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青天-第3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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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算了，反正你只要待在这里。二手烟够你吸的。”姬傲剑喊过路过的一个侍者，要过了一大瓶啤酒，“来喝酒吧，今天说好了过来赌钱喝酒的。这个你可不能漏了。”
　　“……我能不喝吗？”
　　“喝酒怕什么？”姬傲剑劝道，“你不是部落的勇士吗，一个勇士要是不会喝酒。这你就没有一点神武威风的形象了。”
　　“……好吧。”
　　古塔接过杯子，一边苦着脸。一边费力地咕嘟咕嘟往肚子里咽。
　　“好酒量！”姬傲剑喝了声彩，随即又要来了一杯酒。“勇士，接着来第二杯没问题吧？”
　　没有回答。
　　姬傲剑拍了拍古塔的脸，只听到均匀稳定的呼吸声。
　　“原来你是个一杯倒啊。”
　　摇了摇头，姬傲剑自行把这杯酒水慢慢喝了下去。
　　旁边的侍者很体贴地又给倒满，姬傲剑就接着一杯一杯饮了下去。
　　过了十来杯，杯中空了。姬傲剑等了好一会儿，问道，“为什么不加酒了？”
　　侍者不好意思地说，“先生，你喝得太多了，是不是先付一下账？”
　　“你怕我给不起酒钱么？”
　　“先生，你不能怪我这么想。”侍者赔笑说，“刚才就见你们就在赌桌上一个劲地输钱，我有点疑虑，也很正常吧？”
　　“刚才输钱的是他，可不是我。”姬傲剑从身上摸出一个银元，“这是硬通货，放心了没？”
　　“那是，那是，你想喝多少都行。”
　　又过了几杯之后，侍者盯着姬傲剑，忍不住又开口，“先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很眼熟。”
　　“是吗？”
　　“这里光线太昏暗了，现在我可以肯定了，一定见过你。”
　　“我们的确是见过面的。”
　　姬傲剑放下空杯，“你在弗吉尼亚有所房子，面向大海，春暖花开，是不是啊，约克？”
　　“先生，果然是你！”约克欣喜地喊了起来，“那年您不是抢了黑珍珠号去发掠夺财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你弄错了。”姬傲剑纠正说，“我没有去当海盗，我只是抓获了海盗。”
　　“那您后来去什么地方了吗？”
　　“我在墨西哥做生意。”姬傲剑随口答了一声，“约克，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干这份工作，你的父亲不是个参议员吗？”
　　“您说的一点不错。”约克叹了口气，“我本来是跟着父亲来纽约借款的。”
　　“借款？”
　　“自从和墨西哥的战争失败之后，北方佬就想用我们当替罪羊。”约克愤愤不平地说，“接着我们民主党的总统就遇害了，然后又说要重新选举，可是我们新的竞选人前两天又被刺杀了，可见北方佬为了当上总统，把战争责任都推给我们，已经不择手段了。”
　　姬傲剑惊诧地问，“你们的候选人又遇害了？”
　　“是啊，皮尔斯先生乘坐火车去费城，正在站台上演讲的时候，突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一枪从背后打穿了身体，半分钟之后才慢慢倒下。事后勘察发现，子弹是从正在经过的一辆行驶中的火车上发射出来的。”
　　“那凶手查出来了吗？”
　　“没有。”约克咕哝着道，“那辆火车经过追查，居然所有的乘客都说当时不知道有人向外射击，这个凶手的暗杀手段真是神了。”
　　“太过奖了。”一个轻微的声音突然跳进了他的耳朵。
　　约克愣了一下，左右仔细看了又看，然后把视线注视到了似乎正在沉睡的少年身上。
　　“这孩子又在说梦话了，他就是有这毛病。”姬傲剑一脸若无其事，“刚才你说到哪了？那位总统候选人被刺杀了，然后发生什么事了？”
　　“父亲是竞选团队的成员，当时和我都在场。他一看到皮尔斯先生遇害，就知道内战不可避免地将要爆发，选举已经没有了意义，然后立即就带着我来到纽约，找银行家商量借贷。”
　　“为什么这么急着贷款呢？”
　　“既然内战必定会打起来，我们当然要及早为内战筹款。”
　　“哦。”姬傲剑点了点头，“那你们借钱借得怎么样了？”
　　“别提了。”约克垂头丧气地说，“我们来了才发现，这时节的纽约的金融市场非常不景气，大批富豪都往欧洲去了。父亲找不到有实力的借贷人，决定直接去欧洲借款。”
　　“原来你们是要去欧洲借款。”姬傲剑好像明白了，“现在这艘幸运号就是去英国，所以你们搭船了？”
　　“我们买的是前一天的船票。”约克脸上一红，“可是当晚我在赌场里赌得过了头，就误了第二天的船期。”
　　姬傲剑听了，立刻去捏古塔的脸，“勇士，快醒醒，这里正有个赌钱的反面典型在你眼前。”
　　“先生，您不用这么挖苦我吧？”
　　“你别介意，我这不是在教育孩子吗？”姬傲剑停下了手，“那么，你误了船，于是就买了幸运号的票去追赶你的父亲？”
　　“我已经输光了钱，买不了船票了。”约克的脸更加发红，“所以我打听了一艘去欧洲的船，就偷偷地爬上来了。”
　　“喔，原来你是偷渡啊。”
　　姬傲剑好奇地问，“难道船员们没发现多出一个没船票的人吗？”
　　“当然是发现了。”约克苦着脸说，“水手们把我狠狠打了一顿，还威胁要把我扔下海去。”
　　“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姬傲剑义愤填膺地说，“你父亲是参议员，只要到了欧洲，找到你父亲还上船钱不就行了？”
　　“可他们不相信我的话，我好话说了半天，他们才有一点点相信。”
　　约克又在叹气，“然后他们逼着我做各种杂活，说是即使上当，也算我换债了。”
　　“年轻人嘛，经受一些磨难，也不是坏事，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姬傲剑唏嘘了一番，又摸出一个墨西哥鹰洋，“来，这个就算给你的小费。”
　　约克看着银币好一会儿，费力地咽了几下口水，“不必了，现在我每天都会被那些水手扒几次身，一点子儿都不会给我留下的。”
　　“这我就帮不了你了。”姬傲剑立刻收回了银元，“你的苦日子，还得靠自己慢慢挺过去。”
　　“也不用这么做啊。”约克急忙道，“先生，您可以在下了船之后，再把小费给我的。”
　　姬傲剑愣了一下，“约克，我现在越看你，越觉得你是个成大器的样子。”
　　“先生，您实在是太过奖了。”
　　“既然这样。”姬傲剑想了想，“约克，我有件事让你做，将来有你的好处。”
　　“您只管吩咐。”
　　“幸运号的船舷上挂着一艘渔船，那是我带上来的。”姬傲剑道，“你把它好好打理，就算是为我出力了。”
　　约克想了想，“您说的是不是那艘特别破旧的小船？”
　　“什么破旧，这是我们的私人游艇！”


　　第四百六十八章　优先逃生
　　新鲜的海风从外吹来，温暖的阳光淡淡照在身上，古塔趴在窗台上闷闷不乐。
　　“古塔，你已经好几天不说话了。”莎拉担忧地问，“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莎拉小姐，我现在心里非常痛苦。”古塔终于开了口，脸上写满了悲哀，“我辛苦一生的积蓄，就全被万恶的赌博给吞噬了！”
　　“你的一生，也太短了点。”莎拉摇着头说，“我早就告诉你不能去赌，现在受到教训了吧？”
　　古塔耷拉着脑袋，“教训太惨重了，简直无法承受。”
　　“知道了就好。”莎拉话头一转，“不过年轻人嘛，受点挫折也不要紧，可以多知道一些人生经验。再等到将来你结婚了，就更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古塔不明白，“为什么我结婚了之后，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结婚以后，你把挣到的钱都交给你太太打理……”
　　“等等，我为什么要把我流血流汗的收入都交给太太？”
　　“因为你们是命运与共的一家人啊，作为一个好丈夫，都是应该让太太管家理财的。”莎拉继续说道，“而且，当你把收入都给你妻子了，你自己身上就没钱了，想去赌博也就不可能了。”
　　“这主意听起来好像不错。”古塔回头问，“先生，是这样吗？”
　　“一个人真的要是被赌博攫住心灵的话，那是什么也拦不住他的。”姬傲剑慢悠悠道，“就算确实没有钱了。还可以去借高利贷，这样更容易家破人亡。”
　　“对对！”古塔恍然大悟。接着自言自语，“好像钱德勒就是这样的人啊。”
　　莎拉生气地说。“古塔，你能不能不要提他？”
　　“你说的办法也有一定的道理。”古塔依然在思索中，“等下船了以后，我就考虑找个女人结婚，让她为我管钱，这样我就可以省心了。”
　　“等等！古塔，我只是告诉你结婚有什么好处，不是建议你现在就结婚！”莎拉张大了嘴巴，“你还小。现在考虑这个太早了。”
　　“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古塔哼道，“考虑结婚，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先生，你还不说说他！”莎拉叫道，“这么早的结婚，法律是不允许的。”
　　姬傲剑叹了口气，“西班牙法律规定，男人十四岁就可以结婚了。”
　　“这和西班牙法律又有什么关系？”
　　“墨西哥以前是西班牙的殖民地，在社会生活方面继承了宗主国的很多法规。这正常吧？”
　　“这这……”莎拉憋了一下，“古塔不一定要遵循墨西哥的法律嘛，他首先可是个印第安人啊。”
　　“要是根据他们部落的风俗，”姬傲剑继续叹气。“成年了就可以结婚。”
　　古塔昂起头，得意地接过话，“我可是部落的勇士。早就算是成年人了。”
　　“我对你简直无话可说！”莎拉感觉话题又绕回原地，悻悻地哼了一声。“你成为勇士的退伍金，已经全输完了。”
　　扑通一声。古塔一头又栽倒在窗台上。
　　“莎拉小姐，你不能这么打击我啊！”
　　“活该！”
　　“为什么这会儿，我觉得整个船都在晃动起来了。”
　　“那是你的头撞晕了。”
　　“不不不，是真的在晃动啊！”
　　莎拉愣了一下，突然觉得脚下不稳，身体剧烈晃动了一下，差点摔倒。
　　“这是怎么回事啊？”她不由也惊慌得喊起来。
　　“幸运号刚刚发生了一次严重的撞击事故。”
　　姬傲剑闭着眼睛，一脸淡定地说道。
　　“撞上什么了？”莎拉问，“难道是暗礁？”
　　“不，是巨鲸。”
　　“这不会有多严重吧？”莎拉不太自信地说，“我们这么大的三桅船，应该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非常严重。”姬傲剑说，“这条船要沉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莎拉喃喃地说，“为什么我们会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
　　“世界这么大，总会有一些非常可怕的怪物存在。”姬傲剑道，“而且这艘幸运号已经年久失修，还没有水密隔舱。”
　　“上帝啊，我们要完蛋了！”
　　“不用紧张，莎拉小姐。”古塔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大船沉了，我们还可以划小船去欧洲。”
　　“你哪来的自信，这可是要划过大西洋啊！”
　　莎拉刚抱怨了一句，忽然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情，“对了，你刚才说小船，这条船就要沉了，我们赶快去甲板上搭救生船啊！”
　　姬傲剑不紧不慢说道，“这个年代，风帆舰配备的救生船，普遍不够所有的乘客搭坐。”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莎拉惊愕地说道。
　　“没办法，这是国际惯例，行业常态。”
　　“那我们怎么办？”
　　“幸运的是，我们是头等舱的乘客，应该有优先登上救生船的权利。”
　　莎拉松了口气，“这就好。”
　　古塔却问，“我们头等舱的要是优先登上救生船，那些三等舱的人难道会服气吗，他们不会闹事吗？”
　　“这个简单，只要把下层船舱的出口封住，他们就没法上来闹事了。”
　　“先生，这样的做法听起来好像不太好吧？”
　　“的确是不太好。”姬傲剑道，“不过救生船只有那么多，就是把所有的人都放上甲板，也没法让人人都能得救。如果形成了混乱状况，那还会让更少的人能上小船。”
　　“账好像不是这么来算的。”古塔疑惑地说，“每个人应该都有逃生的平等权利，如果一部分人直接就被剥夺了上船的权利，就算救生船救出了最多的人，对他们来说也是不公平的事情啊。”
　　“古塔，你要记住。”姬傲剑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个世界从来不是公平的，一个人的社会地位往往决定了他能获得多少生存资源，在出生的时候就是如此，在面临死亡的时候也是如此。”
　　“你们别讨论这些问题了！”
　　莎拉急得跳脚，“我们要是还不赶紧赶到甲板上去，就算有优先登船的权利，说不定也会被别人占满了船，再也没机会上去了。”
　　“不用担心，就是救生船真的用完了，我们也有一条自己的船。”古塔得意地说，“当初把那艘渔船弄上幸运号，我们可是有着先见之明的。”
　　“古塔，你的先见之明虽然很好。”莎拉说，“可是那艘船要是先被别人占用了，不肯还给我们，那怎么办？”
　　“绝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
　　古塔跳了起来，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我以部落勇士的名义发誓，谁要是敢抢我们的船，我就要他付出惨重代价！”


　　第四百六十九章　不可侵犯
　　当姬傲剑帮莎拉扛着行李走出舱室的时候，甲板上已经乱成了一团。
　　“嗨，嗨，那个小孩，不要往前挤，要听从我们的命令，按照顺序上救生船！”一个船员大声嚷着，忽然声音变得慌了起来，“你，你怎么会有枪？不要指着我，这非常危险的！”
　　“这是我们自己带来的船！”古塔气呼呼地指着一条斑驳陈旧的小舟，“不需要你们的安排。”
　　“那怎么会是你的船？”
　　“你长的是什么眼睛？”古塔斥道，“这里的小船都是一个样式，只有我们的船又破又旧，明显不一样好吧？”
　　“就算不一样，也不能说明是你们的船。”
　　古塔挥着枪喊，“离我们的船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