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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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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街的商铺店主有时候要来赶摆地摊的,说是当了人家的门,其间少不得争执、吵闹,再加上人群里讨价还价、闲谈,闹哄哄一片。
  张宁用胳膊夹着一根装图纸的竹筒,走近这条街寻富乐院的小门入口。就在这时忽然听见有人在喊自己,他转头一看,只见一架马车正停在边上,车窗打开一张年轻女子的脸就出现在面前。张宁的记忆里立刻调出了这熟人的信息,原来这女孩儿竟是他以前有婚约的王氏……不过现在没关系了。
  “宁哥哥……”王氏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睁大了眼睛打量了片刻,轻咬一下嘴唇道:“前些日子发生的事……父亲以为宁哥哥醒不来了,两个郎中都是这么说的。”
  此时的张宁对王氏实在没有半点感情,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符号一般的存在,谈不上感情更谈不上责怪记恨,他便阔达地笑道:“侥幸捡得一条性命,真是大难不死。”
  他又发现马车后面还有一个熟人,江宁县学的生员马文昌,以前有过结交。江宁县学不就在河对岸么?不过王氏和马文昌好像没什么关系,他们俩怎么走一块儿的倒有点奇怪。张宁抱拳拱了拱手:“兄台怎么在这儿?”
  马茂才虽然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绸缎锦衣,可仪表形象真不是差张宁一点半点,他见着张宁好像也很意外,忙从马上翻下来再回礼,陪笑道:“我家不是和王家有生意往来么,家父让我过去谈点事,不想在路上遇到王家小姐了。”
  “哦,原来如此。”张宁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马茂才“唉”地叹息了一声,“江宁县的几个哥们听说平安兄的事儿了,都为之扼腕伤神。不过咱们都记得平安兄,下回诗酒会一定也邀请你……不过四海也会来,你不会介意?听说平安兄和四海闹过点别扭?”
  “何时的别扭,我怎么记不得了?”张宁皱眉作苦想状。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大约是我记错啦,哈哈!”马文昌干笑了一声。
  “你到江宁县做什么来的?”王氏的眼睛没有一刻离开过张宁,眨都不眨一下,“既然来了,去我们家坐坐喝口茶罢。”
  张宁摇摇头道:“好意心领了,我这还有点事,告辞。”
  “宁哥哥!”王氏大声喊住他,待张宁站定回头等她说话时,她又“我……我……”支吾了一会,然后道,“你……你……讨厌我了么?”
  张宁回头时见着古朴的建筑和熙熙攘攘的人流,还有马匹旁令他莫名鄙视的马茂才,忽然想起几句诗来,便看着王氏随口道:“人生若只如初见……”
  王氏一脸崇拜地看着他,大约是觉得随口诗文的宁哥哥很了不起。
  ……周围的商贩路人依旧走着自己的路,忙着自己的事。而斜对面富乐院的一栋楼上,一个穿轻丝的女子却从风中听得“人生若只如初见”,立刻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她不顾身边的男男女女正对自己嬉笑,急忙向下寻找声音的来源。在人群中,很快就能注意到一架车马旁边的青袍书生,只看见一个背影却也是叫人顿生好感。
  那书生顿了顿又有些伤感地吟道:“……何事秋风悲画扇。”
  轻衫女子不由得看了一眼搁置在窗边多日没拿起的精巧折扇,霎那之间这充斥着世俗和买卖的古街上的喧嚣仿佛骤然就停滞了。只剩下秋风与无尽的婉约。
  好像这里是一场凄美感情的发生地,填满了生死般的缠绵,那青石板那桥那水一切都变得有意义起来,一切都变得有了诗情画意,哪怕那诗情画意的风格只是忧伤。轻衫女子内心深处深藏的渴求的某种东西仿佛在一瞬间被这短短十四个字点燃,她的目光仿佛初冬的薄雾。
  张宁叹了一口气对王氏继续念了两句:“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两行清泪从轻衫女子的脸颊滑过,那不是自己的故事,却在流着自己的眼泪。“方姐姐怎么哭了?”旁边的姐妹惊诧地看着她。大腹便便的寻欢客从袋中摸出一把碎银子来:“高兴点陪老子,老子有的是钱。”姐妹说:“许爷最大方了,难得遇到的好人呢,方姐姐快笑笑。”
  “告辞。”青袍书生抱拳一礼,转身就走。
  他是谁?长什么样子都没看见呢,就要这样消失在人海吗?轻衫女子每天都在装模作样地演戏,这一刻忽然不知怎么情绪就失控,装不下去了,她转身奔跑起来,身后传来粗鲁的喊声,“给我回来!”刚下楼梯,鸨儿就冲过来怒目道:“你要去哪里,丢下客人算什么事儿?”“快拦住她!”但这一切都变得恍然若梦,并不重要了。
  她提着很不方便的长裙,奔到了街巷上,有人不小心被撞得踉跄,还有地摊给踢翻了,有人骂有人嚷嚷着回来赔钱。富乐院的人也追了出来。
  奔跑到街口,轻衫女人总算看见了前面的书生,那背影是绝对不会错的。
  “公子请留步。”轻柔的声音在吁吁气喘中强作平静地发出来。
  张宁转身一看,顿时诧异,只见一个穿着漂亮衣服的漂亮女人站在面前,她的身后还有些人向这边跑。张宁左右看了看:冲这女子来的还是冲我来的?
  他沉住气问道:“何事?”
  鸨儿等人和被掀了地摊的人这时也追上来了,鸨儿道:“你跑什么,能跑到哪里去?”小贩道:“赔钱赔钱。”
  轻衫女子脸上一红,呼出一口气道:“后两句中的‘故人心’改作‘故心人’更好吧?这样就有典故了。”
  其他人听女人只顾和书生说话,也觉得无趣便没再开腔,鸨儿发现她不是要逃跑,也没那么紧张了。
  张宁愕然地看着她,心道搞得鸡飞狗跳就是告诉我改两个字的顺序是典故?吃饱了撑的么?他心下不解但仍然保持着淡定,略一思索便道:“姑娘所言即是,这样就引了谢脁的典故,确是更好。”
  轻衫女子抬起翠袖轻轻掩住下巴嫣然一笑:“仅以四句之平仄字数似乎合《玉春楼》调,《玉春楼》凡八句五十六字,那便还有下半阕,公子能相赐么,不尽感激。”
  张宁回忆了一会儿,心下有了数,幸好这首东西在网上随处可见,他倒是记住得差不多。不然饶是肚子里有许多墨水也很难一下子凑好下阙还要风格吻合,再说以前的张宁厉害的是经义,诗文也算不得有造诣。他见这美女说话和气,又对诗文有兴趣,背给她也无所谓。
  正要开口时,轻衫女子慌忙伸出指尖压在张宁的唇上:“慢,在这里念出来真是污了好词。”
  “哦……”围观者顿时起哄起来,男女当街做此暧昧动作实在少见,还可以称为有伤风化。
  “跟我来。”轻纱女子的声音非常好听,笑起来也好看。难怪有人舍得大把银子去见闻她们卖唱卖笑。
  鸨儿拉了轻纱女子一把:“许爷还在等你。”轻衫女子脆生生唤了一声“妈妈”然后在鸨儿的耳边悄悄说道:“这词儿得了,能赚的钱比许爷那点银两多不只十倍百倍,您还不信我的见识么?”鸨儿渐渐眉开眼笑。
  张宁隐隐听到她们的嘀咕,心道其实诗文没那么神奇,懂这个爱好这个的无非官宦士子子弟,这种人还不一定喜欢跑妓院。况且他没有名气,出自他抄袭的诗文价值又大打折扣。
  轻衫女子用哄孩子一般的柔声说道:“来呀。”
  张宁没动,说道:“我没钱。”
  大概这句话在女子听来太不合时宜了,她愣了愣又笑出声来:“就请你进去坐坐赐下阙,说那铜臭之物多没意思。”


第五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2)
  面前这姑娘长得漂亮,可她显然是个妓女,还有旁边那个什么妈妈是老鸨。张宁对这行没有兴趣,前世他就是一个很守规矩的人,不过也能坦然面对。
  正想找个借口拜拜,他又心道:我过来就是到富乐院送东西的,现在找借口开溜,一会还得进去反倒尴尬了。想罢他便说道:“实不相瞒,我是大中桥云锦铺的人,过来有点正事。劳烦姑娘指个去处,我要找临水阁的方泠。”
  “原来不用请,你也会来。”轻衫女子笑道,“张氏云锦铺的吧,来送屏风图案?”
  “正是。”张宁愕然道,“姑娘便是方泠?”
  轻衫女子点点头,又上下打量一番他,恍然道:“你应该就是那个科……张平安?”张宁道:“正是在下,方姑娘是如何得知?”方泠轻松地回头看了一眼:“刚才过去的那马车不是王家小姐的么?王家在附近也算有头有脸的,这么一猜,就猜出你是自负应天府才学第一的平安先生了,难怪能随口吟出那么好的词来,闻名不如见面,奴家信你应天府第一。”
  张宁忙道:“不敢当不敢当,方姑娘也应有所耳闻,如今我是革了功名的人,不敢再自称什么才子。我这正帮家里送东西过来,你先瞧瞧,合适的话我带话回去,赶着把屏风给方姑娘织出来。”
  “不能在大街上就瞧吧?咱们进去说。”方泠道,“富乐院里面并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这时张宁便痛快地答道:“恭敬不如从命,请。”
  一旁的鸨儿皱眉道:“许爷还等着呢。”轻纱女子道:“让他等着呗,妾身今天身子不适。”
  张宁硬着头皮跟着进了富乐院,进门的这栋房子只是它的冰山一角。走上北边的楼梯,张宁就被带进了一处套房,绕过一道绣着鸳鸯戏水的屏风,张宁顺便打量一眼,那图案确实不如云锦来得精致有档次。后面是一间仿若书房一般的明亮屋子,木窗开着,波光粼粼的秦淮河就在眼前,地段确是上好的地段。至于书房里为啥有张大床就不得而已了。
  “这里是书房,又不临闹市,只闻江水滔滔之声,更适合题字的意境呢。”轻纱女子浅笑道,“若是平安先生愿意题下词,并将它刺绣在云锦上,我愿意出十倍的价格购买。”
  只见她生得容貌端正、身段凹凸有致、肌肤似玉,淡妆也精致没有半点俗气,细眉画得如远山一般流畅优雅,一看就比普通风尘女子高端,果然是出得起价的人。别觉着她身份低贱,挣钱肯定比张宁甚至张九金还轻松,就如一首歌里唱的那样“一月八千真的不算什么”。不过方泠的姓名有点像真名,有姓有名的,不似什么小红春花一类的艺名,如果是真名就有点侮辱家门了,犯了什么大罪才不准改名换姓做小姐?
  张宁心里嘀咕,面上却表现得木讷,他实在还不太适应这个新的身份,平时都小心翼翼的,很有点放不开。要说穿越前他倒并不是一个木讷的人。
  方泠既然要那首词,也没什么要紧的,张宁看着别处说道:“既是书房,定有纸墨,我这就将那首词写下来。”
  方泠柔声道,“妾身侍候平安先生文墨。”
  “不敢不敢。”张宁随口说了一句。方泠确实是在侍候,把墨磨好、把纸砚摆好,而且将笔毫蘸了墨送到他的手里。他接笔的时候不慎碰到了她的指尖,条件反射地赶紧缩手……方泠抿着嘴终于没有笑出声来,脸颊微微一红。
  他拿起笔后好像手指上一下子就来了电,念头通达下笔如飞,四列行草瞬间洒在纸上,他自己也想:以前张宁练出来的一手字还真不错。果然方泠喜道:“好字!”
  下半阙比起“口熟能详”的“人生若只如初见”有点生僻,张宁便抬起头望着窗外略微思索了一下,不料这么一个随意的动作在方泠的眼里也很特别。她看着他的侧脸,觉得他好像在忧国忧民。那种仪态神情中给人的浩然正气的错觉中带着淡淡的愁绪,年纪轻轻就给方泠认真和稳重的感觉,她觉得自己的心又重新跳动起来。
  张宁磨叽了一会儿继续提起笔写起来,方泠迫不及待地上前读道:“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她觉得口齿之间生出一丝香味,那是墨香,曾经厌恶自己的肮脏好像从诗句文墨中得到了涤荡,被清风吹拂掉了蒙上的灰尘,她觉得自己变成了春心萌动的少女。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就在方泠沉浸在词句中时,就听得张宁道:“完工。这副云锦图案,方姑娘不瞧一下?”
  方泠柔声道:“平安先生亲自送来的,还会有差错吗,就不用看了。只是这首词能不能……”
  “没问题。”张宁爽快地点头,心道这时估计没什么知识产权一说,也不好意思收太高的价,便道,“到时候在云锦上刺绣上去,多出来的工序和用料折算价格,方姑娘派人和铺子上商谈就行。”
  方泠道:“如果将云锦比作一副龙,这首词便是点睛。我出的价钱是不轻视好词,平安先生就不用推辞了。”
  张宁心下只觉得好笑,谈业务还有这个样子的:商家要优惠、她一个客户非要多花钱。不过她说得也没有错,帮云锦铺多挣点银子回去也能体现出自己的价值,这几天在家里的那种感觉确实挺不是滋味,再说妹妹她们为了赚钱点也挺辛苦。他继承了张宁的身份,所住的地方按理是张宁的家,却不知怎地有种寄人篱下的感受。
  “行,方姑娘把话说到那份上,却之反是不恭。”张宁露出一个很不自然的笑容,“若是屏风织得满意,下次有需要欢迎再到大中桥云锦铺订制。事儿办完了,不敢过多打搅,这便告辞,方姑娘留步。”
  “且慢!”方泠忽然喊住他,等他重新站定,她沉吟片刻才道,“我再下一些定金以表诚意。”
  张宁摆摆手道:“不必了罢,咱们诚信经营,也相信方姑娘的诚意。”方泠坚持道:“要的,反正结算时扣掉定金就是……要不平安先生再坐会儿?”
  张宁:“……”
  “你坐一会儿,我给你取银子。”方泠笑道,左脸出现了一个浅浅的酒窝。张宁见状心道:真是个美女啊。但一想到她的身份,又想:一个让人心动的女人背后都有n个什么什么她到想吐的男人。
  方泠转身走了出去,少顷之后她便返身拿来了一锭银子放在茶几上。张宁很不客气地拿起来观摩,他确实是对此时的银锭模样很好奇,一边看一边问,“这是多少钱?”
  方泠诧异转而笑道:“五两,里面可没有灌铅。”
  “五两……”张宁心头“噼里啪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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