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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剑之铸剑心-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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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是单纯的君安白,我倒是放心了,”花轻渊手执铁扇抬起君安白的下颔,这个外表看起来一向温文尔雅的男子,眼神竟在瞬间带上了些许怒意,“你,可是对花无情有什么想法?”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君安白伸出手去想打掉花轻渊的扇子,却不料被他先手一招,将她的手腕抓在手心里。
  “你放开我。”能在顷刻间露出的冷酷眼神,纵然她是一个夜半清歌的女子,纵然她从前也是如此可爱,她,君安白,终究是个杀手。
  花轻渊眉头一皱,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放开她便向来时的竹林走去,可是走几步却又停了下来。
  “安白,为兄最后告诫你一句,你和花无情只可能有一种结果,别给我杀你的理由。”
  他没有一丝停顿,说完,便径直离开。君安白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待到心里平复下来,才低头自言自语着什么。
  “你若要杀我,早就可以动手了……”
  这一夜,谁的心里又是那么不平静。
  一夜过去,花无情早早的就起身了。茅屋中的怀寒笙还在里间睡着,也不知道为何,花无情和她在一起似乎会安心很多,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昨晚就算是趴在桌上也睡的那么舒服吧。他和这个女子,日后究竟会是怎样的结局呢。
  “你起得很早。”
  “你也是。”
  简单的两句话,两个同样姓花的年轻人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那事不宜迟,开始吧。”
  顷刻间,山中便传来铁扇和利剑的碰撞声。花无情的心里没有杂念,他的心里只有打败花轻渊这一个想法,判断干脆,出剑利落,那柄化雪剑在他手里翻飞起来可说得上是有模有样,他的剑尖一次次刺向花轻渊的双目之间,不带着丝毫犹豫,缠绕在他身上这股凌厉的杀气连青竹也随之摇动。反观花轻渊,他根本不为之动容,漆黑的铁扇随着他手腕的翻动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道优雅的弧线,将花无情所有的戾气和杀意都在不觉间化作虚无,和第一次过招一样,花无情根本碰不到他分毫。察觉到花轻渊嘴角的笑意,花无情除了心急以外还想起了那句他已经有些遗忘的话。
  花轻渊的眉头一挑,眼前的这柄剑似乎和刚才有些不一样。花无情再也没有那么浓的杀气,他的剑开始变得随意起来,并不是冲着花轻渊的要害而去,而是四处轻点,比起刚才的杀招,现在他所使的套路更像是在舞剑,看起来没有力度和目的,却又好像在各处对花轻渊造成了点点威胁。
  “无风云不动,云动心如风,你想起来了,”花轻渊笑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可是还不够!”
  说话间花轻渊一改方才的招数,趁着花无情出剑之际只一个闪身就来到了他的身侧,手执铁扇以极快的手法对着花无情的手臂一阵轻点,化雪剑便已经落在了地上。
  “这才是你……”花无情有些不可思议。
  “是,方才那般只是希望你想的起来那一句话,你既然已经领悟了,我便不需要再隐藏什么,”他的笑带着以前没有的意思笑虐,像是嘲笑,又像是本该如此的预知,“你输,不是因为这一句话,我赢,也不只是因为这一句话。”
  花无情的眉头皱了皱,没有说话。
  “我且问你,你手中的是什么?”
  “自然是化雪剑。”
  “那我再问你,化雪剑抹掉‘化雪’二字可还是化雪剑?”
  “什么?”
  “我若将化雪剑重新熔铸成一柄钢刀,化雪剑可还是化雪剑?”
  “……”
  花无情愕然。
  “现在的你不是缺乏招数、功力或是与人交手的经验,你只是被自己禁锢起来了。你好好想想,等你觉得化雪剑不再是化雪剑的时候,我会再来。”
  言罢,花轻渊就离开了。


第十章 触怒
  花无情愣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作为一个杀手的日子已经不知过去了多少年,使了那么多年的剑,他从来没有想过剑不是剑是什么意思。花无情一步步走在这偌大的山林中,不觉间来到了前几日与花轻渊相遇的竹林,竹叶飘零,微风拂面,只是而今他的心境却有些微妙。近来好像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不过几天时间,怀寒笙失忆了;花轻渊开始教他武功;他想着杀掉七杀而下山,现在却在七杀之一的姬三娘手下学艺。变故太多让这个涉世不深的年轻人渐渐有些反应不过来,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当初下山时那股劲了。
  山里的风有些凉,花无情不在乎,却并不代表别人不担心,当他感觉到的时候,一件少女样式的薄衣已经披上他的肩头。熟悉的脂粉香气让他转过身,看到那一张如画的笑脸。
  “听说公子来了这里,寒笙想来山风阴冷,特意给公子送来寒衣一件,只是寒笙只有女儿家的衣物,还望公子不要嫌弃……”怀寒笙的声音渐弱,她的脸颊有一丝微红。
  “多谢,”花无情用手紧了紧她送来的衣物,他并不冷,只是那衣物上的香气,却是那样迷人,“你,今后要怎么办?”
  换做以前花无情是不会问这个问题的,只是而今,面对这个女子他却已经冷不下心来。
  “寒笙也不是没有想过,本来天下之大,寒笙虽是女儿身但也总能找到一份糊口的生计,然而现今,寒笙却什么也不记得了,”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惨淡,嘴角勉强浮现起一丝苦笑,“直到前几日,寒笙都还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连公子也只是依稀记得几个模糊的身影,这样的我要说对日后有什么打算,恐怕是谈不上什么了……”
  “你……”她现在的样子是这般我见犹怜,哪怕只是问一句她是否愿意跟在自己身边,花无情心里也是好受的,只是这句话并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口。
  “可是寒笙想过,”不等他说话,怀寒笙自己转过身来看着他,“若是公子不嫌弃,能让寒笙留在公子身边侍奉的话……”
  他希望她留下来,她也愿意留下来。
  “你若愿意,也好。”
  留下这么一句话,还能看到的只是他披着自己衣物的那个背影而已。怀寒笙在笑,表情上还看得出一丝惊讶,但身后不远处的花轻渊,他的脸色似乎不是那么好看。
  前山内堂。
  “你是说,你容不下花无情?”咽下一口茉莉茶,姬三娘媚眼一挑,带着不明意味的笑容看着花轻渊,“把你的理由说与我听,这么些年了,除了安白重伤回来那次,我还从未见过你有这种眼神。”
  “因为三娘太看得起他了。几日来,我与他切磋武功,此人天赋并算不得一流,无非是自幼苦练才有而今这番身手,根本不如三娘所期望那般。其次,此人心性不定,名义上在这里学艺,却经常与那个丫头卿卿我我,让人看来简直是荒废正事,不足取之!”
  “恐怕这才是你真正的理由,”姬三娘将茶碗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连花轻渊也眉头紧锁,“我问你,这么些年来,你对安白到底是怎么想的?”
  “自然是兄妹之……”
  花轻渊还未说完,只见姬三娘聚气在手袖袍一舞,活生生将花轻渊震出三丈之外。花轻渊轻咳两声,抬手擦去嘴边的血丝,口中不吐只言片语,静静地站起来。
  “方才你调起内息御我掌力?”姬三娘的眼中明显满是怒火,“你竟敢自行运功御我掌力!”
  花轻渊不说话,便是默认了。
  “来人!”姬三娘坐回内堂正坐之上,脸上怒气未消,“行家法!”
  话音刚落,身边的两名侍女立马冲出,从腰后拿出两条满是铁刺的长鞭,立于花轻渊两侧。
  “还不跪下。”
  姬三娘的声音已经褪去了愤怒,留下的只有阴冷。花轻渊也不多说,将自己的衣衫褪去,跪在原地。
  “打!”
  只是一个字,身边的侍女抄起手中长鞭开始鞭打,每一次长鞭打在花轻渊皮肉之上都留下一条怪异的血痕,除了长鞭本身以外,鞭身上的铁刺都用独特的创口证明自己的存在。长鞭一次次打在他身上,鲜血四溅,连侍女身上的绿衣都被血迹染红,花轻渊却只是皱皱眉头,不发出任何声音。
  “停,”姬三娘走下来看看花轻渊背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再看看他毫无表情的脸,眼中明显是有不满,但转瞬间却被一种不明所以的笑容所替代,“这么多年了,骨头也硬了,不怕家法了啊,呵呵……好!来人!让小姐带上她的所有的药来这里!”
  侍女应声而去,花轻渊却默默闭上了眼。不一会儿侍女便提着两个药箱回来了,那身后的白衣女子不是君安白又是谁?君安白进到内堂看了花轻渊一眼,眼中有所动容,却没有说话。
  “安白,你兄长而今满身伤痕,你既懂得药理不如帮他一把,”姬三娘示意侍女将药箱放在桌上,“安白,为娘问你,你所配药剂中可有‘五毒散’?”
  “自然是有。”
  “那你必然知道‘五毒散’中分有‘三分七律’,告诉告诉你兄长,何谓‘三分七律’?”
  “是,”君安白略微侧身,让自己的目光能够看到花轻渊,“五毒散配方众多,其中有‘三分’‘七律’之分。所谓‘三分’乃是针对人内服最毒的三种五毒散,其中以‘聚灵蛊’为首,所中之人五脏溃烂,立毙当场;而‘七律’则是对人外敷最毒的七种五毒散,其中以‘塞外雪’为最毒,其取塞外五种毒虫而制,毒药本身呈雪白色,若敷在人肌肤之上,顿时溃烂,伤口流血不止,若非使用对应解药,便是用尽天下良方也只能全身溃烂失血而亡。”
  “嗯,这些年你学的不错,”姬三娘笑笑,看向花轻渊,“‘塞外雪’,多美的名字,安白,替你兄长将‘塞外雪’取出来。”
  “……”君安白愣住,她深知这种毒药的威力,而今让她取出,只怕姬三娘是真的动怒了,“不知兄长……”
  “还不速速将药取出!”
  “是……”


第十一章 兄妹
  君安白翻开药箱迟疑一会儿,将药拿出走到姬三娘面前双手奉上。
  “安白啊,你兄长轻渊自幼待你如何?”
  “兄长为人温和,自幼对安白关心备至,安白自然感恩戴德。”
  “嗯,你兄妹二人虽非血亲却情浓于水,为娘甚是欣慰,而今你兄长背上伤口流血不止,你既感兄长大恩,这药,自然得你亲自去上。”说着,一旁的侍女将手中还沾血的长鞭递到君安白面前。
  “怎么?是你兄长平日里待你极薄,你不愿替他上药?”
  “安白不敢……”
  君安白从侍女手中接过长鞭,打开药瓶,将毒药倾倒于长鞭之上。毒药方接触到铁刺上残留的血迹便发出轻微嘶响,深红色的血迹立马变成浓黄色的液体流下去。
  “安白,为何还不动手?”姬三娘惬意地坐在木椅上,叫来侍婢,“欺雪,去厨房端一份桂花糕来与我。一会儿要是小姐累得饿了,也给她拿一份来。”
  君安白心中一惊,饿了?要用这涂满毒药的长鞭打多久人才会累的饿?不过既然姬三娘这么说了,她也无法违抗。
  “安白,你兄长身后流血不止,还不好好服侍你兄长上药?”
  “是……”
  言毕,君安白扬手便是一鞭。这一鞭可不得了,不但是皮开肉绽,只听得花轻渊满背传来嘶嘶声,血水顿时化为浓黄色流下背来,周围皮肉迅速溃烂,甚至发出些许恶臭。而花轻渊,方才面不改色的他只挨了这一鞭,立时双目圆睁,苦不堪言,只得用一只手撑地,额头上的汗珠密密麻麻,一言不发的口中也喘着气,任谁都看得出他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花轻渊这副模样,君安白实在抽不下去第二鞭。
  “安白,你看你兄长这般痛苦,自然是你服侍得不尽心,还不速速上药,将你兄长服侍周到。”
  “是……”
  ……
  君安白不记得自己打了多久,但直到最后花轻渊也还清醒着,也不知道是他真的挺得住,还是剧烈的疼痛让他连晕倒也是一种奢侈。花轻渊是被几个哑奴架回房间的,他浑身无力的趴在自己的床上,过了一会儿,才看见姬三娘的侍婢欺雪拿着药进来。欺雪坐在床边,十分小心的为花轻渊上药,她的手很轻,生怕让他多了哪怕一丝的痛苦。花轻渊也不说什么,默默趴在自己的手臂上,不时皱一皱眉头。到后来,也不知道是药起效了还是花轻渊习惯了,他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一些,而欺雪还是在背后默默的上药。
  “安白,那张人皮面具你要带到什么时候?”花轻渊突然开口。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所谓的‘欺雪’停了一下,然后继续给花轻渊清理伤口。
  “一开始就知道了。欺雪是三娘最信任的侍婢,怎么会让她来给我上药?而且她每日跟在三娘身边,身上不会有这么大的药味儿。”
  “是么,”君安白抬起衣袖嗅了嗅,“我还以为已经用脂粉味遮过去了。”
  “呵呵,三娘让你从小用百药沐浴,日日如此,这么多年了,哪里是用脂粉就遮得住的……咳咳……咳咳……”
  “别说话了,好好歇歇吧。”
  “好。”
  姬三娘站在窗外悄悄看着屋内的兄妹二人,并没有进去阻拦,她转身离开,嘴里小声念着:
  “死性不改……蝶儿,不愧是你和花眸的孽种……”
  无情下山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忘雪每日坐在山庄的凉亭内抚琴赏花,有时也研墨作画,但更多的就是和二爷谈谈心。日子一天天过去,却不知道无情的消息,其实忘雪心里并不是滋味,不管什么别的理由,好歹无情也叫她一声娘。这番思来想去,忘雪着实有些坐不住。
  “忘雪,你最近好像心不在焉,”二爷看起来还是那么苍老,“到底是为人母,总归要担心无情的,呵呵。”
  “大概是吧,”想来前些日子,二爷说到她担心无情,她还不承认,“终归他也唤我娘这么些年了。”
  “咳咳,人老咯,连动一动都麻烦了。忘雪呀,陪我过两招怎么样?”
  “难得二爷雅兴,自当奉陪。”
  后院的空地,忘雪可是很久没来了,这是无情小时候练剑的地方,到现在,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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