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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记事:密林诡境-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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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天坑地貌的限制,所以斜射而下的阳光,并不能完整的照耀进这口大坑里。恰巧,我们目前的位置,刚好是阴凉的。底下绿意盎然,植被茂密,虫鸣悠然,加上阴凉的空气,仿若一口世外桃源。这里该怕是无人涉足的处女地。
  黄班长领在最前,在密集的树草中开着路。他那悬紧的心还未放下,仍会时不时的抬头探察,担心悬崖上那队穷追不舍的越军士兵,会从天而降。事实上,厚实的树冠,能轻松的遮盖住咱们的身影。从悬崖上往下俯探的越军士兵,更不可能穿透枝叶,发现咱们的踪迹。
  再说了,刘思革的那一颗光荣弹,说不定让敌兵们全军覆没了呢。
  黄班长显然是多虑了。但不只是他,邓鸿超和旗娃也是一路望个不停。这是正常现象,大家逃离刚才那孤苦无援的境地,也不过才五六分钟。鬼门关上走一遭,谁又能当成什么也没发生过呢?
  唯有那最先下崖的王副班长,还是凝板着平日里那般处变不惊、安然自若的表情。
  谁也不知道黄班长这是要带咱们去哪里,也没人开口相问。没走一阵,面前的植被开始稀疏,视距变得长远。抬头一看,之前那一口在半空中发现的拱洞,就直直的立在咱们面前。原来摆摆中滑降的我,偏移了这么多距离。
  拱洞比在空中看到的还要大,也便是一二十米高,七八米宽。那洞随性而生,没形状可言,像是一大道石缝,也像是不规则的门框。洞口幽静无比,里面阴暗一片,看不出有多深。
  “去那里。”黄班长伸手指了一下。
  天坑里的树林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或许这口凹进岩壁的巨大石洞,能为我们带来一点儿遮蔽的安全感。
  朝洞而行,植被变得越来越少,潮气混合着阴冷的空气铺面而来。那口大洞如一台巨大的中央空调,源源不断的向外渗着凉气。这里与悬崖上的闷热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很快,我们就穿出了树林的范围,地面由密杂的藤蕨乱草,变成了浅草碎石。
  高大斜生的洞顶渐渐遮住了头顶的天空,这里便是天坑的边缘部位——也就是天坑与地面交错、形成落差的岩壁处。
  四人抬头四望,缓缓走进了拱洞的范围里。这个大拱洞,说得形象一点儿,就像是有人用一个巨大无比的勺子,在直立而下的岩壁上舀了一勺。洞壁被“勺子”舀了一下之后,留下了坑坑洼洼的表面。
  灰白枯垢的岩石在上暴露出各种形态,时而尖,时而钝,时而光滑平整,时而凹凸不平,好不怪异。
  这片区域潮气很重,脚下的乱小石屑都闪着水渍,生着苔藓。因为拱洞的顶部,闪着水光,不停在往下渗水而滴。
  而天坑里的植被,并没有因为洞穴的存在而停止侵入。脚下仍然有大片绿色存在。但相比天坑里的主要植被区,这里的绿色要稀疏很多。仅是在乱石块上盖起苔藓,在石缝间生出一株株矮小的、讲不出姓名的植物。
  洞穴的更里面,更是宽阔。随着步子的迈出,能看到洞里面并不是整块儿的一片黑。借着外头的光线可以看清,脚下的绿色一路向下延伸进去,里面是陡峭的石体、成片的苔藓,也能看到积起的一片小水坑。
  而更里边儿,就看不清晰了。
  石路很不好走,一不小心脚就会崴进石缝之间。一些个头很大的喜潮黑虫,被我们的脚步所惊吓,在石缝间慌忙逃窜。
  “我操,这些虫真几把大!”旗娃胆颤的迈着脚步。
  我们无意进洞,便随意在拱洞下挑选了几块适合坐歇的岩石,就地休整。
  卸下装具,丢下冲锋枪,我喝了一大口水。清水咕咚咕咚的在喉咙间滑动,我这才感觉唤回了元气。摸出香烟,我和王军英抽了起来。五个人里没人开口讲话,大家各自检查身体,摄入食水,又或是闭目养神,盯着石滩发呆,什么也不做。
  这就是死里逃生的感觉吧,你好不容易克服掉艰难险阻活了下来,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就在一个小时前,大家都还围在竹林里,休憩填肚。那时候,大家心里想的还是任务,面对的仅是难走的越南丛林。谁也不会料到这等情况。这便是战争,它毫不留情,瞬息万变。除了撒尿,你吃饭的时候也要做好牺牲的准备。
  刘思革的背囊就搁在我旁边。背囊沾染上的一大片血渍,已经凝固成了褐红色。我搭手上包,脑袋里又浮现出那老小子的脸貌来。
  事实上,我作为一个老兵油子,经历过许许多多此生离死别。但这一次,无疑是刻骨铭心的。我没想到,自己对刘思革藏着那么多偏见,揣着那么多不友好,他却在这危急的时刻,逆转了在我心目中的形象。老小子的半条命,换回了我的全身而退。
  尽管我心里明白,他是必死无疑,但着并不会使得他的行为变为理所应当。那仍然是弥足珍贵。我开始后悔,后悔没能在生前多请他抽几支烟,没能和他多说几句话,没能多关心一下他的背景、和他拉拉家常。
  甚至于,我还对这个救命恩人施加过拳脚。
  “山民事件”、芭蕉林里的打斗、老小子故作憨厚的脸庞……种种画面在我脑袋里面浮现而出,这也就是我常说的“死亡崇拜”吧——当一个人离世之后,你总会片面的去追忆好的一面,而那些不好的一面,随着行为主体的离世,似乎也没那么不好了。
  回忆闪现中,我又想起了昨晚守夜时,那漆黑中闪出的光亮。懊悔不已的我,真想抽自己两个巴掌——如果我一究到底,刘思革说不定就不会牺牲,咱们也不会落得如此窘境。
  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没用,抽我一百个巴掌也没用。后悔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我叹口气,猛吸了一口烟。
  总之,我念他一路走好。如果这趟任务可以顺利结束,可以顺利回国,我一定要做些什么,来报答这老小子。
  望着周围的四人,我在心里暗暗发着誓言。
  事实上,从战场下来一趟后,见惯了生离死别后的我,心脏早已是如铁一般硬。如若刘思革只是平白无故的死去,我根本不会眨一下眼。但经历了崖头上的离别后,我的心灵无疑是受到了那么一点儿冲击。那离别之言,发自肺腑,是那么动人。
  忽然,望着身边的四个人,我又想起了什么。
  眉头一皱,刘思革在临别时的枪林弹雨中,好像还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吸了一口烟,我努力回忆着,可算是记起了他的只言片语。
  “咱们这趟任务,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个队伍,有许多毛病。”
  “反正老吴你记着,后面的路,多留个心眼。”
  “队伍里的人,有问题!”
  吐出烟雾,我的眼神又开始扫向坐在身旁的他们。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困境
  这几句听起来不太搭边际的话,是刘思革在弥留之际,对我讲出的肺腑之言。我知道,在那个时刻,在那个明白自己将要离世的时刻,是不会说假话的。刘思革的意思很明显,他得到过一些我不知晓的信息,于是在他离世之际,他将这些信息分析出的结论告诉了我。
  而这个结论就是,这趟任务没我想的那么简单,咱们六个人里面,有人“有问题”。
  当时的越南追兵们步步逼近,情况太为紧急,我实在无法猜到他口中的“有问题”,究竟指的是什么问题。但显而易见的是,刘思革对自己的结论并没有把握,不然,在那种时刻,他肯定会指名道姓的向我说出究竟是谁“有问题”了。
  不过我能隐隐的感觉到,他所指的问题,不会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情。那必定是很严重的问题。因为这句话中,夹着一股扑面而来的阴谋感——“任务没我想的那样简单,战友们有问题。”
  任务没我想的那么简单?我回忆着李科长在出发之前,对任务所做的安排。
  无非也就是几个简单的步骤:出发越境,寻找苏联人的工程位置,进入苏联的工程位置,最后返回。
  如今这样一想,李科长的确是有点儿含糊其词,安排得有些过于简单。我们具体要做什么,要怎么做,他都没说明,仅仅是让咱们听黄班长的命令。
  “邓鸿超会知道怎么做。”李科长好像这样说过。
  不过这也很好解释,任务的目的地是苏联人的工程,不是自个儿家。以李科长为代表的上级,恐怕知道的信息也很少,他无法做出具体安排,咱们只能见机行事。而邓鸿超作为任务的核心,脑袋里拥有着专业知识。隔行如隔山,况且咱们几个是文化程度并不高的兵油子,李科长没理由巨细无遗的向咱们安排。
  这样一想,倒是说得过去。
  而“战友们有问题”这句话,我并不觉得可信。大家都是从部队里挑选出来的兵,能有什么问题?问题二字,不免又让我联想到了敌特、汉奸。但这太天马行空了,大家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的侦察兵,敌特汉奸哪里有这么大的能耐。
  况且,敌特不过是在电影儿里面才存在的东西,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概念。
  所以说,那扑面而来的阴谋感,有些说不太通。再说了,我吴建国小兵一个,又凭啥能卷进什么阴谋?而说出这句话的刘思革,也不过大头兵一个,他又凭什么胆敢讲出这种质疑上级的结论?
  任务究竟简单不简单,我无法知晓。但队伍有问题,我说不定可以猜出一二。扫视着身旁的四个人,我开始臆测他们会有什么“问题”。
  第一个是黄班长。黄班长正撑着头颅,微微喘气。他那空洞无神的眼神说明,这位年轻的指战员还没有从刚才的惊险中唤回元神。
  黄班长会有什么问题?我实在想不出。
  他作为一名侦察连的政治指导员,不仅是连队的一二把手,身上也还肩扛着政治任务。我当然明白,连队里的指导员都是挂着党籍的,不仅要有领导能力,更要通过层层的严格政治审查,才能坐上这个职务。如果刘思革不幸言中了,这场任务里,真有人策划着什么阴谋,那黄班长绝不会有什么问题。他第一个排除。
  黄班长旁边的,是王军英。
  王军英正在保养手里的微声冲锋枪。咱们手里配发的冲锋枪其实很精贵,尤其是那根能铁管子一般的消音器。消音器的结构很复杂,不是说随便找一根铁管子拧上就能给冲锋枪消音。并且那玩意儿不是一劳永逸,是有寿命可以算的。只要打了一定数量的子弹,那管子里就会积起火药黑垢。
  这可不是小问题,污垢在消音管里积得多了,便会引发炸膛。
  从越南士兵发现咱们开始,手里的冲锋枪已经是在超负荷“运转”,尤其是在悬崖上顽守防线时。脱离敌险后的王军英,竟没有忘记这等细事,说明方才的情况,并为惊扰他的心神。
  王军英,王副班长,我倒有些拿不准。他个人素质那么强,平日里又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着实像个背地里黑手黑脚、策划阴谋的“敌特”。如果他真的“有问题”,那恐怕有些难对付。因为我能感觉到,这个人不仅身手了得,更还有点头脑。
  可王军英在侦察连的名声那么响,又是一个两届兵龄的老资格。怎么看我也不觉得他会有问题。
  王军英旁边是我,我旁边,是邓鸿超。
  邓鸿超从盒子里拿出了眼镜戴上。那一框黑色的眼镜儿不知哪一阵给破损了。他低着头,在检查手里的那坨黑色相机有无损坏。这小子,是队伍里的宝贝大学生。他是整个任务的核心所在,制造阴谋与“有问题”的人必定是指向他,所以,他可以排除。
  并且和这小子的相处之中,他不像是一个冒牌的大学生。我不觉得这个稚嫩的毛头小子能有什么问题。
  躺在邓鸿超旁边的,是旗娃。
  旗娃坐在石头上,他左右扭看,担心那些喜潮的虫子爬近身体。对于这个北方大汉来说,热带的潮虫比起那些越军士兵,更能让他神经惊炸。
  同样,旗娃这个嫩头青,给我的感觉是一个很纯粹的兵蛋子。平日里我和他的交流最多,他那种年青时特有的“傻楞”不像是装出来的。所以,屁事儿不懂的他,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至少我主观上愿意相信这一点。
  但我这一圈四人挨着分析下来、排除来,排除去,最后再回到我自己这里,忽然发觉什么不对。你说,刘思革所言的“有问题”如果是事实,那么,这个“有问题”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我们做一件事情,都会有出发点,都会有动机,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去做一件事。所以,我能想到“有问题”的人搞阴谋的目的,无非就是致我们于死地,破坏这趟任务。
  如果这个“有问题”的人就藏在五个中之间,那么,他已经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将我们全部杀害。我的意思是,晚上总会有人守夜,守夜的轮次也必定会轮到“有问题”的那人。守夜之中,他枪栓一拉,扳机一扣,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其余人杀掉。
  所以,一道分析下来,我觉得刘思革的话语有些欠妥。
  况且,我并不是“有问题”的那人,根本不知道要搞出什么样的阴谋,连具体的行动都不知道,我仅凭自己对四个人的片面了解,哪里又能排除呢?
  不论怎么说,我实在找不出周围的四个人中,究竟是谁“有问题”。
  其实比起这个,我更愿意相信刘思革说的是胡话,也是,这老小子总是带着一股悲观情绪,而在崖头上之时,命就丢掉了一半,说些不搭调的胡话出来,很正常。
  更重要的是,我不太愿意相信这四个人里,真有谁“有问题”。
  “刘思革,他,有什么遗言吗?”黄班长忽然问。他抬起颤抖的手,喝了一口水。
  “没有。”我摇头。
  黄班长看看我,又低回头,抹了一把脸。然后他不停的点头。
  邓鸿超动起嘴唇,想说句什么,但最后止住了口。
  王军英伸手拖过刘思革的背包,然后打开,把插在里头的手枪和弹匣取了出来。
  “让他小子放走了越南老头儿,现在吃亏了吧。”摇头晃身的旗娃,忽然以嘲讽的语气说,“小命都丢掉了!”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刺耳,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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