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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青天-第3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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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小蝶终于是想明白了，垂头丧气地说，“咱们搞什么天子阵仗，果然是没有意义之举。”
“是啊，要是那十八辆辂车，变成十八艘大吨位军舰，倒还是有点可能震撼一下洋人。”姬傲剑叹了口气，“可惜，也只能震撼其他列强，震不了英国人。”
“这是为什么？”
“因为英国人的舰队实力，远远超过了这个数字。”
姬傲剑道，“这个时代最壮观的场面，就是英国海军的阅兵式，在女王面前，有浩浩荡荡的上百艘战舰。”
“说的一点也没错。”姬灵星点头，“所以你那一百辆显摆的马车，在真正的国家实力面前，完全都是浮云。”
第五百五十四章 传统不能中断
正月初一，天气晴朗，一百辆大马车组成的排场车队首先出发。
任小蝶也走来对姬傲剑说道，“十姐，我为你接三姐去了。”
姬傲剑看了看她，“小蝶，我觉得你精神不是很足的样子嘛。”
“咱们这中华礼仪做得再怎么正规完备，也震撼不了外国人。”任小蝶没精打采地回答，“我这心里，自然比较失落。”
“话不能这么说，礼仪不可偏废，传统不能中断。”姬傲剑谆谆教导，“中国现下只是一头睡狮，醒来之后就会震惊全世界。等到我们重新成为头等强国，各种典礼盛会还是会让人觉得蒸蒸日上的，比如什么奥运会啊、世博会啊……所以现在这个关键时期，更需要坚守哪。”
“十姐您讲的一点不错。”任小蝶精神一振，“身为礼部官员，我一定会好好维护传统文化并发扬光大。”
“既然如此，你穿的就不能这么马虎了。”
“我这还叫马虎啊？”任小蝶叫起屈来，“十姐，我今天可是把朝服都穿出来了，就是为了给你撑场面。”
“你区区一个四品官，撑什么场面？”姬傲剑不屑一顾地说，“要知道，我们办的可是天子大婚……的简化版，一个四品官员，带一群读书学子就去迎亲，成何体统？”
“呃，那您说怎么办？”
“这样，你就着一品衔，穿九蟒黄袍好了。”
“十姐，我怎么突然就官居一品了？”任小蝶十分惊讶。“再说，也不就是逾制了吗？”
“我封你啊。”姬傲剑若无其事地说。“本侯以西伯利亚国主的名义，赐你一品荣衔。”
任小蝶愣了。“这也成？”
“废话，朝鲜越南一样都有官衔体系，我西伯利亚国也是大明藩属，为什么不能封赏官阶？”
“可我是大明官员，能接受贵国的封赐吗？”
“没事，这种事情有外交惯例可循。”姬傲剑有理有据地说道，“就如英国的威灵顿公爵，他在欧洲大陆上的六个国家都被授予过元帅称号。你是我们西伯利亚国人民的老朋友，我给你一个荣衔。完全说得过去。”
“啊哈哈，我也是一品大员了，终于取得了重要的人生成就。”任小蝶高高兴兴地说，“十姐，谢主隆恩哪。”
“免礼平身。”
“我又没跪下来，平什么身啊？”任小蝶嘀咕了一句，接着说道，“十姐，那些和我一起迎亲的孩子们。你也赐他们一些荣衔吧，这样场面就更好看了。”
“嗯，这些孩子一律赐五品荣衔，着朱缎蟒袍。”
“这就太好了。”任小蝶拍着手道。“十姐，您的这些赏赐，将来一定会有大大的回报。”
“什么回报？”
“他们现在就在贵国有了编制。自然心向贵国，视贵国为灯塔。而他们在英国学了先进文化。将来都是大明的栋梁之才，只要我稍加引导。组织串联，定然都会暗中为贵国效力。”
姬傲剑惊讶地说，“原来你现在就打算为我培养带路党了？”
“看您说的，我这不是为您的篡位大业从长计较嘛。”任小蝶满脸笑容，“十姐，虽然贵国偏居东北，但西伯利亚百业俱兴，生气勃勃，才是我华夏正朔，一旦入鼎中原，实在是神州子民之福哪。”
姬傲剑摆了摆手，“入鼎中原什么的以后再说，我今天还是先把婚给结了。”
“那是，那是。”任小蝶连连点头，旋即想起一事，眉头皱起，“十姐，这个时候你让我们披上蟒袍，只怕来不及准备了。”
“这些蟒袍，我早已经置办好了。”姬傲剑指着桌上的一个包裹，“这套是你的。”
“十姐你真是准备周到啊。”
任小蝶欢天喜地地解开包裹，迅即一愣，“啊？”
“啊什么？”
“这、这件不是我给您打造的龙袍吗？”
“穿到你身上，就是蟒袍了。”姬傲剑哼了一声，“你弄的这龙袍，和戏曲班子用的有什么区别，能体现天子威仪吗？”
“话不能这么说啊，一般人觉得这就是龙袍啊。”任小蝶解释，“再说，这种式样和民间婚服类似，将来万一出事，也好推托嘛。”
所谓的蟒袍，是在大缎上绘有龙蟒之形，明清两代多用于吉服，帝王百官皆可使用。虽然按通常理解，五爪为龙，四爪为蟒，但王亲高官得到的御赐蟒袍，往往也有五爪之龙。所以只能理解为皇帝穿了，叫做龙袍，臣下穿了，叫做蟒袍。
戏曲艺术发达之后，舞台上所演的皇帝，用的龙袍基本就是这种蟒袍，由此还开了民间私下使用蟒袍的滥觞。尽管蟒袍的制式有严格的规范等级，民间粗制滥造的简化蟒袍不登大雅之堂，但怎么看，也知道是同一种风格的衣服。
任小蝶打的就是这个主意，造一套五爪九蟒的金黄缎袍，从礼制来说也是天子之服。婚后立刻把龙袍毁了，就算将来有人告发自己，也一口咬定用的是那种民间蟒袍。要知道这个时代，华夏的寻常百姓结婚，新郎新娘穿大红蟒袍凤袍，简直已经成了标准婚服。就凭那些老外，能瞧得懂其中的区别吗？
“我这个人，一向就是认真，绝不会行这种投机取巧之举。”姬傲剑一本正经地说，“所以这套蟒袍，就赏你穿了。”
“我穿就我穿。”任小蝶无可奈何地说，“反正这是西伯侯赏我的蟒袍，逾制也不是我的错。”
“就你这胆色，当初怎么敢提议天子大婚的？”
“哎哎，我当然不如十姐您了。”任小蝶叹了口气，“既然你不用这身龙袍，想必已经另外备下了更庄重的天子衣冠？”
“这是当然的了。”
“那您怎么还不换上？”任小蝶疑惑地打量着他，西伯侯此刻依然是一套标准西式礼服。“今天就是婚期，现在不穿还什么时候穿？”
“谁说我要穿了？”
“你不着天子衣冠，那还算什么天子大婚？”
姬傲剑取出一个金镶玉缕的华丽木箱，“这套衣冠，你带去给三姐，请她穿上。”
“啊……”任小蝶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感情今日婚礼之上着天子之服的，是三姐？”
“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这个决定太英明了！”任小蝶兴高采烈高举双手，“十姐，恭喜你终于想通了！”
姬傲剑莫名其妙，“我有什么想通想不通的？”
“你终于发现，其实三姐才是最有天子气质的吧。”任小蝶眉飞色舞，“而十姐您，主动自居正宫娘娘这个位置，实在是太合适了，太般配了，太有良心了！”
“滚！”姬傲剑整个脸都黑了，“我什么时候说要自居什么娘娘了？”
“哎哎，别不承认啊，既然三姐是天子，您和三姐行大婚，那您不是皇后娘娘是什么？”
“你简直不学无术！还算什么礼部出身，还算什么外交官员？”姬傲剑怒了，“英国女王也结婚了，她那丈夫是叫王后娘娘吗？”
“噢，艾尔伯特亲王是王夫。”任小蝶不好意思地笑了，“三姐是女皇，那您还是皇上的丈夫，不是娘娘。”
姬傲剑重重哼了一声。
“不过，皇上的夫君，应该有什么专用称呼呢？”
“你研究这个干什么？”
“不能不研究啊，这是礼法的需要嘛。”任小蝶自言自语地说，“我中华唯一的女皇是则天皇帝，可是她在称帝之后没有再结婚，因而没有弥补这个称呼空白。”
“既然没有，就不要再多想了。”
“我还可以再推理一番啊。”任小蝶兴致勃勃地说，“公主的丈夫是叫驸马，郡主的丈夫叫做郡马，如此说来，女皇的丈夫也该是个什么马……嗯，不如就叫做皇马？”
“什么皇马，还巴萨呢！”
姬傲剑没好气地说，“本爵就是西伯侯，你不用杜撰莫名其妙的称呼。”
第五百五十五章 十八华章
“十哥，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其实我们去三姐那儿，不只是迎亲，而且是接驾吧？”
“可以这么说。”
“那么问题来了。”任小蝶道，“我该怎么和那些孩子解释，我们接了一位天子回来？”
姬傲剑皱眉，“这有什么不能解释的？”
“十姐，你想啊，你好歹也是一国之主，如果你穿了龙袍，我就说现代国际法上国与国之间是平等的，异邦国主也能这么穿。”任小蝶无奈地道，“可是三姐只是犹太人的先知，犹太人连个国家都没有，我就算说她是一国的君主，这也没人信啊。”
“谁说没有国家，就不能成为君主了？难道你不会杜撰一个来历吗？”
“这时候您又让我杜撰了？”
“需要杜撰的时候，还是应该杜撰的嘛。”
任小蝶问，“具体怎么杜撰？”
“你就告诉孩子们，世界强国看欧洲，欧洲背后有黑手。”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虽然欧洲有各种列强，但是这些国家的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在控制它们……”
“还有这种事情？”任小蝶惊讶了一下，忽然醒悟过来，“哦，您是说《犹太人是现代国王》的那类小册子？”
“没错，看来你也接触过这些畅销读物了。”
“万恶的犹太人组建了庞大的金元帝国，用资本控制了大大小小的国家，所有的战争都是他们策划的。所有的革命都是他们资助的，所有的经济危机都是他们发动的。”任小蝶滔滔不绝说了一通。然后叹道，“十姐。你是要我向孩子们兜售阴谋论啊？”
“一个人多了解了解阴谋论，长大以后就不容易被忽悠了。”
“居然还可以这样教育？”任小蝶思索了一会儿，“如此也好，既然犹太人是这么强大的黑暗势力，那犹太人的先知相当于女皇，也是可以解释得通的。”
“你想明白了就好。”
“但是，就算三姐是金元帝国的女皇，她为什么会用我中华的天子衣冠呢？”
“这就更简单了。”姬傲剑侃侃说道，“犹太人流浪了几千年是吧。已经分散到全世界去了是吧，自然有一部分来到中国了是吧，那自然就倾慕我中华礼仪了是吧，所以先知穿着中华帝服也很正常了是吧？”
“那是，那是。”任小蝶连连点头，“连西方世界的大黑幕大魔王都心仰华夏衣冠，我对中华文化的信心突然就强大百倍了呀。”
“你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了，没有了。”任小蝶兴致勃勃地说，“十姐。你打造的这套帝服，能让我一睹风采吗？”
“随便你。”
任小蝶立刻打开了箱子，拍着手说，“果然不出我所料。是一套冕服。”
所谓冕服，是中华帝王最为庄重的一种礼服，专用于国之大典。冕服以黑色上衣配红色下裳。称为玄衣纁裳，但最具特征的还是冕冠。是一种前后看上去都有珠帘垂落的平地帽，俗称平天冠。民间的玉皇塑像用的就是这种冕冠。
冕服历代皆有，除了清朝例外。然而在人们的一般印象里，似乎唐朝之前的帝王都是穿戴这种有平天冠的黑色帝服，而唐代以后的皇帝就没有再用。其实这是文艺工作者为了表现各个朝代帝服的不同特征，尽量让读者明白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因此在电影电视连环画里约定俗成的创作惯例。实际上，唐代以后，依然有冕服制度，唐代以前，皇帝也不是天天穿这个上朝。
既然姬傲剑看不上九龙袍，任小蝶心中便觉得他多半会选择冕服。但是猜中之后，却又觉得不对，赶紧擦了擦眼睛，“十姐，你这冕冠，好像有些不对啊？”
“怎么不对了？”
“垂旒有点多……”任小蝶数了一数，“怎么会有十八旒？”
垂旒，就是平天冠前后的“珠帘”。天子冕冠，前后各垂十二旒，加上黑色帝服上的十二种章纹，谓之“十二旒十二章”，最是尊贵。
但是姬傲剑准备的这顶冕冠，前后却各有十八旒。
不仅如此，本来天子冕冠的十二旒，每旒缀玉十二颗，前后二十四旒，一共缀玉二百八十八颗。而任小蝶看到的冕冠，每旒缀了十八颗钻石，前后三十六旒，就一共缀了六百四十八颗钻石。
“十八旒有什么不对？”
“天子冕冠应该是十二旒啊。”任小蝶莫名其妙地说，“您这十八旒是闹哪样？”
“我有说过这是天子衣冠吗？”
“啊？”
任小蝶想了想，姬傲剑自始自终确实没说过“天子衣冠”，只是提过一句“中华帝服”，于是问道，“那您这套帝服，究竟是什么来历？”
“好说，这是天帝衣冠。”
“天、天帝衣冠……”任小蝶结结巴巴地说，“请问制式来自何典？”
“虽然没有什么出处，但我们可以推理一番嘛。”姬傲剑一本正经地说，“天子只是上天之子，而天帝执掌天道，所以天帝冕服自然应该比天子更加尊贵吧？”
任小蝶点了点头。
“那么天子的冕冠是十二旒，天帝的冕冠当然就应该是十八旒了。”
“这——”任小蝶张口结舌，“按您这理论，天帝的文章岂不是也应该有十八章了？”
“小蝶，你很会举一反三嘛。”姬傲剑赞道，“正是如此，在帝服之上确实有十八种华丽纹章。”
“还真有十八章啊！”任小蝶按住了额头，叹息道，“原来的十二章都还在吧？”
“都在。”
“那您都增加了哪六种新章？”
“自己看不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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