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青天-第3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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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先生你不是就从中国来的吗？”莎拉吃了一惊，“听古塔说，你在中国还是个贵族，有正儿八经的爵位呢。”
　　“我是有爵位，不过那是朝廷诰命。”姬傲剑摊开手。“但是我还没有作为普通公民的护照，自然要去领一个。”
　　“为什么会没有？”
　　“在我离开中国的时候，大明还没有实行现代国籍制度。”
　　古塔催促说，“时不宜迟，明天我们就去拜访中国大使馆吧。”
　　“为什么你对中国护照这么有兴趣？”姬傲剑问，“莫非你已经打算去天朝搜集情报了？”
　　“有了中国护照，去中国旅游就很方便啊。”古塔理所当然地说，“你不是说我们印第安人是从华夏大地来的吗，将来我也要回祖地看看啊。”
　　“不错不错。”姬傲剑连连点头。“有了中国护照，不仅去天朝旅游方便，结婚也方便。”
　　“这简直是太方便了，那张奥斯曼护照都可以不要了。”
　　“等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姬傲剑不由惊诧了，正色说道，“我中华自古以来就是一夫一妻制……”
　　“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古塔纠正说。“贵国有钱有势的人，虽然名义上的正室只有一个。姨太太却可以有十七八个，甚至没有上限。”
　　“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姬傲剑揉了揉额头。对他更是刮目相看，“看来你对我中华博大精深的传统文化，一定进行了相当深入的研究。”
　　“这些都是以前时警长告诉我的。”
　　“我去！难怪你吐的一手好槽，突然之间就这么有学问的样子。”
　　“太黑暗了，太黑暗了。”莎拉摇着头，叹息着说，“原来中国的文明程度，连伊斯兰国家都不如。”
　　次日，大使和武官按照莎拉说的地址，来到了中国大使馆门外。
　　姬傲剑抬头瞧了瞧，见到豪华的门牌上果然有“大明驻英使馆”几个字，下面守门的是四个锦袍华服的军士，手按金鞘佩刀，神色极是威严。
　　古塔说，“光看这守门的气派，怎么也不像是餐馆吧？”
　　“未必未必，那些大酒店的门卫，穿将军服迎客是很常见的事情。”
　　两人正要上前，守卫已先上前喝止，“使馆重地，闲人勿近！”
　　姬傲剑立住了脚，感叹道，“听到这般衙门味的呼喝，令人好生亲切。”
　　守卫莫名其妙，“你说什么？”
　　姬傲剑摆出了一个笑容，“官爷，我们前来拜访贵国大使。”
　　守卫一口拒绝，“我家大人现在诸事繁杂，不见外客。”
　　“咳咳……”姬傲剑再次笑道，“我是墨西哥的公使，想和贵国建交，这是国与国之间的大事，还请通传一声。”
　　“我家大人现在诸事繁杂，不见外客。”
　　姬傲剑奇了，“发展外交关系，不就是你家大人的本职要务吗，有什么不能见的？”
　　“不见就是不见。你过些日子，等我家大人有空了再来。”
　　姬傲剑退了几步，望着使馆大门，自言自语，“这事透着点诡异啊。”
　　“是啊。”古塔在一旁附和着说，“跑了那么多家使馆，没有哪国大使这么古怪，居然连同行都不肯相见，那他们还在这里设使馆干什么？”
　　“他们不肯见同行，那我们就换个法子。”姬傲剑想了想，“任何使馆都应该维护本国公民在当地的权益，不如我们装成是偷渡到伦敦来的中国人，在社会底层挣扎求生，一直受到当地人的不公正歧视，终于忍无可忍，求本国大使馆来庇护我们。”
　　古塔问，“我们都偷渡了，还能求庇护吗？”
　　“不管是不是偷渡，使馆都应该提供帮助。”
　　“可是，我们今天是西装革履出门的。”古塔又提出了一个问题，“这要是自称偷渡客，过着被压迫的悲惨日子，看起来实在不像啊。”
　　“这太简单了。”姬傲剑立时想出了主意，“你去街上找个报童，和他把衣服换了，再在地上打几个滚，弄一身脏泥，然后到使馆这里来自称中国人投诉。”
　　古塔愕然，“什么？”
　　姬傲剑一本正经地说，“古塔，现在国家需要你的时候到了。”
　　“知道了。”古塔咬了咬牙，“我这就去。”
　　“等会，等会。”姬傲剑左右看了一看，又把他拦住，“我发现可能不用那么麻烦，你看到这个使馆门口有一口大鼓了吗？”
　　“你说那个鼓？”古塔瞅了一会，“难道不是中国文化的装饰品？”
　　“不像是装饰，我感觉可能是鸣冤鼓。”
　　“鸣冤鼓是什么东西？”
　　“当然就是鸣冤告屈用的。”姬傲剑说道，“任何人在衙门口只要敲起鼓，就表示自己要告状，官衙里的正堂听到鼓声，必须出来升堂审理。”
　　“这么好？”古塔兴奋了，“那不就是说，只要把鼓敲起来，我们就可以见到中国大使了？”
　　“没错，没错。”
　　“那我这就去敲了。”
　　古塔十分高兴地奔了过去，拿起鼓槌，用力地敲了起来。
　　四个守卫听得鼓响，俱都大吃一惊，喊道，“小孩，那个鼓不是你可以随便敲的！”
　　“我有冤屈啊，我要见大使大人啊！”
　　“你究竟懂不懂，那可是登闻鼓，你居然敢随便就敲！”
　　姬傲剑听了，也不由一愣，“使馆门口居然放了登闻鼓，这可真是高配。”
　　古塔见守卫说得很严重的样子，回头看着姬傲剑，“先生，什么是登闻鼓？”
　　“那是直达朝堂，最高等级的鸣冤鼓。”姬傲剑叹了口气，“我记得似乎后来有个规定，敲了登闻鼓的，不管有没有冤情，都要先廷杖三十，以防无端刁民恶意上访。”
　　“居然有这种规定？”古塔脸色立刻变得煞白，“先生，你可把我坑惨了！”
　　就在这时，大门之内有个清脆的声音传出来，“是谁在敲登闻鼓？”


　　第四百八十一章　贬谪海外
　　大明使馆门口出来了一名容颜清秀的年轻官员，身着大红锦袍，胸前绣着一只云雁，正皱着眉头向登闻鼓望来。
　　这人的目光从古塔身上绕到姬傲剑身上，转了几转，忽然眸子一亮，冲口喊道，“十姐！”
　　门前众人一片惘然，不知何指。姬傲剑抬眼望天，直做不知。岂料这位官员已是跑了过来，拉着他的手，埋怨道，“十姐，你为什么不理我？”
　　姬傲剑黑着脸道，“小蝶，大庭广众之下，不要乱喊！”
　　这名身穿四品官服的，正是当年在武林大会上争得十大名拳之一，蝴蝶掌传人任小蝶。后来姬傲剑听说她考中了功名，进了国子监当了个助教，却没想到今日在异国他乡与她见面。
　　任小蝶笑眯眯地说，“你本来就是我十姐嘛，这有什么错？”
　　姬傲剑的脸色更加僵了，“这简直大错特错！”
　　却听使馆的守卫在一旁议论，“原来这位墨西哥的大使，也是个女子？”“可不是么，看她模样，和我们的副使大人气质就很像。”“她既然是副使大人的姐姐，为何去了外国当大使？”
　　就连古塔也过来问道，“先生，莫非你一直在女扮男装？”
　　“你简直愚蠢透顶！”姬傲剑恨铁不成钢地叹气，“我又不是没带你在落基山脉里泡过温泉，你这是什么傻问题？”
　　“啊？”古塔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忘了。”
　　“十姐。你是墨西哥大使？”任小蝶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数典忘祖。去做外国人呢？”
　　“什么数典忘祖！”姬傲剑正色道，“我已将墨西哥发展成为我天朝的属国。该国早晚就要到北京城朝贡天子，这是扩张大明在世界的势力范围，大大的利国利民。”
　　“原来如此。”任小蝶点头，“十姐，你这是堪比当年汉武时代经营西域三十六国的壮举，简直是不世奇功。”
　　“不要再喊我十姐！”
　　“为什么不能喊？”
　　“小蝶，做人要清楚自己的实力，懂得进退。”姬傲剑语重心长地说，“当年在京城时。你就不是我的对手，现在我们的武功差距只怕更加扩大，所以如果你要是再乱喊的话，可能会发生一些非常不好的后果。”
　　“这是什么意思？”任小蝶眨着眼睛，“你是打算要欺负我了？”
　　“哎，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是这样吗？”任小蝶脸色白了一下，“十姐，你要是欺负我。我就写信告诉七哥去。”
　　“我去！你有哪门子的七哥？”
　　姬傲剑一把拉住她的衣领，“小蝶，看来我真的有必要和你好好谈谈人生。”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两人已在原地消失不见。
　　过了半响。任小蝶又被拉了回来，一身官袍已是皱皱巴巴，脸色也是皱皱巴巴。声音带着哭腔，“十哥。我再也不敢乱喊了。”
　　“这就对嘛。”姬傲剑拍了拍手，“好吧。现在来说正题，你们使馆的大使为什么不肯见人？”
　　任小蝶定了定神，说道，“自打洋人在京城设了使馆之后，一直要求本朝按照国际惯例，派驻对等大使。朝廷虽然心中不愿，但是架不住洋人一再逼迫，只得先设一个驻英使馆，作为试点。”
　　“这么说来，朝廷上下诸公，其实是不愿意到这里来的？”
　　“是啊，驻英大使一职，朝中人人推诿，最后不得不抽签来定人选，礼部右侍郎赵大人光荣抽中了。”
　　姬傲剑问，“那你又是怎么成为副使的？”
　　“都是七哥把我推荐给赵大人的，说我懂英文，会武功，是难得一见的人才。”任小蝶愁眉苦脸地回答，“七哥对我说这个职位品级不错，出去几年镀一层金，有了资历回来之后就容易升迁。”
　　“确实不错。”姬傲剑赞许道，“你一个国子监助教，驻外就能高配到了四品，这升迁速度太值了。”
　　“什么啊，来到英吉利这蛮夷之地，简直比贬谪五千里还惨，都流放到半个地球之外了。”任小蝶哼哼道，“到了伦敦交了国书之后，赵大人心头郁结，闷闷不乐，加之年老体衰，水土不服，就一病不起，因此目前不能理事。”
　　姬傲剑道，“正使病倒了，还有你这个副使在，你应该代理啊。”
　　任小蝶摇头，“赵大人没有把大使印章给我，这说明他并没有打算让我代理。”
　　“这个时候，你就要发挥主观能动性嘛。”姬傲剑鼓励道，“你应该去向赵大人要大印，为上官分忧。”
　　“我们中国官场，应该是没有主动找上司要权的做法吧？”任小蝶疑惑着道，“而且，我们又不和别人来往，这使馆平时也没多少事务，代理不代理的，也没什么要紧。”
　　“堂堂一个使馆，居然说没有什么事务？”姬傲剑连声叹息，“你们究竟是怎么想的，外交领域可是一个看不见硝烟的激烈战场。”
　　“是什么战场？”
　　“古塔，你告诉她。”
　　武官马上接口，“作为一个外交人员，我们还必须同时是一个优秀的特工，随时要去搜集情报、买卖军火、资助买办、玩弄金融、操纵舆论、支持革命、刺杀政要、挑拨离间……”
　　“等等，”任小蝶瞪大了眼睛，“这听起来我们搞外交的，好像都是一些破坏分子？”
　　“这些都是必要的事情，都是为了国家。”
　　“可是那些洋人告诉我们，我们外交官，应该是为了和平而来。”
　　“你太幼稚了。”古塔一本正经地说，“国与国之间没有永恒的友谊，只有永恒的利益。”
　　“看到没有？”姬傲剑教训道，“这孩子就是一个称职的外交战士，你要多学学他。”
　　“啊，难道他也是干外交这一行的？”
　　古塔挺了挺胸，自豪地说，“我是墨西哥大使馆的武官。”
　　任小蝶喃喃地说，“难以置信，难以置信。”
　　“你现在应该明白了，赶紧去找赵大人要代理权吧。”
　　“哦。”任小蝶想了想，“赵大人最近数日已是常常昏迷不醒，只怕我没机会和他说这事。”
　　“那你带我过去。”姬傲剑道，“我略通医术，可以给他治治。”
　　“十哥你居然懂得医术？”
　　“看你说的，武道和医道都要研究人体构造，知识体系是互通的。”姬傲剑哼了一声，“再说，中华不管什么学问领域，都无非是天人之道、阴阳五行的哲学根基。我们武学大师，同时也必定是医学大师，这是毫无疑问的。”
　　任小蝶吐了吐舌头，“你这样一说，我越发觉得你像蒙古大夫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　瘴疠之气
　　“看来，赵大人病情已入膏肓，难以回天了。”
　　姬傲剑喟叹了一声，“只怕都撑不过这几日。”
　　任小蝶忙道，“既然如此，那就赶紧为赵大人安排后事，还得上表告诉朝廷。”
　　“停，为什么要告诉朝廷？”
　　“大使将殁，怎能不报知国内？”
　　“是啊，大使身故，国家必定要换个新大使是不？”姬傲剑道，“说不定这一换任，正副大使一起更换，你也要卸任回国。”
　　任小蝶眉开眼笑地说，“那样就太幸福了，回国有什么不好？”
　　“你真是一点不求上进。”姬傲剑痛心地说，“在外交事业上还没有作出一点成绩，就想着回去享福，看来你这辈子的前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任小蝶疑惑地说，“我应该追求什么前途？”
　　“难道你就没想过，将来要入阁拜相吗？”
　　“入阁拜相？”任小蝶登时两眼发直，呆呆地说，“这般天大的难事只有七哥才有可能办到，我不敢想啊。”
　　姬傲剑摇了摇头，拍了拍古塔的肩膀，“说说看，你的志向是什么？”
　　古塔立刻响亮地回答，“我将来要当墨西哥总统！”
　　“什么！”任小蝶伸出一根手指，满是不屑地说道，“就凭他？”
　　“他在战场流过血，再在外交立上功。”姬傲剑道，“这样积累个十几年的功绩，在资历上就根本没有问题。竞选的时候只要好好包装，再大把撒钱买票。当上总统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好吧，就算他以后能当上墨西哥总统了。那又怎样？”
　　“也不怎么样，不过他在任期之内肯定是要访问中国的。”姬傲剑慢悠悠说道，“到时候你要还是个庸庸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