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寸-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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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见见他，可是自己匆匆忙忙地赶去了天津，去处理门派的事，回来之后小卓没再提起这事，而自己就给忽略了。想到这里，他突然对大兆道：“我离开几天，有什么事替我照应一下。”



“没问题，我们是最好的搭档，有事尽管去办，这里有我呢。自己注意点安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知会一声。”大兆郑重地说道。



“明白，谢谢了。”说完，还没等大兆继续啰嗦，就如一阵风般飘了出去，直奔李所的办公室。



“什么事，小王？”见王风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李所有些诧异地问，在他的印象里，很少见王风遇到什么事这么着急过。



“我离开几天，有点私事需要处理。”王风说道。



“瞧你急的，好，去吧。”李所笑道。



王风说了声谢谢，就快步走出李所的办公室，一边往外走，一边拨着麻丽手机号码。



接听之后，王风直接说道：“我叫小雷去接你，你先回D市，你比我更熟悉那里的环境。到D市之后，你想办法先了解一下实际情况，等我到达之后，我们在再商量怎么办。”王风心急如焚，他原本是一个沉着冷静的人，可是，因为心里的愧疚，他再也无法沉静地去思考问题。



此时，天气有些阴沉。



“嗯，我这就走。”挂断电话后，麻丽立即给主管法制科的一位副局长打电话请假，她不像王风，跟所长说一声就可以抬腿就走，她是法制科长，科里每天的事情很多很多，按照分局对科长以上领导的规定，离开S市的市区都要跟主管领导说明情况，麻丽是一个工作作风严谨，纪律观念很强的人。主管局长听说她有急事要回D市，也没多问，要她安排好科里的工作就可以走了。



走出分局机关楼，感觉天气有些凉。



深秋了，天气说变就变，而且是越变越凉，直至冬天真正地降临这座北方重镇。



在一年的四个季节里，麻丽比较喜欢的是秋天，喜欢在层林尽染的林间散步，听着脚步踩在树叶上发出的沙沙声响。竖着风衣的衣领，微风吹拂，长发轻扬，美不胜收。



而今，她心有所属，不再孤单。



如果是在晨间，就傍着爱人，行走在落叶飘飘的白桦林，感受那份浓浓的爱恋，这是她一直很向往的。现在，他们住在别墅里，整天躲在这个避风港里，窗外的风雨离自己渐渐遥远了，那种相拥着走在凄风苦雨的季节里的愿望反而更强烈了。



改变的有自然，也有自己。



她猜测到小雷开的车应该是那辆劳斯莱斯，这样的车停在分局门前，很不合适。她就特意走出分局的大门，多走了几米，站在从都市新村到分局的必经之路上等着，直至看到那辆车远远地驶来…‥



站在派出所门前，迎着深秋的凉风，王风忽然意识到夏季已经远远地离开了自己，他来到这里已是第三个年头了。远山的树木绿草早已变换了颜色，由浓浓的绿意，染成深深的秋色，那是棋盘山的方向。近景则是绿叶，渐渐的枯黄，直到落下来的时候，被秋风收拾去。



衣角，在风中猎猎作响。



只有用心才能感受到这种肃杀之气的侵袭。在这份肃杀里，体会着从前流失掉的那些点点滴滴。军校的战术场、靶场，障碍场，都有如此强烈的劲风，身边的小草会发出呜咽声，那时的他已经忘记草地是冰凉的。



信，是她从那座城市的另一个角落里寄给他的，他们没有那么多的见面时间，一周一次都没可能。如今，那个寄信的女孩已经离开了他，他的心偶尔会很痛，他以为自己很坚强，其实从他失去那段记忆开始，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冷酷的杀手，有些东西只能靠记忆的碎片去归拢到一处，珍惜现在的，现在自己的身边还有爱着他的人，他掩藏起心底的那丝软弱，重新面对这个世界的一切。



他的外罩一直在他的臂弯里挂着，而此时的派出所门前，却是一辆出租车也没有经过。



等车的几分钟里，他的心情变得越来越糟，这一切都因为一个女孩的突然离开而改变。



小卓将自己的第一次给了自己，说明了她离开自己的决绝，她是不可能再回到自己的身边了，想到那个如同跟屁虫一样的女孩，不再出现于自己的视线，他的心又一次感到了那种痛的滋味。就如失去了一件酷爱的珍宝一样难受，他不能承受这样的事实。



而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做人很失败。



【第2章　改变】



王风为人处事原则，一向的低调，这是由他的性格决定的。在小卓面前，他表现得更像一个兄长，而小卓一直想做他的女朋友，从实习的那天就如此。



而王风做为这个古老门派的门主，也恪守着自己做事的底线。他想清净地在这座城市生活一段时间，静静地恢复自己的混乱的心境。可是，事情的结果却恰恰相反，如今他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生活也如一辆失去控制的火车，脱离了原来的轨道，向着一个自己不希望去的情境驶去。而奇怪的是自己也仿佛在逐渐地适应着这样的生活，接受着这样的生活。现代都市里，家里有三妻四妾是不允许的，但那些古老家族对这种事一直是默许的。家主如此，族内的长者也一样。自己俨然就是一族之长，跟自己有关系的女人不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群。



这还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这就是世俗的世界，不管自己是否接受，这都是不可避免的，师父让自己入世，希望自己完全融入这个世界。



既然想成为俗世的一员，自然就要与世俗的人们一样，拥有爱恨情仇，拥有权利与私欲。



他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普通人，从身体到思想。他甚至已经有了权利的欲望，想想看，自己所谓的门主身份在这个现代社会里，除了显得有些神秘外，又是什么？什么都不是。那些政府部门的高官们想要灭了自己的门派，简直易如反掌。他们可以想出一千一万理由，什么反动会道门，什么涉黑涉恶，什么容留妇女**等等。可是他不怕，因为他根本不在乎这些，这些虚妄的身份对他来说都是身外之物，他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只是一个人，没有任何牵挂，干不下去，可以立即辞职离开这里。像当年的关云长一样挂印封金，单骑而去。



不在乎的结果是他将这一切看得很淡。权利、金钱等等…‥



如今他发现自己并不能像那些世外高僧一样，真正地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他还是一个人，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似乎也需要人来爱，需要去爱别人。



那什么才最重要？显然是权势。



自己有没有权势？权，自己显然没有，自己只是一个警察，根本就如汪洋里的一滴水那么平凡，势，自己倒有那么一点点。肖家也许会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帮到自己。麻书记也一样，恰恰自己远在北京的那个生身之父，却一点也指望不上。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一样渴望拥有至高权利与强大势力的庇护。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利用身后的国安与总参的隐形力量，去帮自己达成愿望。而今那个一心想要做自己女人的女孩伤心地离开了自己，走的时候甚至连声招呼都没打，是因为她根本不相信自己有能力帮到她，帮到她的家族。



或许是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但他无法去这样想。此时的他觉得自己很敏感，甚至有点认死理。或许是因为自己做为男人的那点可怜的自尊受到了伤害的缘故，而且还是那个献身自己的女孩带给他的。



有时候，男人的自尊，往往需要最心爱的女人去维护，而赵小卓显然不清楚这一点。



世界上最肮脏的是什么？是政治。



那些堂而皇之的幕后交易里，牺牲最大的往往是女人。



小卓给他留下的那件纪念品，让他想到了她想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解决危机，而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做傻事，去用身体，满足那些掌权者的淫欲。他要挽回这一切，哪怕只有1％的希望。在王风的字典里，只有想不到的事，没有做不到的事。要挽回自尊，有很多种方式，金钱，权势，杀戮，任选其一。他甚至连最后一步都已想到，就是杀掉那些胆敢侮辱自己女人的家伙，哪怕他是一方高官，地方豪强，黑道老大，只要自己要他们死，他们都得死，这是他的自信。虽然他的身份不在是那个杀神不死，但他的杀人技能还在，他隐藏于心底的杀意还在，他经不起这样的刺激，对于他来说，杀掉那些人，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没到最后关头，他不会采取这种极端手段去展开疯狂激烈的报复，他不想再像从前一样流浪在阴暗的世界里，他渴望阳光，渴望过正常人的生活，身边有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的女孩子，在一座喜欢的城市里扎下根来，过一辈子。



一辆出租车停在王风的身前，王风伸手拉开车门，直接坐进了后排，这是他坐车的习惯。不是像某些领导副驾驶位置留给秘书，他这么做纯粹是为了安全，这个位置比较有利于掩藏自己。



习惯的养成，是一个人心理定势的具体体现。有些时候，还会影响到一个人思维方式。思维方式一旦形成，想改掉是很难的。



说出自己所去的目的地后，他就不再说话。



司机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瞄了一眼这个年轻乘客之后，没敢多言。因为他发现这个年轻的男子，虽然气质不俗，却满脸阴沉。心想，这青年一定是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现在的人们，工作压力大，心烦气躁是常有的，所谓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只要挺过去，就会迎来阳光明媚的日子。



可是，司机没有劝出口。



在这个世界上，出租车司机是一个特殊的群体，他们很弱势，但他们都是后天的情报专家，如果把他们组织起来，成为一个组织，那么这个组织所掌握的情报信息，无疑是惊人的。



一脚油门，汽车飞快驶出去。



这时，麻丽电话进来了。



接听后，麻丽说道：“是这样的，就在前天傍晚时分，赵叔的一个矿发生塌方事故，当场砸死了9人，重伤了5人。由于发生这样的大事，他其它的几个矿也被勒令停工整顿。不知怎么回事，经常跟赵叔叔合作的那家银行突然变卦，催要起贷款来，如果赵叔叔不能还清贷款，他们将按照法律程序，对他的产业进行破产清算。而且，这还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D市煤矿安全监督管理局居然质疑赵叔叔开矿的资格。我觉得这里一定有问题，你想想，赵叔开了那么多年的矿，资格怎能有问题，有问题还能干那么久？”



“嗯，我知道了。”王风道。



“我已往D市走了，你慢点开，注意安全。”知道王风不方便说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提醒了他一下。麻丽仿佛料定他会亲自开车，因为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这次的事虽很棘手，但还有解决的希望，但若是小卓出了什么事，那就是他追悔莫及的事。王风的车技很好，她坐过他的车，在城市的街头速度极快，却异常平稳，她甚至怀疑王风以前是不是做过赛车手。



“好的。”王风只说了这两个字，就挂了电话。



然后，他开始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他需要平静一下自己的心绪，急躁，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它不但不能解决问题，还会使问题变得更加复杂。



【第3章　你不适合做杀手】



通过感知，他知道车子已经进入郊区与市区结合部的路段，因为这段路不平，所以车子有些颠簸。两年多的时间里，他无数次地往返于市区与郊区，对这段路实在是熟得不能在熟了，走这段路，就像走自己9号别墅那段弯弯曲曲的小径一样。



就在此时，有一种危险的感觉突现。



有了透视能力后，他的第八感明显增强，向外延展的面积也成倍扩大。马上要接近市区的道路了，利用这段距离，他也逐渐地探知到了这危险与自己所乘车辆的距离，这危险正在急速临近，100米、50米、30米…‥



王风依然闭着眼睛，10米的时候，他突然冲着司机大喝一声：“停车！”



那司机被他猛然的断喝吓了一跳，出于条件反射，司机来临个紧急刹车，一脚将制动踩到底。“吱嘎”一声尖利的鸣响，这是车子的轮胎与地面发生摩擦发出来的声音。车子滑出了3、4，米的距离。



车还没有停稳，王风靠在右侧坐着，他的右手自然地握着车门把手，突然以小臂的力量，猛然将门推开，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无巧不巧，一个从后面赶上来的骑摩托车的家伙连人带车被突然打开的车门撞倒。那人反应也足够快，在弃车的同时，一脚蹬在摩托车的车身上，身体借着摩托车倾倒的惯性，向斜上方飞去。那人平衡感很强，王风看着他飞出去，动作像杂技团的空中飞人，待双脚落地，立即伸手到怀里去摸枪。那人的动作不可为不快，可是，那人快，有人比那人更快。那人几乎感觉眼一花，还没等手将握住握把的手枪从怀里掏出来，顿感手里一轻，枪已到了对方手中，并且变成了一堆零散的零件，掉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一切实在太快，只发生在瞬间。



在这一系列紧密的动作里，王风超强的计算能力体现得淋漓尽致。他只用感知去判断和测定骑车人移动的速度，并将司机刹车的缓冲时间包括进来，用推开车门的快慢，调节出租车与摩托车相遇的时间和位置，然后，以车门撞飞那人，整个细节全部在他的掌控之中。做为曾经在杀手界排名第一的超级杀手，他的杀人技能固然强悍，而其精准的计算能力也同样不可或缺。



这场搏斗从王风感知到那人的存在开始，就已经展开了。只是一方是以有心算无心，那人又如何不败？



失败，就要付出代价。



那人的代价不是死亡，而是重伤。王风一手轻轻握住那人想要推出的手掌，另一手成拳，轻挥而出，一拳击击中那人腹部，直接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