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青天-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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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本来就不可能看清我的实力。”姬傲剑淡淡道，“赌道的最高境界，就是你让人输光赌本，再欠下巨额赌资之后，对手依然觉得你的赌技不如自己，赢钱只是运气好，下次还想再找你来扳本。”
　　凌司令摸着下巴，“公子，你这次说的最高境界，好像比上次告诉我的时候多了一些内容。”
　　“最高境界也是与时俱进的，更新一些内容，很正常啊。”
　　“好吧。”凌潭决定不与他计较，“那我们的副司令怎么办，以后还是你先把她抵押出去，再从皇宫里接她过来？”
　　“不必再用这个手段了。”姬傲剑摇头，“明天你就让她回来，在我身边当个侍女，当我跟牌有吃不准的时候，就问问她的意见。”
　　凌潭疑惑了，“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她的赌运昌盛啊，我吃不准的时候，问了她的意见，十有八九就能赢牌，这不就是一个幸运星的形象吗。”姬傲剑叹道，“我的牌技如此差劲，不靠运气赢钱，还靠什么？”
　　“等等。”凌潭觉得奇怪了，“如果副司令指点了你，你就能不断赢牌，别人不会只是以为她是运气好吧，难道不会因此怀疑她是个赌道高手吗？”
　　“怎么会怀疑呢？”姬傲剑冷笑起来，“我在赌钱的时候，她在旁边插花啊，泡茶啊，打扇啊，奏弦啊，目光几乎不在牌桌上，给我的提示也是随口而出，这除了运气好，还能怎么解释？”
　　“这样的话，我也觉得她实在是运气好了。”凌潭瞪着眼睛，“难道天道姑娘，当真能做到目光不在牌桌上，也能看出所有的底细？”
　　“怎么，你还不相信？”
　　“你要是说四小姐有这本事，我就信了。”凌司令叹了一声，“可对于我们的副司令，我还真不相信她能神奇到这个程度。”
　　“她看不出来的时候，我看得出来啊。”姬傲剑慢悠悠道，“我需要她给我什么提示，自然就会提示她给我相应的提示。”
　　凌潭愣了好一会儿，才把这句神似绕口令的话给听明白，“公子，你真是太奸诈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为国为民
　　从此以后，西伯利亚侯爵所住的馆驿之中，每日车水马龙，赌局不断。
　　牌桌上的几个绅士正襟危坐，脸色或青或白，变幻不定，想来正是算牌跟注到了紧要关头。
　　姬傲剑百无聊赖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吃着一大盘葡萄，全然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凌潭走到他身边，“公子，今天这几位内阁部长都打了借据，要接着赌下去。”
　　公子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只要想赌，就让他们赌呗。”
　　“他们看来是憋足了劲，要把副司令赢下来。”
　　“天天如此，不奇怪了。”
　　开头几天，侯爵阁下还亲自与墨西哥的名流对阵。可是他的赌技实在差劲，时不时地还要问女仆的意见，凡是能赢下来的那些回合，都是靠着女仆撞大运的选择。到了后来，来客们终于忍不住了，或明或暗地表示，这样的话还不如直接和侯爵阁下的女仆较量，看看她的运气究竟能够怎么逆天？
　　于是侯爵大人从善如流，当真知趣地退开，就让自己的女仆和来客赌个痛快。
　　凌潭赞道，“副司令越来越有长进了，你看她那茫然的表情，呆呆的眼神，好像这世上再没人能比她不会赌钱了。”
　　“这就是执念啊。”姬傲剑叹息道，“我们副司令洪福齐天，这些人非要不信邪，非要和福运之人较劲，却不知牌技再高。又怎能斗得过气数？”
　　这两个家伙说的是中文，仿佛是在聊着一些家常之事，故而放心地在发出嘲讽。一点不在意被墨西哥人听到。
　　“公子，其实我很纳闷，这些人输得这么惨，难道真不知道天道姑娘是在扮猪吃老虎吗？”
　　“凌司令，你要知道，人都是有心理误区的。”姬傲剑悠悠道，“只要是自己做出来的选择。就不会觉察到是个陷阱。”
　　“这话怎么说？”
　　“我又没有让副司令和他们赌钱，是他们自己一个个上了门，就把我给扔开。点名要和泉儿较量，又怎么会认为是副司令故意愚弄他们呢？”
　　“原来如此。”凌潭理解了，“如今副司令的赌坛福星之名，在上流圈子之中已经无人不知。这些人自然都以击败她的气运为荣。”
　　“所以啊。天天都来飞蛾扑火了。”姬傲剑又啃了颗葡萄，咂砸嘴道，“对了，现下我们收到多少份欠条了？”
　　“不算今天的，借据总额已经超过一百万银元了。”
　　姬傲剑嗯了一声，“听起来不少啊。”
　　“现金也有二三十万墨西哥鹰洋了。”
　　“很好，很好。”侯爵一拍手，“我们这次舰队出航的来回费用。足够报销了。”
　　“岂止是够了旅费。”凌潭也是眉开眼笑，“剩下来的现钱。够我们回去的时候过个好年了。”
　　“过年，没有多少天了吧？”
　　“是没几天了。公子，我们已经赚了不少，见好就收吧，赶紧返航回去，不然就赶不上春节了也。”
　　“也好。”姬傲剑往口中又扔了一颗葡萄，“我们下午就去约见内阁首相，和他谈谈政策问题。”
　　“内阁首相尼古拉斯先生，听说是个清正廉洁的大臣，既不好赌也不好财。”凌潭提醒道，“公子，你要想用赌道诱惑他，或者是用钱财贿赂他，几乎都不现实，他是不可能出卖国家利益的。”
　　“越是清正廉洁，越是容易对付。”姬傲剑不以为然，“我当然不会让他出卖国家利益，只要和他说说为国为民的道理，他自然就会支持加州获得特权了。”
　　“公子，”凌潭顿时愣住，“为什么给了加州那些特权，就成了为国为民？”
　　“回头你就知道了。”
　　墨西哥在共和国时期，政体与美国类似，总统即是行政首脑。而在现下的墨西哥第二帝国，原本的总统一职就成了内阁首相大臣。
　　现下的尼古拉斯首相已将近六十岁，但精力依然十分充沛，目光炯炯有神。
　　“侯爵阁下。”首相大臣慢条斯理说道，“你要和我谈谈抵抗美国人的问题？”
　　“不错。”姬傲剑也是悠悠然说道，“美国人已经策动德克萨斯独立了，对新墨西哥和加利福利亚也是虎视眈眈，首相大人有没有想过能够扭转局面？”
　　“每一个墨西哥人，当然都希望阻止美国人的扩张野心。”尼古拉斯话语依然平和，“墨西哥领土虽大，但没有一寸是多余的。”
　　姬傲剑诧异了，这话听起来很耳熟啊。
　　“要想阻止美国人的扩张野心，就需要先了解美国人能够进行扩张的根源，然后才可以对症下药。”
　　尼古拉斯不觉有了几分兴趣，“愿闻其详。”
　　“其实很简单，美国人之所以能够源源不断向西部推进，是因为他们重视修建铁路。”
　　“这话怎么说？”
　　“时代在进步，文明在发展。铁路对于现代国家的动员运输能力而言，具有重大的战略意义。”
　　姬傲剑指着墙上挂着的地图，“首相先生你看，美利坚和墨西哥都是幅员辽阔的大国。美国因为铁路畅通，在国土之上能够迅速地移民和运输，墨西哥却是交通堵塞，人力物资周转起来需要很长时间。当美国人依靠铁路快速集结力量，不断向前推进的时候，墨西哥却是步步被动，只能挨打没法还手。随着美国人的铁路网越修越多，他们的优势与墨西哥的差距，就会越来越大。”
　　首相大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现在美国人已经谋划了多个横穿北美的铁路工程。”姬傲剑笑了一笑，继续说道，“他们已经派人来到圣弗朗西斯科市商量合作，打算从国土中部修一条铁路，横贯加州。”
　　“这千万不可！”尼古拉斯当然清楚这条铁路修成之后的意义，美国的影响力能够长驱直入，而墨西哥政府却要从加州被彻底边缘化，登时再也坐不住了。
　　“这条铁路修成了，对墨西哥来说很不利吧。”
　　尼古拉斯沉着脸，缓缓点了点头，“侯爵阁下，你一定要反对这个计划。”
　　姬傲剑长长叹了一声，“我当然也不希望美国人这么嚣张地进入加利福利亚。但是修铁路的利益很大啊，不仅仅是那些工程上的油水，还可以在纽约交易所发行铁路债券，加州各方势力都有机会分一杯羹，动心的人很多很多啊。”
　　首相大人又沉默了，美国人在加州修铁路，能给当地实实在在的好处，墨西哥政府又能给加州什么利益，这没法阻止啊。
　　姬傲剑又叹道，“除非——”
　　尼古拉斯忽然感觉出了一点味道，这位侯爵先生来找自己，开始说的就是要抵抗美国人，“侯爵阁下，你有什么良策？”
　　“其实很简单的，要想加州人民反对和美国人修铁路，那就除非墨西哥政府为加州修一条铁路。”
　　这确实是个应该联想到的法子，但是尼古拉斯摇了摇头，只是苦笑。
　　“首相大人，你为什么摇头？这可是为国为民的大好事啊。”姬傲剑再次指着铁路，“你看，只要墨西哥修一条贯通南北的大铁路，不仅可以把美国人的影响力排除在外，加利福利亚、新墨西哥从此也不再是中央政府鞭长莫及的地区。而且，墨西哥国内的交流来往也会大大加强，经济腾飞，国力增强指日可待。”
　　他正兴致勃勃说个不停，尼古拉斯无可奈何地叹气，“侯爵阁下，墨西哥没有能力修这条铁路的。”
　　姬傲剑不以为然道，“有什么难处？”
　　“修这么一项宏伟的铁路工程，费用巨大，我们的财力有限，实在是筹不出这笔巨款。”


　　第三百八十六章　民主政治
　　“只要想做大事，钱就不会是问题。”姬傲剑摆出一副轻松自若的神色，“美国人修了那么多铁路，也不是本来就有足够的钱，他们依靠发行各种铁路债券和股票，不就把工程一个个做起来了？”
　　“墨西哥的证券市场可没有美利坚那么成熟，而且大家对金融上的玩意都不怎么感兴趣。”
　　这墨西哥看起来仿佛已经是个很民主很讲人权的现代国家了，其实在经济上还是个以大庄园形态为主的农业社会，上流阶层愿意拥有的都是土地、庄园、矿产、商铺等看得见的财产。至于金融证券的信用市场，那是根本不存在的，要是民间有人发行债券股票，那肯定是会被大家看成是想不劳而获的骗子。
　　说穿了，这个国家离工业化还很遥远，还都处于农业社会的思维。其实整个美洲基本都是如此，只有美利坚的北部是个搞工商业的例外之区。
　　“民间的信用不足，可以靠国家的信誉背书嘛。”姬傲剑说道，“以政府的名义发行铁路债券，这应该可以得到大家的信任了吧？”
　　尼古拉斯想了想，依然摇头说道，“不可行。”
　　政府发行债券，是靠税收为保证。这条铁路工程浩大，修造资金自然也是巨额数字，墨西哥政府本来财税就紧张，为了修一条铁路，还要搭上巨大的财政支出，只怕铁路还没修好，政府就破产了。
　　姬傲剑咳了一声。“既是如此，可以把债券的归还时间定得长一些，比如到二十年、三十年之后再开始归还本息。”
　　“这种长期债券。是没人会买的。”
　　拉美各国，虽说已经解放，但政权很不稳定，经常还有各种军事政变和人民革命，政府的延续性十分之差。今日的墨西哥政府如果发行了长期债券，将来到期之时，谁知道那时的墨西哥是帝国还是共和国。那时的政府还会不会承认今天的债务。
　　所以人们肯定不会去买如此极不靠谱的长期债券。
　　“除此以外，还有两个困难。”
　　尼古拉斯解释说，墨西哥的地形以高原和山地为主。修建铁路的地质条件很差，不比美利坚的东部和中部，大多数地区简直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所以在墨西哥修造铁路，单位成本肯定也远远高于美国。
　　再者。美国北部毕竟是美洲工业最发达的所在。提供修建铁路的各种设备原料，十分方便。墨西哥可没有这么好的工业实力，一定要修铁路的话，设备材料还要从外部进口，这成本又要比美国高得多了。
　　财力不如美国，地质条件不如美国，工业基础也不如美国，叫墨西哥怎么修这条铁路？
　　“困难就这些了？”
　　尼古拉斯虽然事先没做过什么准备。但依靠多年治国从政的经验，一点点分析下来。已经觉得这事十分不可行。
　　他听了姬傲剑这样说，不由问道，“难道这些困难还不够多？”
　　“事在人为嘛。”望着首相大人全无精神的模样，姬傲剑依然面色不变，“古人有句话叫做，方法总比困难多。”
　　“你还有什么办法？”
　　“一下子做不成的事情，我们可以分开来慢慢做。”姬傲剑道，“财力不够，咱们就先修其中的一段，地质条件不行，我们就先在比较合适的地区先修一段，工业基础不够，我们还是集中资源先修一部分。”
　　“那在侯爵阁下看来，应该在什么地区先修一段铁路？”
　　“加州是沿海地区，地势比较平坦。”姬傲剑笑道，“我可以承包加州境内的铁路，将这段铁路修好以后，将来再延伸到墨西哥城。”
　　尼古拉斯眼前一亮，“侯爵阁下，你是说真的吗，加州地区能自己把这段铁路先给修好？”
　　“我是可以尝试去做，但为了克服各种困难，中央政府需要给我一些支持，不然我很难把工程进行下去。”
　　“呃，你觉得有什么困难？”
　　“既然是沿海地区，直接进行海运最是方便，我要沿海再修一条铁路，会被看成是无效投资，当地人民基本都会反对。”
　　首相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确实有道理啊。
　　“所以这条铁路将来一定要向南，通到墨西哥城才有意义，这就必须是一个国家战略工程。”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
　　“那么，我要求成立一个归属于墨西哥政府的铁路总公司，先期的投入运营就由我来负责，不要政府一分钱。”
　　首相大人疑惑说道，“你不要政府先期进行财政投入，那你的资金从何而来？”
　　“加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