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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狐出没-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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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今生两辈子使得我对大部分的阴谋都免疫了,专业的训练和一定的天赋使我对于破绽有天然的敏感。而阴谋必然有破绽,欲图遮掩破绽,只会留下更大的破绽。
  阳谋就让人头疼了。所有的阳谋都是放在桌面上,没有一丝阴影,就像是发改委的调价听证会,一切龌龊的理由都穿着大公无私的马甲,让你欲拒还迎欲|仙|欲|死,情绪稳定地喜迎涨价。
  赵成在南昳、列人的阴谋被我识破之后,索性自己跳了出来,承认有这么回事。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怕大朝时民役不够用。又之所以不征调民役,是怕扰民,影响公室的声誉。为了保证公室的声誉,又为了保证大朝的顺利进行,就借了整治淫民专项活动的东风,弄到了一批免费的杂役备用。
  “大宗伯真是老成谋国之人,如此一石三鸟,俭财力、省政扰、养民心,果然让人佩服啊佩服!”我大声称赞道。
  “大司寇过誉了,老夫也只是一心为公室着想而已。”赵成貌似恭谦地表着忠心。
  “不过某以为大宗伯得不偿失!”我脸色一转,“其一,大宗伯开了以私门预公事的恶风!日后大赵刑官以邦法断案,还是以某位重臣的手谕断案?法乃公器,竟以私门废之!其恶媲于亡国之祸!”
  赵成一惊,转头看着我,一双浑浊的小眼散发出让我心神一荡的目光。
  我定了定心神,视而不见,继续数道:“其二,大宗伯职分之内可有指导断案一说?殊不闻韩昭侯之事!”
  韩昭侯任用申不害为相,主持变法,使韩国虽然弱小却依旧成为诸侯承认的七雄之一。有一次他醉酒倒在床上,醒来时发现身上盖了一件衣服,就问是谁帮他盖上的。左右说是典冠怕他着凉,就从典衣那里要来一件衣服,为他盖上。核实之后,韩昭侯以典冠越权而杀之!
  赵成听了这个故事之后声音变得有些嘶哑,道:“韩事怎可征于赵政!”
  “这是天下大势,焉有赵韩之分!”我厉声道,“君人者设百官,排尊卑,定权属,为的是国家秩序,百姓有所依止。大宗伯今日侵我刑权,明日再涉财事,让百官到底如何执政?政治混乱,亡国在即!”
  “大司寇今日要定老夫之罪否!”赵成声音也严厉起来。
  “大宗伯所言差矣。”我放缓声调,嘴角上扬,摆出一个笑脸,“自简襄以来,我赵法不曾对此恶做出明文规则。我执掌秋阁以来,再三告诫属下官吏:法无明文不为罪。自己怎么可以乱法呢?想我赵法来源无非先祖盟誓、公序良俗、大司寇判例、君人者谕令。今日之事,合宜由君人者裁定,形成定例。日后有胆敢乱政者,以此而儆效尤。”
  我望向赵雍和他儿子。这话已经很表明立场了,如果不定赵成之罪,日后赵国势必会政治大乱,离亡国也就不远了。实际上现在距离原历史中赵国灭亡的时间也就六七十年,要想改变亡国的命运只有看这两天的走向。在我看来赵雍是赵国最后一次机会。
  而且,如果这样的人都不定罪,我只有挂冠而去,表明君子小人势不两立了。
  “臣老朽,乞骸骨。”赵成见赵雍和赵何都不说话,当下拜倒在地,充分发挥他老年人的特长——老泪纵横,博取同情。而且他也不得不如此表态,否则就是贪恋权位让主君为难的佞臣了。虽然已经过了两个桃子杀三人的岁月,但依旧是个士可杀不可辱的时代啊。
  赵何望向赵雍。赵雍无奈地看着我,那双眼睛好像在说:难道真要我处罚我叔父么!
  我无奈地望向他:没办法,依法治国,或者乱政亡国,你自己看着办。
  “咳咳,”赵雍轻咳一声,“狐婴,你精通律法,虽然说得在理,但必有可徇之处,说来听听。”
  你妹!这种皮球都能踢回来!你到底有没有身为君人者的觉悟啊!
  

风起沙丘 第79章 第七十三章 喋血沙丘(一)
  我只能承认今天是不可能扳倒这个老贼的。
  一击不中,走为上!
  我清了清喉咙,道:“周公定礼法,有八辟之说。”
  “八辟”在《周礼?秋官?小司寇》中就已经明确了,后世也一直这么做,直到曹魏时编撰《新律》以“八议”正式成为中国封建刑法的减刑原则。天朝虽然在成文刑法上没有了这个说法,但“议亲”“议贵”依旧盛行不衰。
  “所谓八辟者,一曰议亲之辟,二曰议故之辟,三曰议贤之辟,四曰议能之辟,五曰议功之辟,六曰议贵之辟,七曰议勤之辟,八曰议宾之辟。此八者丽邦法附刑罚,凡小过当宥,大罪减等。”我感觉到身上多了一道复杂的目光,不过并没有去溯源,只是目不斜视,继续道,“公子成乃肃候嫡子,主父之叔父,合议亲之辟。又身为大宗伯,掌春官之职,合议贵之辟。故乱政本当处斩,减等当为流放。”
  “寡人听说‘刑不上大夫’,大宗伯乃是卿士,焉能用刑。”赵何知道了父亲的态度,再次讨价还价道。
  我点头道:“有之。此言为八辟之解传。因大夫非亲则贤,非贤则能,非能则有功,非有功则贵!故而总在八辟之中,不在刑书。再者,周刑二千五百科,用五刑治天下,乃:劓、墨、刖、宫、大辟。周公以为不雅,故八辟之罪,其一劝其自裁,以砺臣节;其次戮于朝。再次者则由甸师暗杀于郊野。”
  “罪臣请自裁于王前。”赵成虽然这么说,但是哭得稀里哗啦,根本没有自裁的意思。
  “大宗伯。”赵何道,“且听大司寇如何议处。”
  这话就是说你对我刚才说的很不满意?好吧,我可是很能领会客户需求和领导意图的!
  “大宗伯之罪,该当处以流刑。”我斩钉截铁道,“然则圣人立法,为警不肖。又云:不教而诛谓之虐。国人中有不明时事者,当教之导之,不可遽罚,此君人者慎刑之德。臣以为,大宗伯以八辟可减一等,以初犯又可减一等。念其忠心公室,可判其徒刑三年,允其用甲三百副赎罪。”
  赵何望向赵雍。赵雍点头道:“大司寇此议在理,就以此为例吧。”
  “大宗伯,”赵何道,“寡人问你,此议可妥当否?”
  赵成止住哭声,道:“谢大王!不过寒家实在凑不出三百副甲啊!”
  赵何又望向我:“大司寇,能否少些?”
  “臣议如此。”我道,“恩自上出。”
  赵何闻言明显振奋了许多,朗声道:“寡人判你徒刑一年,或以甲一百副得赎。”
  “谢大王怜悯!”公子成伏倒在地,再次抬起头时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我别过头去,轻轻换了口气。这个老贼总是充分利用自己的一切优势,立于不败之地。这样的敌人太棘手了。要是有可能,我真不想和这种人发生什么纠葛。
  赵成出去的时候上下打量我一圈,好像是在警告我。我心如止水,起身告辞。赵雍漫不经心地跟我说起沙丘哪里哪里好玩,哪里哪里可以狩猎之类的话,然后就让我退下了。
  太阳已经升起老高,虽然赵氏贵人多住楼阁台榭,注重采光,不过那种人造的方笼哪里有自然天地舒畅?既然正主都在暗示我可以出去玩玩散散心,我何必还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过刚走了两步,我又觉得自己使这种小孩子脾气实在太过幼稚,怎么能够事到临头一言不发就走开呢?
  眼下的局势对我更加不利了。公子成坦言承认了那一千人,认罚了一百副甲,结果就等于用这一百副甲换来了那一千人的合法身份!对于赵雍来说,一千人不过是个毛毛雨一般的数字,他随便动一次武就要发动十几二十万人。对于眼下这个局势来说,一千人绝对是一支庞大的战斗力量,足以拖住我所有的警士。
  说起来,我那三百警士还真的守则不足,攻则有余啊!是不是应该把他们拉到离沙丘更近点的地方呢?
  如果拉过来,一应辎重跟得上么?
  我想起自己还没有把这个消息通报乐毅,刚好借着主父的话头,让尚宫令缪贤给我安排了一辆轻车,带着几名随从护卫往广阿泽去了。
  诚如赵雍说的,广阿泽是个游猎的好地方。这种地方在春秋时代都是禁止百姓进去砍伐树木,狩猎走兽的,属于侯王们的私家领地。礼崩乐坏的好处就是没人再把天子视作神圣不可侵犯,纷纷偷猎,乃至形成了惯例。赵雍也不会认为让我来广阿泽游猎是对我的恩赐。
  我来这里并不是因为乐毅在这里。乐毅现在正忙于安排伏兵,准备最后的致命一击。我也不可能带着并不牢靠的随从轻易暴露他的位置。来到这里是因为这里有一户人家,貌似猎户,实际上是乐毅和我之间的联络人。我只需要来讨一碗水喝,然后将写在布帛上,封藏在锦囊里的密信留在这里就行了。因为我的位置相对比较安全,所以这条线是单向通道,我不可能从这里获得乐毅的任何消息。
  “田家,讨碗水喝。”我高声叫道,“田家?”
  侍卫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混杂着尸臭味飘散出来。
  我甚至懒得让司寇署立案。
  屋内是一对老夫妻,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们。作为联络人,他们还没有发挥过一次作用就成为了尸体,被人干净利落地割断了喉咙。从尸斑和尸体僵硬程度上看,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晚半夜到今早凌晨之间。
  是我害死了他们。
  凶手早就已经掌握了这对夫妻的存在,之所以早不杀晚不杀,是因为他们要确保我的消息不能传递到乐毅手里。针对性高到了这种程度,我轻而易举地将那千人隐兵的消息和联络人遇难的事联系在了一起。
  至于泄密点也很容易判断,昨晚就知道千人隐兵这事的知情者无非赵奢和我派出去的胥徒。那个胥徒如果不是公子成埋伏在我身边的密探,就是被公子成的人抓了,毫无节操地把我的密信交了出去。无论是哪种情况,我都不可能再看到他。
  乐毅那边肯定也有泄密点,那人跟乐毅关系一定很近,否则不会知道用间的事。如此说来,我跟乐毅的关系恐怕也早就被人暗中传诵,成为了众所周知的秘密。想到这点我就头皮发麻,不过应该没有实证,我大可一口咬死自己是无辜的——只是效果如何很难说。
  回到沙丘离宫的时候,我的情绪已经调整过来了。冯实已经传完了令,回到了临时办公室。为了防止随从乱说,我还是派了令史和胥徒过去立案,并发文钜鹿县定期破案。现在我只能希望那一千乌合之众不堪北地精锐一击,更希望乐毅安排的女死士能够奏效。
  最让我觉得冤家路窄此言不虚的时候,就是刚在假署坐下没喝上一口水,就看到公子成一副吊死鬼模样地站在堂前,等我请他进去。刚好我的侍从去倒水了,没人通报,我索性就当自己老眼昏花中了暑气没有看到,伏在几案上假寐。
  这种假寐当然支撑不了多久;很快堂下就有人报道大宗伯来了。我只好假装疲惫不堪憔悴不已地抬起头,皱眉不悦道:“怎不早报!待某更衣降阶相迎!”
  “大司寇不必客气。”赵成接着我的话茬就进来了。
  我连忙起身请赵成坐了主宾,道:“敢问大宗伯此来所为何事?”
  公子成坐定之后,并不急着说话,走足了过场方才道:“先王十九年,初胡服。主父夜访寒舍,将老夫骂得无地自容。今日不想又遭此事。”
  “大宗伯还请见谅。”我毫无诚意道,“某出临秋官,不敢不尽言诸君人者。”
  “老夫有一事要请教。”公子成道。
  “不敢当。”
  “自今往后,是否春官再无审判之权?”公子成一双老眼泛着浑浊的水光,死死地盯着我。
  “大宗伯差矣。”我道,“自周室设春官为王掌邦礼,以佐王和邦国,从未赋予过春官执刑断案之责。”公子成正要说话,我立马接着道:“考圣王立天地四时之官,春乃一阳复始,生机初发之时,怎可沾染杀气?故曰:春官本就不能审判执刑,非自今日始。”
  赵成冷场良久,幽幽道:“老夫手上正有一桩棘手的案子,只好劳烦大司寇了。”
  “某职分所在,不敢称劳。”我道。
  “有邯郸民妇告其子不孝。”公子成道,“只是其子身居高位,邯郸司寇署不予立案,大司寇以为何如?”
  我有些迷惑,这时候扯这么一桩案子出来,是来给我难堪的?对我这样的厚脸皮来说,没什么效果呀!
  

风起沙丘 第80章 第七十四章 喋血沙丘(二)
  “刑官有违法者,罪加一等。”我道,“某也有过,未能申明诉官之门径。待回到邯郸,当于四门张榜告示,凡对刑官裁判有异议者,可向本官投诉复议,必有明覆。至于告子不孝,既然其子身居高位,当呈于大王议处。”
  公子成面露难色道:“敢请大司寇一同面王。”
  我见他这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直觉有什么不利于我的事。不过我身为最高司法长官,如果不跟他过去也的确有些说不过去。我只好强自振奋精神,跟着公子成再次踏上高车,前往主父宫——赵何应该还在那里。
  刚进宫我就觉得氛围有些诡异,就连周遭的黑衣卫士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善。我与公子成并排走进正殿,主父和赵王何左右并坐在高座,陛下跪着一个身形瘦小的妇人。
  既然人都已经送来了,公子成刚才去找我是什么意思?
  “臣狐婴,拜见大王,主父。”
  “狐婴,你可认识此妇?”赵雍一脸凝重,问我道。
  心中的警兆再次升起。我缓步上前,那妇人也缓缓抬起头,瞬间就让我震惊了。
  公子成太有才了,居然能够从我的身世入手,把这位大人找了出来。
  “狐婴,此妇宣称是你的生身之母,你可还记得?”赵雍自己就是幼年失怙,对亲情有些病态的偏执,所以他打仗都要带着儿子,更不能像后世帝王那样果决地抛弃某个儿子。
  对于自己看重的东西,别人若是不当回事,总会觉得心理不爽。这也就是他对我这副面孔的缘故。我身为大赵司法首长,受命之后不曾找过生母,这或许让赵雍很难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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