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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记事:密林诡境-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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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手套的他,顺绳滑了下去。绳带体重,隐没在乱草中的绳头,即刻也“呲啦”一声响,绷得笔直的绳索,压乱了野草,勒碎了崖头边上的泥块儿。
  心脏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我死死盯着绕在树干上的绳桩、地上的直绳,生怕它猛然挣断,让王军英落入天坑。尽管我知道这绳索坚固无比,但越是在这种时刻,就越容易多疑。人行万事,怕的就是一个“万一”。
  可树林里那阴魂一样的敌影儿,让我抽不出精力去留察绳索的情况。刚才那声爆炸带来的耳鸣还萦绕在双耳,我拍拍脑袋,举枪瞄林,见影儿就打。刚才的爆炸没能彻底炸毁树林这到屏障,敌兵的命也是命,他们不会傻冲上来,受挨子弹。而他们的优势火力,在视野不好的树林里头发挥不出该有的劲儿头,很难为冲锋的士兵猛力掩护。
  所以咱们的四支冲锋枪相互配合,很好的压制住了逼压上前的越军士兵。他们现在一定很憋屈,也很疑惑——为什么这队中国士兵要顽守在原地,而不是抱头逃窜?
  王军英和邓鸿超已经把性命交给了那条绳子,结果究竟是生是死,就该等待天命了,轮不着我去揪心。打了几发子弹,我回身躲树,探了一眼崖边的情况。谁知那握着另一股绳索的邓鸿超,还蹲在崖边,迟迟未动。
  他低头看着已速滑下崖数秒的王军英,好似对眼下那低深的天坑,怯住了胆子。
  黄班长也探见了犹豫不决的邓鸿超,他刚想吼一句什么,却又是一声惊响的爆炸,先于他的话语而出。
  气浪即刻掀来,但此时的我刚好躲靠在粗壮的树干后面,树干替我挡住了气浪,但右胳膊瞬间一阵刺痛,我该是被破片打中了手臂!
  之前那声爆炸带来的耳鸣刚还散去,这他娘又是一声震耳巨响!巨响让我下意识抱紧了头,心里头恼怒无比。但闭上眼睛的同时,我看到那伏在悬崖边的邓鸿超,被惊炸吓得一个猛颤,他双脚一滑,顺势跌下了崖头。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劝降
  那一刻,爆炸声让我脑袋停止了思考。邓鸿超跌下了悬崖,我却闭上了眼睛,还没反应回来是怎么一回事。
  爆炸声刚停,树林里的巨大簌响还未开始,我的眼睛就睁了开来。
  糟了,邓鸿超这是摔下了崖头!心头一沉,从这个高度跌落下去,大学生必死无疑!
  来不及顾及胳膊上的伤势,我就下意识般的一个跃冲,跳趴到了悬崖边上。而方才邓鸿超捏着的那股绳索,猛然蹦直,在我手肘旁边的泥头野草上左右刮移。匍匐着身躯,我用最快的速度将脑袋移出了“悬崖线”之外。
  定睛一看,邓鸿超没有如我想的那般,张伸着手脚,呼喊在半空中,急速坠下悬崖。这小子就在我眼下半米的地方。
  好你个大学生,可算没粉身碎骨!我长舒一口气,用手撑着悬崖旁的泥石,稳住了身子。
  眼下半米的地方,正是无地可落脚的峭壁险壑。邓鸿超双手高高举过头顶,白色的布手套紧捏绳索,身子如谷草上的蚂蚱一般,“粘附”在细长的绳索上。
  由于刚才的不慎跌落,他并未能在绳索上保持平衡。身体置于半空中的他,随着细长的绳索左荡右飘,随时可能因为手掌不力,而脱绳坠崖!呼呼的山风刮在天坑上方那闷热的空气中,上是绝崖,下是深坑,好不惊险!
  刚才那口气还没舒完全,这惊险的画面又让我头皮一抽,我对眼下的邓鸿超吼道:“抓牢了!一点儿都松不得!”
  “怎么了?”黄班长从爆炸中回过了神,我听到他朝我吼喊了一句。
  但我没时间去理会他,脖子好比断了发条,双眼犹如盼见了金山,移不开半寸距离。甚至说,我比那眼下的邓鸿超,还要焦急。天大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即便是越军士兵突破了防线,将枪口顶在我的脑袋,也要等眼下的这条性命安全再说。
  倒不是说邓鸿超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焦急的情绪,更多的是出于人体的本能。
  大学生脑袋还算灵光,没有被这危急的情况冲坏脑袋。绳索的左晃右荡中,他没有呼喊连天、手足无措。邓鸿超努力在绳索在调姿借力,他伸出了双脚,踩蹬在几乎于九十度的崖壁上。
  双脚起到了“紧急制动”的作用,双脚几踩几松,晃荡的绳索就被他稳了下来。
  “好,就这样!”我说着,“别动了!”
  稳住晃动的邓鸿超,在直直抓捏的两只手臂中,抬头看了我一眼。他猛吞唾液,胸口猛喘,两眼里的惊恐,近乎于绝望。
  看了我一眼,他又费劲儿的扭起头,将头颅从两个肩膀挤出,往身下的千尺万丈看去。
  “别看下面!”我即刻说了一句。仅是在绝崖上探头而望,就觉得两眼发晕,更何况是浑身“赤裸裸”的吊悬在半空中!
  整个身体连同装备的重量都握在双掌、卡与脚缝之间,这时候如果被那惊晕的高度猛触神经,那高度紧张的身子说不定就会频出昏招,丢掉性命。
  我的意思是,一旦邓鸿超松掉了手,他就要去见毛主席了。
  话语提醒后,邓鸿超虽然还是看回了身下一眼,但好在迅速直回了头。心理素质并不怎么好的他,没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紧紧“粘”在绳索上的白手套,犹如绑好的绳结,没有松滑半分。
  双手举吊的姿势并不让人舒服,邓鸿超咬牙发力,两只胳膊弯一收,整个人就被提了起来。戴着白手套的双手移至了胸口,他身体微微颤抖,又抬起头,用惊恐无比的眼神盯向我,六神无主的他,等待我的下一步指示。
  我不停的点着头,舔唇换气,轻声细语的对他说:“好,好,好,就这样,两只脚夹紧,双手慢慢松!”
  收到指令的邓鸿超,呆愣楞的点着头。他的视线放回正前方,紧盯着绷得直直的绳索。
  微弱的山风此时似乎盖过了身后那不时惊炸的枪响,只见悬空的邓鸿超稳着手脚的力量,总算往下滑移了几寸。
  “好,好,就是这样。”我紧张得伸手出崖,将手掌配合话语而动。那感觉,像是如履薄冰,也像是担心闲庭信步时,抖坏了手掌里的明珠。
  邓鸿超没再抬头看我,等待我的指示。他像是找好了感觉,寻好了节奏,命系绳索的他,开始渐渐提起速度往下滑移。
  大学生,还真他娘的有悟性!我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扭眼一寻另一股绳子上的王军英,发现这个王副班长,已经速滑了相当距离。吊下崖头的绳子,直直垂荡在陡壁上,而王军英的那一坨身子,则快要接近天坑底下的密树冠头了。看来,速降这个办法是可行的。
  趴在崖边的我,似乎嗅到了逃出生天的味道。
  可这时,前一声爆炸的气浪还未在树林里散尽,又是一声响耳爆炸响起。爆炸惊得我也一颤,幸亏抓稳了旁边的绳头,才算稳住了身子。
  这些越南追兵们,像是学到了我军的粗暴打法——不易攻破的地方,就他娘的炮火覆盖。
  但爆炸声代表着越军士兵们要拉开架势了,又一轮冲锋恐要袭来。我必须回去巩守防线了。探了一眼慢慢下坠的邓鸿超,我收身离崖,抓起冲锋枪往回趴移。
  两声爆炸让我们不得不转移位置,再待在原地固守,不是稳妥的办法。黄班长带我们往后退了十几步,重新找好了掩护点。刘思革那老小子,倒还在没人帮扶的情况下,连滚带爬的顺利撤移。
  刚还靠下,就听他嘶叫了一声。
  “怎么了?”我急忙问他。
  老小子脸上的千股皱纹痛苦的在脸庞上挤成一团,他举好枪,用手肘蹭了一下脸上的血痕,答我道:“小毛病,脚尖踢着树根了。”
  这个刚才亲手送走逃命机会的刘思革,让我又是气,又是怜。他现在的样子,不知道能否滑绳速降。恐怕要想个其他更稳妥的办法。
  “刚才怎么一回事?”黄班长的脖子上现出了血迹,他喘着粗气,低声问我。那脖子上的血迹,不知是子弹挂伤的,还是被破片轰出的。
  我留察着林子里的动静,简短的答道:“没事儿了。”
  “排长他们下去了吗?”脸色煞白的旗娃,佝下身子看向我。
  “快了。”我说。
  转移位置之后,背后几步之外就是断头绝崖。我们的性命,已经全部压在了两股绳子之上。重新找好掩护点之后,眼前的树林不再向之前那样人影攒动,不知道是枝叶遮挡,还是越军士兵停止了进攻。
  敌兵那一头话语作响,不知道他们在交流个啥。黄班长打着手势,向我无声的传递着信息。他想让我拿几捆绳子出来,再弄几股速降绳索。
  “透香!”这时越南追兵那边突然又传来了蹩脚的中国话,“叫枪步杀!”
  之后,树林里不再热闹——子弹不飞,手雷不响,除去敌兵伤员们的呜喊,树林里头静悄悄的。蹩脚的中国话打断了我与黄班长的交流,我静默一阵,细听林里动静。突然安静下来,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这些精明的越军士兵,葫芦里不知道装的什么药。
  紧默一阵后,我从枝干后别出头,往外探了一眼。几声爆炸将树林的视野变宽变长,被爆炸震损的枝丫还在呻吟着悲长宛扬的叹息,它们极不情愿的脱离树干,缓缓折倒在树下。热风挂过树冠,整片林子呼啦啦的响。
  越军追兵们如鬼魅一般,在树林里窃窃私语,好像是在说话,又好像没有开口,让人听不明白。而他们的影儿,更是一个也瞧不见。只有那些伤员们的小声喊叫,证明蹲守的越军士兵,还待在原地。
  “叫枪补洒!”又是一句劝降的中国话响起。
  随着劝降话语一齐飘来的,还有其他东西。
  “呼”的一声,一颗子弹飞向我的脑袋。“啪”的一下,弹头钉在了掩护着我的树干上。我惊吓得立即缩头压颈,并趴下了身子。这子弹要是再他娘的偏个几寸,我的天灵盖儿就该被掀掉了。
  树林里虽然一个人影儿都看不见,但那些狡猾的越军士兵们,肯定都拿着枪瞄着咱们呢。起身躲回树干之后,我忽然明白了这阵莫名其妙的静悄悄。
  越南追兵们必定是调整了战略。他们知道我们没有后路,现在是在困兽犹斗、负隅顽抗,插翅也难飞。强硬攻下来,对他们没什么好处,只会损兵折将,添加伤员。于是,敌兵用手榴弹炸开树林,拓宽视野,准备和我们长耗下去。
  一直这样耗,总能等到我们投降,或是弹尽粮绝的那一刻。
  刚才那颗差点取我性命的子弹和胡乱而响的爆炸,以及那试探性的打法能说明,这队追兵们恐怕是有更为重要的指示在身——他们不想全歼咱们,他们想抓活的。一队敌国的士兵渗透如此远的距离,目的肯定不简单。越南人想知道。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牛思革
  但这都是我的猜测而已,我永远都无法得知那队越军士兵的真实想法。
  如果有幸被我言中,他们是准备长耗下去,而不是逼压上前,那刚好就顺了咱们的道。他们只需要再原地待上个三五分钟,咱们全都能“插上翅膀”,消失在这悬崖边上。
  黄班长这时悄悄往后移了几步,他低头往下一寻,察看好两根绳索上的情况,就走回身来。满头湿汗的黄班长无声喘息了一会儿,然后指向了旗娃。
  “你走!”他比划着手势,用口型做着唇语。
  王军英用来速降的那条绳子,此时已经不再紧贴地面,刮移石草。绳索上松掉了力道,在乱草间静静的竖躺着。想必那王副班长,此时已经速降完毕,身至天坑。
  旗娃楞看向黄班长,紧张的神情变换为诧异。他脑袋左偏右转,然后把手指向自己的下巴,向班长确认着。
  黄班长郑重的点点头,并示意他快些动作。
  见救命的绳索轮到了自己的位置,颇为意外的旗娃连连点头,急忙爬身找向绳索。他找出了白布手套,颤颤抖抖的戴上了双手。然后,他抓沿着绳子,一路匍匐至崖边。
  再看越军士兵那头。刚才的几波敌冲我拦,大有一边倒的趋势。冲锋的越军大头兵们,伤了不少,倒是我们几个,基本上安然无恙。劝降的话语这时又停了下来,前方的视野里头仍然没有敌兵的影子出现。
  听声音,听呼喊,他们应该是在治救伤兵。但究竟伤了几个,死了几个,我无法统计。事实上,我也压根儿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救治伤兵,毕竟耳听为虚嘛。
  “各位首长,咱下边儿见!”旗娃匍匐至悬崖边,小声的对我说了一句。然后,他调移身体的姿势,将双脚甩下了崖头。比起邓鸿超,旗娃虽然和他差不多嫩,但旗娃是一名合格的侦察兵,胆头自然要大得多。
  面对陡崖山高,旗娃没有半点儿迟疑,只听身后“呲溜”一声,那小子就往下速降而去。
  读到这里,想必大家都想问我,在那个生死攸关的时刻,我怎么还能心若止水一般,去冷静分析,丝毫不急躁的蹲守在悬崖边上?
  自然是没有的,我只是一介从战场上侥幸活下来的老兵,不是战神,不是超人。并且,这是一段以我之口作为讲述中心的过往旧事,我讲出来的,仅仅是留存在我脑袋里的记忆画面,而我当时的样子,是留在其他人的记忆里。
  那么多年过去,当时的心境我自然也不可能一一叙记纸上。但我清楚的记得,我当时并不冷静,脑袋里胡思乱想,既焦灼又急躁,急躁到恨不得纵身跃下悬崖。写下这一切的我,并不是什么圣人,看着其他的战友一个个速滑而下,逃出生天,我哪里冷静得下来!实话实说,我甚至开是对黄班长有意见,觉得他是不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又对我这个老油头偏心了。
  我本以为王军英和邓鸿超下崖之后,就该轮到我了。“重点保护对象”,可是黄班长亲口对我“加封”的。可在这危急关头,王副班长和邓大学生逃离之后,他却点了一个旗娃。倒不是说旗娃不重要,也不是说我比旗娃要高上一等,当时那种情况,谁都想立马捏上绳索,逃离这崖头——这是人的本性使然。
  况且那时候的我,是在军营里头过惯了“皇帝生活”的蛮横班长,生出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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