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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兰香-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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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与耿怀亦相熟识。当下将耿怀让入客厅,以酒相慰。耿怀道:“祖圭与我平生莫逆,不期一病便至如斯。再四思之,不觉令人心冷。”郑文道:“弟自病废,不与世事。祖圭之得安,全皆存忠力也。”耿怀道:“吾人奔走仕途,多历年所,同类不无骄情肆志之徒,属员岂少谄笑胁肩之辈。使非一二好友互相指示,其不流于炎凉内者几希。夫念祖圭作古,指示无人,能不痛哉!”说毕又拍案大哭。郑文劝道:“人生如白驹过隙,何须自求困苦。存忠能如曼倩之诙谐,则大隐于市朝,且加祖圭一等矣。人世之云雨,乌足称翻复哉!”耿怀止哭,连饮数怀,起身告辞。郑文送出,上轿回家。才至中堂,侄儿耿朗迎进内堂,便道:“吴表叔昨日对侄儿说,任自立罪案可以开脱,教侄儿回禀叔父。”耿怀道:“这事原可从轻,因他有些钱财,又兼为人刻薄,当事有意锻炼,故耽延至今。旧岁全司礼央我同燕祖圭与你表叔说时,他已满口应允,你可再到他家去催。”

当日耿朗去见吴维不提。且说任自立在监中,一冬总无推问,上下使用,已是不赀。到春间听说内里有旨,说任自立有心煽惑,罪应从重,益发慌恐。伊士义所说人情又不见信息。挨到四月内,密令管家卜壬,会同伊士义、松之盛去求耿朗。

耿朗令人传出话来,说事已说妥,不必见面,稍候数日,自有发落。外边卜、伊二人只不放心,先送给耿宅管家李名门包三十两,又拿一张三百石米票孝敬耿朗。李名拿进去不多时,复又拿出来,还给卜壬说道:“我家主人说,我是看亲戚面上不好辞得,岂是希图礼物?若再如此,我便不管了。”卜壬再四央求,李名亦踌躇不定。

若再进去说,恐怕耿朗发恼。若不进去说,难以又要门包。旁边松之盛道:“李大哥不必作难,且着卜大哥回去,再与员外商议,自有主见。”于是卜壬急回到家,见过冉安人,又一面入监告知任自立说:“员外偌大家私,难道只惜数千金之费?不如在众夫人跟前多多尽些人事,包管速成。若只耽延,万一遇着如茅球借势生风之人,一味歪究,岂不有关员外的身家?”

任自立想了一回,叹口气道:“外情不如内情,亦只得如此。”因写一封密字,教冉安人预备下白银三千两,令柴姐会同木妈妈暗地送与林夫人一千,耿夫人一千,吴夫人一千,务须足数,还要求个确信。冉安人接得这个字,便照依行事。柴姐回来道:“林夫人决意不收,说救人是好事,我再无不用力之理。就是事成之后,亦不可如此。”当晚木妈妈亦来说,耿、吴二夫人亦皆不收。且又怪木妈妈不当以财利引诱,分明是小视了。冉安人得知十分着急。

木妈妈道:“我家小姐,嫁到耿家,与丈夫最是相得。现在从嫁的丫环与本家侍女,俱不合姑爷之意。我家小姐如今令人四下里寻访,安人若肯多使些银子,买一两个送去,必得他小夫妻欢喜,他自给你出力。耿姑爷与吴大人又比不得寻常中表,说一是一,岂不能早早完结?”冉安人听了,即送回音与任自立,自立亦便成允,听凭安人所为。谁知冉安人在家看过许多女子,俱不合式。正在愁急之际,天子又亲征汉王,得胜回朝,降下一道恩旨:凡仁宗未上宾之先,罪在可宥者,一概赦免。如职官诖误,亦行复职。以此,副都御史燕玉,主事宣节,虽皆病没,亦皆还给诰命。如宣惠等,亦皆赦出。惟任自立不在此例。冉安人见此旨诏,益发心慌。欲另作计议,又无妙法。见自家养的女儿如花如玉,到十分去得,不得已订至监中与任自立商议。自立初犹不允,后来见势甚急,只得依从。

冉安人回家告知香儿。香儿只不言语。冉安人一面知会木妈妈回明林夫人,说是替小姐买了一个上好侍女;一面送香儿到耿家,说是林夫人买的,送给小姐。办得甚实细密,无人知觉。当日香儿母女不免痛哭相别。及至到得耿家,见耿朗风雅,云屏宽厚,便亦自有主意:一心事奉,加意殷懃,不数日就作了耿朗侧室。耿朗起初只认作是任财主替夫人买的侍女,爱他貌美心灵,故尔留在身边。后来方知是任财主亲女,反倒不好轻待,禀明康夫人,收拾西厢三间,令他居住。任香儿又往家内取来箱柜、…帐、桌椅、壶瓶等物,将三间西厢整齐得珠围翠绕,锦簇花攒,并将自己侍女亦叫来,一名绿云,一名红雨。

自此一家都称为二娘,耿朗亦即催促表叔结案。于是,吴御吏定罪奏准,说任自立系家奴饮酒失火,本人住居城外,并不知情,又只烧得本家,亦未及街巷。且自一更烧起,三更将灭,虽救灭在晏驾之后,而起火实在晏驾之先,情犹可原。只比寻常失火罪加一等,将所捐杂职斥革,枷责折赎,看铺家奴枷满重惩,不准赎罪。是日任自立方得回家。这一番前后使用,足足有五六千金。外边伙计乘便偷逃者亦不下三四万两,家私耗去一半,还陪去一个女儿。由此把自私自利之心全部冷淡,将典当烧锅官利债加一账一并收起,一切家事,尽付安人经管,自却杜门谢客,一意焚修。

却说耿朗年甫十八便得如花之妻,似玉之妾,真乃朝朝岁首,夜夜元宵。任香儿又千伶百俐,深得正室之心,善取丈夫之意。只因这一来有分教:兰簪队里,显来个惯解愤朱家。翠袖班中,引出了不逢时贾谊。

第七回 思旧侣爱娘题壁 和新诗梦姐遗簪

莺俦燕侣本相依,索处应悲知者稀。

萱草方将接款洽,青蝇先已兆谗机。

却说耿朗自以香儿为妾之后,不觉又是孟秋。七月初旬,上坟拜扫,耿朗起身先走,次后康夫人、林云屏、任香儿,骡马车轿,一簇儿出城。恰好这日宣安人因宣主事复职,邀了林夫人带着宣爱娘亦出城告祭。郑夫人亦因给还浩命,会了弟妇吉夫人,领着燕梦卿,三乘轿亦出城来。原来燕、宣、林、耿四家坟墓俱在西直门外,燕家在门头村之东,宣家在门头村之北,林、耿两家,皆在门头村之西。故宣、林、耿三家又都从燕家坟前经过。

是日宣、耿二家日未出时,就已出城,正好遇在一处。林、康、宣三顶轿子并肩而行,后边林云屏与宣爱娘亦挨在一处。一路上你问我答,久不相见,说不尽千般缱绻,万种流连。爱娘更觉难舍,又与香儿见过,虽然初会,却亦有些投缘。及至走到燕家坟前,康夫人、林云屏一行轿马,径往西去。

宣安人、林夫人、宣爱娘要往北转,因出城太早,便在燕家坟上少息片时,又将随带茶果,各自用些,以解饥渴。只见这座坟院,墙分八字,门列三楹。一带土山,千株白杨瑟瑟。两湾秋水,万条绿藻沉沉。露润野花香,风吹黄土气。不免游看一番。谁知爱娘因看见云屏,打动旧日心情,吟得律诗一首。见那养静亭东边,八字墙背后,一片新抹石灰,光如玉版,亮似银笺,一时乘兴,便令喜儿取出带来笔砚,在墙上一挥而就。

下面又写出四句隐语,以作款识。写完方漫漫走来,与宣、林二夫人一同上轿投北而去。且说郑夫人、吉夫人、燕梦卿日出方才出门,到得坟上,己交已时。告奠已毕,用过饭食。因初秋天气尚热,散走在各处乘凉。当时梦卿随郑、吉二夫人从亭下走来,见白墙上数行墨迹,便落在后边,临近一看,却是新诗一首,下面还有几行款字,看那新诗道:莺易无声燕易还,春秋景物梦魂间。

花边携手人今去,雪里联姻句莫攀。

有意阿谁能意洽,多情何事不情关?

无端邂逅愁添处,难遣幽闺尽日闲。

念毕不胜赞叹,若说是男子,末一句又不合。说是女子,则邂逅二字又不知是指何人。但情辞委婉,令人可爱。再看下面款字,却是四句六言隐语,写道:军无身而有首,受添足而多心。备德言与工貌,善谐声以比音。因暗想道:“军”字无中一竖,上加一点,非“宣”字乎?“受”字下多一撇,中添一心,非“爱”字乎?德、言、工、貌四者皆全,乃女之良者也,非娘字乎?谐声比音,乃作诗之法,即诗字也。合而言之,乃“宣爱娘诗”四字,是真一女子也。此等女子,亦可谓多情矣。我梦卿生长深闺,无一知己,似这般女子,又只空见其诗,殊令人可恨。不免用他原韵和诗一首,写在旧诗之旁。或这女子重至此地,见彼此同情,亦可作不见面的知己。想毕要写,却无笔墨。乃取下一枝金兰花簪儿来,用力在石灰上画出雪白粉画道:

鸟飞兔走任回还,心事百年荏苒间。

风冷病身惟自惜,月明孤影共相攀。

无缘只许诗留读,有梦空教意暗关。

笑煞秋闺深寂寞,与卿同是一般闲。

画完又画“乌衣女隐和韵”六个字,将金簪儿插在墙缝上面,只顾吟哦不已。忽地春畹来请,梦卿一时忘却簪子,随即走到庄门里一齐上轿进城。再说康夫人、林云屏、任香儿到得坟上,祭扫已毕,先自回家。耿朗一人漫漫骑马而行,一路上长杨密柳,树树蜩螗。

绿穗青房,田田和黍。行至燕家坟前,便下马在亭子上歇息片刻,整顿衣冠,到燕玉墓边拜谒。早有看坟安大奉茶伺候。拜毕,随从家丁,往庄门下去暂坐。耿朗独自闲游,见八字墙后,白石灰上,墨迹纵横,粉画精细。

念了一回,却是七言律诗二首。言简情深,意多词少。一首原作,一首和韵。一是用笔写成,一是用物画就。耿朗遂将随身笔墨取出,用半片白纸,将二诗及隐语款字一一抄下,方才收笔。猛见墙缝上一枝黄簪,拿到手约有六七钱重,正是赤金。上面缕丝兰花,巧神工,且兼桂麝香浓,脂膏气厚,就知是墙上画诗遗失了去的,遂连诗一并揣在怀内,重复走上亭子。

吃过茶,从人牵马,耿朗缓策投旧路而回。俗说“无巧不成拙”,又道是“万般都由命”,假使当日爱娘未走,燕梦卿即来,则彼此相见,岂不是奇逢?又岂不是佳话?再不然或是梦卿才去,爱娘又来;或是爱娘既来,耿朗方至。则金簪不致为耿朗所得,亦可无后日之口舌矣。谁知耿朗前步起身,爱娘随后方来,宣安人、林夫人因初秋尚热,仍到亭子上乘凉。见人踪马践,满地纵横,楮锭纸钱,余灰犹在。问明守坟家人,方知是夫人小姐拜扫才去。爱娘听说,又独自一人走到那题诗的所在。但见那诗后面石灰上画着些字迹,细看时,早已依韵和了一首,词意悲凉,大有同病相怜之旨。因自叹道:“谁说天下无有知己?只可恨缘浅,不得睹面耳!看这落款处『乌衣』二字,分明藏着『燕』字在内,这诗定是梦卿所和无疑。我只说他求代父罪,是个刚方古板人,谁知却亦这样风雅。想我那四句隐语,他亦未必不早猜出,奈何有此慧性,有此急才,却素昧平生;毫无瓜派,使我两入若能相见一次,交接一言,亦不负今日唱和之情。”当下留连不舍,歇息了好一会,方随宣安人、林夫人上轿,进城回家。走在自己房中,将所作原韵并梦卿和韵,都写在一柄泥银亮纸折迭扇上。翻来复去,再三吟咏,只觉得情投意合,恰似梦卿在眼前一般,好生快乐。不知这边如此快乐,那边却正十分懊恼。你道如何懊恼?是晚梦卿回家,在灯下取过两片小涛笺,一片写上自己和韵,一片写上原作并四句隐语,自忖道:“看这隐语,分明是『宣爱娘诗』四字,但这宣爱娘不知是何等样人?玩其诗意,确是先合而后离者,又不知他所邂逅是男子是女人?我一时孟浪,和这一首,倘所遇者果是女人,自然同怜俦类,不消说得。若是男子,岂不教宣爱娘连我一并牵入混水里去?幸而笔姿未露,名字未显,还可遮饰。若说此诗非女子所作,或是浪荡子弟假托姓氏以戏惑游人,亦未可知,则我之所作,再有别人看见,亦当作是假托亦不可定,总是我无主意。此时若令家丁涂抹了去,没的倒招摇起来。若竟留下,又怕人传扬。虽然人不知道是我,而我之心内,到底不安。”想至此处,将两首诗都放在灯上烧毁。正是:多病由于多虑,多虑由于多情。愁思半日,生起倦来。唤侍女来摘环佩,方知失去一枝金簪,益发烦闷,好生懊恼。不知这边如此懊恼,那边却又十分醒脾,你道如何醒脾?大凡闺中诗文,断不可轻示外人。不但风云月露之词要被人轻薄,就是《关睢》《麟趾》之章,亦要招人指摘。当日耿朗回家,将那律诗二首重加推敲,大有”搔首踟蹰之态。将那一枚金替再三把玩,大有“自牧归荑”之思。”于是将律诗、金簪好好收在小书斋内谨密之处,以备不时的鉴赏。你道这小书斋在于何处?原来耿朗所住,乃泗国公旧府,其余伯叔皆另有宅室,故此处是他独居,进大门有二门,二门前左右有旁门二座,门内分门别户,无数房室,直通着周围群墙,乃众家丁居住。进二门有仪门,仪门前左右各有厢廊五间,乃家人办家务之所。进仪门是大厅五间,东西陪厅各三间,陪厅旁小屋乃家人轮日值宿之所。大厅后为二厅,亦是五间,东西亦是三间,旁边亦有小屋,亦是值宿之所。两层陪厅之后,俱有箭道甬路,内通东西二所,外通办家务厢廊,所有内里妇女会亲养病之所。二厅后又是重门,重门前左右又各有厢廊三间,又是值宿传事之所。进重门正房三间,左右耳房各二间,东西厢房各三间,由左右耳房边的角门进去,东西又各有一所。这东西二所及东西厢房之后,又都有亭台楼轩之类。正房后有楼五间,左右陪楼又与东西二所相通。楼后又是正房三间,厢房六间。此外周围夹壁,以便坐更传筹。夹壁墙外,就是二门前左右旁门内的众家丁住房。前后左右,曲折通连。又有三层后门,以便众家丁喜丧事件。当日耿朗的小书斋就是重门内正房的右耳房。康夫人住在正房,云屏是东厢,香儿是西厢。香儿原为侍妾,今却与云屏对户而处。

有分教:情即情重,顿生秋夜之情怀。妒女妒深,已启春宵之浸润。

第八回 全司礼奏赦梦卿 茅指挥媒说宣爱

惕厉何时可自宽?少申志意未为欢。

寸中甫得忘忧惄,茅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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