小妹说的理所当然。
“你坐了一晚的火车也累了，改天再去也不迟。”季男还是心疼妹妹的。
“我在火车上睡了一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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